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羞辱

　　小心谨慎地等了一天，却不见万小山再次出现，看来应该是费小小已经向他解释清楚了吧。安稳地过了一夜，清晨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今天就要离开这了，想到那两位风情各异的美人，心中不禁一荡。不过回头一想汴京裕来客栈中冷艳的方姑娘，还有那间熟悉的小屋以及小屋中一直在等我的小环，心里就暧暧的，出来久了，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等来的并不是江别雁，也不是当日带我上岛的张浩，却是万小山带了几个人大模大样地走了进来，吴人敌却依然无声地站在角落中。望着他们一个个面色不善，我心里一沉，知道这个善嫉的万小山还是不想轻易地放过我。

                  阴阴地一笑，万小山在我身前站定，“袁大夫，这几天辛苦你了，这就要回去呀，我今天特意来送送你。”望着面前皮笑肉不笑的万小山，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静静地站在那等着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见我默不出声，他也不以为意，手向后一招，口中接着说道：“袁大夫也应该知道，我们水寨所处小岛的位置一向是对外人保密的。现在你要离开了，这回去的路上，为了不泄露我们水寨的秘密，就只好委屈一下袁大夫了。”说着从身后接过递来的一团黑布，双手拿着慢慢抖了开来，竟然是一个黑色的布套。

                  见他诡笑着向我靠近，万小山所带来的手下人也无声地从四周靠了过来，把我围在了中间。我知道他想把那个黑色的布套套在我的头上。而来的时候也不见这样，多半是万小山借机羞辱于我。我头脑中飞快地转着念头，思索着是否要现在动手。现在以一敌多，又是在他们的地头上，胜算不大。可是如果被他套上了头套，到时候受辱事小，万一他们动了恶念，那可就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

                  正犹豫间，万小山已经举起了布套向我头顶套来，我两手空空，刚有所动作，身周一片刀剑出鞘的声音响起。强忍住动手的冲动，只见万小山得意地把布套一点点慢慢地套在了我的头上。接着我便踉踉跄跄地被人在轰笑声中，推出了房门。

                  在万小山的带头讥笑声中，我被推搡着带到了院子中，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声怒斥：“你们在干什么？”是费小小的声音，不知道她怎么会正好赶到的，不过来得还是很及时的。

                  四周的笑声一下子消失了，接着就听到费小小怒声说道：“万小山！你做什么！”说着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一把拉下了我头上的黑布套。费小小因为愤怒，涨红的脸上星目圆睁，万小山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被费小小当着这么多的人训斥，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而那些他带来的手下也一个个尴尬地站在四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更有几个眼珠乱转，似乎在找机会想溜呢。

                  我的眼睛费力地眯着，装作不适应突然暴露在光线中一般，憔悴委屈的表情立刻博得了费小小的同情。费小小把我护在身后，转向万小山厉声喝道：“万小山！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说个明白，我要你好看！”  

                  万小山见费小小似乎动了真怒，对手下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闪身出了院子，估计是去搬救兵了。等他们出了院子，万小山似乎定了心，不过面对费小小还是尴尬无比地小声说道：“小小，哥这不是在和袁大夫开个玩笑嘛。”

                  费小小依然怒气十足地说道：“开玩笑？有这么开玩笑的吗？要不是袁大夫，我和眉姨还在受罪呢。袁大夫是我们整个水寨的贵客，你就是这么对待他的吗？”

                  万小山讪讪地说道：“不是说了，开个玩笑嘛。”

                  看到万小山仍在那嘴硬，费小小举起抓在手中的黑布套，质问道：“这是什么？有用这个来开玩笑的吗？”见万小山把头转向了一边，费小小更加气愤地说道：“要不是我赶的及时，袁大夫还不知道要被你怎么欺负呢。”说着，转过身来，满脸歉意地对我说道：“袁大夫，真对不起，有没有伤到哪？”说着还关心地用手在我身上抚来抚去。

