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老房子

老房子几乎是家徒四壁。

        很久没有来人的房子有着很重的霉味。

        几个孩子一进房间就不自觉的用手捂住了鼻子，除了韩瑜的叫声怪叫之外，韩梅和韩婷都在小心翼翼的审视童年生活的场所。

        搬到新房子去了之后，刚开始的几天因为要找一些东西，衣服、鞋子、书等等。可是等到这些东西拿到新房子以后，才觉得其实并没有任何的用处。

        东西搬走了，至少是他们认为可能有用的东西搬走了，家了除了旧床和一些柜子，基本上没有了什么东西。

        之前就已经介绍过，韩雪的父亲是木匠，还是远近有名的木匠。

        远近有名是针对复兴公社来说的。

        再次去审视这个只剩下木匠手艺的房子时，至少韩雪的感觉，这个有名不说浪得虚名，起码一点没有看出有什么特殊的本事。

        “你们这家……住人和不住人是有区别哈。”

        第一次听杜建国说起顾皓文的时候，就知道顾皓文现在的生活状态很槽糕。

        是那种都不知道从何下手帮忙的糟糕。

        杜妈妈第一次来这个地方的时候，是和顾皓文一起来的。

        因为在顾皓文自己的身上根本就看不到贫穷艰难的影子，挺拔、高傲、倔强，还有阳光和活力。

        和建国说的状况有了很大的差异。

        不管有没有差异，杜妈妈还是迫切的想要了解皓文的状况。

        所以，她来了。

        来了他们一家已经在新房。

        安安静静的一家人。

        居然看不到任何苦难的痕迹。

        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怀疑，会不会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或是建国的表述夸张了。

        直到进了老房子。

        难怪韩雪不愿意来这里。

        “姐姐，我们怎么那么穷啊。”

        韩婷之前不管事，自然不知道当时生活的艰辛。

        可是韩梅一直在苦苦支撑那段苦难的日子。

        到了这里，她就像韩雪一样，安安静静的审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一边心事重重的陷入沉思。

        三间正房看完了，看不到任何一点有主人的迹象。

        “你当时不住在这里？”

        看见现在的韩雪和皓文的感情，怎么可能在半年前他们居然连住房都是分开的。

        难怪有这么多的传言。

        韩雪愣了一下。

        “在外面。”

        其实她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老房子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里是原主的领域。

        可是她是借用了原主的身体才活了过来。

        怎么说和原主都脱不了关系。

        也不可能脱得了关系。

        杜妈妈从堂屋出来，看了看。

        很明显，一边是厨房猪圈，另一边倒是有点像是住人的。

        就是房间的门太槽糕，搬家走了一段时间，原本破旧的房门差不多都快倒了下来。

        “那就是皓文和韩雪的新房吗。”

        但是杜妈妈没有说出来。

        怎么说呀，已经够心酸了。

        半年的时间，要让一座房子完全破败，并不是那么容易，除非本来就很破败了。

        “杜妈妈，要去看看吗。”

        “走吧。”

        房间早就没有了钥匙，不过进门还是比较费劲，门斜歪在墙上。

        “等一下，我来。”

        浩明今天也去参加了公里的剪彩仪式。

        反正都放了假，在春节将来的这一个月，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农活。

        放了假，有没有农活，公里又是全村人的大事。

        浩明怎么可能错过，所以早上他比谁都去得早。

        对杜妈妈感兴趣的老房子，邵明半点兴趣都没有。

        甚至有点讨厌。

        邵明本来也想要把房门尽量的保持正常的状态，可是一搬才发觉门硝完全坏了。

        只好把整块门板搬到了晒坝里。

        草房的屋顶摇摇欲坠。

        就算是门板搬走了，空出了很大一块光亮，杜妈妈还是适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让自己的眼睛适应。

        一张床、一张四方桌子、床尾有一个木架子。

        东西倒是这个房子里面最最丰富的。

        可是那种腐朽的霉味超过了其他所有的房间。

        韩雪只站在门外，她对那间房子短暂的记忆，连她自己都感觉奇怪，居然没有任何的情感因素。

        不喜欢就不用说了，也没有那种讨厌的情感。

        她一直不来老房子，不是因为老房子给她造成了什么心理的伤害之类的。

        就仅仅是不喜欢。

        不喜欢那里的环境，当然了，那样的环境谁也不会喜欢。

        不喜欢房间了的黑暗，不喜欢房间里的霉味……

        在这个老房子了，她的灵活复活了，生命附体了，可是呆在这里，她找不到任何生活的激情和乐趣。

        所以，她必须要离开，离开这里，她才可能真的复活。

        这就是逃离的理由。

        “你住在这里？”

        什么样的艰难她杜妈妈没有经历过。

        第一次看见韩雪，她就是那种安静的有种无欲无求的状态。

        不争论、不张扬。

        安静的喝茶、安静的想事情。

        那种淡定的神情与世无关。

        “是吧。”

        这话真的不好回答。

        她在这个房子住过几天。

        她也特别讨厌这个房间的味道。

        原主是什么味道她不知道，她就是讨厌这个房间的霉味，讨厌房间的暗淡，讨厌房间里紧凑的摆设，讨厌墙角的破败……

        杜妈妈奇怪的看着韩雪。

        “是吧？”

        是还是不是？

        韩雪眼里那种淡淡的、毫无意义的神情似乎与这个房子毫不相干。

        她现在的状态还不如杜妈妈。

        对于杜妈妈来说，至少她还希望在这个房间里看到顾皓文和韩雪曾经生活的影子。

        看他们可能有的状态。

        她怎么能毫无兴趣？

        “姐姐，这个房子到时候是不是要拆掉？”

        韩雪之前说了，过了年这里要建酒厂，当时就顾着开心了，建了酒厂，意味着他的酿酒师的梦想又进了一步。

        都忘了是拆了老房子建酒厂，还是要保留老房子。

        “你说呢。”

        “我想拆掉老房子。”

        “为什么？”

        “酒厂是全新的，要是留着这么一个破旧的老房子，多煞风景。”

        这也算是一个理由。

        “姐姐，拆了吧。”

        几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都过来了。

        说话的是韩梅。

        “你舍得？”

        “没有什么舍不得的，我更喜欢新房子。你们说是不是？”

        韩婷和小瑜使劲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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