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饵料人的肉钱

“哎呀，老常，来新人了啊。”门口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胖子，声音听起来很憨厚。

　　“这是木耳，今天刚送过来的。”常海指着林灿介绍道。

　　“我叫沙小珠，是一名厨子，我的梦想是当一名厨神，欢迎你-木耳兄弟。”胖子很胖，属于夏天能遮阴，冬天能抗风的那种。

　　林灿瞅了常海一眼，什么叫今天刚送来的木耳……，面对上厨子，搞得他很尴尬。

　　“杀猪的，赶紧让开，别挡道。木耳兄，欢迎欢迎，吾乃越国姜太平，人送外号姜太帅。不过你可千万不要被我帅气的外表迷惑，本公子其实更注重的是内涵。”一个确实很帅气的男子侧着身子从厨子的一边挤了进来，唰的打开折扇摆出一副自认很优雅的姿势。。

　　“姜大平子，你才是杀猪的，你全家都是杀猪的，你信不信我把锅底灰抹你那张小白脸上。”胖子上前用一只手抓起姜太平的衣服，凌空提了起来。

　　“君子动口不动手，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姜太平身体摇晃着，双手徒劳的来回舞动。

　　大瓶子，……这名字差点让林灿笑出声来。俩人打闹，作为队长的常海也不制止，只是抱着膀子站在一边看热闹。

　　“都消停会，闹腾啥。”门外还有一个人。

　　随着这一声吆喝，扭打中的俩人瞬间安静下来，其实也不算扭打，算成年人的举高高游戏？

　　小团队里真正的话事人？林灿认真地盯着门口，准备好好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倒是没有什么夺权的心思，四五个人其实连个小队都算不上，顶多就是个组合。

　　“你好，我是小七。”

　　好快的速度。

　　林灿还盯着门口，却忽然感觉眼前一暗，一个头戴毡帽，穿着粗布衣裳的半大孩子已经站在了面前。

　　一个孩子？看那稚嫩的面孔，顶多不会超过十岁。

　　林灿倒不会轻视对方，自己也是七八岁开始就已经提着刀在战场上混了。

　　只不过看看胖厨子和帅书生，再看看沉默的常海，还是很难相信这三个大人居然就被一个孩子的一句话给镇了下来。别忘了，这里可是黑石城，个个可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我是木二，一二的二。”林灿很认真的看着那个叫小七的孩子，行了一个江湖中的抱拳礼，并没有因为对方是一个孩子而敷衍。

　　小七也很认真的回了一礼“一二的二，我记住了。”

　　这时候常海才站出来开口说道：“好了，大家也都认识了，接下来的一个月希望大家能够精诚团结，顺利熬过打食节。

　　现在距离打食节还剩下三天时间，应该是不会再有新人进来了。

　　这里有几张不记名的灵卡，每张卡里面记存着一千块灵石的肉钱，大家一人一张分了吧。”

　　“肉钱？买肉？”这一上来就先拿钱？还挺大的手笔，林灿有点没搞明白。

　　“不是买肉，是卖肉，这是咱们的卖肉钱。天杀的，炖了一辈子肉，还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卖自个的肉。”厨子嘟囔着，一只手拍的肚皮啪啪作响。

　　林灿不敢再联想下去了，赶紧转头看向小七，他感觉小七应该能给个正常点的解释吧？

　　小七却独自呆在一旁，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木兄弟不知道？老常还没和你说过？其实咱们就是打食节专门为兽群准备的饵料，诱饵你知道吧？就像是钓鱼，鱼饵。不过我们是用来钓鸟的，鸟饵？”帅气书生拿折扇比划着钓鱼的姿势。

　　书生的话解开了林灿最后的疑惑，他终于明白常海说得那句实力越弱越好什么意思了。也是啊，饵料太强了容易自己脱钩，而且还会吓跑鱼儿。

　　“好了，大家都不要抱怨了，黑塔起码还给了肉钱，即使不给，咱们不也没办法么？现在呢，这笔钱大家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但有一点我还是得再提醒一下，打食节之后，这钱是要归还的。”说完，常海往大家手里各发了一张卡片。

　　卡片纯黑，正面印着一枚铜钱，背面是一个商字。

　　林灿以前倒是见过这种卡片，商字代表的是商氏家族，而以铜钱做标识的只有大陆上最大的钱庄——天下钱庄。

　　没想到天下钱庄居然可以将触角延伸到黑石城来，真不愧是天下第一钱庄。

　　其实这笔钱说到底，就是将抚恤金提前发放，活着就需要将抚恤金归还，死了则一了百了。

　　“钱花没了的话，活下来没钱还会怎么办？”

　　不还钱会怎么样？林灿不会问这么白痴的问题，看看大家人手一只禁灵手环就知道了，管理者肯定有的是办法让你还钱。

　　“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日后水暖胃。兄弟们，走啦，一起快活去。”书生姜太平袖子一甩，大步向外走去。

　　紧跟着是厨子，然后是常海。

　　林灿起身过去揽着小七的肩膀：“走吧，一起。”

　　其实林灿比小七应该也大不了多少，不过是因为长在边关，脸色更黑更粗糙一些而已。

　　“小七，你多大了？”

　　“十二”

　　“犯了什么事？”

　　“没犯事，我自己要来的。”

　　“……”林灿心想你骗傻子呢，就这鬼地方？

　　小七话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林灿问，他在答。

　　厨子揽着书生走在前面，边走边嘀咕着什么，不时会传出几声猥琐的笑声。常海偶尔也会凑过去插上几句，不过大多数时候是跟在林灿附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来到大街上之后，林灿发现这黑石城根本不是自己想象中那个幽暗潮湿，群魔乱舞的样子。街道上很干净，人来人往，耳边飘荡着各种叫卖声。道路的两边排满了店铺，铺子里人头攒动。

　　这哪里像是人族罪囚的集中流放地，简直让他有一种回到大燕都城的感觉。

　　似乎是看出了林灿的疑惑，常海靠过来说道：“这黑石城半年永昼归黑塔管，半年永夜归老瞎子管。白昼的秩序其实还不错，黑塔毕竟是朝廷所设。夜晚则会比较乱一些，对了，老瞎子之前你见过的。”

　　林灿记得那个老瞎子，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眼眶空洞，笑声有点瘆人。

　　他似乎还说木耳这个名字不错，也不知道是说这名字真的很好，还是很好笑。

　　“木耳，这边！”厨子在前面吆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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