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乐极生悲

陈阳愣了一下，望向说话的人。

        说话的是个头发灰白，身材略高大的老人，穿着灰色线衫，戴着老花眼镜，他冲着陈阳笑呵呵地道：“小伙子，一直这种字眼，可不能随便用啊，尤其是对一个年轻女人。”

        说完，他又望向柳如是，笑容和煦道：“小姑娘，可不能因为他的话好听就轻易相信了他呀！”

        听到老人的话，柳如是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签订协议时，陈阳不同意那条关于在在外面有其他女人的规定。

        再一想到陈阳刚刚说的话，她顿时一阵气苦。

        这家伙，果然就是个口花花的无赖！

        看到柳如是的俏脸一下子冷若冰霜，陈阳有些郁闷的看向老人，“老人家，我们素不相识，你何必陷害我呢？”

        老人呵呵笑道：“年轻人，这可不是陷害，而是善意的提醒，你如果没有做让这位小姑娘伤心的事，她又怎么会听了我的话呢？”

        “够了！”

        见陈阳还想说些什么，柳如是冷喝一声，制止了他，“你自己不反思自己，还怪人家，不觉得丢人吗？”

        看到老人还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陈阳简直气得牙痒痒。

        早知道，他就不张罗着来这里吃饭了！

        这下好了，感情没升华，反而直接降到冰点了。

        看到柳如是望向自己的眼神中那不加掩饰的痛恨和冰冷，陈阳就知道，两人的感情一下又回到解放前了。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柳如是倒是对这位老人好感甚佳，她轻声问道：“老人家，您也来吃夜宵吗？”

        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大年纪吃夜宵可不是什么好习惯，我是陪我老伴来逛逛的。”说着，他指了指门口，哪里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妇，同样年近花甲，看起来很是虚弱。

        “我老伴的脑袋不太好，这两年有些痴呆了，她年轻时候是干搞科研的，像这行业的人，一旦脑子不好，基本就废了。我老伴这几年就待在家里，记着的事情越来越少，我心里急，就天天带她来这片附近逛逛，看看能不能记起年轻时候的记忆。”

        说到伤心处，老人的眼眶有些湿润，他指了指餐馆对面，“在过去，哪里还是一家科研所，我老伴就在哪里工作，而我就在她们研究所对面的餐馆当服务员，每次她下班，就会来吃饭，我喜欢她，所以每次都会偷偷求厨子给她多放点肉，一来二去，就这么成了，呵呵......”

        他虽然在笑，但眼角却止不住的流出泪水，抹了抹眼泪，他继续说道：“去年，她问我，我的名字是什么，她只记得我姓王，却记不起我的名字。想当年，我老伴也是研究所里最优秀的专家，没想到上了年纪，连我是谁都快记不得了。我能不急么……”

        柳如是心思纯净，听到这番话，为这对老迈夫妻感伤，安慰道：“王老先生，不要伤心，您和王夫人如此恩爱，她肯定不会忘了你的。”

        “呵呵”，王老头欣慰的笑了笑，“我也想开了，不管她记不记得我，我记得她，记得我们在一起的几十年，就足够了。我都快八十了，还能有几年好活头呢？等到我们都死了，就会埋在一起，到时候就彻底不分开咯......”

        听了他的话，陈阳和柳如是都沉默不语。

        老人的话听起来稀松平淡，却饱含了太多人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而在这时，坐在轮椅上的老妇人忽然指着柳如是面前的清蒸鲻鱼说道：“小王，我要吃鱼肉......”

        “好嘞，咱们回家吃鱼......”

        王老头一如当年，对着老妇人嘿嘿一笑，说道。

        他看向柳如是，“小姑娘，你和这位小伙子应该也是夫妻吧？”

        “啊？”柳如是微微脸红，说不出口。

        陈阳点了点头，“刚结婚没多久。”

        王老头笑呵呵的说道：“小姑娘，可不要因为老头子我的一句话就对人家小伙子有意见了，年轻人嘛，谁都会做一两件错事，只要在一起之后好好过日子，这就可以了，我看这个小伙子就是过日子的人。”

        说着，他指了指陈阳面前的一小摞姜丝，满含深意的说道：“当初我夫人就不爱吃姜丝，我也是这样一点点给她挑出来的......”

        柳如是这才注意到陈阳在不知不觉间竟然将清蒸鲻鱼中的姜丝全都挑了出来。

        “挑姜丝可是件麻烦活儿，而且还能记住你的忌口，这么有耐心的小伙子可不多见咯......”

        听到这话，陈阳摸了摸鼻子，苦笑道：“老人家，你既然想帮我，又何必刚才给我添乱呢？”

        王老头哼了一声，“年轻人，张嘴闭嘴就是一直，一辈子，这怎么能行？少说多做，这才是硬道理！”

        说完，他笑眯眯地挥挥手，回去推着他老伴缓缓地离开。

        陈阳见柳如是依旧怔怔看着自己，不由笑着说道：“怎么样，是不是也觉得陈哥哥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了？”

        柳如是没有理会他的玩笑，她轻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不爱吃姜丝的？”

        陈阳挠了挠头，老实回答道：“昨晚吃饭的时候见菜里面都没姜丝，刘妈照顾你多年，肯定知道你的忌口，我就猜出来你不爱吃姜丝了......”

        柳如是淡淡笑了笑，柔声道：“没想到你还这么细心。”

        看到她可算又笑了，陈阳心想那老头子还算讲义气，帮自己圆了回来，不由得松了口气，下意识自夸道：“那当然，所有人都这么说。”

        “所有人？”

        柳如是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个字眼，她眯了眯眼，语气瞬间冷了下去。

        看到她突然变化的脸色，陈阳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得意过头，乐极生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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