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前往东海

凤霓裳今日特别高兴。

        看着外孙女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外孙也长大成人，很有担当，她感到十分欣慰。

        唯一让她头痛的是，小女儿星语对感情十分执拗，看她的眼神一直粘在孙女婿的身上就知道。这让她感到深深的无奈。

        昨夜她将星语的伤治好后，劝她另选南元国的太子为驸马，因为只要有她在，南元国不敢做出吞并月华国的举动。南元国太子此番来参选驸马，应该是打着联盟的主意，只要星语能想通这一点，不再打孙女婿的主意，这样她去闭关突破后才放心一些。

        星语只说她考虑几天。

        凤霓裳今日把孙女一家叫进宫来，也有让星语死心的意思。

        待吃完家宴，楚清影便找机会把她们一家要去东海的打算单独和外祖母说了。

        “此去东海，是向龙皇求救的。如果我们不离开，还不知道婉姬公主会使什么手段来对付我们，到时候反而连累了外祖母和小姨，甚至清歌。离开，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凤霓裳思忖了片刻，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东海距此有万里之遥，这一路上凶险万分，怕也是九死一生。

        她虽有飞行法宝，但是孙女和孙女婿现在没有一点真气，给他们俩也用不了，看来，她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心里做了决定，她便果断地说道：“清影啊，外祖母不放心你们，只有陪你们去一趟了。不过，就算是动用我的全部身家，最快也要半月的时间才能到达东海边缘，而且这一路上凶险万分，据说九幽森林的深处有几只九阶的妖兽，能不能从它们的领土上空飞过去还要看运气，就算是飞过去了，还要通过危机四伏的毒雾沼泽才能到达东海边缘。”

        楚清影十分感激地回道：“谢谢外祖母！不过据清影所知，九幽森林深处的三只九阶妖兽，其中两只都已经飞升仙界了，还有一只便是月华老祖的契约兽火星蟒王。当年因我而提前度劫，后又帮另外一只九尾狐度雷劫而身死，因此九幽森林尚可通过，但这毒雾沼泽我在月华老祖留下的玉简中看过，这毒雾可腐蚀上品灵器，沼泽中还有八阶妖兽毒鳄，十分难对付。我也不愿因为自己求生而将外祖母立于危险之地，如果没有办法通过，我们就退回九幽森林，转道去北极国生活。”

        凤霓裳摇摇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定是要想办法通过毒雾沼泽了，如果找不到能与婉姬公主抗衡之人，你们去任何地方都是危险的。外祖母这里还有一些早年在外历练时得到的法宝，或可一试。”

        楚清影非常清楚法宝及灵石对修士的重要性，而为了她，外祖母的灵石和法宝估计都存不下来了。可恨她联系不上女娲石空间，不然月华老祖和破空兽尊的馈赠足够她们用了。

        “外祖母放心，孙女身上有月华老祖留下的资源，只是现在联系不上空间，待孙女见到龙皇之后，就请龙皇帮忙解除这种限制，届时定是要孝敬一些宝贝给外祖母的。”

        凤霓裳欣慰地笑道：“我知道你有孝心，你有这份心外祖母很高兴。不过外祖母是木火土三灵根，比你的灵根好些，你需要的资源更多，到时就留下自己用吧，你难道不想多陪伴君儿一些年岁吗？好了，外祖母这就去和你小姨交待一下，做一些必要的准备。你们今夜在宫里住下，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吧。”

        “好的，外祖母。”

        楚清影对于自己现在拿不出宝贝感到很无奈，不过要是让外祖母真的看到她的全部身家，估计外祖母可能会吓晕过去。如果真的能找到龙皇，她觉得龙皇定然有办法帮她解除这诡异的限制。

        到时候再给外祖母她用得上的东西，她便不会拒绝了。

        楚清影将一脸不舍的楚清歌送出宫后，一家三口便在宫里歇下了。

        而另一边，凤星语得知凤霓裳要一路护送楚清影一家三口去东海，眸中闪过一丝讥讽。

        “母皇，此行万分凶险，您一定要保重啊！女儿的婚事便等母皇回来之后再议了。”

        凤霓裳无奈地叹气。“语儿，你长大了，肩上又担负着承袭皇位的责任，凡事要学会自己拿主意，不能事事都想着依靠娘了，娘此行如若回不来，你便不能象之前那样任性妄为了。”

        凤星语点头答应，掩下眼中莫名的快意。她正为怎么除掉楚清影和她儿子犯愁呢，这下好了，她们自己去送死，也省了许多麻烦。

        她可不想再受一次空间反噬了。

        至于轩辕曜，她可不会让他死的。

        他终究会是她的。

        次日一早，凤霓裳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飞舟型的法宝，打出手诀后飞舟变成了一艘能容纳十人的精致画舫，船身刻有繁复精美的图案，楚清影能看出那是阵纹。

