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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无望


等项目奖励发下来,何惊年带着钱约张兴德和陈梦见面。出发前,他特意在身上带了支录音笔,如果这对夫妻再贪得无厌,他就要用证据诉诸法律手段。

        谁知,他做足了打硬仗的准备,张兴德和陈梦倒像突然转了性似地,非但不要他的钱,还颤抖着递给他一张银行卡,说这些年他打过来的钱都在里面,连利息都一分不少算在里面。

        何惊年一听,简直快惊掉了下巴。这夫妻雁过拔毛,兽走留皮,恨不得用刮来的每一分钱都拿去供养赖以传承香火的儿子,怎么可能好心帮他存钱?简直天方夜谭!

        可不管他怎么追根究底地问,张兴德和陈梦还是一口咬定这笔钱就是他的,恨不得摆出一副赌咒发誓的架势。

        张兴德还学着慈父的样子,道:“这些年你一直很孝顺,以后也该为自己打算,不要再给家里钱了。”

        “我们也已经深刻反思过,还批评教育了你弟弟,让他必须努力工作,好好跟你学习。”陈梦帮着腔,向来嘴皮子厉害的她竟把这几句话说得磕磕绊绊,眼珠子左右乱颤,瞧着好似遭遇了什么恐怖之事,至今还惊魂未定。

        何惊年单刀直入,“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们了?”

        “没有!”俩口子异口同声。

        不是人,是魔鬼。

        那天,他们被人从圣衡赶出来后,一到家,就看见家门口堵了两列西装革履的魁梧墨镜男。一个戴眼镜的男人走过来,自称是原辞声的秘书,希望与他们进行一场高效且必要的商谈。

        夫妻二人虽然怕那些墨镜男,但转念一想,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狠敲对方一笔啊!原辞声那么有钱,几百万对他而言不过拔根毛而已,能息事宁人,焉有不给的道理?

        “很抱歉,我们恐怕无法满足你们的要求。”金秘书礼貌道。

        “凭什么啊?”陈梦没想到对方一口回绝,顿时急眼了。“说起来你老板还是我家半个女婿呢,拿出点钱孝敬老婆娘家怎么了?天经地义的事!”

        “就是,要不怎么说越有钱越小气呢?”张兴德桌子拍得震天响,“告诉你们老板,反正我们这种人面子没他金贵,豁得出去脸,到时候咱们就新闻上见,让全国人民都看看,圣衡的大老板是怎么欺负咱老俩口儿的!”

        吼得兴起,为了做足效果,张兴德还试图去扯金秘书的领带,站在一边的墨镜男眼疾手快,立刻“咚”的把他按了回去。

        “怎么着,还想威胁我们不成?告诉你们,现在是法律社会,有钱也不能为所欲为!”

        “请二位冷静一下。”金秘书道,“原董向二位开出了另外一个条件。”

        本来还张牙舞爪的俩口子顿时像被按下暂停键。

        “怎么不早说啊。”张兴德有点激动,心想原辞声既然不给钱,那很有可能给他们别的好处,车子、房子、珠宝,说不定还能给他们的宝贝儿子搞一个又轻松工资又高的好工作,想想就美。

        金秘书一推眼镜,“原董希望,二位能把何惊年先生与你们解除亲子关系后,你们在这些年里向他索取的赡养费,全部归还给何惊年先生,利息以中长期商业贷款490的利率计算。”

        张兴德和陈梦都愣住了。

        他们没听错吧?非但不给他们钱,还要他们往外掏钱?电视里可从不这样演啊,那些有钱人不是签支票跟玩儿一样吗?原辞声怎么比他们还抠索啊?

        “休想!告诉你们,我、我们现在就去就曝光,找媒体,发微博!”

        金秘书平静开口:“不知道二位是否听说过圣衡当年那场肃清运动?”

        “废话!”

        当年圣衡裁员一千多人的肃清运动搞得沸沸扬扬,打开电视不停换台,都能看到完整一则新闻。

        “在那次事件中,有人对原董的做法提出质疑,原董不喜欢听见不一样的声音,所以我们立刻对媒体关系进行了维护。二位不妨回忆一下,之后自己是否还曾看到过一丁点有关圣衡的负面舆情。”

        金秘书顿了顿,给足他们理解的时间,继续道:“除了还给何惊年先生那笔钱款,原董还希望二位以后不要再在何惊年先生面前出现,你们的出现会令何惊年先生不快。何惊年先生不快,就会令原董不快。如果二位今后还去骚扰何惊年先生并向他勒索钱财,我们将采取一定的措施。”

        张兴德强装镇定,“什、什么啊?”

