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屠鱼行动

“如何了？”
  洛亚拿着盛满热汤的石碗，递给坐在悬崖边上的希尔巴洛，自己也拿着一个碗坐在旁边。
  希尔巴洛接过石碗喝了一口热汤，驱赶午夜里的寒气：“这两天没有什么大动静，其实吞鳍鲶的生活范围并不大。”
  洛亚则是沉色道：“但是它的存在威胁到我们了。”
  希尔巴洛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你为什么要搬空这里的储备粮？”在他心中，这山洞中的储备粮可是屠鱼计划失败后的退路，整整一个冬天的食物。
  洛亚叹气道：“要是这座森林里能用钱买东西，我绝对不会动你的粮食。”他清楚粮食对于这些依旧生活原始，且长期被压迫的森林种族意味着什么，可以说粮食在森林中就是比钱好用。“但是我们不得不将自己武装起来，这不，幸好有这一仓库粮食，战斗员们都拿上武器了。”
  希尔巴洛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用了三天时间，将山洞中的粮食全部搬空，又立即转手与周边的蜥蜴人部落交易，换来了为数不多的武器和装备。他摸着手中刚刚获得的长弓，这是与六大部落中的孤鳞部落交换来的武器，他爱不释手。
  “好了，明日就是屠鱼计划的开始，今晚还是得辛苦你，监视着这个大家伙。”洛亚拍拍希尔巴洛的肩膀，站起来回到山洞中。
  翌日，天边还只是一线光亮。
  悬崖下，蛇信花部落的战斗员们已经集结完毕，不超过200人的部落竟是集结了超过100名战士，这也是多亏了洛亚的【觉醒之钥】，强化后的蛇信花部落蜥蜴人可以说人均战士，撇除老人和孩子，这里已经是蛇信花全部的青壮力量了。
  希尔巴洛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看着族人们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犹豫，这是他最欣慰的地方，无论是被自己的威信慑服，还是对洛亚的信任，蛇信花真正做到团结一心，这是自己父亲都还没能做到的事情。
  希尔巴洛举起手中的长弓，“这是部落生死存亡的一战，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声音整齐划一。
  希尔巴洛转过头看看身边的洛亚：“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洛亚上前一步：“各位，这一战是为了蛇信花未来！”
  众人的腰肢不由得站直了一些，就连呼吸都缓慢了一拍。
  洛亚继续说：“但我想说，你们也是蛇信花的未来，所以一定要保护自己。篝火、食物都已经准备好，等你们回来！”
  “吼！”这一回队伍中爆发出更响亮的回应。
  “出发！”希尔巴洛率先带着一个队伍走入密林之中。
  看着蜥蜴人们有条不紊地开始布置，洛亚没有回头，却对身后的贝琳达说：“我们也该出发了！”
  希尔巴洛率领一个12人的小队穿梭在林子之中，他们每人手握长弓，背上挂着五根木矛，一头是用脂蕨兽的兽骨磨出的矛头。腰间左右各悬挂着一个箭壶，壶中有12支骨箭。这两件装备都是锤纹·炼火带着部落中的小孩子连夜加工出来。由于时间太紧没法制造更多，不然洛亚会派出更多的蜥蜴人弓箭手。
  这12人的小队伍也是精心挑选，因为蛇信花部落的狩猎队伍一般都是直接与魔兽近战厮杀，未用过弓箭，所以经过两天的选拔，这12人都是有着不俗的射箭天赋，稍微练习就比其他人做得更好。
  希尔巴洛的任务是通过拉开空间，吸引吞鳍鲶的注意，不断消耗它的体力，最终引诱到伏击点。
  任务内容很简单，但实施起来一点都不简单。吞鳍鲶那犹如小山包的体形就是最大的依仗，只要被它的身体碰到就足以受伤。
  小队用极快的速度进入了吞鳍鲶的领地，一些蜥蜴人看到身边那些宛如扭曲恶魔的黑色树干，心中都不禁毛毛的。
  “首领，我们去布置了！”一个蜥蜴人说道。
  希尔巴洛点点头：“好，小心点，其他人跟我继续深入！”他摸了摸身上用永厄之水特调后的液体浸泡过的硬藤甲，心中多了一些安全感，继续领地深处走去。
  这是几人在魔林族的日记中看到的方法，他们就是用这个方法多次进入吞鳍鲶领地收集被吞鳍鲶污染的原液之水。
  一路上不断有蜥蜴人离队设置埋伏，直到希尔巴洛到了黑色水潭边时，仅剩他孤身一人。站在远离谭边的一棵高树顶端俯瞰，这里与在悬崖上观望时候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黑色的潭水似乎不会流动，水面上蒸腾着丝丝黑色雾气，只要看久一点，就觉得那黑色的潭底产生无穷的吸力，要将人的灵魂都吸入进去。怔怔地看着，希尔巴洛竟然呆住了，身体不由自主要坠入潭水之中。
