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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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我和阿斯兰不论是穿着还是年纪都与这里格格不入，但在他的带领下，我一路畅通无阻地跟着上了电梯。

        一层，两层……电梯缓缓地上升着，我的好奇心也逐渐按捺不住了。阿斯兰慵懒地倚靠在电梯壁上——只有我们两个人时他总会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慵懒，只要看到第三个人就会迅速恢复自己平时的仪态。我盯着不断跳动的数字，问道:“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你要给我看什么了吧？”

        阿斯兰没有正面回答我的疑惑，反而反问道:“或许，你听说过ncbi？不清楚也没关系，你也知道我的家族有些医疗上的生意，在这方面我的消息比你灵通些。它的全称是美国国家生物技术信息中心。”电梯在这时候停下了，他带我走了出去。那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尽头是一道门禁，两边是一个又一个标着各式实验室的半开放房间。我能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穿着防护服的人影。

        我们俩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回廊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继续一边走一边向我解释:“对以前的巫师来说，基因一直是让人捉摸不透的，当然，他们也不在意这种麻瓜发现的东西。直到1954年，第一代基因测序技术开始了……”

        “基因测序我是知道的，可是，它的局限性太大。人类的基因组何其之多？单个实验室的研究对这个项目只是杯水车薪。”我有些沮丧地打断阿斯兰的话，“而且，我们也接触不到这些东西。就算接触了，测序工作必然要大量的样本，巫师的样本可不好解决。”

        阿斯兰停下脚步，他转头看向我，语气淡淡，却说出了让我惊喜的话。“所以才有了ncbi，它的genbank核酸序列数据库数据资源来自全球的dna数据库。如果夸张一点说，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人类被检测出的dna序列在这里都能被记录。”接着，他补充道:“至于样本……我想，不论是巫师还是麻瓜，亦或是哑炮，总会有敢于为科学……好吧，还有巫师的医疗研究献身的志愿者。我们还可以选择用金钱解决问题，除此之外，去骗、去偷、去抢……总会有办法的。”

        说完，他示意我继续跟着他，我俩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门禁那里。在我惊讶的眼神下，阿斯兰输入了一串密码。门禁打开了，里面仍然是一条回廊，只是两边实验室里的人防护措施更加严密了。

        “好了，虽然还能进级别更高的实验室，但基因测序工作并不危险。我们也没有继续往前走的必要。”阿斯兰指着其中一个大型实验室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礼物——这家研究所关于基因测序的全部研究结果以及数据库的查验权限。现在，它是你和我所共有的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虽然是我将阿斯兰引入这个领域，但我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给予我的帮助远比我给他的多。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我们俩个应该是对等的，而现在的情况是:他总能带着我找到捷径，我总是在追随他的背影。

        “这很贵重。”我让阿斯兰看着我的眼睛，“我会在以后付出等值的东西。”

        “好吧。如果你想这么做的话。”阿斯兰满不在意。他知道我的意思——等价交换，这是我与他共同认可的金规玉律。

        看着实验室里穿梭的人影，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在往上翘。亚兰做不到的事、他得不到的结果就在我的面前！“那么——”我用发丝在指尖绕着圈，“就让我成为巫师的第一个样本吧，我的盟友。”

        阿斯兰露出了然的神色。他带着我走进一个房间，里面的台面上放着采血针、各式采血管、压脉带以及酒精和棉球，哦，还得再加上一个医疗人员，看来他早就料到了我的想法。

        “第一个样本可不是你，”阿斯兰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得意，“这一次我又先你一步了！不过也没关系，我们两个的血会在同一批处理。这才有意思不是吗？”

        我想我永远也忘不掉这一天。

        在一个普通的圣诞节里，我和阿斯兰正式踏上了那条道路。并且，我们不能回头。

        64

        假期总是一闪而过，圣诞节的假期尤其短。除了开始的那几天，后面不论是我还是阿斯兰都要忙于参加那些流于表面而毫无用处的外交场合，我和他的研究也被迫停滞，那本笔记本甚至还没被打开过。

        父亲仍然不肯进入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这次是特里斯蒂安叔叔把我们送进去的。克莉丝汀阿姨原本也计划过来，但你知道的，总有一些所谓的贵妇外交会绊住别人的脚步。即使别人并不愿意。

