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恨不能分身

厂房里嗡嗡作响的声音停止了，不大一会儿又开始响起来了。

安排好厂房生产着破拆起重、顶撑防护设备之后，卓也停歇半刻，他又赶忙急匆匆跑去了村子里的那口废旧了许多年的池塘那里！

酿酒厂的事情，也得尽快给安排上，村民们不仅需要工作，而且想要保留住他们的村庄和土地，他们的确是得加快速度了，不然的话，指不定哪天，突然上面最大的领导下了一纸文件下来，那时候再想扭转局面，就更加困难了！

想要掂量掂量看看哪件事比较重要，分出个轻重缓急来，先做那些比较重要的事情，但是掂量来掂量去，才发现，似乎每一件事都很重要，而且似乎每一件事都很紧迫！

卓也恨不能自己可以分身，像孙悟空那样可以将自己分出多个变身来！

几乎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了一起似的，其实卓也不知道的是，这才仅仅只是个开始呢，以后的他，以后的他们，只会是越来越忙，越来越忙，生意越做越大，业务越做越多，厂房越建越大，员工越来越多，承担的责任也越来越多……渐渐地他就会发现，你一旦上了某个轨道之后，一旦开始饿之后，再想停下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像那轨道上疾驰的火车一样，不是你想停下就可以停下的，很多事情是在推着你前进，你不得不继续向前，你根本没有办法自己去决定自己是否停下来！

如果有一天，卓也突然明白发现了这个道理之后，不知道他是否会后悔最初的开始！

或许吧，但是不管是否会后悔，如果让他再次选择的话，估计他依然也会选择这条路！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

很快卓也便来到了村子里的那口荒废了好些年的池塘那儿。

这口池塘对于卓也来说，并不陌生，这是他小时候经常和张伟一群小伙伴经常过来玩耍的地方，那时候这口池塘里还有水，水中还有鱼，这口池塘也是他们小时候的乐园之一，没有想到的是，现在已经荒废成了如此般模样。

干涸的池塘里，现在已经长满了各种各样的高高低低的杂草，由于从没有人清理没有人过问，所以这池塘里的草那也是一年又一年，枯荣交替，现在一眼望去这高高低低的杂草是一片碧绿，仔细看你会发现下面还有一些枯黄的陈年旧草！

望着这口曾经水波荡漾，到处都是鱼儿的池塘，曾经是他们乐园的池塘，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卓也不禁叹了口气！

人都说物是人非，其实物何尝不也是经过岁月的沉淀而同样变得面目全非了！

池塘里的水没有了，鱼儿也没有了，泥鳅也没有了，甚至于连条蚯蚓可能也没有了，但是那份美好的回忆还在，童年的关于池塘的美好回忆还在！

而这改变的过程，对于卓也来说又何尝不是种痛苦呢？

他想让这里变得越来越好，而这就需要改变这里的面貌，曾经的泥土小路换成了平坦宽敞的柏油马路，而现在这口曾经充满了欢乐，给了他无数美好的童年回忆的池塘也要被填埋掉，在这上面改建成工厂了！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何尝不是一种失去呢！

为了不失去而改变，而最后可能也会导致为了不失去而失去了！

有时候就是这么的造化弄人！

望着这口曾经给了他无数美好童年回忆的池塘，卓也不禁再次叹了口气，他给感慨万千，甚至于有些退缩！

“这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他不禁问自己。

“可是这口池塘也已经干涸废弃了这么些年了，在这空置着也是浪费，也为大家创造不了任何的利益，也帮助不了大家任何的忙……”

“也好，充分发挥它的价值，才是对它的负责，才是最最对得起它的做法吧？”

“也罢，就让曾经的有关于这口池塘的美好回忆留在记忆里吧！失去它，而保留下来了村庄，保留住了村民们的土地，大概也是值得的吧！”

卓也在心里自己安慰自己！

他在那口废弃了许多年的池塘边站了好久好久，过了好大一会儿之后，他又慢慢地走了下去，走进了池塘里，走进了池塘的最最低洼处，走进了它的心脏！

卓也在那个废旧的池塘里，走了又走，转了又转，他不是在测量，其实他今天根本就没有测量的打算，他是在最后一次如此亲近地近距离地接触池塘，最后一次向它倾诉，最后一次和它聊天，最后一次同它告别，同它彻底的告别！

池塘虽然会被填埋，但是有关于池塘的记忆，那些美好的回忆是永远也不会被掩埋掉的！

在池塘里以及周边走了好长一段时间，卓也最后在池塘边的那棵柳树旁停了下来。

那棵柳树，卓也也不知道在这里生长了有多少年了，估计比卓也的年龄都要大，他记得在他很小的时候，在他和小伙伴们在池塘边玩耍的时候，这棵柳树就已经在了，而且好像那时候就已经长这么大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还是这么大，这么粗壮，仿佛这些年它并没有怎么生长似的，其实他也能够理解，柳树生长的比较缓慢，但是如果这样推算的话，这棵柳树长这么大，那又是用了多少年的光阴啊！见证了多少历史变迁！

