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凤鸾玉佩

论谁敢这样和皇帝讲话，一进来还瞪人家，那恐怕只有当今集皇室宠爱于一身的雀晗郡主了。

        众大臣咋舌，悄悄打量着司懿月，皇帝皱着眉头轻咳一声，又都不敢多看了。

        司懿月这边笑着和皇后交谈，皇后平易近人又可爱，不久便聊熟了。

        她侧头刚喝了一口茶水润润嗓子，却发现司挽清不知何时已经面过圣了，坐在女眷们最后侧的地方。

        司懿月微微一笑，将茶水饮尽。

        司挽清嫌弃的看着桌上的糕点，那是她最讨厌的桂花糖糕，让她看着心烦，却又不好叫人端走。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突然出现在她视野里，端走了那盘糕点，递放下一盘鲜亮的水晶炸虾。

        司挽清抬头，只见司懿月站在桌前淡淡俯视着她，让她不由打了个颤。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感觉司懿月变了个样，看她的眼神里好像藏着些深不见底的情绪，像仇视，又不如说是，从未有过的恨。

        司懿月突然弯唇一笑，冲司挽清身后的宫女说道：“此后宴上的桂花糖糕不必端上来给司二小姐了。”

        “诺，郡主。”

        司懿月就这样端着那一盘桂花糖糕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让司挽清有些迟疑，搞不懂司懿月玩什么花样。

        坐在司挽清身旁的一位夫人突然侧头与身旁其他夫人在说些什么，司挽清正思绪万分，冷不丁听到她们的谈话。

        “这是左丞相的那位姬妾之女吧，怎么也带来参加御宴了？莫非司府宠妾灭妻的传言是真的？”

        “啧啧啧，真不知道那位司丞相是怎么想的，放着好好的美人长公主不要，还娶个青楼女子进来做姨娘。”

        “男人都是贪心不足的，就是不知道这青楼女子生出来的，会不会跟她那娘一个狐狸样。”

        “这可说不准，毕竟这等出生和雀晗郡主是万万不能相比的。郡主虽然娇蛮些，但天真心善，以后不知道要遭这庶女算计多少……”

        司挽清放在腿上的手收紧，眸色染上恨意看向司懿月那处，却发现后者早就慵懒的半倚在红木椅子上盯着她，眼神带着些毫不掩饰的敌意，惊的司挽清一不小心碰掉了桌边的青瓷茶盏，瓷杯掉碎的声音响彻。

        许多人转头看向她，司挽清面色有些难看的咬了咬牙，低下头减少存在感。

        “一个不上台面的庶女罢了，同她摆这些小心思做什么？有损皇室气度。”玉凛夜随意瞥了司懿月一眼轻声道。

        司懿月收回目光，悠悠道：“她城府何其深，我哪能跟她比啊。再说了，她母亲恃宠而骄在那瞎了眼的老头面前演戏，处处挑我母亲坏处，我怎能摆得出好脸色给她。”

        玉凛夜忍不住噗笑了出来，重复了一遍：“瞎了眼的老头？”

        他随后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的嗯哼了一声道：“是挺瞎的。”

        司懿月有一下没一下的拿筷子戳着软糯的米团子，突然发现自己忘记了什么，目光扫过底下一片吵闹的人群。

        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人，司懿月想到那人没心没肺的笑脸，心慌起来。急忙回头对身侧的宫女问道：“元小侯爷呢？”

        “回郡主，元小侯爷不久前出去了，托人来说是喝多了去透透气。”

        “糟了！”司懿月猛地起身往外跑，惊了一路的达官贵人。

        皇宫怡园。

        元靖步伐有些虚浮，哼着新学的小戏段顺着石板路走。

        正打完两个酒嗝，突然被什么硬硬的东西砸了一下脑袋，疼得直吸气。

        “哎哟！谁啊！大半夜的乱丢什么东西砸着小爷我了！看我不要你脑袋！”元靖回头四处看，发现一个人都没有，跟着他的那一个小厮也不知道去哪了。

        他低头一看，脚边有什么东西被月光照的有些发亮。元靖弯腰捡起来，居然是一块色泽光滑玉中透着红丝的上好玉佩，雕着一对火红的凤凰鸟。

        他疑惑道：“奇怪……哪飞来的？”

        元靖挠了挠头还没反应过来，一阵飞快的脚步声传来。

        他再度回头看去，只来得及捕捉到一片绣着银蝶飞舞的衣摆，就被来人一把扑倒当成人肉垫子，双双摔在了地上。

        “哎呀！疼疼疼！月姐姐你这……”元靖看着倒在自己身上的人，心跳乱起来，想推开又无从下手。

        司懿月小口喘着气，看见元靖手中的东西瞳孔一缩，连忙大力抢了过来。

        司懿月起身，将玉佩塞进自己袖中斥道：“不是叫你别乱跑吗？我一不注意你就来给我闯祸，你可知这凤鸾玉佩是谁的？被人发现你拿了会有什么下场！”

        元靖张大了嘴有些吃惊，“啊？凤鸾玉佩？这这这……这不是我拿的，我只是出来醒酒就突然被人砸了，真的不是我！我——”

        还没说完，一道道脚步声从远处越传越近。

        司懿月皱眉骂道：“来的还真快。”

        几乎是她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行动了。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玉佩呢……

        “陛下，就在前处。”一句尖细嘶哑的声音响起，一个老太监提着灯笼走在最前方。

        玉凛夜眉头紧蹙，脸上明显露着不悦。身后是一帮叽叽喳喳的大臣们，一帮人脚步极快的走近他们。

        那老太监看见司懿月时明显愣了一下，似是没想到她会在这里，恭敬道：“雀晗郡主，您怎么也在这？”

        司懿月下巴微扬，扬声道：“这宫里还有什么是我司懿月不能去的地方吗？还是说需要和你汇报？”

        “郡主言重了，自然是不用。”

        那老太监看了几眼司懿月身旁不知所措的元靖，笑道：“元小侯爷，你可知皇后娘娘方才在宴前丢了块陛下亲赐的凤鸾玉佩？当时宴前只有您在皇后娘娘跟前讲话，有内侍说亲眼看见您拿走了。不知您？”

        元靖对上皇帝带着些审视的眼神吓得一跪，慌张摆手道：“臣没有啊，陛下明鉴！”

        玉凛夜拧眉不语，视线从元靖身上又移到司懿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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