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26

        我的父亲和特里斯蒂安叔叔在书房里交谈，我和阿斯兰则被赶到了庭院里。由于一直在请人打理，庭院虽萧索了些，倒也十分整洁。

        阿斯兰比我矮小半个头，再加上他五官精致得不像话，就更像个人偶。他和人偶还有一个相似之处，那就是他的眼中缺少气。

        仿佛一切都能倒映在他的眼里，又仿佛什么都不能在他的眼中停留。

        我有些尴尬，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我对这个年纪的男孩，尤其是麻瓜男孩喜欢什么不太了解。我想和他聊聊魔药，但又揣度他是否会更喜欢魁地奇。

        “和我谈谈霍格沃茨吧。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奥罗……不，姐姐。”

        显然，他并不想叫我“姐姐”，这点从他脸上染上的薄红可以看出。可以理解，像他这么大的男孩都脸皮薄，罗恩也很少叫乔治和弗雷德哥哥，更别提可怜的珀西了。

        我和他简单介绍了霍格沃茨的四大学院以及学校的课程，还有学校的晚会以及飞天扫帚和魁地奇。

        不知道为什么，他兴致缺缺。

        “你似乎对魔法并没有期待。”我向他陈述这个事实。

        “这并不奇怪。”他平静地看了我一眼，随即又把目光移开，“你说的这些，除了变形术之外，其他几乎都能被麻瓜以另一种方式复刻出来不是吗？”

        “没错。”我点点头，深以为然，“在我看来，魔法不过是对规则的另一种利用。我对它的结果并无兴趣。相比魔咒，我更想知道其中的它背后的规则。”

        “我很意外。”他细细打量着我，这让我有些不自在，“你和我一样古怪。”

        他的笑容虽然漂亮，却可以用阴鸷形容。这是找到同类的笑容。

        也许，他会被分到斯莱特林。

        27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情况。

        之前赫敏他们写信问过我要不要一起去对角巷，我和他们简单说了阿斯兰的事，表示今年我家要和特里斯蒂安他们一起去对角巷采购。

        父亲和特里斯蒂安叔叔在换了金加隆后就让我和阿斯兰自己去买东西了。用他的话说，他和自己的好友要商量一些事。实际上，他俩准是抓住这个机会喝酒去了。

        樱花木，龙神经，十三英寸，坚硬。这根美丽的魔杖选中了阿斯兰。

        接下来我们去了丽痕书屋，在那里，我们和赫敏、哈利和罗恩一家相遇了。哦，还要加上德拉科和他的父亲卢修斯。

        德拉科一如既往地羞辱了我和赫敏的麻瓜血统，卢修斯则把矛头对准了罗恩一家。

        我看向身边的阿斯兰。他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卢修斯和韦斯莱先生互殴。这场斗殴以两败俱伤收尾了。

        “喏。小丫头——拿着你的书——这是你爸爸能给你的最好的东西——”卢修斯把手中的书塞给金妮，眼中闪着恶毒的光。

        不知道为什么，阿斯兰似乎更愉悦了，他看向卢修斯，甚至发出了一声轻笑。

        “有趣，真是有趣。”他走到我身边抬头对我说道:“权利、金钱、阴谋、勾心斗角……你也在其中吗？奥罗拉……姐姐？”

        “不。”我摇头，“这些东西对你我来说不过唾手可得，没有必要把目光放在身后不是吗？”

        阿斯兰没有回答。他只是那样看着我。

        在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我看见自己的倒影。

        28

        阿斯兰和我一起坐上了前往霍格沃茨的火车。我习惯性地去找那三只小狮子，却只看到了一个人坐在包厢里的赫敏。

        我打开车厢的门，还没开口，赫敏就抢先问道:“你看见哈利和罗恩了吗？梅林的胡子，我从头到尾的包厢都看遍了，都没找到他们的影子……他们不会是迟到了没赶上火车吧！”

        “冷静些赫敏，”我抓住她的手，“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哈利有件隐形衣不是吗？也许他只是去捉弄马尔福或是有其他要紧事……”

        话还没有说完，我的猜测就被推翻了。因为德拉科那张苍白瘦削的脸映在了车厢门的玻璃上。

        门被他猛地推开，“看看这是谁？哦，是格兰芬多的‘聪明小姐’、怪胎和哈利·波……”他的声音蓦地停住，似乎才发现哈利并不在这里。

        “怎么，‘伟大的救世主’终于厌倦了和你们这些麻瓜巫师在一起了吗？你们又找到了新的混血巫师？啧啧，我就知道，垃圾总会抱团……”

        “德拉科·马尔福，”我平静地叫着他的名字，“如果你不想让我的魔咒击中你傲慢的脸，那么就闭嘴，然后滚出去。”

        “怪胎，你以为你是谁？我爸爸可是霍格沃茨的校董，你不过是个泥……”

        我抽出口袋里的魔杖对准他，“你把那个词说出来试试。”

