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真相

“有什么事吗？”封守仁问何慕。

何慕先是斜眼看了看袁少轩，然后对封守仁说：“关于陈浩剑的意外，我有些事情要说。”

虽然何慕斜眼看袁少轩的动作并不明显，但也被封守仁察觉到了，他以为何慕是要让袁少轩回避，于是对他说：“少轩，你先去忙吧。”

袁少轩刚要离开，何慕就对封守仁说：“没事的，袁馆长在也无碍。”

何慕其实是故意说出这句话的，就在他刚一进门遇到袁少轩的那一刻，就已经通过眼神的接触确定了这个图书馆馆长就是企图盗取龙珠，并且要加害自己的人。这个眼神已经他不是第一次见过了。两次在图书馆四楼的遭遇，一次在家里险些遇害，虽然都包裹着面容，但这个眼神何慕早就深深的记在了心里。以前他从来没有可以的去观察过袁少轩的眼睛，这次虽然是短短的一瞬间，但他已经完全能够确定了。

“好，那袁馆长，一起听听。”

何慕把陈浩剑遇害当天曾经收到过匿名包裹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封守仁，他当着袁少轩的面说出来，就是在观察他的反应。

在何慕对封守仁讲述关于匿名包裹的过程中，袁少轩一直都在看着封守仁，全程都没有看过何慕一眼。按理说，任何人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应该对信息有所反馈，至少作出一些相应的判断，但袁少轩却未说一字一句，这已经说明他与此事必然有关。

“钥匙？你确定那包裹里有钥匙？”封守仁问

“校长，你们聊正事，要么我先。”袁少轩对封守仁说到。

“没关系的，袁馆长，一起听听吧，您学识渊博，没准能给我们出出主意。”何慕看了一眼袁少轩，然后又对封守仁说：“不碍事吧。”

封守仁已经明白了何慕的意思，他顺着何慕的话说：“不碍事的，一起听听吧。”

此时何慕已经基本可以肯定，袁少轩就是给陈浩剑寄包裹的人，何慕只提到包裹里有信函和钥匙，又没有说是哪里的钥匙，现在也没有证据表面这件匿名包裹与陈浩剑被害是有关系的，袁少轩怎么就可以肯定何慕要讲的是所谓的“正事”，而且主动提出回避，这不合乎常理，除非他知道这钥匙本身是有名堂的。

“陈浩然不会骗我的。”何慕继续说到：“陈浩剑是在图书馆四楼遇害的，我想这把钥匙应该就是通往图书馆四楼的钥匙。”

何慕并不能确定陈浩剑所收到的匿名包裹中的钥匙到底与图书馆四楼有没有关系，甚至而且这把钥匙现在也不见了，查无对证，但他还是把话题引到了图书馆四楼，并且直接与陈浩剑的死扯上了关系。

“钥匙现在还有吗？”封守仁问。

“还在，陈浩剑遇害的那天，陈浩然在他的尸体上找到了钥匙，后来就把钥匙给我了。”

“你怎么不早拿出来呀。”封守仁问到。

“这段时间发生了那么多事，我也不知道该信谁不该信谁，您二位是我现在最信任的人，我想，我该把事情说出来。”何慕一边说，一边观察旁边袁少轩的神态。

袁少轩仍然淡定的看着地面，闭口不语。

“钥匙现在在哪？”封守仁又问

“守仁先生，我把钥匙藏在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地方，你们跟我去取吧。”何慕说到。

事实上何慕根本就没有钥匙，他让封守仁和袁少轩随自己一同去取钥匙，这也是一种试探，袁少轩是图书馆馆长，自己刚才也把话题引到了图书馆四楼，这是他所管辖的地方，如果袁少轩不跟自己去取钥匙，那么就说明他心里肯定有鬼，相反如果袁少轩跟何慕去取了钥匙，这就说明他肯定知道钥匙已经不存在了，这更能做实袁少轩就是给陈浩剑寄匿名包裹的人，这是何慕给他设的一条死胡同，从他这次见到袁少轩眼神的那一刻，就已经认定了他就是要多次加害自己，甚至是有可能害死了自己父母的神秘人。

