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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决定


回去后,  还没等何惊年找到沈棠风,就有沈家的人主动找上了他。

        是沈鹏。

        素来沉稳平和的男人一见到他,不由满脸惊诧,  “年年,  你是生病了吗?怎么这么憔悴?”

        何惊年苦笑了一下,  只能说自己前些日子病得严重,  如今已经好多了。

        面对沈鹏,何惊年以为他会询问自己更多,  甚至责怪自己,可是他并没有,  反而一如既往地用那种近乎亲生父亲的温厚对待他。

        “年年,你跟棠风的事我都知道了。你们年轻人在感情这方面,  和我们那一代不一样,我也不太好干涉你们什么。但不管怎样,我都尊重你的决定。而且在我和你庄阿姨心里,我们早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何惊年低下头,  鼻子又酸又胀。“您知道……棠风去哪里了吗?”

        “我也一直联系不上他。但你也别太担心,  棠风从小就特别懂事,做什么他都自有分寸,  也许就是想一个人静静吧。”沈鹏顿了顿,“年年,  我这次来找你,  是想拜托你能不能去看看你庄阿姨。”

        何惊年急道:“庄阿姨她怎么了?”

        “她知道你和棠风分手后一直非常难过,精神也逐渐不好了。”沈鹏沉重道。

        然而,  去到医院后,  何惊年才发现,庄曼吟的“不好”,  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庄曼吟现在的状况,远比在美国接受治疗期间更加糟糕。她谁都不认,一旦有人靠近她,就会拼命挣扎尖叫,认为是对方拐走了自己的孩子。

        无奈之下,医生只能让几个身强力壮的护工用束缚带把她固定在病床上,护士把药剂注入她颤抖不止的纤弱手臂,她才像一条被抛到岸上后终于干涸而死的鱼,静静地一动也不动了。

        何惊年隔着玻璃看她,记忆里的庄曼吟还是优雅又知性的模样,挽着高高的发髻,一身黑裙端庄得体。

        每次看到自己,那张白皙秀美的面容都会漾开慈爱的微笑,那种充满幸福的发着光的眼神,总会令他产生错觉,好像自己真是她的大儿子沈棠雨。

        可如今,她披头散发地躺在那里,白炽灯惨白的光照着她泪痕密布的脸,快要被束缚带勒断的青白关节,看上去仿佛一具尸体,一点人的生气也没有了。

        何惊年捂住脸,忍不住哭了。

        沈鹏买了杯热饮给他,两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默默喝着,心头俱是压着沉甸甸的黑云。

        “庄阿姨的病之前不是已经康复了吗?我记得医生也说她可以正常生活了。”

        “那是因为有你在的缘故。”沈鹏道,“你是她的念想,是她唯一的盼头。她盼着你和棠风早点结婚,你能真变成我们家的孩子,可以听你喊她妈妈。但是……”

        何惊年头垂得更低,“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你千万不要道歉,这怎么会是你的错。反而多亏了你,曼吟才有了希望。”沈鹏深深叹了口气。

        “当年,我为了安慰她失去小雨的痛苦,就收养了棠风,想着如果小雨还在,应该也有他这么大了。可我没想到的是,曼吟虽然病得严重,却一眼看出我在骗他,哭着问我为什么要把一个野孩子领回家,这根本就不是她的小雨。”

        “找小雨找了这些年,我都不抱希望了,但她一刻都没放弃过小雨。或者说,她始终和小雨在一起。十几年了,每天吃饭,她都坚持要多放一副碗筷给小雨,还会给小雨夹菜,问他妈妈做的菜好不好吃。”

        “她清楚地记得小雨的年纪,给他买衣服、文具、书本还有玩具,每天都要整理一遍他的房间。家里没有任何人能动小雨的东西。有一次棠风不当心动了小雨的杯子,大雪天的晚上,他被曼吟赶出了家门,如果我没提前回来,只怕真要冻死在外面了。”

        “曼吟一直活在失去小雨的痛苦里,直到遇见了你。”

        “我也不知道曼吟为什么那么执著地觉得你像我们的小雨,可能这就是天意吧。无论如何,我真的想请求你,能不能陪她度过这段最艰难的治疗时间。只要有你在,她一定能够好起来的。”

        何惊年点了点头,“我明白。”

        接下来,陪伴庄曼吟治疗的日子里,虽然每天都很忙碌,甚至说得上辛苦,但他内心获得了许久未有的平静。有他在,庄曼吟也终于肯积极配合治疗,精神状况每天肉眼可见的好转。

        又过了些天,医生宣布庄曼吟可以出院在家静养了。为了平稳她的情绪,何惊年暂时搬进了沈家,和庄曼吟还有沈鹏一起生活。

        说来也怪,他之前虽然和沈家这两位长辈相处得很不错,但到底没有一起生活过。可真住在一起后,却一点儿都没有想象中的拘束或是不习惯。

        夫妻俩都待他极好,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几乎令他感觉这里就是自己真正的家。自从妈妈过世,他再也没有体会过这种温暖又舒服的感觉。

