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高二元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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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节在艺术中心举办,谁让他们学校没有礼堂呢。台上的姑娘小伙各个浓妆艳抹,自信大方,光芒万丈的。
表演陈剑是没兴趣看的,但他不会像有些男同学那样直接偷溜去网吧,多少还算是守纪律的孩子。
观众区的灯是关着的,高一坐前面,高二坐后面,没有高三,后面还很多空位。陈剑跑到最后面一排打游戏,几乎没什么人。一局局胜利下来,他扭扭脖子放松放松,看到右边前排的一对小情侣亲上了,陈剑迅速转回头不敢再看,儿童不宜,自己还是儿童,好儿童,像是做了坏事,心跳有些快。
主持人报幕,来自高二九班,热情似火的舞蹈《西班牙斗牛士进行曲》。女孩们身穿大红色的热火长裙,裙子上有一圈圈金色的亮片,挥动着裙摆的时候,闪亮亮的,像朵朵绽放的玫瑰。男孩们身着白衬衣黑裤子,同样镶满亮片的宽腰带,挺拔的身姿,绅士又朝气。
视线扫过每一对男孩女孩,脸上都是欢乐,有些是礼貌性的微笑,有一对笑得真甜,像真的陷入恋爱一样,陈剑都佩服自己53的视力。
那个林宝,看着就讨厌,跟女生面对面,手举到左耳边拍掌,接着跟女生手挽手转了半圈互换位置,手举到右耳边拍掌,两人眼里像只有对方,好开心的样子。招蜂引蝶的男人,举手投足都像勾引人,笑什么笑,笑得好看了不起吗,又没有男子气概,女生才不会喜欢你,还咬人,跟他接吻会被咬的。
真想揍他,想撕掉他虚伪的笑容,想看他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陈剑发誓,在校外遇到他一定要像猫抓老鼠那样,抓住他玩弄一番。
很快,老天就给了陈剑这个机会。
元旦这天,陈剑的小姑和姑爹回来了,他们俩会定期回来陪陈剑的奶奶打麻将。奶奶年纪有些大,膝关节有增生,走路会疼,坐轮椅已经有几年,也不愿做手术,就这么忍着,除了给陈剑做饭时站一会儿,大多时候都坐着,身体也有些肥胖了。
很多年前在麻将馆被人抬杠(合伙出千)就发誓再也不去麻将馆,又实在好这口,所以小姑带着她丈夫每个月回来陪她打麻将哄老人家开心。
陈剑的父母早年离异,父亲常年在外面跑工地,母亲去了隔壁市开了旅馆,过得还不错。他是跟在奶奶身边长大的,对奶奶也是百般孝顺。所以,四个人在家里打起了麻将。
陈剑的家在离学校不远的城中村里,一排排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房子,一家贴着一家。楼房间较宽的过道自然而然就成了集市,一楼变成了商铺,路中间也摆满了小摊,非常热闹。陈剑家很幸运,在靠近河边最外面的那排,左边是通往河堤的楼梯,右边是小一块铺了水泥的空地,属于他们家,围了个花铺,种了几株凤仙花一株月季和一棵无花果,再过去是只砌了地基的空地,等于说他家独栋,左右两边都没有房子贴着,很自在。
座机响起,陈剑盖了牌起身去接电话。
“喂你好。”
“陈剑,快出来,杨超被堵了,叫我们过去。”
“哈?在哪?”
“三中啊。快,我和文波刚从网吧出来,三岔路口等你一起过去。”
“好!啊,啊,等下二狗,你,你,你。”
“我我我我什么我,快点,他要被打死了。”
“你叫大狗过来帮我陪阿奶打一下麻将,就说我们很快回。”
“大狗参加比赛了不在家,小姑回来了?”
“对。”
二狗是知道他家规矩的,阿奶的麻将局永远是第一位,谁都不能动摇。
“行,你等着,我想办法。”说完啪把电话挂了。
元旦放两天假,李林本来想着跟刘明宇一起回厂的,见程青何乙一个去打拳一个去表演,心想自己也得找点儿事情做,反正回家也是一个人在家待着,吃完午餐直接去市图书馆吧。
才走出校门的李林,看到两个人向他跑来。
“林宝同学,你会打麻将吗?”二狗知道他是林宝。
“会,你是?”能叫得出他的外号,但,这人是谁?