        当踏上霍格沃茨特快的时候，我竟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而且，我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哈利他们圣诞节的计划完成的怎么样了。他们的信写得支支吾吾，到现在我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唯一一件让我纠结的是我该怎么面对塞德里克。之前我还大言不惭地告诉他当风信子开花时我会告诉他我未说完的话，但现在……我甚至还没决定是否要告诉他我的本性！

        塞德里克那么温柔，他一定会接受我不堪的一切，但我不想这么做。我既不能接受自己将他拉入泥潭，也不能选择和他一起站在阳光之下。也许有人会接受甚至喜欢沼泽里开出的花，但这个人不该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你很难受，是晕车了？还是……你想到了某个赫奇帕奇的学长？”阿斯兰将一包糖果递给我。他总能一针见血地戳中我的痛点，然后有效地安抚我，这也是他的神奇之处。

        “对，我是在想塞德里克。你之前的话很有道理，我不得不考虑我和他未来的可能性。”反正这个车间只有我们两个，我几乎是破罐破摔地说出这几句话。

        他慢条斯理地拆开一颗薄荷糖，然后把它放进嘴里，我能听见糖与牙齿碰撞的闷响。“没有未来的事情，就没有开始的必要。”他用舌头将糖果抵到一边，手里把玩着糖纸，甚至没有看我一眼。

        梅林的胡子，为什么就算是这个时候，我和他的想法还是该死的一致！我无法反驳他，因为我确实讨厌无用功。

        阿斯兰说得对，我应该放弃自己的初恋……我应该，放弃塞德里克。不论是对他还是对我，这都是最好的结局。

        “别看我。”我把脸埋入臂膀，几乎在命令阿斯兰。眼泪是带着热度的，它一点一点染湿了我的长袍。“别看我，过会儿就好了。”

        阿斯兰似乎叹了口气。“真拿你没办法。从现在起到你恢复为止，我什么也没看见。”

        当我们回到霍格沃茨后，阿斯兰在格兰芬多休息室外面等着，我本想将哈利他们三个叫到外面，让他们讲一讲圣诞节冒险的结果。然而，我只在休息室里看见罗恩和哈利，他们正愁眉苦脸地写着魔药作业。

        “哈利，你这里写错了，一份标准的生发剂里应该放三根中等大小的老鼠尾巴。赫敏去哪儿了？真该让她也看看你们两个的作业。”

        哈利抓了抓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他和罗恩的脸上都流露出局促的神色。

        “赫敏——”哈利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现在在医疗翼。我们的计划出了点小意外。罗恩，我们带奥罗拉去看看赫敏吧。”

        罗恩放下羽毛笔说道:“要我说，早该这么做了。如果不是这些该死的作业，斯内普显然想让我们直接写到六年级！”接着，他的神色突然严肃起来，“那条斯莱特林的小毒蛇不会也跟着去吧？我是说，他会不会向其他斯莱特林透露这件事？”

        我有些生气，语气也不免带上不满。“我可以保证阿斯兰不会这么做。罗恩，你们俩都是我信任的朋友，我不想再听到你对他的诋毁，哪怕只有一个字。”

        罗恩草草收拾完桌上的东西，他不情不愿地嘟囔着:“不说就不说。等你在斯莱特林身上栽了跟头，就会明白我的劝诫是多么正确……”也许是看到我铁青的脸色，哈利连忙推了推罗恩。“别说了。”哈利提醒道，“如果你不想被打上一拳，那么现在就闭嘴。”罗恩不屑地撇撇嘴，却也没再说出难听的话。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看到赫敏时我还是被吓了一跳。虽然她告诉我她已经好了很多，但我还是能看见她脸上未全部褪干净的毛。

        “我们的复方汤剂很成功，但我错把一根猫毛当成了头发。”赫敏显得有些无奈。“再过几天我应该就能好了。”

        接着，他们三个讲述了圣诞节冒险的过程。罗恩总结到:“马尔福不是斯莱特林的传人，但这事和他家脱不了干系。我已经写信给我爸，叫他去搜查一下马尔福家的客厅下面了。”

        阿斯兰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叙述，只是从他的神色我可以看出，他又在盘算坏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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