        尤其是庄曼吟,简直把他当成小孩子来宠。带他逛街,给他买这买那,没几天功夫奢侈品就堆满整个衣帽间。

        有一回,两个人一起逛美术馆,他随口感叹了句这里真漂亮。结果不出两天,庄曼吟就让人把这座最大的市立美术馆租了年,说要给他办珠宝展。

        一日三餐,庄曼吟亲自指挥家里的厨师变着法儿给他做好吃的。

        发现他喜欢那些外观精致漂亮的点心,特意请了几个美食界很有名点心师回家,中式和西式,还有一个在东京浅草百年老店里捏了大半辈子和果子的老师傅。

        暖意融融的午后,庄曼吟在庭院的凉亭里,让他陪自己一起喝下午茶。各色精美小点摆了满满一桌,美丽的造型,缤纷的色彩。

        庄曼吟看着他吃,目不转睛,时不时用手绢替他拭去嘴角的果酱和碎屑。看着看着,庄曼吟就忍不住笑,边笑边说:“年年和妈妈一样,都特别喜欢漂亮的东西,年年果然是我的孩子。”

        又一场雪后,沈棠风回来了。

        何惊年站在那里看着他,还是一样漆黑深刻的眉眼,清隽温柔的笑容。他俯下身,张开双臂抱了自己一下,熟悉的温暖和煦的感觉,却多了凛冽风雪的味道。

        “年年,我想你了。”

        何惊年一动不动,怔忡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把手贴上他的背脊。

        看见儿子回来,沈鹏还是很高兴的,可庄曼吟的脸色却不太好看,上来就一顿斥责,问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年年提分手,又说年年那么好的孩子为什么不好好珍惜。

        末了抬手往门口一指,沉着脸道如果不跟年年赔礼道歉,把人哄回来,就不要再进家门了。

        沈棠风什么都没说,眼睫半垂,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浑不以为意。倒是何惊年听不下去了,请求庄曼吟不要再说了,这一切都和沈棠风无关,左右都是自己的错。

        庄曼吟拉过他的手,说:“年年,算我求你,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晚上,何惊年睡不着,披了外套悄悄出来,看见沈棠风一个人站在窗边,浓黑的影子在脚下凝成一团。

        他走过去,低声对他道了歉,他一直欠他一个道歉。

        沈棠风摇摇头,“真要道歉的话,我要对你道歉的更多。”

        何惊年不解地看着他。

        “年年,我母亲那些话,你大可以不用理会。我不希望你再为了别人,忽略自己的感情。”

        “不是的……!”何惊年咬咬下唇,“原辞声的事……真的都已经过去了。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想了很多。以前是我不敢承认也没有好好面对,归根结底就是伤害了你。”

        沈棠风温和地望向他,笃定的语气,“你爱他。”

        “我确实被他吸引。”何惊年睫毛一颤,“但以后不会了。”

        “什么意思?”

        “我答应过你要做你的家人,就一定会做到。”何惊年轻吸了口气,“在我最痛苦最艰难的时候,是你救了我,一直陪伴着我。你给了我许多宝贵的东西。从今以后,我也想像你陪着我一样,陪在你身边。”

        “你能不能原谅我?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年年。”沈棠风握住他肩膀,声音轻柔,却很坚决。“我从来都没有真的怪你,只是一味地在和自己较劲。”

        何惊年不明白。

        “我太自私。我不该执著于你心里到底爱谁,只要坚持自己的初衷就好。可是,我却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哪里及不上原辞声,始终无法释怀,还将不甘发泄在了你的身上。”

        沈棠风抬手,轻轻抚摸他的发顶。“年年,我对你的心意从来没有改变。离开你的这段日子里,我无时不刻都在想你。但是,我不会再推你,我要把选择的权利完全交给你。”

        “这一次,你不必急于做出决定,只要听从自己的心意就好。”

        虽然沈棠风并未答应复合的请求,但庄曼吟似乎已经默认他们会重新在一起。她亲自安排人筹备被搁置下来的结婚事宜,为避免夜长梦多,还坚持要把婚礼提前,根本不听周围人的劝。

        有一次,连沈鹏都生气了,让她不要再干涉孩子们的事,她这样等于变相在逼迫孩子。

        谁知本来还纠结该在婚礼上穿哪套裙子的庄曼吟,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劈手就把高定欧根纱拼接礼服掼到地上,眼泪婆娑地跟沈鹏翻起了旧账。

        她说,都是因为他在生意场上结下了仇怨,才害得自己失去了孩子;说他没用,说他狠心,当爹多容易啊,哪里懂做母亲的苦;骂他把来路不明的野孩子都能当成个宝,野孩子姓沈但没流她的血,如果不能把年年娶进门,那自己这些年可真算白养他了!

        沈鹏听不下去了,铁青着脸重重甩门出去。

        何惊年悄悄抬眼看沈棠风的表情,他倒还是那样,眼睫半垂,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却刺得自己心头一阵阵抽痛,于是忍不住摸索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掌。

        隔天,何惊年回了趟之前住的公寓,想把一些没带走的东西都理理好都带过去。他心里已经做了决定。理东西的时候,书架上“啪嗒”掉下一封信。

        他拾起来一看,这才想起这是之前原辞声寄给自己的信,自己一直没有拆开看。犹豫了一下,他撕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彩色明信片。

        明信片上,用蜡笔丑丑地画了三个小人,一个是原辞声,一个是自己,中间是个抱兔子的小姑娘。

        画儿的下面,有夹杂着拼音的稚嫩字迹,歪歪扭扭,却一笔一划认真得很。何惊年捧着卡片,仿佛能看见小姑娘奶乎乎的圆脸蛋,黑亮的大眼睛里散发着期盼的光芒。

        “亲爱的daddy:2月2日幼儿园要举办游园会,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妈妈都会来,我也想你能来。一万个想你。最最最爱daddy的糕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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