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见钟情

“本席宣判！被告人秦柯谋杀罪名成立。不过案情特殊，被告人也属于受害者，实施犯罪有着被迫因素，并且及时自首，积极配合执法。经审判团审议，理应从轻处理，判处被告有期徒刑三年。”

秦柯双眼无神，站在警车前，犹豫着。

她听到了他的呼喊，好想扭头再看一眼。泪水无声，冰凉到了脸颊，她忽然惊觉，绝不能！

警车呼啸，带走了所有怀念，带走了所有幸福，等待的将是无尽的黑暗与悔恨。

阴冷昏暗的牢房，她在静默中少有地展现出微笑。她在回忆，回忆起了刻骨铭心的痕迹·······

    "喂!可以帮一下忙吗?"

秦柯两手提着箱子，背上还有被子等行李压着，全身无处不痛，汗水流过脸颊顺着下巴掉在地迅速蒸发。

头顶太阳好毒，为了省钱活受罪，搬个家就靠自己的手和腿。

走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到地头了，可人已累瘫，就连说话都觉得费劲。

此时新租到平房外面有一个男孩在树荫下站着，背对着她。心里再要强可事实不允许，不得不开口求助。

赵凡华听到她的声音，不紧不慢转身。“好有型!”这是秦柯看到那张脸的第一感觉。

“哇!看你个子不高还弱不禁风，能拿得动这么多东西，厉害!"

“哥呀!先帮我搬进去行李再说其它好不好?"

“没问题!你是要住在这里吗?"问她时赵凡华已经动手帮她拿下

背上那些负担。

“是啊!没钱，图这里房租便宜。”男孩看着不壮力气却不小，搬上所有都没看到吃力。行李都进了新家，他没说话就要转身离开。“我请你吃根雪糕吧，感谢一下，很快的，门口刚才就看到有卖。”

“不必了吧?你快休息会儿吧，我就住隔壁院里，以后可能会经常见到，不需要客气。”说完话，男孩就走了，秦柯才想起来忘了问问他名字。

自己确实太累了，肚子有些饿也不想出去吃饭，什么也没收拾靠在被子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醒来是因为那一阵吵架声。一个院子里住着四五户，她的隔壁好像是一男一女，听声音也不年轻，不知道有什么好吵的，还影响别人。

天色微暗，如果不是看表都分不清是傍晚或者凌晨。“咕，咕”肚子此时不跟过了，隔十几秒就抗议一次。

虽然睡了一下午感觉好了很多，但也不想动精神煮每天的晚餐“豆豆饭”，翻了一遍干瘪的钱包，奢侈一回吧!

院子对面就是个大众饭馆，秦柯一进去就看到了帮她忙的那个男孩正在低头吃着好像是炒饼丝。“嗨!"

赵凡华抬起头看到了是她，因为嘴里还噙着饭开不了口，冲她点点头又朝旁边歪了歪。

她看懂了，是让坐一起用餐。秦柯坐下没有说话，也没有叫

饭，就那么盯着男孩看个不停。那吃饭的样子好有意思，嘴里仍在运动着，手上筷子已经再次夹起，跟饿了几天似的。

“看着我能饱了?"没注意男孩面前的盘子已经干干净净，忙完他的就发现被秦柯一直看着。被问的脸有点发热，秦柯连忙道歉，那样确实很不礼貌。

赵凡华感觉这女孩有些呆萌，不禁逗的样子，也就笑笑不再说话了。

“给我也来盘炒饼丝。”

秦柯一般不吃这个，面多菜少不是习惯。不过看到男孩刚才吃的那么香，自己也好想试试这家饭馆到底什么炒饼丝手艺。

“你别总盯着我好不好？”

当饼丝端来秦柯开吃后，不经意发现男孩一直盯着她，想想自己刚才也是那样，就没好意思说什么。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桌子上的晚餐，可不管怎样也从心底忽略不了那眼光，终于有点恼怒，开口请求的方式质问。

“你没看我吗？好不讲道理！”

“我是女孩子，能跟你一样吗?"

“本来是准备等你吃完我一起给付账呢，只是闲坐着没别的可看而已，大惊小怪，嫌我碍眼马上走好了。”

一听还要帮自己付账，这个要得，这个男孩眼睛明亮一个不知人品很差吧，吃他一次也无妨。

脑子转的飞快，当男孩起身时她阻止了。“别走啊！说是给我付账走了算什么意思呀？”

赵凡华重新坐下来，好男不跟女斗，不说话闭着眼睛可以了吧！

虽然不再被注视，但秦柯心里莫名地有丝压力，怎么也忽视不了男孩的存在。匆匆吃完都没感觉出来什么味道，于是就心里咒骂他好讨厌，害得自己吃饭都这么狼狈。

男孩眼睛没往这看却也发现了她吃完，还是没说话，走到吧台那里付了账，也不打个招呼管他自己走了。

秦柯好恼，一边心里骂男孩一边往回走。进了屋第一时间拿起了镜子，她要仔细确认一下自己真的没有一点吸引力?