卓也抬头仰望了下那棵柳树，这棵柳树，他曾经还攀爬过，他记得自己曾经在小伙伴们的怂恿下爬上去折柳枝，而且这棵柳树还是卓也自从会爬树以来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给自己从树上摔下来经历的那棵柳树！

“这棵柳树不仅仅见证了我的童年，而且见证了这里的历史变迁，这树有多少年了？这得多少年才能够长这么大啊？”

这样想时，卓也有些不舍将它给伐掉了。

“不如，就把它留着吧！”

卓也突然觉得既然它已经在世界上，在这池塘边生活了这么些年，既然它见证了自己的童年快乐，而且又见证了这里的历史变迁，为什么不把它给留下来呢！

“对，留下它！这样也好给自己一个念想，也好让自己，还有那帮小伙伴们，以后回想起来的时候，不至于真的变得那么面目全非了！”

卓也环视四周：“这柳树长在池塘边上，如果我规划合理的话，估计也不会影响建酿酒厂，既然如此，何不把它给留下呢！”

“就这么决定了，留下它！”

这样想时，卓也的心情瞬间又好了很多！

“能够保留的，我都要尽可能地给保留下来，给自己的童年也给故乡留下一点儿昔日的东西，留下有些有历史的东西，这或许在多年之后，还有可能会成为历史文物呢！”

“对，能够保留下来的，都尽量保留下来！”

卓也的眉梢总算是有了少许的笑意！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轻松了许多！

想到还有有关于池塘的些许因素被保留下来，想到并不用完全地失去池塘，想到以后这里还有自己曾经攀爬过的柳树、美好的童年回忆有物可循，有据可依……想到这些，卓也的眼睛里又重新焕发了光彩！

他背倚靠着那棵柳树，开始寻思策划着到底该怎么去谋划这酿酒厂的建设工作！怎么建，才能够既满足自己所需，又不用过多地毁坏这里的本来面目！

…………

头顶的太阳依然不停歇地继续向前走着，并没有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稍事停下自己的脚步！或许光阴的残酷就在于这里吧！

卓也在那池塘边，倚靠着那棵柳树，他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太阳还是偏西了，直到村里的乡亲们开始从家里走出来，去田地里干活了，他才在别人同他打招呼的时候，回过神来，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陆陆续续开始有人从这里走过，下地干活去了，卓也也不好意思继续在这里一直沉湎于对于这池塘的告别之中，他离开那棵柳树，开始向家里走去。

“不管是怎么规划，都是要先将这里给填埋上的！”

“对，我回去看看，先让那些机器人开着车拉上土，先将这池塘给收拾收拾，给填埋上！”

想到这里，卓也不再沉湎于那份悲痛之中，他开始加快步伐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里卓也赶忙招呼大榕树下无事可做的那几个机器人：“你们几个，来来来！”

“主人，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你们去帮我把村东头的那口池塘先给填埋上！”

“你，开着车，带着它们去拉些土！”卓也又看向其中一个大货车机器人司机，说道。

“去哪里拉土呢？”

“……”

这一问倒是把卓也给问愣住了，是啊，去哪里拉土呢？这么大的池塘也得需要好些土呢，去哪里才能够挖到那么多的土呢？

从不觉得乡村缺土的卓也，这时候，突然因为土而犯难了！

他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乡下的家乡到处都是土，走在路上尘土飞扬的，汽车过一趟都成了土色的了，田地里也是到处都是土，在他们这里随处可见的东西大概就是土了吧，但是在他真正需要用到土去填埋池塘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地方可以挖到土！

这看似是个很可笑的笑话，其实事实就是如此！

尘土飞扬的道路上，看似到处都是土，但是你能从路面上去挖土吗？

那是村子里人走的地方，肯定不可以！别说挖那么多的土了，就是你这一铁锹那一铁锹，坑坑洼洼地挖上不到一车的土，那下雨之后，坑坑洼洼，泥泞又滑的地面也会给人带来许多的不易！

路，是大家基本的生活所需，是断不能挖的！

田地里更是到处都是土，那能挖吗？

别说现在田地里种植有庄稼，就是田地里庄稼全都收获之后，他也不能打田地的主意，那是大家这么些年来，赖以生存的土地，是它们养育了这里的人们，不管以后大家是否主要以土地卫生，他都不会去动那田地的，那是卓也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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