“图书馆四楼是禁书区，校长亲自监管的，我不便参与吧。”袁少轩说到。

这个回答在何慕的意料之中，这种试问性的回答直接把问题抛给了封守仁。此刻袁少轩已经能够明显感觉到何慕在怀疑自己，不然他不会突然跑到封守仁的办公室，很唐突的提起匿名包裹的这件事。

给陈浩剑寄匿名包裹的人，两次出现在图书馆四楼禁书区里的人，释放僵尸的人还有杀害何慕父母还要加害于他的都是袁少轩。

袁少轩就是封守仁一直在暗中调查的那个太阴之人。

在袁少轩知道何慕就是传说中那个可以战胜黑皇的人之后，他就已经开始预谋除掉何慕了。由于他身上被太阴寄生，没有五行之根，所以在转化成太阴形态后可以非常轻松的穿越秘境森林，夸弱水河而身不腐，在把僵尸偷出来之后，又集齐三大极阴之物，用炼尸术炼化僵尸，分院仪式上，袁少轩自编自演了一处戏，那天他根本没有释放僵尸，之所以谎称遇到僵尸，就是想让自己成为第一目击者，避免事后被怀疑。

袁少轩料到秘宗学校绝对不会把僵尸事件上报给慎刑司，只不过他低估了封守仁的能力，没想到可以查到僵尸的下落。

僵尸被除掉后，袁少轩的计划落空，于是他给慎刑司写了一封匿名信，要求调查何慕，想要在何慕独自从慎刑司回来的路上，用九尾妖狐来除掉他，但他没想到何慕和慎刑司的副司长戴春农关系不一般，所以计划落空。

后来袁少轩从玄南龟口中知道了龙魂的秘密，知道龙魂一直守护在图书馆中，起初他只是在图书馆的四楼寻找龙魂，但是却遭到了龙魂的攻击，遇到何慕他们，只是碰巧。在第一次被龙魂攻击后，袁少轩以为是自己的太阴之体触发了龙魂的保护机制，所以就打算找一名学生来代替自己潜去寻找龙魂。

袁少轩知道陈浩剑一直痴迷于秘境生物学，于是他就偷偷给陈浩剑寄了一个匿名包裹，里边是一封关于学校守护神的信和一把能打开图书馆四楼的钥匙，守护神都是上古时期的秘境生物，他料到陈浩剑肯定会去，但陈浩然有可能会阻拦，所以又派九尾妖狐幻化成严琪的样子，调走了陈浩然。

陈浩剑之所以会被龙魂杀死，并不是因为龙魂的保护机制。传说龙魂守护着龙珠，但实际上龙珠一直都在玄南龟那里保存着，任何根据传说去寻找龙珠的人，都会被龙魂杀死。

在僵尸事件结束后，袁少轩就知道了天母石的事情，他只知道天母石是由梁勇清负责看管的，但并不知道藏在何处。无意中他得知封守仁曾经让梁勇清在格古斋里存放过东西，后来他用了两千多个通宝买通了格古斋里的一名看守，这才知道梁勇清启用了格古斋81号仓，所以就发生了格古斋失窃案子。

尽管袁少轩本身的太阴之体，又有太阴力量的加持，但81号仓机关重重，守备森严，潜入格古斋偷天母石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创伤，虽然自己全身而退，但伤势过重，这才有了后来的五兽之死，袁少轩杀五兽盗五脏就是为了给自己疗伤。

发生了盗窃案后，整个青丘城里都戒严了，加上之前几次行动的失败，很难在学校里除掉何慕，所以袁少轩模仿陈浩然的口气给周云青写了一封信，让他不要回到秘宗学校。这样就可以避开秘宗学校和青丘城的耳目，在外面除掉何慕。

但让袁少轩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晚来了一步，到何慕家的事后，他已经回到了学校，行踪已经暴露，所以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杀掉了何慕的父母，一方面为了掩盖行踪，另一方面父母双亡可以让何慕离开秘宗学校，再找机会除掉他。