        金秘书微微一笑,缓慢而清晰地报出他们儿子目前就职的公司。宝贝儿子是他们的软肋,两个人脸上显而易见地露出紧张的神情。

        “请二位不要错以为我们会做出让令郎就职的公司辞退他这种事。原董不喜欢把鸡蛋放一个篮子,珠宝只是他涉及产业的一角。我只能向二位保证,全国、全行业,不会有任何一家企业敢聘用令郎。同样,该措施对你们二位生效。”

        金秘书起身,张兴德和陈梦手都在发抖,他就礼貌热情地为他们添上热茶。

        “令郎的前途要还是不要,就看二位的表现了。”

        “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是我们苛待了你,对不起,求求你原谅我们吧!”陈梦见何惊年沉吟着没出声,以为他还在生气,越想越害怕,不住声地道歉,几乎要给他九十度鞠躬了。

        张兴德也跟着结结巴巴道:“你明明是把抚养费都还给我们之后才离开的,可我们还是不断问你要钱,太不对了……是我们太贪心了。你是个好孩子,我们对不起你。”

        夫妻俩说上了劲儿,何惊年不出声,他们就不敢停止赔不是,总毛骨悚然地觉得原辞声派人紧紧盯着他们这边。

        简直都快留下心理阴影了!

        何惊年无心听他们涕泪横流重复那些已经毫无意义的废话,他只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问了半天,夫妻俩却始终什么都不敢说。何惊年见问不出什么便也不逼他们了。张兴德和陈梦长舒一口气,脚底抹油就开溜,一秒钟都不敢在他身边多呆。

        桌上的蜂蜜牛奶还冒着热气,何惊年拿起勺子搅了搅,浅浅抿了一小口。

        其实,他一点儿都不喜欢喝牛奶,闻到牛奶的味道就想吐。只是原辞声会逼着他喝牛奶,他才慢慢习惯了起来。

        习惯的也不止是牛奶。

        何惊年在茶餐厅坐了很久,最终还是拨打了那个电话。几乎一瞬间就被接通,他忍不住想象,难道对方一直在等他的来电吗?转念一想却又自哂,原辞声什么时候等过他,从来都是自己等他,从白天等到黑夜,从这个冬天等到下个冬天。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轻微的电流声里,原辞声的嗓音冷硬得带了棱角,“一切都是维护公司利益和声誉的举措,没什么可深究的。”

        何惊年握紧手机,“我知道了。”

        那头又问:“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何惊年挂断了电话。

        杯中的牛奶已经彻底冷掉,没化开的蜂蜜凝固在底部,粘稠又浑浊。

        月底,圣衡在rome旗舰店举办的珠宝主题展览终于顺利揭幕,何惊年受邀参加了开幕式,并作为主打展品的设计师上台发言。台下聚集了很多媒体和同事,无数镜头对着他,闪光灯连绵不绝地闪烁。

        这样的成绩放在刚进圣衡那会儿,自己一定高兴得不得了吧,何惊年想。当初仅是收到圣衡的offer,自己激动得快哭了。如今终于走到这一步,却也是离别的倒计时。

        如果不曾遇见原辞声,自己仅是作为一个普通的员工站在这里,可以心无拘碍地骄傲,该有多好啊。

        自由交流时间,不少收藏家和媒体围在何惊年旁边,听他介绍那款胸针的设计理念。他的设计稿经能工巧匠产品化后,实物简直美得惊人,栩栩如生真如永恒慈爱的拈花圣母之手。

        来参观的人越来越多,何惊年看见人群里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沈棠风竟也来了。只见他正直勾勾地望着前方,没有任何表情,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黑沉沉的眼睛像两个黑洞。过了会儿,他便转身离开了。

        展览结束后,何惊年想去趟洗手间,不料隔着门就听到里面热火朝天聊得正嗨。

        “这出不会又是我司自导自演的吧?”

        “很有可能,之前六月花嫁企划不就是吗?都被业内当成经典案例了。”

        “哪能跟这次比呀,这次可狠多了好吗?不过效果确实好,一石三鸟。”

        “什么意思?你又哪儿听来的小道八卦?”