“行,那你跟我们来一下。耽误你一点时间。”说完二狗抓了李林的手臂就开始快速走,文波把手搭在李林的肩上推着他前进。
“同学同学,你们干什么。我不认识你们。”李林心很慌,感觉自己像是被绑架了,手挣了几下没挣开。
“林宝你老实点,叫你帮忙打几盘麻将,七班陈剑认识吧,你不老实我叫他收拾你。”二狗在学校门口问了好几个人了,没有一个回答会打麻将的,也不知道是真不会还是骗人,只有李林回答了会。
失策了吧,有时候谎言能保命。
“我没钱。”认命李林是会的,但是挣扎还是要挣扎一下。
“啰嗦,你打就行,不用你给钱。老实一点,跟上,赶时间。”
三个人出现在陈剑家门口时,麻将桌上的四个人都看了过来。
看到李林的陈剑眼睛都瞪大了,差点喊出声。
“阿奶好,小姑好,姑爹好。”二狗和文波“押”着李林还不忘礼貌地打招呼。
“哎,好。”阿奶说。
“你们好。”小姑和姑爹同时说,两人的声音都很柔和。
陈剑站起来走到门口,小声说:“怎么是他?”
“元旦放假谁不去玩,我们能抓到一个会打麻将的得谢天谢地了,快点别啰嗦。”
李林一言不发,思考着眼前的状况,这是陈剑家,他在陪家人打麻将,大概是要着急脱身抓了自己来顶替他。
“行行行,快快快,坐这。”陈剑边说边拉着李林座位上座下。
“阿奶,这是我同学林宝,打麻将超级厉害的,得过大奖。”陈剑双手搭在李林肩上紧紧压着,给大家介绍李林,“这是我小姑,我姑爹。”
“阿奶好,小姑好,姑爹好。我叫李林。”李林礼貌地跟长辈们打招呼。
“什么,你不叫林宝?”陈剑这一嗓子出来,把跟人不熟的关系暴露了。
“呃,叫林宝吧,亲切点。阿奶,我先出去一下,很快回来哈。”说完推着两同学跑了出去。
“林宝啊,吃不吃橘子?”奶奶拿起一个橘子递了过来,李林发现奶奶坐的是轮椅。
“好的,谢谢奶奶。”这种场合,顺着就行,虽然有点拘谨,但假装客气更累人。
“林宝跟陈剑不是一个班吗?”小姑问,看得出是脾气很好的人,面相很柔和。
“对,我是隔壁班的。”李林一边码牌一边回答,手气不错,上手的牌很好。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小姑说。
“不会不会,我刚好一个人在宿舍也没有地方去,打麻将挺好玩的。”李林说。
战场无父子无夫妻无婆孙,小姑和姑爹坐对家,李林上家是小姑,奶奶坐对面就还好。
李林是认真对待麻将的人,但不是像奶奶那样出张牌会看一圈桌面出过什么,别人吃了什么碰了什么,对于老人家动作慢他很理解,不会催促也不会急躁。
姑父话少,用纸巾包着剥好的橘子给小姑,胡牌的时候会说“哎哟,阿奶,怎么您又点炮啦。”之类的轻松话,放炮也会夸赞奶奶厉害。
这一家人捧着老人家呢,打了几局后李林得出的结论。他已经赢了5局,抽屉里的筹码挺多了。之后李林开始放水,奶奶点炮他不要,小姑点炮他也忍着,但自摸没办法了啊。又两圈,奶奶已经输掉两副筹码。李林觉得再自摸下去恐怕也不行了。
上手四对牌,南风北风一万很好碰的,五筒可能有点难,没关系,这盘做碰碰胡吧,现在尽量不要那么容易听牌。
小姑第一张牌就出了南风。
“碰,东风。”李林抽出两颗南风摆开,把东风推出去,捡回小姑出的南风,翻过背面放两个南风的左边。
“东风。”姑爹跟着出东风。
“北风。”奶奶出牌。
“碰,阿奶碰您北风,二筒。”李林捡回北风,翻过背面放两颗北风中间。
“林宝厉害啊,这么快两碰了。要听牌了吧。”小姑笑笑说。
“还早呢。”李林也笑笑说。
“一万。”又到奶奶出牌。
“碰,阿奶碰您一万,您可跟着点出牌了,我还有一碰呢。”李林盖了中间的一万,随口这么一说,压根没想会有人五筒,寻思着来个三万什么的能跟手上的二万凑一起听一四万,万一自己摸到了一万,是杠还是自摸呢,哈哈,想得有点远了。
