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飞天毛球

卯鹤“嘭”的变成小狐狸。

        碎片在空中转了几圈，被狐狸稳稳地衔住。

        他回头看着自己毛茸茸的尾巴，有些奇怪地动动身后的五条尾巴。

        尾巴已经恢复到第五条了，他的灵力也到了第五条的水准。

        应该能支撑他飞一段距离了。

        没错，他也能像犬大将一样变回本体飞。

        狗狗能做到的事，他堂堂一只九尾妖狐当然能做到啦。

        小狐狸骄傲地抬起下巴。

        两个巴掌大的狐狸团子颤颤巍巍地往上飘，像是朵被风吹起的蒲公英。

        这朵小小的“云”慢慢升到了树梢，又不小心在空中打了个滚。

        卯鹤拍拍胸口，舒了一口气，他出了一身冷汗，心脏差点就吓停了。

        看来飞对犬科还是不那么容易掌握的嘛。

        卯鹤一脸认真，用尾巴把自己包成一个软绵绵的毛球，开始谨慎地往目的地飘。

        他的身下越过了许许多多的树，还有一只牛头和一只独眼。

        舒舒服服晒太阳的中级们突然发现了一只歪歪扭扭往前飞的毛球。

        牛头指着他，目瞪口呆：“…这是什么？”

        同样震惊的独眼：“…飞天毛球？”

        但全神贯注的卯鹤，不敢有一丝松懈，直接忽视了他们。

        虽然后来森林里出现了可以实现愿望的飞天毛球这样离谱的传说。

        终于飘到了熟人上空的毛球，又“嘭”的炸开，舒展成了狐狸的样子。

        一下子放松，结果下意识把灵力断开了的卯鹤直呼不妙。

        原来飞行这么消耗灵力的吗？这也和他没掌握技巧，灵力像泄洪一样往外放有关吧。

        已经提不起力气的他垂着耳朵，直直朝着龟甲砸去。

        他的石头御守啪嗒掉在地上。

        但卯鹤已经没空管它了。

        “诶？”突然接住了一只从天上掉下来的小狐狸的龟甲愣住了。

        这只狐狸还四仰八叉地瘫在他手掌上，变成了一张狐狸饼。

        虽然有些不可置信，但他的契约确实显示这只狐狸是他的主人。

        “主人？”他试探着问道。

        “嘤”卯鹤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龟甲的眼睛越来越亮，简直在发光。

        “这便是主人的原型吗？！”

        卯鹤听见龟甲压抑着兴奋的喘息就有了不祥的预感。

        他努力抬头看去。

        果不其然，龟甲的兴奋已经写在了脸上，他的目光像是要吃了他。

        “嘤”卯鹤惨叫一声，挣扎着想跑。

        却被龟甲一把按在了怀里。

        “啊～狗修金sama，请让我照顾您吧。”

        契约让他知道，他的主人除了体内的灵力消耗得很少了之外没有什么异常。

        因为灵力用尽变回本体了吗？真是可爱！

        龟甲抱着卯鹤猛地一吸，感觉自己幸福的要起飞了，简直和踩在云端一样。

        灵魂被吸走的卯鹤：“嘤！”谁来救救他！

        乐呵呵的龟甲脚步虚浮地带着卯鹤走回了他的那间屋内，并试图强制把他塞到被子里。

        这样子的主人可不能让别人看到了！被狐狸毛迷了眼的龟甲一心只想把卯鹤藏起来。

        这是什么变态行径啊啊啊！

        炸了毛的小狐狸直接给了他一爪。

        龟甲更加幸福地抚摸着手背上的抓痕，“这便是是主人留给我的印记吗？哼哼哼，我好开心啊主人，哼哼哼……”

        不不不，冷静冷静。卯鹤用爪子拍拍自己的脸。

        他干脆把自己藏在了被子里，隔绝了龟甲炽热的视线。

        龟甲看着被子里鼓起的小小一团心都要化了，也稍稍恢复了理智。

        但这样可不行呢。

        虽然现在的主人很可爱，可要是遇到危险就不好了。

        像是那个叫宿傩的怪人一看就心怀鬼胎，最近还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主人。

        真没办法，可惜他听不懂“嘤语”，虽然很不爽，但只能把现在的主人“分享”给其他人了。

        他慢吞吞走到门口，感觉到他离开床边的卯鹤试探着伸出头，在看的他的一瞬间又缩了回去。

        真可爱！又被击中要害的龟甲，忍耐着激动得心，掩盖地扶了扶眼镜。

        “主人，我出去一趟，您可千万不要出去啊。”他看着那一团隆起说道，“外面可是有很多坏人的。”

        我看你就是那个最大的坏人！缩在被子里的卯鹤黑着脸在心里念叨。

        他在完全感觉不到龟甲的气息后，警惕地从被子里走了出来左看右看，这才安下心。

        先找到快速恢复灵力的方法吧，只剩底的灵力真的太危险了，连人形都变不了。

        他最强力的、攻防一体的术式【消解】，可是要消耗很多灵力的。

        卯鹤俯下身子，悄悄地往外走。

        “啊！”

        他被突然落下来的云鸦吓了一跳。

        “嘤”闭嘴。

        要是被龟甲看到就不好了。卯鹤烦躁地甩甩尾巴。

        云鸦好奇地想要去啄狐狸的尾巴，却被卯鹤闪开了。

        卯鹤目光微闪，他记得，今天照顾云鸦的是被他忽悠的……

        杀生丸。

        “小叔叔？”

