【207】否佛否佛

“否天，否地，否人，否佛！知业果报，尸骨复多，天之宿敌，名曰阿修罗。魔身饿鬼，其力神通。佛弗能敌。畜生所摄阿修罗者。住大海底须弥山侧……”

        诡秘而迷离的唱诵声交织在一起，数量超过五百人的神秘团体，人人笼罩在血色的罩袍之内，朝着中央一个方向，跪坐在地，互相搀扶着，一边摇曳，一边唱诵那悖逆的经文。

        这里是一座废弃的矿洞。

        矿洞深处，巨大的地下空洞中，竖立着一座血色祭台。

        “魔僧”无怨此时便站立在祭台之上，妖冶鬼魅般地扭动着肢体，在他的掌控下，一个年轻美貌的女子被赤身绑在一根石柱之上，蒙着眼睛，脸上是兴奋而迷醉的神情。

        周遭狂热的信徒开始不停地嘶吼，念动的经文早已没有了真正的意义，祭台四周燃烧的香烟，是使他们陷入癫狂和幻觉的根源所在。

        “否佛，否佛，否佛！”“魔僧”无怨仰天长啸，飞扬的僧袍之下空无一物，尽情展露他干瘪枯槁的身躯，丑陋得令人作呕，但他的表情是沉醉的，仿佛世上最美的事物一般，高声吼道：“天下无佛，唯魔至尊。佛祖要人行善，放在来世允人永生……来世太长，此生便可长生，佛祖掩盖真相，欺我无知，岂可尊崇？唯魔，不偏不倚，只要尊我，便得长生……”

        “尊魔，尊魔，尊魔！”

        “无佛，无佛，无佛！”

        数百狂热信徒，忘情嘶吼，眼中瞳孔已经失去焦距，人人陷入痴迷之境。

        “众信徒，献上你们的忠心，让贫僧带你们去真正的极乐世界吧！”

        说完，“魔僧”无怨右手食指一伸，直直地插入少女的胸膛，只是一划，胸腔破开，一颗犹自跳动的心脏便被无怨擎在手中。

        两名信徒捧着酒坛上前，无怨将心脏丢入酒中，再夺过酒坛，接着少女胸中流淌的热血，少顷仰头痛饮一口，猩红的酒液顺着嘴角流遍全身，祭祀的吼叫声，更加疯狂。

        而直到此时，那被掏空了心脏的少女依然未死，随同所有狂热的信徒，一起高喝修罗经文，直到缓缓咽下最后一口气，嘴角还带着幸福的笑意。

        “来，随本座痛饮成魔酒，血酒入喉，便是我修罗寺的徒众，可以习我修罗大法！哈哈哈……”

        “魔僧”无怨狂笑不已，底下五百信众疯狂向前扑倒，直奔无怨递下来的酒坛。

        “我要成魔，我要成魔！”

        一名全身精赤，涂满同类鲜血的魔门信徒，陡然间四分五裂，带着热气的尸块抛洒得到处都是。

        众多魔门信徒尚未反应过来，不少人见到血肉，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扑上来争夺，不停地往嘴巴里塞，更将血水往身上涂抹，癫狂至极。

        “什么人？”

        魔门信徒陷入癫狂，但区区迷乱人性的毒草却不能让“魔僧”无怨如何，只是刹那，无怨便已感应到有外人入侵，怒吼声中，所有魔门信徒齐齐望向洞口方向。

        梅吟雪几人抢出洞口，却被眼前的一幕惊骇的目瞪口呆。

        孙坤呸了一声，强忍扑鼻的血腥味，嘶声吼道：“‘魔僧’无怨，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便是你伏法的时候了！给我上！”

        一声令下，所有人都是侧目看着这老头。

        孙坤脸色一红，连忙改口：“跟我上！”

        说完飞身上前，一掌轰飞了眼前数人，待身后众人杀上前来，孙坤就地一滚，咕噜一声，便失去了踪迹。

        “你个老鳖孙！”孟源筠大骂不止，手中“天机棍”荡起无数风声棍影，霹雳啪啦地打飞了所有靠近之人。

        “都是魔门余孽，吃人的畜生，大家不必留手！”戾猿传来一声大喝，众人下手更加无情。

        嗡——

        空间一阵异动，众人只觉得身躯一紧，半边身子潮热，便见到那“魔僧”无怨浑身燃烧着血色火焰，直扑过来，戾猿刚刚荡起无双掌影，便见血火一涨，轰然声响，便将戾猿给轰飞了出去。

        灵狐飞退，半空中接住被震飞的戾猿，惊呼一声，二人齐齐砸在洞穴墙壁之上，轰然落地。

        “小心，妖僧掌力有毒！”

        戾猿高呼一声，整只右手已经变得紫黑一片，经脉灼烧剧痛，已经无法再用这只手了。

        看到名闻天下的“夺天七兽”竟然不是对方的一招之敌，所有人都是心中一沉，额头见汗。

        “魔僧”无怨，之前并没有多么出彩的表现，没想到自己一方实在是太低估他了。

        想及对方可以令无念禅师头痛的身手，众人此时方才知道害怕。

        桀桀桀……

        “魔僧”无怨一阵长笑，阴声道：“几个小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贫僧本待群魔汇聚之前，积攒一些力量，没想到却让你们这些小子给破坏了。好得很，老僧正愁这些炉鼎的精血太过薄弱，正好用你们的心肝精血，来提高我最后一丝力量！受死吧！”

        血红色的僧袍猛地一涨，一股剧烈的血色火焰升腾而起，伴随着炽烈的罡风，血色火焰罡气四散凌虐，整个矿洞之内登时一片赤红。

        嗞，嗞嗞——

        电流一般的血火扫过，两名魔门信徒身上红光一冒，精血竟被抽空，身躯登时化为灰烬。

        “来吧，信徒们，为了你们的魔祖，献上你们的血肉和灵魂吧！”

        “魔僧”无怨发出诡秘的音调，那五百名信徒双目赤红，口中念诵着经文，如飞蛾扑火一般扑进了那血色火焰之中。

        宛如火中浇油，那血色火焰随着信徒精血的祭祀，不断增大，五百信徒死尽，血色火焰依然增大了三倍有余，只差一点点，便可占满整座矿洞。

        那火焰带来不仅仅是焦灼，更令人心绪烦乱，血脉沸腾。

        强力的不适感压迫着所有人，梅吟雪等人强自抵抗，但已经完全压制不住“魔僧”的暴虐。

        孟源筠连拉带扯，把众人拉到了洞口。

        徐希羽高声吼道：“我说了，这是送死……孟老六，你快想个办法啊！不然别怪我尥了！”

        孟源筠嘶声大吼：“老鳖孙，还等什么？动手！”

        “什么意思？”徐希羽一愣，整个矿洞陡然一震，轰隆！

        洞顶上面的土方，直接塌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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