“哎哟,都是我不要的牌有什么办法,留着也不能生小鸡仔啊。”奶奶呵呵呵笑起来。
李林剩下的四张牌,一对五筒两张无关紧要的安全牌,之后奶奶真甩了张五筒出来。
“碰。”李林一下没想起这是碰奶奶的第三碰,“呀,嘴多了。”
“林宝可以啊,这盘牌大哦。出牌小心啊,我听牌了。”小姑笑笑提醒。
“小姑这么早就听牌啦,我有点儿害怕。”李林想,才出没几圈奶奶就打了五筒,也没见出过别的筒子,五筒可能就是单张,跟着奶奶就说“我五筒就单单一张,没办法,命啊。要栽林宝手里咯。”
李林出了二万。
“二万啊,林宝不会是要四万吧。”姑爹推测着。
“不是四万,放心。”赌桌上李林都不撒谎,要的和不要的,他都直说。
“那我出六条。”姑爹推了张六条出来。
“六条,六条,我要是不要呢。”奶奶犹豫着,“要了好像能听牌,哎,不要不要,万一点炮给林宝,陈剑过年的红包就输光咯。”说完大家都笑了,连李林都没忍住,看来陈剑是在一个挺有□□长大的,怪不得脾气那么乖张。
摸上字李林是不换的,一是没技术含量,二是奶奶如果也摸上可能会打出来,他不打算胡奶奶的,之后也不算,陪老人家玩嘛,不能赢老人家的钱。
李林摸到了六条,就把手中的九万推了出去。
“吃,没想到九万还有。七万。”姑爹出了七万。
“七万,七万,卡进洞了,这得吃啊,哎哟,林宝会不会要我这张啊。”奶奶伸手捡回七万,摆下六万八万,七万放在了最左边,“没办法了,四万。”
“妈,人家林宝前面说了不要四万。”小姑提醒奶奶。
很多人打麻将习惯听牌后把牌盖下,李林不喜欢,现在只剩一张牌,它也单单的立在那。奶奶这会儿应该听牌了,不出意外就是自己手中的六条,刚刚没舍得吃,一是听的牌不够好,二是怕四万或八万点炮,那下一张自己打六条给奶奶吧。
小姑出牌后李林抓了一颗牌,他光靠大拇指就能摸出是什么牌,但他没有这样做,显得市侩,像赌徒。
李林看看手中的牌,又看看单单站立的那颗牌,来回看了两眼,把手中的六条放了出去。
“哎哟胡咯,小林宝啊,你怎么还敢打六条啊。”奶奶开心地把牌推倒。
“摸到了没办法嘛,姑爹刚刚不是出了六条嘛,我以为很安全呢。”李林笑眯眯地说。
小姑探过身子想看李林立着的牌,李林一下反应过来把牌扑倒推了出去,并给小姑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也不知道小姑看到了没。
“林宝听什么牌啊。”小姑问,“是不是五条,我有一对呢。”
“不是五条,但也是条子。”李林给了筹码后一边洗牌一边答。
之后李林开始经常点炮,这倒霉起来那是真倒霉,不过李林也不气恼,他牌品一向很好。
“风水轮流转,我的好运都转到阿奶那边儿去了。”李林笑笑说。
“阿奶要是赢钱了,过年也给你包个大红包。”奶奶笑得眼睛都眯了。
“谢谢阿奶。”李林笑着说。
“这孩子,笑得真甜。”奶奶对小姑说。
打到做饭时间陈剑还没回,奶奶留李林在家吃饭,李林说已经跟同学约好了一起吃饭得按时赴约就离开了。
“这孩子挺好哒,跟二狗那几个不一样。”奶奶笑笑说。
“妈,人家二狗也挺好的,你别老拿人家做对比。”小姑说。
那边厢,四个人躲在楼道下放蜂窝煤的暗阁里,门被他们从里顶死,木板的缝隙可以观察外面的情况。
“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没收小弟就自称老大。再说了你们三中校风也不差啊,搞这些干什么。”
二狗数落杨超,他们是集市里一起长大的孩子。集市是老一辈人的叫法,现在叫菜市,反正是卖菜卖东西的地方。
“陶伟他不是在六中称霸了吗。”杨超揉着肋骨说。