        “马尔福？”一直好整以暇的阿斯兰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托着下巴看向气急败坏的德拉科说道:“那个纯血世家马尔福？”

        德拉科的头仰得更高了，“没错，看来你还有点见识。”

        “哦——”阿斯兰拖长了声音，“那就没错了，那个向麻瓜贵族献媚的马尔福家族。”

        “你胡说什么！”德拉科苍白的脸染上了愤怒的薄红。

        “我是在胡说吗？要不要我细说一下你们的发家史？你的祖先阿尔芒·马尔福作为诺曼军队的一员，跟随威廉来到了不列颠。由于为他提供了魔法帮助，你们获得了一块土地……你的另一位祖先卢修斯一世，为权利追求过伊丽莎白一世……你们的财产之前来自于对麻瓜的压榨，现在……呵——”

        阿斯兰的笑带着十足的嘲讽意味。看着德拉科的脸由红转白再转黑，他继续说道:“承认吧，你们从未停止过讨好麻瓜。”

        这场闹剧以德拉科恶狠狠地关上门作为终结。

        29

        车厢恢复了宁静。

        我拿出今年的课本。看着手中崭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科书，我不由得皱起眉头。

        霍格沃茨怎么会聘请洛哈特做老师？他写的这些书根本毫无用处。但赫敏似乎很喜欢他的样子，以至于我不能和她一起分享我的感受。

        赫敏更加着急了。她在车厢里踱着步，接着和我说了一声，然后拉开门跑了出去。

        阿斯兰继续低头去看他那本厚得如砖头一般的书。从上车开始他就把它拿出来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视线，他抬头看向我。

        “人体解剖指南。”

        “什么？”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用指尖点了点手中的书，没有继续说话。

        叩叩叩，敲门声又响起了。我往车门那看，发现塞德里克站在门口。我打开门才发现，他手中还拎着一些东西。

        塞德里克走进车厢，将袋子摆在桌上。袋子和桌子碰撞的声音引起了阿斯兰的注意，他把目光投向塞德里克。塞德里克友好地向他笑了笑，说了声抱歉。

        “还记得我给你写的信吗？假期我和父亲去了法国，这是带给你的纪念品。”接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接着说道:“对了，里面还有一些零食。离霍格沃茨还有一段距离，我想这些足够了。”

        “姐姐，不和我介绍一下吗？”阿斯兰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完全没有和德拉科对话时的咄咄逼人。

        虚伪的小鬼，我心里暗嗤一声。

        “塞德里克，这是我的朋……弟弟，阿斯兰·特里斯蒂安，今年的霍格沃茨新生。阿斯兰，这是塞德里克·迪戈里，赫奇帕奇的学长。”

        “你好，迪戈里先生。”阿斯兰向塞德里克伸出手，生疏而有礼。

        因为阿斯兰摆着一副生人勿扰的样子，塞德里克并没有在这里待很久。

        “塞德里克，”我叫住他，“我一直找不到哈利和罗恩，如果你看到他们了，能不能和我或者赫敏说一声？”

        没等塞德里克回答，阿斯兰突然指着窗外向我说:“我想你不用麻烦迪戈里先生了。看，哈利·波特和罗恩·韦斯莱不就在窗外吗？”

        窗外？

        窗外！不，更确切的说，他们在天上！

        我看着天上那辆汽车，心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30

        一路上我都在提心吊胆。直到在礼堂看见哈利和罗恩灰溜溜地进入礼堂，我心中的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阿斯兰和新生一起去参加分院仪式了。

        “斯莱特林——”

        不出我的所料，分院帽把阿斯兰分到了斯莱特林。由于在魔法世界里，阿斯兰算得上籍籍无名，所以礼堂里只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他倒也毫不在意，径直走到了斯莱特林长桌。

        “那不是你的弟弟吗奥罗拉？他怎么会去斯莱特林？”罗恩压低声音说道，“就算不是格兰芬多，也不能是……”

        赫敏和哈利则用安慰的眼神看着我。

        “斯莱特林又不是每个巫师都像德拉科那样令人讨厌。”我撇撇嘴，“我尊重他的选择。”

        和去年一样，在邓布利多讲完校规后我们唱了校歌，接着便是晚宴。

        哈利和罗恩在为没在教师席看到斯内普而感到高兴。

        “也许他被解雇了!”罗恩兴奋地说，“你想，所有的人都恨他——”

        “咳咳……”我暗示着罗恩，他的背后就站着斯内普教授。

        “你怎么了？是感冒了吗？那你最好去找庞弗雷夫人。”

        罗恩丝毫没有察觉到我的暗示。

        “也许奥罗拉小姐在提醒你，你们可怜的教授在背后等你们两个说说为什么没坐校车来。”

        哈利和罗恩的笑容僵在脸上。

        看着两人凄凉的背影，我心想，我会为你们向梅林祈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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