        船身的材料也是很难得的上等材料，整艘飞舟五彩斑斓，华美无比，乃是一艘上品灵器，非常符合凤霓裳一国之主的身份。

        凤星语并未出现。

        楚清影心想，小姨昨日在家宴上看她的目光有些怪怪的，而望向轩辕曜的目光却是深情款款的，若不是为了君儿，她真的不想成为小姨的情敌啊。

        不过，想起近日来轩辕曜对她的态度，她的心底还是有一丝丝令自己都害羞的欣喜的雀跃。

        所以，小姨不来送别也好，免得大家相见尴尬。

        大家都踏入飞舟之后，凤霓裳取出几颗上品灵石头嵌入飞舟的中枢，飞舟便飞上了天空，地面的房子渐渐变得和蚂蚁一样小。

        君儿兴奋地拉着自己曾外祖母的手，好奇地问这问那，那萌萌的话语和表情，不时惹得凤霓裳开怀大笑。

        楚清影和轩辕曜对视一眼，都觉得此行因为这一老一小的举动，倒是象一家人外出游玩了，能不能躲过那未知的危险，反而不是那么重要了。

        凤霓裳大部分时间都在飞舟里面控制飞行，偶尔和君儿说说笑笑，其余时间就是闭目修炼。

        飞舟是密封的，空气中流动的皆是由上品灵石释放出来的纯净的灵气，这灵气虽然楚清影她们一家三口无法吸收，却也是对身体有益的，而且由于飞舟是密封的，只能靠吸收这灵气楚清影和轩辕曜大部分时间都陪着君儿在飞舟的窗边看风景。

        凤霓裳带了许多肉干、水果和面饼，也带了一些书籍。

        凤霓裳已经辟谷，一月吃一粒辟谷丹即可，已经不吃这些食物了。

        一家三口看看风景，看看书，说说笑笑间倒也不觉得在飞舟上的日子枯燥难过。

        三日后，她们到达了九幽森林的上空。

        楚清影看着那笼罩在一片瘴气中的森林，想起了当年她仓惶逃命，母亲惨死，以及后来误闯月华老祖秘境、生下君儿的一幕幕情景，不由得泪盈于睫，心中闷痛。

        轩辕曜看到她隐忍哭泣的样子，不禁用力握紧了她的手。

        君儿也察觉到了自己娘亲的异状，乖乖地靠在自己娘亲的怀里。

        就在即将通过九幽森林深处的时候，突然传来一股九阶妖兽的威压。

        这只九阶妖兽相当于人类修士化神后期的修为，飞舟在原地不停地上下震动着，始终无法前进，飞舟表面的阵纹在威压之下有要散逸的趋势。

        凤霓裳有些焦急，运起真气说道：“前辈息怒，晚辈一行只是借道去东海，并无冒犯前辈之意，请前辈通融一二。”

        空中突然显现出一头浑身黑白相间的巨虎，抬起一只爪子对着飞舟刚要挥出，忽然口吐人言“咦”了一声，说道：人类小辈，你是月华上仙的后辈？”

        凤霓裳听这巨虎的语气，似乎不象是与老祖有仇的样子，急忙回道：“是，前辈，月华上仙正是晚辈的老祖，晚辈身边这一家凡人，亦是晚辈的后辈。”

        巨虎收起爪子说道：“月华上仙于我有恩，并嘱咐于我，若有后辈进入九幽森林，当相助于此后辈。幸好我感觉到了月华上仙的血脉气息，否则现在你们都已经被我拍成了肉泥。”

        凤霓裳惊喜回道：“多谢前辈，晚辈正是要越过九幽森林去往东海边缘，尚不知是否还会遇到高阶的……兽族，还请前辈助晚辈一臂之力，晚辈定然感激不尽。”

        巨虎闻言龇了龇牙。“你一个金丹未结之人，带着三个凡人，欲往东海边缘？你们这不是去送死吗？毒雾沼泽中的毒雾连我都惧怕三分，更何况沼泽中那八阶妖兽毒鳄也有与我一拼的实力，除非你们有千里传送符，可以直接传送到东海边缘。”

        巨虎摇头叹息道：“不过据我所知，这片大陆上并无人能炼制出千里传送符。”

        凤霓裳有些呐呐地回道：“晚辈手中有三张百里传送符，再加上这飞舟，不知道能不能侥幸穿过毒雾沼泽。”

        巨虎睁大了铜铃似的一双大眼：“三张？三百里！且这飞舟不过是上品灵器，在毒雾沼泽中最多能坚持一百里就会被腐蚀掉，然后你们就会被毒死。”