“就说你脑子进水,他在六中,那是身不由己,进去的男生哪个不得站边,你跟他学什么,他从小跟他爸对着打,他爸都被打到求饶了,你行吗?你妈举起拖鞋你能跑到街尾去。”二狗的言语攻击比□□攻击略强一点。
“那不一样。”杨超说。
“别废话,现在怎么办?”文波说,他不想再听他们俩吵架。
“我哪知道啊,本来三中就太平,做个假老大也没事,谁知道八中要来挑事,都隔了一条河跨了一个区。”杨超伸头从缝隙看看外面,估计那些人还在巷口堵着。
“为什么人家就挑你三中,不挑二中六中。”二狗真想加入敌方战队,给杨超几脚。
“你们二中没老大。”杨超说。
“神经病,幼稚不幼稚,多大了还搞这种老大不老大的,古惑仔看多了吧。”二狗说。
“你们不懂,身在江湖,被逼无奈。”杨超说。
“我看一会儿你认个怂算了,我们都为你挨了不少打。”文波劝道。
“认什么怂,他们明明就是以多欺少,有没有江湖道义。”杨超怎能服这个软。
“大哥,这里没有江湖,这里不讲道义只讲法律,我没满十八岁呢要我跟你进监狱啊。”二狗真想翻白眼,为什么住菜市的孩子一个比一个蠢。
“没满十八岁是不是不用负法律责任?”杨超问。
“靠,你醒醒,对方也没满十八啊,他捅你他也不用坐牢的。”二狗往杨超的头扇了一巴掌。
“杀人好像十六岁就能判刑了。”文波说。
“我靠,一堆法盲。”二狗又从缝隙往外看。
“居然真他妈拿了刀,是不是学生。学生怎么可以带刀。”杨超说。
“你这样就别做老大了,好好学习吧,争取考个专科。”二狗继续吐槽。
“我们这样躲着也不是办法。”文波说。
“先躲着吧,等他们散了再说。”杨超说,完全没有老大的架势。
“现在是和平年代,怎么还搞这些打打杀杀的活动,要不我们报警吧。”文波提议。
陈剑从头到尾都没参与他们的对话,漆黑的环境里,一直在神游:这个时间点马上要煮饭了,再不回去的话估计见不到那个林宝了。为什么要见林宝,见了要说什么?说谢谢你帮了我的忙?不对啊,我都还没报仇雪恨啊,虽然送了三个小道具,但也没激怒他不是吗?石沉大海一般的整蛊玩具。而且我都说了在校外见到他要收拾他的,万一一会儿回家他还在怎么办,动手还是不动手。
打架是挺过瘾的,胡乱挥一通,比的是反应速度,被打也没觉得痛,反而让他兴奋,出的拳脚会更猛烈,护住脸就行,陈剑觉得自己挺帅的。
“要不咱们分开跑吧。”陈剑忽然开口。
其余的人无不震惊地看向他。
“这要是被他们抓到还不往死里打。”杨超说。
“咳,八中也没有那么凶猛吧,又不是六中那帮鬼子。”二狗想想,八中的风评还算一般。
“要不我们打电话给陶伟,问他有没有办法。”陈剑说,他实在想快点回家。
“我看行。”二狗附议。
“我不敢找他。”杨超说。
“怂包。”文波拿出自己的电话,按着向下键,翻着通讯录。
陶伟上学后不怎么回家,给他们留了宿舍的电话。
短暂沟通后,一个电话摆平了。
陈剑跑进家,眼神四处扫了扫,刚好开饭,没有林宝。
“一身脏兮兮的,一看就是煤堆里打过滚儿。”姑爹先看到了陈剑。
“还知道回来啊,打架打饱吧,不用吃饭了吧。”小姑责备他,语气却是柔柔的。
“阿奶,小姑骂我。”陈剑最会跟奶奶撒娇告状了。
“不骂不骂,快洗手吃饭,有香葱炒鸡蛋,你最爱吃的。”奶奶说。
“阿奶今天打牌是不是又赢钱啊?”陈剑边盛饭边问。
“赢啦赢啦,给你买新衣服。”奶奶笑眯眯说。
晚上小姑临走前偷偷塞了两百块给陈剑,说:“把这钱给你同学,他今天故意给你奶奶喂炮呢,最后好像也没输多少,但你把钱给人家填上。”
“你怎么知道他喂炮,万一真是他倒霉呢。”陈剑推开钱,不想让人觉得他跟李林好像很好似的。
“全求人碰碰胡,还碰你阿奶三碰,他自摸六条打出去给你奶奶胡,我亲眼看到的。”小姑又把钱塞他手里,“他来回看了几眼,是你这么大的牌自摸能打出去?”