        “啊，主人都说了叫你不要出来了的。”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在他背后响起。

        乌鸦嘴啊。卯鹤转过身，决定直面这残酷的事实。

        是杀生丸和龟甲贞宗。

        “嘤”和云鸦的练习怎么样了？卯鹤选择跳过了龟甲的责怪。

        “一切都好。”杀生丸回答道。

        “嘤”你能听懂我说话？卯鹤有些惊讶。

        “是的，小叔叔。”杀生丸有点奇怪地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为什么他会听不懂卯鹤说话。

        龟甲看着他们交流得如此顺利，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果然他找杀生丸准没错，犬科的语言还是相通的。

        “嘤”可以麻烦你带我去山里的神社吗？

        也许那些碎片也能助他恢复呢。

        “神社？”

        “等等，主人说了什么？什么神社？”龟甲皱着眉问。

        杀生丸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回答，最后轻轻“嗯”了一声。

        龟甲疑惑：“哈？”讨厌的妖怪！

        “嘤”我来指路。卯鹤跳到杀生丸跟前，摇了摇爪子。

        “好的，小叔叔。”明白了，小叔叔的本体腿太短所以不好走路。

        他嫌弃地瞟了一眼狐狸被蓬松的毛发覆盖，只露出一点点的腿，抱起了面前的狐狸。

        卯鹤和龟甲的表情都像是被雷劈了。

        卯鹤：被抱起来了被抱起来了被抱起来了……

        龟甲：让狗抱都不让我抱让狗抱都不让我抱……

        杀生丸：小叔叔真软啊，本体比我还小。

        他忍不住rua了两下，眯起眼怀疑犬生。

        这样的皮毛真的能挡住别人的攻击吗？

        不，以小叔叔的实力，一定有更好的防御方法。

        他应该更加努力才是。对卯鹤的实力莫名相信的杀生丸说服了自己。

        卯鹤表示，自己只是一条弱小的咸鱼法师，和肉搏猩猩不一样。

        他顿了顿，然后轻轻挣开了杀生丸抱着他的双臂，一气呵成窜到了小犬妖的头顶，并再次在上面摊成了一张狐饼。

        累了。卯鹤用尾巴蹭了蹭杀生丸的背。

        “嘤”走吧。卯鹤举起爪子，指向前方。

        他们一路无言，除了狐狸“嘤嘤嘤”的叫声之外，只有森林在悄悄低语。

        小小的杀生丸顶着小小的狐狸在前面走，备受打击的龟甲游魂般的跟在后面。

        被“主人不愿意用他”刷屏了的龟甲贞宗，差点撞上杀生丸，他这才回过神来。

        又回到这里了啊。他和现在的主人初遇的那个地方。

        他被那个神明讨厌了，要不是主人带路他还进到这么远的地方。

        真没想到，已经变成这样了。

        彻底化为废墟的神社，人造物的痕迹正在被森林覆盖。残骸中，朱红色木材碎片上的青绿色青苔好似在发着光，冰冷的石料碎块被藤本植物缠绕着，开出了白色的小花。

        发生了丁达尔效应的阳光照射着这死寂的地方，像是天照大神的注视，神圣而温柔。

        原本属于神社的上空，四周树木的枝条正在向此处收拢。森林在回收属于他的东西。

        死亡、新生、救赎。

        还有他的主人。

        他看到卯鹤轻巧地落到地上，回头对着杀生丸“嘤”一声，在杀生丸点点头后走向了那堆石块。

        卯鹤蹲坐在那些石块前，盘着尾巴陷入沉思。

        为什么当初他睡一觉就能长出一条尾巴呢？那石像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可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堆破石头呀。都碎成这样了，还有没有效都不一定。

        不过既然它们能做御守……

        要用那个看看吗？他犹豫地想。

        应该头会痛很久吧？

        他悄悄瞟了一眼龟甲，再想想他企图把他藏在被子里的行为。

        卯鹤打了个冷颤。

        但要是他不变回去，说不定第二天就被龟甲抱着压成狐饼了。

        为了他的安全（节操），他决定再次使用一下这个能力。

        为什么他要反复斟酌是否开启这个功能。

        因为，第一次“使用”的时候并不美好，虽然那次是他在被迫在使用它。

        那时，狐狸才在这个世界上睁开第一眼，然后就被这个花花世界迷了眼。

        要狐狸详细的说的话，就像是被强制开了异版“六眼”，只不过这个“六眼”仅仅注视着彼岸。巨量的来自于彼岸的信息瞬间持续性灌入他刚刚醒来的大脑，把他创得仿佛被泥头车来回撵了个遍。

        好不容易他才闭上了那只专门用来观察彼岸的“眼睛”，晕头转向的他迷迷糊糊走进了一个有主的树洞，于是拉开了他悲剧的序幕。

        ——那个树洞的主人，正挂在稔良家里呢。

        好在卯鹤接收了那些“知识”之后，他也稍微会控制一点点了

        他鼓起勇气，让所剩无几的灵力运转到他额上的金色目纹。

        【狐之窗】

        这是卯鹤取得名字。

        狐狸眉心的的金纹放出了一瞬间的光。那道光穿过他们，好似把龟甲和杀生丸里里外外都看了个遍。

        他们几乎同时警惕起来。

        卯鹤喘息几口气，这一瞬可是差点给他晃晕了。

        不过万幸。狐狸扯出一个微笑，他找到了这个石像的神异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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