        凤霓裳和楚清影一家面面相觑，心底的希望瞬间被浇灭。

        巨虎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带着三个凡人后辈如此辛苦也要去东海边缘究竟是为何？”

        凤霓裳看了看楚清影，见她点头便回道：“晚辈这三位后辈本是修士，而且晚辈这孙女婿本是龙皇太子，但是被仙界的一位神仙害得暂时失去了修为，这才不辞辛苦地赶到东海向龙皇求救。”

        巨虎摸了摸自己的大头，十分不解道：“仙界的神仙可以随便干预凡界的事吗？”

        凤霓裳回道：“此仙的身份有些特殊，晚辈不想牵连前辈，因此不便说明。不知前辈是否有办法助晚辈一家人渡过毒雾沼泽？”

        巨虎点头道：“我既然答应了月华上仙，自是会想办法协助你等。不过，我只能送你们过去，如若要从东海边缘再返回九幽森林，你们却是要另想办法了。”

        凤霓裳惊喜出声：“多谢前辈！”

        楚清影却是担忧地看着外祖母。“外祖母，那您回来怎么办？”

        凤霓裳笑着说道：“真是个傻丫头！只要找到龙皇，请他帮忙不就行了？”

        楚清影讪讪地一笑。“孙女这里关心则乱。”

        凤霓裳对着巨虎一拜：“前辈之恩没齿难忘，如有机会晚辈一定报答。只是不知前辈要如何助晚辈一家渡过这方圆千里的毒雾沼泽？如若凶险，晚辈一家定然是不愿前辈涉险的。”

        巨虎呵呵一笑。“你这小辈还算有良心。不过放心，我有一门本命神通，叫做跨越空间，以我的能力，本来跨越几千里没有问题，但因为毒雾沼泽的毒气我也没有办法对付，所以不能中途换气，因此只能在一息之间跨越六百里，加上你们所有的百里符和飞舟所能飞行的百里距离，如无意外，恰好能到东海边缘。”

        巨虎露出一个非常郑重的表情。“此去万分凶险，因为一旦被毒鳄发现，难免会有一番恶战，我们很可能功亏一篑。

        另外你们还要答应我一个条件，那就是如果我们成功渡过沼泽，待你们寻到龙皇之后，请他帮忙送我回来，因为完成此事我就要度进阶灵兽的雷劫了。

        要不要冒险，你们商量一下。”

        楚清影闻言看向轩辕曜，轩辕曜抱着已经睡着的儿子，迎向她的目光温柔而坚定：“都听娘子的，要走一起走，要回一起回。我们一家人，无论如何都在一起。”

        我们一家人，无论如何都在一起。

        楚清影的心脏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头顶。

        让她瞬间湿了眼眶。

        自从娘亲走了，子焱走了，她一直活得很辛苦。

        可是现在，她和儿子重逢，和清歌重逢，和外祖母相见，还有了这样一个无条件对她好的相公，她感觉很幸福又十分惶恐，她深怕这只是一场梦境，担心会突然有一天醒来之后，这一切都消失不见。

        凤霓裳也露出了一个完全信任自己外孙女的慈祥笑容。“清影，你来做决定吧，无论是什么决定，外祖母都支持你。”

        楚清影看看外祖母，又看看轩辕曜，忍着泪意说道：“婉姬公主的手段非同一般，如果我们回去，亦不知能苟活多少年，而唯一的机会就在眼前，渡过去，就有了一线生机。”

        她顿了顿，哑声说道：“可是为了这一线生机，外祖母，我们一家，还有虎前辈，都有可能陨落在这毒雾沼泽里，你们如此信任我，可是我真的无法抉择。”

        “我曾经，也遇到过这样的抉择，可是我的奶娘，我的娘亲，我的朋友，为了我能活下去，她们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牺牲自己。如果所有的亲人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修真又有什么意义？”

        她真的害怕了，一次又一次地失去，让她意识到，虽然她修真是为了活下去，可是没有亲人的陪伴，她真的能走下去吗？

        轩辕曜抱着君儿走到她的面前，为她拂去脸上的泪水。“娘子，与其担惊受怕地活着，不如轰轰烈烈地拼一次。如若我们是凡人，便求一世安稳；如若我们是修真者，定要一往无前，迎难而上才行。况且，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楚清影含泪释怀一笑。“夫君说的对，与其担惊受怕地活着，不如轰轰烈烈地拼一次！是我顾虑太多！”

        自她受伤昏迷后醒来，轩辕曜还是第一次听见她唤自己夫君，见她湿漉漉的双眼含笑望着他，全然信任自己的样子，他只觉心脏里好似种下了一颗奇怪的种子，有些涨，有些微疼，更有微醺，有期待，让他悸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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