        “什么呀,都是有理有据的好不好?喏,这个设计比赛一播出,等于在为我司跟rome的合作预热造势,还宣传了一波圣衡尊重原创、对抄袭绝不姑息的企业形象。最重要的,还除去了周一铭这棵赖在监事会不走的老帮菜。”

        “哈?周一铭不是他儿子自己作死吗?”

        “你就不觉得,像我们公司这种极致讲究规则的地方,当初会容许周一铭给他那个废柴儿子开后门就很可疑吗?周一铭可是为数不多没被肃清运动波及的老臣,照道理他是很谨言慎行的,可他竟还是做了逾矩的事。你就敢说这一切不是那个谁故意姑息纵容的吗?”

        “我去,你意思是大老板早就想除掉周一铭,只是缺少一个名正言顺的由头?”

        “嘘,可不敢胡说!”

        两人又杂七杂八地聊了点别的,嘻嘻哈哈地开门出来,一见何惊年站在外面顿时傻眼了。“何、何先生……?您……您千万别当真啊,我们也是道听途说,真的,就是随便瞎聊而已。”

        何惊年看着这两个脸生的员工,问:“刚才那些事,你们是听谁说的?”

        两人面面相觑,结巴道:“企、企划部的老大……”

        何惊年垂眸观察那两人的胸牌,心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们不过是行政助理,怎么可能接触到企划部经理。”

        而且,圣衡的员工执行现场活动都是神经紧绷随时待命的,根本不可能像他们一样在洗手间摸鱼聊天,难道是刚入职的新人不懂规矩?

        “我们也就是听到一点他和金秘书的对话而已……”两人显得越发慌乱,“是我们不对,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在公共场合乱说有损公司形象的话,真的非常对不起……”

        何惊年摆摆手,示意他们快走吧。他扶着墙站了一会儿,等头脑不那么晕眩了,便拦了辆车出发去圣衡。

        他要亲自求证。

        企划部经理王智涛见到何惊年的时候着实惊讶,不知他急色匆匆地来找自己所为何事。谁知何惊年接下来的问话让他更加诧异。

        “把这个月所有的企划案都给我看一下。”

        “这……您要看那些做什么?”

        “有什么不能给内部员工看的吗?”何惊年道,“完整文件不能拿出来的话,给我看个汇总总没问题吧?”

        王智涛赶紧让人拿了月报过来,何惊年一翻,说:“少了。”

        “月报都是要提交给上级部门的,不可能出纰漏。”

        “之前那个设计比赛,”何惊年看着他,“就没出个企划案吗?”

        王智涛吞了口唾沫。

        “你不给我,我就直接去找原辞声,结果是一样的。”

        王智涛犹豫了半天,像捧着一颗随时爆炸的原子弹,把文件交到了何惊年手上。

        何惊年一页页地翻阅,从项目背景、传播角度,到后面最具体的线上、线下如何执行,一页一页,仔仔细细地看了过去。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一份很完美的企划书,足以令原辞声满意。

        在这个计划里,他和周晓慕的这场比赛成了一个宝藏,针对这个宝藏,可以开发出一系列的延伸计划,包括线上直播、设计师访谈、围绕维护原创议题的圆桌论坛和行业白皮书,甚至今后可以把比赛做成一个固定项目。

        纸页从指间簌簌滑过,何惊年的心越跳越重,像是极寒之地突然裂出一道口子,朝着最深的寒冷黑暗直线下坠。

        原辞声实在是太过优秀的商人,优秀到就连他仅剩的那点微不足道的自尊,都要称斤论两地放在天平上,计算出可换算的商业价值和品牌利益。

        何惊年深吸了口气,他既不失望也不悲伤,所有情绪都化为刺骨的恐惧,冰碴一样塞满了心脏。他站在那里,就像失去知觉一样。

        王智涛低声道:“其实……其实原董的初衷并不是这样,我听金秘书的意思,他真的是想帮您的。”

        “那,这份东西怎么来的?”

        王智涛又说不出话了,沉默半晌才道:“您的那些废稿被周晓慕偷走后,全被他扔进了碎纸机。是原董让人费了好大功夫把它们复原,再请专门负责刑侦案件的笔迹专家做出鉴定,证明确实都是您的作品,这才铁证如山,让周一铭无话可说。”

        “那是当然,不然他怎么抓到周一铭的错处,名正言顺地逼他引咎辞职。”何惊年轻轻把文件放到桌上,“麻烦你了,谢谢。”

        转过身,原辞声正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地紧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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