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如何处理

出门前，凤忏和心岩、问菩提说了一下弱水琴姬是无罪之人的事，因施术者是心岩，打算商量一下应该怎么办。

        问菩提不想告知宗佛，因为他此时伤重，命元所剩不多，不想在这种时刻让他为此烦心。

        但心岩认为渡世三昧用于无罪之人是重罪，况且施术者是心岩本人，所以一定要告知宗佛，让宗佛对他处罚。

        “那琴尼如何？”凤忏说，这是第二件事。

        问菩提与心严一时沉思。

        “按凤忏殊台所述，她是想离开隳魔众才会自愿被擒？”问菩提说。

        心严：“伏羲神天响确实非凡，她当时若想回返魔城，不无可能。”

        问菩提：“她是否有向佛之心？”

        这关乎到对弱水琴姬使用渡世三昧是否是强渡的问题。如果她无向佛之心，只是单纯寻求梵宇庇护，那对她使用渡世三昧相当于强行让一个普通人出家入佛；可就算是她有向佛之心对她失用渡世三昧也是不妥，渡世三昧不仅掩盖了她天然的佛心，还使她没有回头的选择。

        无论如何，皆是不妥。

        讨论这个只是想知道渡世三昧对过去的琴姬影响如何罢了，在渡世三昧无解的情况下，往后的琴尼，只能在古庙中修行度过余生了。

        问菩提在说出口的瞬间便想到了这些，只剩叹息。

        “无论如何，对无罪之人使用渡世三昧皆是罪过，心严会向宗佛领罚。”心严双掌合十，“凤忏，多谢你及时告知，吾还有对琴尼补过的时机。”

        凤忏：“你打算如何？”

        “最好的办法便是为她解除渡世三昧，只是……唉，”心严摇摇头，继续说，“她本是无罪，那便不应受梵宇皈者戒律，往后梵宇皈者戒律不适用于她，继续在梵宇成为修者又或者只受梵宇庇护，皆看她本意。”

        本意。问菩提心头忧思，被渡世三昧灌顶，她能分清本意与否吗？

        他不理解，他从很久以前便不理解。

        一是凭什么为恶之人受渡世三昧便可安然在梵宇中修行赎罪？现在又有了第二个，无罪之人受渡世三昧后，她能否分清她向佛之心是本意还是渡世三昧之强制？

        “现下也只能如此了。”凤忏说。

        问菩提微微点头，和他们一起去见宗佛。

        宗佛听闻叹息不止：“圣菩提乃因果之树，此番强渡，怕是种下难了因了。”

        难了因。

        隳魔帝女。

        “但看发展如何。”宗佛微顿后说，“施术者为心严，护法者为老纳，你我皆同受罪。”

        问菩提担忧道：“老人家…”

        凤忏与心严亦出口：“师尊不可呀！”

        宗佛摇头：“不必担心老纳，老纳命元已尽，或者便是在偿还此份罪过，而心严，你需处理好此因所种之果。”

        心严：“弟子晓得。”

        宗佛：“至于罚过，念在琴尼仍自愿被灌渡世三昧在先，你又不知情在后，吾便罚你整理佛典书阁，琴尼，你看如何？”

        事关琴尼，她自然在一旁。

        “此事由琴尼私心引起，殊台受罪，琴尼实属过意不去，琴尼可为殊台分担。”

        “有劳。”心严也不推辞，宗佛让他整理书阁，想必是让他寻找解法，琴尼若在，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也许能补过呢。

        开完小会后，凤忏便离开梵宇，约见帝隳。

        帝隳还是老样子，看到凤忏便叫他回隳魔，凤忏如今已一心向佛，当然拒绝了他，询问深阙诸佛下落无果，便猜测帝隳可能也不清楚他们的下落。

        那便无需多谈了。

        帝隳本来就没打算谈事情，他就是奔着捉人来的，当即开始动手。

        而那边的琴尼与心严正欲往佛典书阁，琴尼忧心道：“凤忏殊台面有忧色，是否有要事？”

        她一提醒，心严就想起来龙慈带话回来说帝隳要见凤忏的事了，凤忏一声不响地出去，十有九成是去约见了。

        ——那还得了？！

        凤忏见帝隳，那不是肉包子打狗？

        马上带着琴尼出去捞人。

        赶到时，正看见帝隳反手擒住凤忏，在说什么让凤忏震惊的话，心严一时也没管太多，一掌盖过去，琴尼也弦琴上手，清正雅音一震，逼迫帝隳不得不放人挡招。

        双殊台默契同攻，琴尼在外围以琴声干扰帝隳动作，帝隳攻击很快出现漏洞，心严抓紧时机，打算捞人离开，却听帝隳说，

        “梵宇若想知道深阙诸佛下落，为何不找吾女一谈呢？”

        没有回复，心严揽着凤忏就走。

        用得着他帝隳提醒？

        隳魔帝女精神是否稳定、能否交流不说，心严有心找她商谈，却被龙慈、琴尼、凤忏三连耽误，根本没有时间。

        至于一开始的龙慈为什么不找泓嘉，是考虑到泓嘉帝女地位的原因。他说，有些决定不应该由一直刻意让自己游离隳魔权力中心的小妹来做。

        这是他身为大哥应该想到的。

        只是，如今帝隳已主动提出，无论如何，心严都会找隳魔帝女一谈。

        —————

        帝女寝宫，

        命无思这么大一个人在这里，泓嘉当然能察觉到。只是不太想理他而已，不过他的呼吸声确实难听。

        …呼吸声，是了，好像有一次……或者几次？也是她睡觉的时候，命无思过来找她有事，她被命无思的呼吸声吵醒，迷糊间乱说话，让小熊追杀他。

        最后要不是冽刀叫龙嚣过来让她停下指令，可能今天隳魔就没有命使这号人了。

        往事只有个模糊的影子，泓嘉想不起来太多，但大致应该是没错的。

        “小熊……”她出声，命无思整个魔都紧张了，“问命使来这里干什么。”

        “命使来这里干什么？”布偶小熊乖乖重复。

        命无思：“帝隳让吾来告知，已有渡世三昧解法，只需将隳魔令与高僧舍利或佛门圣器交予鸿隳便可。”

        “鸿隳？尽夜明韬？他没死？”

        命无思：“是，鸿隳现在身份是神道师，他之情况复杂，帝女若有兴趣不防亲自与他会面。”

        “有兴趣，不想会面，复杂难说你就写下来，小熊给他点纸和笔，你帮我看他写好了再让他走。”

        命无思：“其实吾也可以说……”

        熊主护：“笔和纸。命使快写。”

        命无思：“……墨水呢？”

        熊主护：“命使，写。”

        命无思：……冥司你造的这个机器人不行。

        幸好他机智，这些文房四宝随身带着。

        熊主护那双黑色的眼珠子好像流露出些许失望呢。

        泓嘉闭眼想着接下来要怎么做。

        渡世三昧有解法真是太好了，不过连失忆的鸿隳一听就能想到解法，你帝隳被封几百年都想不到办法，是不是有点逊？

        高僧舍利或者佛门圣器吗？

        她本人倒是没有收藏，问天不孤应该有。

        但她不会找天不孤帮忙这事，让天不孤专心照顾天老师就好了。帝隳让人来告知她此事，定然是有所安排，看接下来会怎样吧。

        安排很快就到了。

        泓嘉看着手中的信件笑出声——心严约见她一谈深阙诸佛之事。

        帝隳在想让她出手杀了心严拿舍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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