皮肤白白的，五官端正着，眼睛亮亮的，睫毛长长的，鼻子挺挺的，嘴唇虽然没擦什么也是红润的。挺可以的呀!哼!估计他高度近视眼。

一大早起来，两根油条加豆腐脑，一块钱的早点，没舍得破费要个茶蛋。正吃着，又在视线里发现了那个讨厌鬼正往这边走来。

“好巧啊!你不会是算好我会来，等我付账吧?”没等她开口，“好会过日子哦!一两块都精打细算，哥再大方一回得了。”

赵凡华说完也要了油条豆腐脑，还有茶蛋，给她也放过来一个。出身贫困农村，对这种勤俭节约之类美德最为推崇，这时看女孩挺顺眼，可以奖励奖励。

猪一样，那么能吃，要了十根油条。怪不得油嘴滑舌，吃上没长

肉营养都跑嘴上了。心里把他贬的极其恶劣，不过茶蛋不需要跟他客气，扒了皮狠狠地咬着，就当是咬他，使劲地咬疼。男孩再一次吃完付账走人，没招呼也没眼神示意一下。秦柯快要上班迟到了，没顾得上在心里继续咒骂他。

她在一家家电城做导购，离着住处不远，走着需要二十分钟吧。为了省钱，只好心里认为不远。

家电城生意很好，顾客接待完一个又一个，中午还不休息，直到下午四点才解脱苦难下班。嘴干腿酸肚子还饿，这叫什么生活啊！回去二十分钟的路好长好长。

赵凡华忙完自己的工作骑着自行车回家，从她后面过来时发现了她，走路那副可怜相一早就注意到了，这女孩还不错，而且邻里邻居就举手之劳一下吧。“喂!要不要捎你一程?”

熟悉的声音，抬头看到了熟悉的人，也不能算熟悉，只是熟悉那张脸而已。秦柯也管不了什么矜持之类的，默不作声坐到了后座。却发现男孩腰间挂着个手机，这几年用手机的人可不多，况且那种小巧的类型至少要两三千。

总算逮着个挖苦他的机会，“嚇!骑个破自行车，还带着手机，简直不伦不类，该认为你是大款呢还是穷鬼?"

“爱怎么认为，又不是专门给你看，骑破自行车是没钱，带手机是为了接打电话方便。这么回答您是否满意？”

“哼！”

自行车停下后，秦柯发现是在昨天吃炒饼的饭馆门口。

“你吃不吃?还是我请，我中午都没吃饭，好饿啊!"

秦柯有些不好意思总吃人家，熬豆豆饭时间充足，忽然想让他也尝尝，“要不我请你吧，只是要等差不多半个小时，我准备自己煮饭"

“好啊!那我就再饿一阵。"女孩子会做饭很值得称赞，赵凡华又给她加了点分。好女孩的美意当然应该痛痛快快地接受，只是又要委屈自己肚子多等会儿了。

男孩回答的这么干脆，秦柯一阵后悔，觉得有上当的感觉，好像他就在等自己那句话似的。

她自己回去煮粥，男孩没有跟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只是告诉她半小时之后找她吃饭去。

昨天那么累，什么都没有收拾，有男孩子要来，形象问题比其它都重要，整理好一切已经快半个小时过去了，时间说少了点，男孩马上会来。

他来了之后什么吃的都没有会不会觉得自己没诚意？秦柯心里着急，赶紧把各种豆子各种米放那个小电锅里盛水煮上，这样就可以了吧！豆子多煮会吃起来香，很好的借口。

心一闲下来就又变了思维，管他怎么想呢那么讨厌，正好可以让他多饿会儿。这么一想，心里顿时还有了点快意，老天爷也在帮着惩罚他呢。

屋门开着，男孩进来时她正出神着没发觉。

“中彩了?"

秦柯被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你是鬼啊!大白天的无声无息，中个鬼的彩，我可不舍得那两块钱。”

时下刚流行起福利彩票，两块钱一注，特等奖五百万，太多的人迷恋那个，就算在街上也随时能听到关于彩票的议论。

“还以为你善茬呢，脾气这么大，以后躲着点好了。”

男孩边说边解着手里的几个一次性袋子，秦柯这才发现他竟然带着吃的，小菜、凉粉、猪头肉、还有几个大包子。

忽然有些不好意思，说好自己请他吃的，却是客人带着饭来。

两个人都没再说别的，直接开吃。秦柯拿个包子一咬，发现是肉馅。

“哪个是素的?”她从小吃素。

“没素的。”

“那我吃什么?”

“这肉包不能吃吗?”