  就在身体倾斜，即将掉落前的一刻，希尔巴洛猛然惊醒，手上用力扶住身边的树枝，这才稳住身形。心中不免吃惊，这到底是什么诅咒啊，难道就看看也能让人深陷其中吗？
  惊醒后的希尔巴洛往四处观望，这里四周水静鹅飞，完全没能看到吞鳍鲶的影子。

  根据洛亚的描述，这头怪兽的领地意识极其严重，明知在陆地上行动会有所受阻，但依旧会对侵入领地的外来者发起猛攻。希尔巴洛轻轻跳落地上，重新确认一遍撤退的路线，这才将腰后绑住的特制箭矢取下来，朝着天空弯弓搭箭。
  只见箭矢急速地从树枝间穿过直达云端，在半空之中炸开，鲜红色的尘雾在蓝天下格外显眼。
  里面填的不是火药，而是一种比提尔森林中一种特别植物的种子，这种子会在一些魔兽刨食的时候炸开，扬起红色的烟尘，将魔兽驱散，以少量的种子牺牲换取更多的种子可以生根发芽。
  箭矢炸开的声音其实不算很大，但已经足够引起领地主人的注意。让希尔巴洛吃惊的一幕展开了，只见那一池像是不会流动的潭水忽然自己隆起，黑色的水面竟然高出地面，不少黑水涌上陆地，汹涌地扑向希尔巴洛。
  希尔巴洛急忙向后跃开，刚刚站着的地方立即被黑水覆盖。他再往水潭的方向看去，一颗狰狞的巨兽头颅从那鼓起的水山包中撕破而出，巨大的脑袋上还挂着水流。紧接着是庞大的身躯、有力的尾巴。巨兽重重落在陆地上，一双前鳍拍在地上，黑水四溅，远方的希尔巴洛竟也觉得脚底传来微微颤动。
  跃出水面的巨兽张开腥臭的巨口，朝向眼中只是蝼蚁一般大小的蜥蜴人发出嘶吼，吼声掀起层层声浪，地上被拍出的碎石、泥土被这股声浪震飞，仅仅只是吼叫就不亚于一次攻击。
  用灵活的身形躲开飞来的碎石、泥土，希尔巴洛双目始终未离开过，再一次近距离感受到吞鳍鲶的压迫感，他内心涌上来的竟然不是恐惧，而是前所未有的兴奋感。
  “来呀！大家伙！”他也朝着吞鳍鲶吼叫，从腰间的箭壶中抽出一支骨箭，他的双目已经瞄准吞鳍鲶那琥珀色的大眼珠子，松开搭箭的手。真是会挽雕弓如满月，声未至，箭光寒。
  这么短的距离，这么大的目标，希尔巴洛在练习的时候从未失手。就正如某位拳法师傅的说法，难道你的对手只是木桩吗？
  吞鳍鲶当然不是木桩，根本没看到它的身体有所移动，大嘴一张，一根管状的舌头激射而出，速度之快，只瞅那影子一动，射出的箭矢在空中就炸裂成数段。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竟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希尔巴洛则是轻轻一笑，头也不回地朝着退路飞奔而去。吞鳍鲶看到这个蝼蚁竟然逃了，竟是无名火起，管状的舌头像机关枪一样打向希尔巴洛的后背。希尔巴洛似乎早有预料一样，专门挑着树干密集的地方跑。一时间木屑纷飞，甚至有几棵树干被吞鳍鲶打成了筛子，就像那多米诺骨牌一样纷纷倒下，压向前方奔跑着的蜥蜴人。
  “这样就能难倒我吗？”希尔巴洛身形异常灵活，总能在最后一刻找到脱离的间隙。
  眼看蜥蜴人跑远，吞鳍鲶大吼一声，那条大鱼尾狠狠地拍在潭水中，又一次激起阵阵水花。一对粗壮的后肢猛然发力，大块湿土被掀起，那超过二十米的庞大身躯也向前飞扑出十数米源，身躯落下，前鳍着地发力一撑，身体再一次腾起，又是前进了十数米的距离。仅仅两个动作就已经贴近了逃跑中的希尔巴洛。
  感受到背后的阵阵腥风和渐行渐近的震颤感，希尔巴洛不用回头都知道吞鳍鲶追上来了。
  看着这个已经逃不开的蝼蚁，吞鳍鲶的气势更是汹涌，直接张口就从上而下笼罩下来。却都被希尔巴洛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躲开，虽然如此，希尔巴洛前进的路线已经被堵住了，只能急转弯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如果仅仅只有希尔巴洛一人，在如此近距离被吞鳍鲶这种庞然大物缠上，除了回头拼一把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可以逃脱掉。
  但这也是如果，突然在吞鳍鲶一根骨矛带着破空之声激射而来，竟是要刺入吞鳍鲶的咽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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