所以袁少轩悄悄给了何慕那本《空间折叠的理论与实践》，帮助他学习移形换影，在他得知何慕已经回到家中的那一刻，自己也来到了何慕家中，如果不是梁勇清突然出现，何慕怕是早就死了。

现在袁少轩已经感觉到何慕在怀疑自己了，但他还不想撕破脸，自己虽然有太阴之体，可此前在格古斋中受的伤还没完全恢复，不然梁勇清也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把自己从何慕家中赶走。

袁少轩离开了封守仁的办公室后，封守仁问何慕：“你怀疑他？”

“不是怀疑，是肯定。”何慕回答到。

“有证据吗？”

“他的眼神和要袭击我的神秘人的眼神一模一样。”

“这不是证据。”封守仁希望可以有充足的证据证明袁少轩就是太阴之人。

何慕把《空间折叠的理论与实践》这本书的事情告诉了封守仁。

“袁少轩前脚收走了书，我后脚就遇袭了，所有人都不知道我要去哪，只有他知道。”

“这也只是你的推测而已。”

虽然何慕不喜欢封守仁的这种古板与顽固，但他也能充分的理解，毕竟袁少轩是秘宗学校里的老馆长了，此前还在秘宗大会新闻司工作过，现在说他手上有命案，还可能寄生着太阴，基本上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说完，何慕就离开了封守仁的办公室。

到了晚上，何慕见周云青已经睡着了，他轻声溜下床，偷偷离开了寝室，往图书馆方向走去，来到第四层后，他发现四楼的门开着，何慕没有惊讶，也没有害怕，而是径直的朝里边走了进去。

禁书区里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没有照明，只有微微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向地面，走进去之后，离何慕不远处有一个身穿黑色长衫的人正背对何慕站着。

“来了。”

“来了，袁馆长。”

何慕的回答非常平静，没有任何情绪，他似乎知道袁少轩会在这里等着自己，就好像心有灵犀一样。

穿黑色长衫的人转过身来，一张褶皱苍老的脸出现在何慕面前，何慕只觉得这个人好像是袁少轩，但是面孔太过苍老，只能说与袁少轩有七八分相像而已。

“我是该叫你袁少轩，还是黑皇，还是别的什么狗屁。”

“啊，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的在这个年纪里，为数不多的，不害怕我的人。”

对话仍然十分平静。

“没什么好害怕的，传说我是唯一可以打败你的人，现在传说不重要了。”何慕说

“那什么重要。”

“打败你很重要。”

“哈哈哈哈，七十二年前，也有人想打败我，可我现在不还是站在这吗？”

“如此苍老，丑陋，像寄生虫一样的站在这里吗？”

“啊，你跟我年轻的时候，简直一样。”

“谢谢，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黑皇是别人给我的称呼，我喜欢像皇帝那种大权在握的感觉，但我并不黑暗。”

“所以，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项成吧，原谅我只能寄居在别人的躯壳里。”

对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完全不像两个对立的人在谈话，这也是何慕与黑皇的正式的第一次接触。

“你不好奇这楼上是什么吗？”袁少轩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天花板。

“五楼？”

“是的，这上边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要不要上去看看？”

“好呀，你带路吧。”

何慕跟着项成往图书馆的五楼走去，此时他们完全不像两个对立的人，到像是一个年轻人与一个年长者之间的攀谈。

来到五楼后，项成从袖口里拿出折扇，轻轻一指，图书馆五楼的大门自动打开了。随后一片诡异的景象映入何慕眼帘。

首先看到的是两尊黑铁铸成的人行雕像，面目扭曲的跪在图书馆五楼门口两侧。再往里走，一尊狗头人身石像，手持长柄斧，脚踩两人，立在门后，接着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跟随袁少轩一步一步向前，何慕看到了被腰斩的囚犯雕像、半人半马像、骷髅头鹰身像还有许多其它扭曲诡异的雕像。

“知道这是哪里吗？”项成问

“不知道。”

“这里之所以被列为禁区，是因为在秘宗学校建立之初，有一段极其黑暗，见不得人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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