“你真没看错?”陈剑不太相信,看看手里的钱,林宝会不会收买了他小姑?
“单单一颗六条,他都没盖牌,我看的时候他还捂住把牌充了出去。讨老人家开心吧。我们还不是为了讨你阿奶开心。记着啊,把钱给人家。”小姑说完出去了。
“好,知道了。小姑慢走,姑爹慢走。”陈剑对着他们的车子喊到。
看看手里的钱,这个林宝,可能也没那么讨厌。
在走回学校的路上,李林远远看到他的妈妈站在校门口,高兴地飞奔过去。
“妈。”苦尽甘来了啊李林心想。
“找你好难,要不要给你买台小灵通?”李林的妈妈叫林燕,“吃饭了没?妈妈来找你吃饭,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没吃,什么好消息,我现在就想知道。”李林笑起来,像林燕。
“吃完饭妈妈带你去个地方,我在这等你,你先回宿舍拿套换洗的衣服。”林燕说。
“好,我马上。”李林跑回宿舍,脸上的喜悦都藏不住。除了过年跟妈妈回来老家,上一次跟她出去玩是什么时候他已经记不清了,反正还没上学。
餐厅挺大,暖黄的灯光。饭点人还是挺多的。很久很久以前李林的爸爸应酬多,偶尔会带上他们母子俩,长大后就没有了,具体从什么时候开始没有的,不记得了。
自己总是记不住事。
“一会儿妈妈有个同事要过来一起吃饭,你介意吗?”林燕跟李林沟通的方式像朋友一样,没有任何大人的架子。
“不介意啊。”李林看着菜单,没注意到林燕脸上的喜悦,“妈我想吃炸小馒头。”
“好,你点,加一个清蒸石斑鱼,其它的你决定,妈妈打个电话。”林燕起身到外边打电话。
李林知道自己的家庭条件不差,但杜绝铺张浪费的标语可是打在腾达厂的围墙上。三个人,三个菜是合适的,加个小馒头。
“最近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刚点好菜,林燕回来了。
“挺好的,就成绩往下掉,数学好难。”李林如实说。
“我听同事说,他们孩子报那个补习班,好像很有效果,要不要妈妈帮你也报一个?”林燕对学习这块不是很懂,她学历并不高。
“啊?不了。我不想去。”李林不想周日还要再被数学荼毒。
“奕辰,这里。”林燕对着门口的男士挥手。
李林转头看过去,米白色高领毛衣,浅灰色外套,稳重儒雅,是脑海里冒出的词。
“我儿子李林。儿子,这是严叔叔。”林燕给他们俩做了介绍。
“严叔叔好。”李林给了个礼貌的微笑。
“新年快乐李林,经常听你妈妈提起你,说你特别乖巧懂事。”自然柔和的微笑,温和浑厚的声音,落座后问林燕点菜了吗,林燕回他的笑容很甜。
“在二中念高二了是吗?”严奕辰十指交叉,手腕搭桌沿上,侧头看着李林说话,举止让人舒服。
“对。严叔叔是本地人吗?”李林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是。口音听得出吗?”严奕辰笑容也柔和。
“是,我们这边的人讲话语气比较直,您不太一样。”李林说。
“这座城市很美,人很热情,我很喜欢这里。”严奕辰说。
李林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这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情况,他习惯于不让别人冷场,所以都会顺着别人的话往下接一两句,但是现在,他什么也说不出口,甚至连笑容都没有了。
“上菜了,我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聊。”林燕适时地岔开了话题。
李林便开始埋头吃饭,也许这只是一餐简单的同事聚餐。
