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争端

听到外面的争吵，沈家所有人都出来看发生了什么，沈福在看见孙氏气势汹汹的出门去质问柳氏就知道今天这事不好善了，纠结了会还是追了出去，见孙氏破口大骂，想把她拖进屋内，但孙氏怎么肯，今天这钱她要是拿不回来绝不会善罢甘休。

        沈福说：“好了，别闹了，被人瞧见丢人现眼，回屋再说行吗！”孙氏一听这话立马回道：“丢脸，你嫌我给你丢脸是不是，我告诉你今天这钱我要不回来，谁也别想好过，你拿自家闺女的嫁妆去做好好人，沈福啊，沈福，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么菩萨心肠的人!”孙氏是铁了心要把钱拿回来的，那可是她的命，乡下人家存点钱不容易，孙氏自己大冬天去镇上帮人洗衣服赚点钱攒着就是想给自家姑娘多添点嫁妆，她还有两个儿子，以后娶媳妇聘礼，房子，养孩子哪一样不要钱。

        柳氏也很奇怪，沈福就给了自己那一点钱，她见沈福过来正好当面对质问他到“大哥，今天是要把话说清楚，我就收了你几十文钱，那天还是你和三哥一起给的，三哥也可以作证，我私下里可没再拿过你一分钱，这你自己心里是清楚的啊！”

        孙氏说“你没要，不是给你是给谁，前两天就翻箱倒柜的找钱，除了给你还会有谁！”

        一旁的沈家二老也大致听明白了，沈吉天问沈福：“老大，你是把钱给老四媳妇了吗？”

        沈福抓抓脑袋，最后泄气般的说“不是，没有，我没给弟妹什么钱!”说完去拉孙氏的手企图把她拽回屋里，但孙氏怎么可能会罢休，狠狠的把沈福的手甩开然后恶狠狠的说到“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也得把钱交出来！”

        柳氏辩驳到“娘，我是真得没有收大哥那么大笔的钱。”

        王氏走过去抓住柳氏的手安慰到“娘知道。”

        沈吉天见状说：“老大，是不是你拿了家了的钱？”沈福不得已的点了点头说“是”

        沈吉天又问“你把钱花到哪去了，你要是不说，老三家就说不清楚了!”

        沈福几乎哀求的说“爹，娘，钱我是真的有急用，至于做什么我是真的不能说”

        王氏听完对孙氏说：“老大媳妇你自己也听见了，钱既然没给老四媳妇就不要再闹了！”

        孙氏奇气急了说到“好啊！你们是一家人合起伙来骗我是吧！这些年我在你们沈家当牛做马，给沈家生儿育女，到头来还是个外人！那这日子干脆不要过算了！”

        沈福没想到孙氏会发这么大脾气，揪着柳氏一家不放，他也不敢说出自己把钱拿出去干了什么，只能窝囊的看着孙氏闹。

        这厢孙氏眼神暗了暗，抹了把眼泪突然往柳氏房里冲，柳氏以为她要去自己房间搜，自是不肯的，王氏也帮忙拦着。孙氏见两人这样拦着就更肯定钱在柳氏房里，挣扎着要往屋里走。

        沈福的眼睛气的通红，在一旁沉默了会，突然走到孙氏跟前，一把扯过她就往自己房里拖，孙氏力气也不小，疯魔般的挣脱了沈福，还是想去柳氏房间，沈福转身反手就是一个巴掌，“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柳氏暗黄的皮肤瞬间多出几道红印，这一巴掌着实把孙氏给打蒙了，这应该是沈福第一次动手打她，一瞬间孙氏回想到过去。

        孙氏是沈家的第一个儿媳，嫁过来的时候沈石山都才十二三岁，沈家二老都是个老实人，教出来的孩子都不会太差，家里给她定亲的时候孙氏的几个小姐妹还羡慕自己嫁了个好人家，夫妻两人在一起十多年，沈福虽没有赚到什么大钱，也没什么本事，但还算疼人，自己先生的女儿小双，好几年后才有的儿子大柱，期间孙氏都以为自己怀不上了，沈福还安慰说不用担心他是绝不会抛弃孙氏的，后来大龄怀上小柱，沈福对孙氏也算关怀备至，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沈福和她说的话越来越少，去外头赚的钱拿回来的也没以前多，俩人的矛盾也逐渐加深，今天发现家里积蓄变少成了夫妻关系爆发的导火索。

        孙氏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沈福，从未想过他会动手，他竟然敢动手，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孙氏冲进柳氏的房间，对着躺在床上的沈禄大声的吼道“你为什么不去死，大夫说了你的伤一辈子都好不了，你难不成要家里养你下半辈子吗！你自己运气不好受伤为什么还要祸害我家，你大哥疼你，我的三个孩子怎么办！你为什么还活着啊!”

