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9

        即使有着朋友的帮助，练习魁地奇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对我来说，冷静的头脑比灵敏的直觉更为重要。这也导致我总会去计算鬼飞球飞行的速度和拐弯的角度，反而忘记了去义无反顾地抓住它。

        何况我还要继续对魔法的求索。

        哦，现在还多了一件事——观察塞德里克。

        其实这听起来很像个变态。但当我发现时，已停不下对他的身影的追寻。

        这并不是个好现象，我想，无论是谁知道暗中有一个人一直窥伺自己，都不会为此感到高兴。理智告诉我应当停下，欲望要求我应当继续。

        “你最近有心事。”

        赫敏看着在图书馆发呆的我，难得地皱起眉头。梅林的袜子，以往这种眼神都是留给哈利和罗恩的。在她看来，我这种行为是对知识的不尊重。

        “嗯。”我心不在焉地回答。

        她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抓住我的手压低声音对我说:“嘿，奥罗拉，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为了……嗯……魁地奇队的某个人而烦恼？”

        我有些惊讶。虽然我并不掩饰自己，但也没觉得我的感情已表达的如此明显。

        “差不多吧。”我尝试把这件事含糊过去。

        “我早该想到的。”赫敏放下手中的书，把我拉出了图书馆。

        她和我在黑湖旁散步。据她说这样有利于放松心情，从而更好地思考问题。

        “上次我就想问了，但一直没找到好的机会。”赫敏挽着我的手说道:“你以前可对魁地奇没什么兴趣。说真的，你是不是喜欢上了球队里的某个人……不，也可能是明年要加入魁地奇球队的人？让我想想，是哈利？还是乔治？或者弗雷德……噢，总不会是德拉科那个讨厌鬼吧！”

        她几乎将格兰芬多球队的人报了个遍，却没有提到塞德里克。

        也是，毕竟我和他从未有过交集。

        我们目前还是平行的两条直线。

        10

        我没有告诉赫敏我的答案。在我看来，我对塞德里克还谈不上喜欢。那只是青春期的一次悸动。

        如果用麻瓜的话来说，那一刹只是荷尔蒙的一次紊乱。如果以巫师的角度看，也只不过是对自身循环的一次干扰。

        但我对他有所渴求。这是我唯一确定的。

        有渴求，就会有欲望。有欲望，就会期许得到回应。

        我不再只追寻他的身影了。我选择主动去满足欲望。

        或许塞德里克没有发现，我逐渐出现在他的周围。有时我只在远处装作不经意地看向他，有时我与他擦肩而过，有时我会装作顺路远远跟着他。

        第一次与他产生交集，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上午。

        其实也不能算普通。不知道乔治与弗雷德是怎么想的，我竟成了今天他们恶作剧的对象。

        虽然我并不惧怕他们的恶作剧，但长出一个鼹鼠鼻子并不是可以让我一笑而过的事。

        我在走廊里躲闪着双胞胎。一不留神就撞上了前面的人。

        “唔……”我捂住鼻子。它逐渐变得酸麻起来，但我知道我还不能停下。

        “对不起。”我向被我撞到的人道歉。

        “没关系。”

        熟悉的声音。是塞德里克。我几乎要忍不住苦笑了。明明是“初遇”，我却给他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我想……”他停顿了几秒，小声对我说:“你也许遇到了一些麻烦……”

        “嘿，塞德里克，你是想管闲事吗？”

        弗雷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与之相伴的还有两人的笑声。

        “还是说，你想代替她成为我们新作品的实验者？”

        塞德里克向前走了几步将我挡在身后。

        “我先拦着他们，你趁这段时间快跑……可能我不能拦很久，但只要你跑到教室应该就没事了。”

        “不。”我听到我自己的回答。

        其实我也在疑惑，按照我的性格，我只会立马答应，等危机过去后再找机会给予对方补偿。但现在……

        扪心自问，如果现在拦在我前面的人不是塞德里克，我还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留下吗？

        会的。我很肯定。即便我没有意识到，但霍格沃茨确实改变了我。也许我在这里并不能找到我所追求的真理，但它……

        11

        “stupefy”我朝乔治和弗雷德挥舞着魔杖。

        意料之中的，我没有击中。不过——

        “aguamenti”

        这才是我的目的。

        毫不犹豫地在走廊施展魔咒的我，没有发现走廊尽头的费尔奇先生。

        我们成功地为自己赢得了处罚，塞德里克也没能幸免。

        幸运还是倒霉？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抱歉。”我有些不敢看他。

        “不用自责。”他的声音仍带着一点笑意，“我还是第一次见乔治和弗雷德吃亏。你很厉害……不，应该说你很勇敢……”

        我没有听清他之后的话。

        嘿，梅林，你听到了吗？那是我的心跳。

        我的心在这一刻为他而动！

        12

        清洁奖品陈列室，如果是四个人一起的话，这个处罚并不重。可正如我意料的那样，乔治与弗雷德在费尔奇离开后几分钟就跑了。

        “不用感谢我们，小怪胎。和塞德里克独处的时光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到的。”弗雷德在离开前挑眉说道。

