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甲子青莲一朝休

　　那是一个雷霆的雨夜，全村的青年聚在一起听王爷爷讲故事，故事讲完后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故事中的主角，有勇有谋。

　　讨论着谁最有胆魄，敢在雷雨夜中进山，去山顶的城隍庙拿一片青瓦回来，谁从此就是所有人的带头大哥。

　　年纪最大的我就成了第一个做表率的人，本以为多少会有几个挑战者，没想到最后只有我一个人去了。

　　顶着暴雨前行的我，根本跑不快，哪怕那时候我的身体强壮，但漆黑的夜在一点点剥落着我勉强伪装出来的镇定。雨越下越大，坡越来越陡，晴朗天气下可以轻松登上的山路，变得泥泞起来。

　　雷电时而划过天空，照亮前路，但也似劈在我的身上，不安在内心开始扩散。

　　趁着光亮，我并步跑到一株千年古松下面，说来也奇怪，上山砍柴十几年，却从来没见过这株松树，但既然有遮风挡雨的地方，也总算山神保佑，哪儿管那么多啊。

　　正准备靠在树上休息一会儿，却见一道雷霆直愣愣的劈了过来，从我头上不到半米的距离飞过，直接命中千年古松，“轰隆”一声巨响，整个松树竟然被连根儿拔起，飞出数十丈。

　　我被吓得魂飞魄散，匆忙间跪地求饶，接连磕了九个头！更诡异的是，我磕头之后，雨歇云散，那是一个巨大的满月，月光投射出来照亮整片山林。

　　在原本千年古松所在的地方，多了一片焦黑的痕迹，仔细看了看，像是一簇松叶，一根根松针清晰可辨。

　　待我走到近处拿起来认真端详后，才发现这是一柄黑褐色宽柄大剑，剑身布满松针样子的纹理，很是奇怪，我明明看不出它的来历，但总觉得它古意盎然，定非凡品。



　　紫玄太初内心震颤不已，难道是传说中的松叶剑？星神七斗中的寒灯幽语松老人，一生与松为伴，以松油燃灯，松子为食，松叶铸剑，或者铸剑后剑名松叶？其中定然有着某种关联吧！

　　只听徐长生继续絮叨着：

　　我正准备离开，忽然听到“先生，暂且留步！”

　　天空便忽然一暗，一个出尘脱俗，仙气飘飘的锦衣男子。凌空踏步而来，仿佛从月亮上下凡的神仙，随之而来的是阵阵香气，我惊吓加上激动的心才慢慢平复。静下心来，才想到参拜仙长，急忙告罪。

　　仙长叫我无须多礼，轻轻一挥衣袖，我就自动站了起来。这才大着胆子看向仙长，白色织锦，镶银纹理的僧袍，鹤发童颜，面如冠玉，定是神仙。

　　“白云孤月无尚僧。”

　　“可是向你求剑？”紫玄太初插话。

　　“正是，他说与我等价交换，可以随意开出条件！我能想到最大好处自然是求长生不老。于是他给了我一颗长春丹，说此丹中含微量天一真水，利万物而生机勃，服用后可长生不老。”徐长生继续讲道。

　　紫玄太初更为惊诧，竟然有天一真水，此等神物，世间罕有，墨云枯月不可拿小觑。

　　据传，天地初，水为母，天一生水利万物而演化生命，上古传至当代，所剩无几，有明确记载的仅有一滴，经过一次激烈争抢后，不知所终。

　　墨云枯月既然是月魔十将，抢先夺走星神七斗兵刃，那么目的就十分明确了。

　　六十三年前，命星已经存在了么？拓跋问道死于260多年以前，月魔绘卷历史也应该是这么久才对，月魔十将都是200岁的老妖怪？

　　那么星神图录又是成与何时？为何出现？紫玄太初脑海中的问题不但没有得到解答，反而愈加疑惑！对月魔十将品再增三分忌惮。

　　神仙换走松叶剑后，留下几句话：甲子青莲一朝休，万界随波逐世流；星玄月魔勘何处？千灯岩内百兵囚。就化作青烟，消失在我面前。这几句话表面意思很简单，但内里表达的东西，却路论如何也无法看破。

　　时光荏苒，十年过去，我不但未老，反而愈加年轻，朋友把我当成妖怪，亲人也远离我，都说我在曾经雷雨夜上山那个夜晚被诅咒成了怪物。直到有一天我把故事讲给一个来访者后，他帮我建了这个竹子做的宫殿后，我和弟弟才有了隐居之所！

　　慢慢地，我开始恐惧，不再期待长生，急切地想要破解四句话中的寒意，就开始聘请武林豪侠帮忙探寻白云孤月禅师，解读此诗还我正常的岁月。不过看你的神色，应该也是未知了！可惜啊，可惜，又是白高兴一场。

　　徐长生摇了摇头十分扼腕的叹息。

　　“千灯岩何在？”紫玄太初直奔主题的询问。

　　“千灯岩就在南怀山，在山顶山崖附近有座平台，平台能看到对面孤立的绝壁，偶尔传出点点光亮，常人却永远无法过去。

　　小书生，你不好好地为功名奋斗，却来寻什么长生？我的痛苦真的不想再让他人承受了，看着至亲，爱人一个个离你而去，没有生老病死的痛苦远比生老病死更可怖！”徐长生的头摇得更加猛烈。

　　“多谢长者赐教，晚辈铭记于心，聊表谢意！”紫玄太初留下，两根金条。

　　“哎，不听劝的孩子啊……”徐长生继续摇起头来。

　　紫玄太初出了徐家庄后，继续向着山顶攀登而去。其实说起来，紫玄太初和络梦空这种隐世奇人貌似弱冠，但真实年龄早已百岁开外了。

　　以紫玄太初之能，早已知晓徐长生目的和根底，这是一个环环相扣的连续陷阱，一个有一个引导者在指引他前往千灯岩！

　　而这个徐长生……结局应该和那个徐三一样，暂且隐藏起来！

　　自己已经落入局中，只是不知那下棋人是谁？是墨云枯月无上僧，还是白云孤月无尚僧？又或者是更隐蔽的盛世清流？那有没有可能是络梦空呢？

　　见紫玄太初走得不见踪影后，徐长生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还真是天上掉馅饼，讲个故事就能得到白银千两和黄金二十两！真的是赚大了！”

　　就在徐长生准备打开箱子再点数一遍银两之时，他的弟弟已经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利箭从他后脑海直接贯穿，将之钉在装着白银的箱子上，挣扎了几下，随着大量血液流出，不一会儿就一蹬腿，气绝身亡。

　　“哼，人为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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