        孙氏也是口不择言直接把沈禄的伤势给说了出来，柳氏见状心里大叫不好，赶忙把孙氏往外拉，但孙氏就像疯癫了一般，根本就拖不动，王氏也上来帮忙，孙氏嘴里还在说“你给害人精，天杀的，老天爷为什么不直接收了你啊！”

        沈福进去直接把孙氏扛了起来抱出去，嘴里还在不停的咒骂，柳氏看着床上惊呆了的沈禄，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柳氏走到床前拉着沈禄的手说“大嫂是瞎说的，你的伤一定可以治好的，只是时间稍微长点罢了，大夫都说这是因人而异，说不定没过多久你就好了呢!”柳氏不停的说话鼓励沈禄，就怕他想不开。

        沈禄就沉默着不说话，其实他在醒过来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的腿估计是好不了了，只是这些天柳氏一直告诉沈禄这就是小小的皮外伤，扭了下脚，很快就好的，但看着一天三碗的汤药和不要钱似的往伤口上撒的金疮药他就明白，只是一直自我欺骗，不想面对真相罢了，今天孙氏的话彻底击碎了沈禄最后的幻想，他的世界从此灰暗一片。

        这边被沈福强行扛回家的孙氏用指甲把沈福的脸和手臂挠的鲜血淋漓，沈福也是真的怒了，把孙氏甩开。

        孙氏说“沈福，这家是你要拆散的，老娘不伺候了，以后你爱跟谁过跟谁过，反正这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沈福也很无奈的说“你到底还想怎么样？”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他也是没料到。

        孙氏开始收拾东西，把自己的几件衣服收拾好，顺便拿走了家里剩下的所有钱，拉着女儿小双的手就要回娘家，边走边说：“这个家是没我呆的地方了，儿子是你们沈家的，我只要女儿”完全不顾被吓到大哭的小儿子，王氏见孙氏收拾东西就要走，也慌了神，赶忙拉住孙氏说“老大媳妇，你不能走啊！孩子还小你走了他咋办啊！我去训沈福他确实不该跟你动手，你就原谅他这一次，我老婆子给你赔罪了！”王氏声泪俱下的哀求道。

        沈福大声吼道“娘，你别拉，让她走！我看她在娘家能待多久!”

        孙氏回头狠狠的剜了沈福一眼然后牵着小双走了，王氏快步走到沈福跟前狠狠的打了一下然后说道“你到底是干了什么啊！做什么要这样说你媳妇，这些年我忍气吞声就是不想这个家散了，你这一气她要是不回来怎么办啊！”虽是打了一下，但又心疼的看着沈福身上和脸上被孙氏抓伤的伤口，要是不好好处理以后指定要破相，就又拿伤药给他擦。

        沈吉天看着事情变成这样也是烦躁，手里的烟就没停下来过。

        宋酒九全程都没说什么话，小田氏则抱着看戏的态度，对她来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孙氏走了，她还乐的清闲没人再和她争抢了，嘴角不禁露出点微笑，但不敢笑出声来，沈寿看见她又该挨骂了。

        孙氏连夜回的娘家，她很聪明只带了最大的女儿小双，这样回娘家多了两个劳动力，想来哥嫂也不会多说什么。

        四房这里，从听见孙氏的话，沈禄就一直沉默着，柳氏和她讲话就当做听不见，柳氏不告诉沈禄真相就是怕他这副模样，现在她恨死孙氏了，泼脏水也就算了，还说出那种难听的话。

        宋酒九一直让小思和虎子呆在房间里，这会俩孩子缠着宋酒九问发生了什么事，宋酒九也不好说，现在她得去看下柳氏，不知道沈禄知道真相后会做何反应。

        宋酒九看着端着水盆出来的柳氏赶忙上去问道：“嫂子，二哥怎么样了，没什么事吧!”

        柳氏眼睛通红的说：“他一直不说话，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宋酒九安慰道“没事，我相信二哥一定能想明白的！别太担心了”

        宋酒九也不知道柳氏听进去多少，反正该说的她也都说了。

        沈禄几乎一个晚上都没睡，虽然闭着眼睛，但脑海里全部都是孙氏的话，自己的腿算是废了，难不成下半辈子要靠柳氏养活，连累全家。

        正屋的沈家二老又是唉声叹气了一夜，沈禄的事情还没解决大房又闹起了矛盾，王氏不禁感叹自家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坏事怎么一桩接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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