晚饭后,三人打车去了一个小区,严奕辰把母子俩送到单元楼下,目送他们上楼。
“妈,我们这是去哪?”李林没有来过这里。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林燕掏出钥匙,三楼301,进门,两居室。
白绿地砖,浅黄色的木门,很质朴的感觉。林燕打开左边的门说:“儿子,来,这是你的房间。看喜不喜欢。”
不可置信,缓慢的脚步,陌生的环境,他妈妈说这是他的房间,真是个神奇的说法。房间里的床柜桌椅是一个系列的,蓝白色,挺高级的感觉。被子已经铺好,灰色的兔子,李林笑了,十七岁了,还是兔子。
“喜欢吗?”林燕又问了一遍。
“妈你买的房啊?”李林只能这么猜。
“对,单位房,妈妈排队排了好久才轮到。你要是不想住学校可以来这里住。”林燕笑着把手搭在李林的肩膀上。
“那爸呢,他也来吗?”李林转头看向林燕,问。
林燕的笑僵了一下,是:“你爸,要住厂里,方便上班嘛。妈妈住这里也是因为离单位近。我儿子真的越来越帅了,你先洗澡。”
李林洗完澡出来,林燕递了钥匙给他,说:“钥匙给你,一把大门的一把你房间的。”
“谢谢妈,我在学校住就可以了,来回跑太费时间。”李林接过钥匙。
“那行,都随你,我儿子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周末要是想过来吃饭就先打电话给我,万一我跑车不在家你不用白跑一趟。”林燕说。
“好的我知道了。妈吹风筒在哪里,吹干头发我先睡了。”李林今天经历的事情有些耗神,加上没有午睡,现在非常困。
“等一下。”林燕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吹风筒,“妈妈帮你吹好不好?”
“妈,我十七了,还高你那么多。”李林觉得他妈妈今天有点反常。
“哈哈哈,我儿子不可爱了,不粘妈妈了。”林燕笑笑坐到沙发去了。
吹好了头发,坐沙发上搂了搂林燕的肩膀,说:“我妈最好了,要我陪你看电视吗?”
“你真像你爸,哄人的时候嘴特甜。”林燕说。
“我爸嘴甜?我怎么不知道。”李林有些吃惊。
“小孩子早点睡觉,我这里没有书,要去帮你借一本吗?”儿子爱看书她还是知道的。
“去哪借?对门吗?不用的,我今天好困要先睡了。妈晚安。”
躺在新床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崭新的味道,很奇妙的感觉。在此之前,他没有房间,睡在客厅的沙发床上。十七岁了,早该明白父母各自一个房间是什么意思,只是,他不想承认。
睡觉,睡觉最棒了,把烦恼隔绝掉,新年快乐灰兔子,晚安灰兔子。
日历虽然是新的一年了,对于中国人而言,过了春节才会有新年的感觉。
陈剑一直没找到机会把小姑塞给他的钱给李林,他不知道找什么理由给,现在他们的关系是不是有点尴尬,他是不是太斤斤计较了?
李林看起来是那种不惹事的好学生,但他确实踢了熊俊勇,打球就打球,哪怕真要动手也得等比赛结束是不是,场上动手算几个意思,还有,场上动手了裁判不是应该直接取消他们的比赛资格吗?居然让他们给赢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当时居然给忘了。
被咬是小事,输球是大事,高一没有篮球赛,好不容易高二能一展英姿,竟是这种结果,每每想到又气了起来,不行,这气还是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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