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赶路

　　有些诧异地转过身来，“没关系，我以前常在野外露宿。”心里却是暖暖的，看来她还是关心我的，多半是要留我一同住店了，这下可太刺激了。我要不要留下来呢，要不先乘热打铁，好好感动感动她，再盛情难却地留下来，于是我压下激动的心情，更加深情地说道，“我不会有事的，只要你……”

                  “不是，我是说，你把钱拿来，我离开家的时候，走得太匆忙了，身上没带钱。”费小小直接无情地打断了我的深情告白，说出的话，简直要把我气得吐血。她却在一旁目光狡鲒地掩口偷笑。

                  翻着白眼，从怀中掏了些银两递给她。刚刚升起的一丝非分之想，被她这一戏耍，顿时心情黯淡了许多，不禁懊恼地又开始想着，我要不要借着这个机会，干脆甩了她，省得以后麻烦。

                  费小小伸手接过银两，转身刚要进店，却又倒退着回来，伸头凑到我的身边，几乎贴着我耳边，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明天，你不在我的眼前出现，你就会变成整个江南路家喻户晓的淫贼，到时候，除非你不在江南出现，否则的话，哼！哼！”说完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酒肆的入口处。

                  我却半天才缓过神来，看来我要重新认识这位大小姐了。我无限悲哀地意识到，我这一次真的是搬起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上。从现在开始，如何摆脱费小小，正式成为急需解决的事情。我有些痛苦地发现，我已经开始盼望着费清云能够早日追上来把他女儿带走了。与费清云相比，似乎费小小越来越让我头痛了。

                  第二天一早，我便早早地来向这位大小姐报到了。一夜苦思冥想依然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人也显得有些萎靡不振，与我相比，费小小却似乎休息得很好，神清气爽的，一见我进酒肆便向我招手。

                  走到桌边，才发现已经摆了一桌丰盛的早餐，费小小正在津津有味地品尝呢。见我过来了，双手不停，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昨晚辛苦了，来，我请你吃早饭。”我哭笑不得地看了看这位拿我钱请我吃饭的大小姐，也只能不去和她计较了。

                  吃完早饭，我们便上马向北而去，我本来想带着她在周围随便转转，等她过了那股新鲜劲，如果水寨还没找来的话，便把她送回去，可是费小小说什么都不答应，嚷嚷着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一定要去汴京城看看，唉，谁让我当初把汴京夸成了天下第一的大都市，费小小是铁了心了，就想去汴京城逛逛。如果我就这么带着她在汴京城里转悠，肯定会被汴京城中的飘雨楼发现，多半有些不好，但现在已经身不由已，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一天在路上，我始终感觉到好像被人跟踪了，但是想了很多的办法却无法发现跟踪者，这种如芒刺背的感觉让我一整天都在疑神疑鬼中渡过。后来两天，这种感觉虽然不是一直都有，却挥之不去。我基本上可以肯定是被人跟上了，但见跟踪的人并未打扰我们，心里不禁猜测，多半是水寨中的人，只是他们为什么不现身出来把费小小给带回去呢，不会是真得想让她跟着我免费旅游吧。看了一眼身旁一脸新奇的费小小，我心中一阵寒流涌动。

                  接下来的几天，我怀着侥幸的心理，以给沿途的村民看病为由，刻意减缓了进程，希望后面可能的水寨中人能够耐不住性子出来把她带回家，只可惜后面一直很安静，并没有人出现，就连原本心急赶路的费小小，也在我身边钻来钻去，好奇地看着我给人治病，还不时要给我帮忙，却绝口不提赶路的事。

                  当我已经绝望了，只得认命地带着费小小继续向汴京城赶去。眼看着还有两天就要进入汴京了，却听到从前方的树林中似乎有打斗的声音传来。我也没当回事，继续低着头骑在马上，满腹的心事，却被费小小一把拉住了马缰。有些不解地抬头望着她，却见一脸兴奋的费小小两只眼睛都在冒光，立即意识到了她的想法，还未等她开口，我便一个劲地摇起头来。

                  “胆小鬼！”费小小有些不满地横了我一眼，便看也不看我，打马向林中跑去。想把她叫回来，却知道肯定没用，望了望四周，看着渐远的身影，最后还是无奈地骑马跟了过去。

                  听到我跟来了，费小小也放慢了速度，我却是头也不抬，懒得再去看她得意的表情，费小小也只能在一边发出不满的娇哼。

                  随着打斗声渐渐清晰起来，我知道我们快要接近了，而费小小更是兴奋得不得了，估计这一路上的平静，可把她憋坏了，能够在到汴京之前有这么一个热闹看，她一定是等不及了。刚准备提醒她两句，却见前面林中有五骑一字排开，一色的黑衣黑马，每个人更是蒙头遮面，只漏出一双双眼睛。大白天的，眼前的这几个人骑在马上静静地立在那，浑身散发着诡异的气息。让我的心里没来由地一颤，“魔教”这两个字第一时间在我的脑海中闪现，急忙想伸手拉住费小小，却见她已经停了下来，正瞪着一双美目警惕地打亮着对方。而前方的黑衣人却像是没看到我们一样，还是动也不动。

                  见费小小一策马又准备向前，我急忙拉住她，对她直摆手，向她示意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费小小回头看了我一眼，原本谨慎的小脸却似乎因为我的担忧反而化作了一种轻蔑，向我示威似的扬起下巴，然后便坚定地向前骑去。见她不知深浅，心中虽然有气，却又担心她会出事，也只好打马再次追了过去。

                  没等我们骑出几步，还有十丈的距离，“唰”的一声，对面的那五个黑衣人动作整齐地拔出了腰刀，一股肃杀之气在沉默中，顷刻间在整个树林中充斥，那几双寒气逼人的眼睛已经牢牢地把我们锁定。

                  我想也不想，一把拉过费小小的马缰，看也不看她的表情，转头就走。等感觉不到那股杀意了，才停下来，回过头去已经看不见那几个黑衣人了，却看到费小小咬着下唇，一脸的不情愿，见我回头，费小小拉回缰绳，仍然嘴硬地说道：“我还没看到呢，你怎么就把我拉走了。”

                  我也不点破她，只是劝道：“刚才那几个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我们还是赶路吧，别惹麻烦了。”

                  费小小轻哼了一声，“前几天可没听你提赶路的事，现在急什么？”

                  我有些讪讪地笑了笑，“这不是快要到汴京了嘛。”

                  费小小却是听也不听，自顾自说道：“不行！以前只听江叔叔他们说过江湖争斗，今天真的碰上了，我怎么也不能错过。”说完就要拨转马头。

                  我有些吃惊地望着她，急忙跳下来，挡在她的马前，表情严肃地说道：“喂，这可不是开玩笑。你没见他们刚才把刀都拔出来了吗？”

                  费小小端坐在马上，不为所动地说道：“笨啊，我又没说要冲着他们去，我们不会绕过去呀。”

                  “绕过去？”我皱着眉，随口说道：“还没等你走近，他们就听到马蹄声了。”

                  “这次算聪明。”说话声中，费小小跃下马来，把我和两匹马丢在那，抬腿便向林子中跑去。

                  似乎见我没有跟上来，跑出几步后，费小小停下身来，回头对我说道：“还不快来！”

                  “我可没说要去。”我呆呆地站在原地回答道。

                  “胆小鬼！不去拉倒。”费小小轻蔑地说了一句后，便头也不回地跑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再次快步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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