                  原本把头捌在一边的万小山突然转过头来，双眼通红地冲了上来，一把拉开费小小，叫嚣着，“小小，我不让你碰他！”

                  惊愕中的费小小听他说完，一下甩开了万小山，脸色已经气得发紫，“你，你凭什么不让我碰他？”

                  万小山强横地站在我俩中间，沉声说道：“小小，你是我的，我就是不让你去碰别的男人！”  

                  费小小用手指着他，气得嘴唇发颤，“你”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突然费小小从万小山身边闪了过去，飞快地来到我的身边，一把抱住了我的手臂，把身体贴在了我的身上，昂起头来，示威似地望着万小山，扬声说道：“你当你是谁呀？我就碰了，你能怎么样？”

                  我身体僵硬地站在那，已经无心去体会这飞来的艳福，只注意到万小山恶毒的双眼已经向我望来，我知道万小山惹不起费小小，自然会把满腔的怒火都发到我的身上。果然，万小山盯着我寒声说道：“小小，你让开，我要教训教训这小子。”

                  “你敢！”费小小寸步不让地说道，“今天有我在，我看谁敢动他！”

                  “你！”万小山气急败坏地说不出话来。

                  正当两人如斗鸡一般互相瞪视着的时候，江别雁走进了小院，呵呵轻笑两声，江别雁有趣地望向院子中，开口说道：“小小，小山，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呀？”

                  见是江别雁，费小小立刻放开了我，飞扑到他的身边，鼻子一歪，无比委曲地告起状来，“江叔叔，万小山，他欺负我！”

                  和蔼地拍了拍费小小，江别雁抬头询问似的看了万小山一眼，而万小山却冷哼一声，把头转向一边，看也不看他。江别雁的眼珠收缩了一下，压下闪过的一丝怒光，重新低下头来，望着费小小柔声说道：“小小，怎么回事呀？”

                  费小小立即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万小山立刻变成了一个欺压恩人，冒犯大小姐，无恶不作的坏蛋。而我却是一个受她保护的可怜虫。自始至终万小山都不发一言，脸色铁青地站在一边。江别雁的目光在我们的身上都转了转，也不见他表态，费小小似乎有些急了，摇着江别雁的手臂，撒娇道：“江叔叔，你说话呀，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江别雁低声地安慰着费小小，似乎让她稍安勿燥，好像要她等等。

                  果然只等了一会功夫，院子外面就传来一声惊雷般的怒喝声，“小兔崽子，成天就知道给老子惹祸！”万小山的脸色也随着这句话变了变，眼中的怨恨之意浓了起来。话音刚落，万山河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院子门口。

                  骂骂咧咧中，看也不看在场的众人，径直向万小山走去，上去就是一巴掌，万小山虽然极力躲避，却依然没有逃过。五道鲜红的指印留在了万小山的脸上，万小山眼中的怨毒更加深重了起来。江别雁已经皱着眉走上前来，见万山河又要出手，急忙一把抱住万山河，开口劝道：“万老，你没生气！小山还是个孩子。有什么，好好说嘛。”

                  万小山带着嘴角渗出的鲜血，恶狠狠地盯着江别雁说道：“你少在那充好人！”

                  万山河一听大怒，“好小子！你吃熊心豹子胆了，反了天了！看我不打死你个逆子！”江别雁只当没听到万小山的话，死死拖住又要上前的万山河，在一旁不住地劝说着。

                  万小山今天似乎是豁出了，望着万山河大声说道：“打，打，打，你就知道打我！别人都骑到你头上拉屎了，也没见你敢放个屁！”

                  万山河吃惊地望着他的儿子，指向他的手指都颤抖了起来，似乎被气得憋了过去，只一会，便又要暴怒地冲上前去动拳头，只是再一次被江别雁铁青着脸拉了下来。而这时万小山已经怨恨地扫了场中每个人后，闪身冲出了院子。万小山带来的人也一个个灰溜溜地跟了出去，最后出去的是一直在一旁冷眼看戏的吴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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