        我控制自己不去看塞德里克，但我仍能感受到自己脸上的热度。

        “抱歉。明明你什么都没做，却要陪我一起受罚。”

        “没关系。”他回答道，之后他的声音带上了一点笑意，“好像这已经是你第三次向我道歉了。我想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错的是韦斯莱而不是你，不是吗？”

        “那你认为我的反击是对还是错呢？”我有些好奇。虽然我不认为我的反击是错误的，但我的确也造成了一些麻烦。

        “嗯……”他斟酌着开口，“你是在保护自己。你的本意也并不是伤害他们。而且，乔治和弗雷德有时候确实有些过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拿起清扫的工具，只留了一块较为干净的毛巾给我。

        “我来打扫地面，你来擦拭奖杯怎么样？”虽然是疑问句，但他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虽然擦拭奖杯和纪念品的活儿并不重。但由于陈列室里东西实在太多，在塞德里克打扫完后我仍然没有把工作做完。

        “我不能理解，明明是用魔咒就能解决的事情……”

        不，不对劲。我突然沉默了。一切都用魔法解决，不就是当今魔法世界止步不前的原因吗？明明是处罚，我却想着怎么用魔法来偷懒。

        果然是这样吗？因为没有必要，所以不去追寻。

        所幸塞德里克没有听见我的抱怨。他在陈列室的另一边帮我擦拭着那些东西。

        由于这个小插曲，我没有谈新的话题。塞德里克似乎把我的沉默当做了尴尬。为了缓解气氛，他谈起了赫奇帕奇的课程、魁地奇球队……

        “你知道吗，赫奇帕奇休息室很靠近厨房……”他朝我的方向走了几步，小声说道:“在胖夫人画像前，沿着走廊往回走……顺着大理石楼梯进入门厅……找到一幅画着盛满水果的银碗的画，挠一挠那只梨子……然后它就会变成一个很大的绿把手，抓住它把门拉开，里面就是厨房……”

        我听的心不在焉。

        13

        这次的处罚我本应该很高兴地度过。但现在我陷入了迷茫。

        什么时候，我也开始耽于用魔法“享乐”了？

        我本以为我能用麻瓜的理性思考，但在不知不觉间，我竟陷入了一个怪圈。

        我用麻瓜的傲慢审视巫师，同时也用巫师的傲慢贬低麻瓜。

        这好比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我的灵魂上。我几乎要战栗了。我第一次认识到，原来自己也是会被享乐迷惑的人。

        还好，我醒悟的不算迟。

        14

        虽然在背后说人坏话不是个好习惯。但我不得不说，哈利和罗恩未免有些太不把校规放在眼里。以前赫敏还会和我一同阻止他们，但自从一同经历了巨怪事件后，赫敏也隐约有了这个苗头。

        当然，前不久才被罚过的我其实也没有什么说教的资格。而且他们的冒险我也几乎从未缺席。可以说，我是他们的从犯。

        魁地奇的训练没有太大的进展。我有些失落但并不感到遗憾。我的天赋并不在这里，所以没有强求的必要。

        何况……我找到了另一个途径，且已经小有成效。

        “奥罗拉，早上好。”塞德里克在走廊看到我后向我打招呼。

        “早上好。”

        虽然只是普通的打招呼，但起码我和他不再只是“陌生人”了。这离不开运气，当然，要再加上一些别有用心。

        我并不总能在走廊遇见他。但我知道他的一个常去之地——温室。

        那是个意外发现。那天，草药学下课后斯普劳特教授询问我能否帮她整理温室。

        “好的，教授。”我答应下来。

        我坚信魔药学和草药学是密不可分的。完美的整体需要完美的部分，只有真正了解魔药的材料，才能在制作中得心应手。何况，这个温室中并没有太过危险的魔植。

        由于接下来没有课程安排，我打理得颇为细致。

        “奥罗拉？”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我疑惑地回过头，看见塞德里克站在温室的门口。

        “抱歉，我想我可能记错了你们的课程。你们下节课是要在这个温室上吗？”

        “不。”我摇了摇头，“我只是帮斯普劳特夫人照顾一下魔植。”

        他松了口气，这才走了进来。

        “我也常来这里。”他解释道:“虽然看起来不太像，但我很喜欢打理这些……”

        “你很喜欢园艺？”我有些惊讶。

        “园艺？”

        “在麻瓜的世界，照顾花草一般称为园艺。”我解释道。

        “嗯。”他点头，“看着植物在自己的照顾下成长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不是吗？”

        接下来，他为我详细介绍了很多魔植的特性，甚至有一些是我从未在书中看到的。

        虽然没有约定，但我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发现他经常来温室照顾魔植。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开始我还会装作是偶遇，到后来这几乎成了我和他心照不宣的“秘密基地”。

        即便手段不算光彩，但我离我的星星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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