“可我从小吃素，吃到肉恶心”

“毛病真多，怪不得瘦不拉几的，你等会儿。”赵凡华说归说，男子汉也不能计较小女子太多，出去买素包子去了。

秦柯很享受这种感觉，她嘴一动，他跑断腿。一会儿，他拿回来包子两个，往她手里连袋子一搁。

“韭菜鸡蛋馅，可以了吧?不过这两个你都得吃了，晚上早点睡觉好养起来些膘，看着还能圆润点。"

这话怎么那么别扭，好好的心情被破坏了。哼!两个包子而已，老娘平时吃的少那是因为吃自己。这次嘛，哼哼!不理你鬼话。

小菜爱吃，凉粉爱吃，韭菜包子也爱吃，她吃的狼吞虎咽。之后心里跟自己说，这样不顾形象是受了他影响。

等她一口气吃到打饱嗝，发现男孩还在细嚼慢咽。

“吃那么慢，像女人似的!”

“我以为你会吃的很慢，想配合一下，省的吃完了光剩下看你。没想到你吃饭比我平时都快，那样吃不容易消化，不是好习惯。”赵凡华觉得来了她家应该多照顾对方情绪，不能在意她说话阴阳怪气，度量大点好了，于是还改了改常态，说话慢慢悠悠这样显得语重声长。

秦柯一肚子火没处发，还不是因为你，我平时吃的很慢好不好。

不能跟他解释，否则有欲盖弥彰之嫌。

憋着气，微噘嘴，不说话，就看着他吃。

男孩好像吃的更慢了，每一个动作在秦柯眼里变得好优雅。

怎么会有这样不合理的想法呢?屁的优雅，做作好吧!

男孩吃完，说了声“走了”就没影儿了。秦柯刚想告诉他，豆豆饭煮好了，也确实想让他尝尝，可人却不见了。来无踪去无影跟鬼似的，好气人。不管他了，吃饱喝足睡大觉。

早上依然油条豆腐脑，还加了个茶蛋，吃了男孩两次赚了一点，也该慰劳一下自己。可吃着时不由自主地，隔一会抬头看看，男孩有没有出现。直到吃完也没见人影，心中莫名失落。也许他失眠了没早起吧?随便为他找了个理由。

一天的劳累不能多表，不然会鄙视自己好没能力。带着一身疲惫回的路上走的很慢，有些期盼他会不会再次从身后出现捎自己回去呢?

注意力偏移，直至回来才感觉到腿好酸好酸。豆豆饭煮好吃到嘴时心里空荡荡，有些想给他分享。心不在焉地吃完，心还是怎么都静不下来。

一天没见他，是生病了吗?他说过就住在隔壁院子，要不要去看看?好难拿主意。后来暗示自己，朋友道义嘛!看看去无妨。

隔壁院子跟她那边格局不一样，只有一户，都不需要问人寻找。门开着人也在，而且人有好几个，他们在打扑克。秦柯心里立时有点莫名之火，亏着还担心他生病了，原来这么逍遥着。不过进来了也不好意思返头即走，坐他旁边心不在焉地观战。

“赵，这你女朋友?”

“不是，隔壁邻居，刚认识两天。”

秦柯心里的火仿佛被浇上了油，我就那么不配你吗?需要否认的那么干脆。

"你们好!我叫秦柯，住隔壁院子。”再有火也得忍着，四五个人在呢，不得不来了付淑女架势。

几个人都报上了名字，唯独他不吭气。秦柯实在忍不住气了，又不好发火，挨着挺近，正好到他腰上掐一把解气。

“哎哟!你干嘛?很疼的，我怎么惹你了?"

秦柯不吭声，等他们玩的兴奋时往他腰上又一把。

“秦柯同学，安安静静地好不好?腰肯定被你掐紫了。”

秦柯堵着气，就是不吭声。却不知在另几个眼里，她就像跟老公闹脾气的小媳妇。

“不玩了，不玩了，还有事呢，你们走不走?"其中一个打完一局后一个劲挤眉弄眼。

没一分钟，人走个精光，就剩下他俩。“你今天闹哪样?我都躲着你了，难道是把我的脚臭味通过空气传过你那边了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名字?”

“就为这?我的腰好冤!名字什么时候不能问，只要想，每天都

见什么时候不能问呀？”

“喔!合着你是不愿意每天见到我了?还躲着，为什么躲说一说。”

“怕了你好不好?我叫赵凡华，平原人，二十六岁，给机械厂跑业务。未婚，也没有女朋友，没钱，财产就是人一个。”

“噗嗤!"

一串话把秦柯逗笑了，不过又顺手掐了他一把。

“我以为你病了，才过来看看，没成想是在躲我啊?”

“什么智商，我看着像随便就会生病的人吗?不往好了想，怎么没拿点药过来啊?”

“你就是真病了我也没钱给你买药，又不是你什么人，才不会浪费。”

“为了你那几颗药，那咱们以后就是那什么人了好不好?”

“想得美!任务倒是可以给你点，明天早上请我吃早点送我去上班。”

这个简单，赵凡华头疼这个有点刁蛮的女孩了，能让她痛快点离开就好，“你几点上班？我需要几点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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