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老者

“嘿嘿，等你毕业，要不要考我们学校？”

        苏城哈哈笑了起来，他想做的事情，在很多人眼里都是一个玩笑，根本不相信他能做到。也只有这些亲眼见证过长生药业崛起的年轻人，才会与他一起做梦，相信奇迹会由努力的人创造出来。

        “你来不及啦，我明年就高三，到时候会赶不上的。”黎灵笑道，“不过你们要是发展的好，我就不出国读书了，回来考你们的硕士博士。”

        “读那么多书，不怕嫁不出去吗？”苏城哈哈大笑起来，一低头，却发现黎灵有些出神。

        “呃……我忘了，你是董事长的小女朋友。”

        苏城尴尬的挠着头。

        黎灵回过神来，自然一笑：“没事的。对了，我去他的实验室看一下……”

        “等……”

        苏城喊道，想告诉她白蒙的实验室已经被白起锁死，谁也进不去，他就是去了也进不去的。

        可是黎灵已经跑开了，只有背转身子的时候，才能任眼泪流下来。

        安静的走廊，好像每一块砖，都残留着他的味道他的影子，回荡着他的声音他的理想，他在这里指点江山，打造了他的国，可是，他呢？

        “阿蒙哥哥，你在哪里？说出去旅游，可是去这么久，过年都不回来！”

        黎灵打到了白蒙专属的实验室前，门自动打开，白起的形象亮起在硕大的屏幕上，露出一个绝美的笑容：“主母，新年快乐。”

        “快乐毛，你喊我这么难听的名字。”

        黎灵对白起比了一个中指，今天的白起穿着一身红火的旗袍，稍调了一下容颜，更符合东方古典美。

        “唉，国母！”

        “去死吧！”

        黎灵也不知道捡起什么，就对着屏幕扔去，大门关上，挡住了女孩再也压抑不住的哭声。

        ……

        暖霜阁，总经理办公室。

        一身得体意大利手工订制休闲服的男子手捧着一把鲜花敲响了门，提到了一声好听却甚有威严的请进之后，才敢进来。

        “独孤临川？”

        坐在办公室前的吴菲看到男子，不由得微微皱眉。

        看到那比女子还要修长白皙的手指，把那一大把素白的玫瑰插进她办公室一个修饰的大花瓶时，忍不住道：“喂，谁允许乱放的？我说过了，不要送我花了。”

        “你接受与否，是你的自由。但是表示感情，却是我的自由。”男子优雅的道，保持着那种天生的贵族风度。他不经吴菲的同意，便坐到了她的桌子对面，笑问道：“我在外国长大都知道要过春节，你在华夏本土过了这么多年，怎么今天还上班？”

        “我乐意，你管的着吗？”吴菲停下手里的笔，在桌子上一拍，“我告诉你独孤临川，你现在虽然负责整个组织的财权，但是华夏区的帐你已经查完了，就不要再留在这里烦我了好吗？”

        “不不不，我现在是私人身分，与工作无关的。”独孤临川连连摆手。

        “我拒绝见你的私人身分。”吴菲直接的道，“好了，不送。”

        独孤临川略带讶异的站起来，露出委屈的表情，可是吴菲却没有任何反应，冷淡的一指大门。

        “好吧，再见。”

        曾经代表着安妮给长生药业投资的年轻职业经理人，独孤临川黯然的出了门，忽然探回一个脑袋，笑道：“对了，吴菲我是长生药业的股东之一，如果你不想你那个小男友的公司出问题的话……”

        “关我屁事！”

        吴菲把手里的水晶杯子扔向了男子，独孤临川见势不好，连忙关上了门，闪人是也。

        女子走到门前，有些魂不守舍的把地上的水晶碎片一片片捏起来。

        “啊！”

        一声痛呼，却被碎片划破了手，殷红的血滴从手指上流了出来。

        “我才不会痛呢！”

        把手指含在嘴里，腥甜的味道，让人迷醉。

        新春快乐，今年还会有人给你包压岁钱吗？

        ……

        韶华易逝，美好的假期总会结束，工作的人们在根本没有什么休息的春节假期之后，又投入了新的一轮工作中。

        随着流动人口的归来，这些没时间做饭的大军又把包子铺的生意支撑起来。因为阿零活的馅好吃而且又便宜，馒头已经很少做了，主力就是卖包子，倒也是小有名气，纳兰红豆还取了个名字，把三个人的串在一起，叫作九零红，但是不错，正好两个小老板都是真真正正的九零后。

        虽然阿零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生日。

        寒假的时候纳兰红豆倒是真的把阿零当成了家教，却不是学习功课，而是礼仪和穿着打扮。她也是见惯了阿零那种自然而然的从容优雅，便要想学，阿零想也没想，便答应她说要教她礼仪的课程，于是每天就开始在阿零的折腾下练站姿坐姿走路姿态，把纳兰红豆折腾得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阿零还是喜欢四处乱看，看书烦了，就骑车就广场和老人们下象棋，看书记不住的他，学这东西倒是快，二三天后一般的老头都不和他玩了，这个家伙下棋太拼，算的也远，赢得痛快，却也让人肝火太盛。

        纳兰红豆也是不敢相信，平时里面特和气的一个人，怎么下起棋来，却是和人针锋相对，非要拼到血尽骨枯才肯罢休，但是把把都壮丽的让人心惊肉跳。

        也许这才是他认真时的态度？偷看他下棋时的侧脸，少见的棱角，整个人都好像会光的。

        这小地方，却也是卧虎藏龙，有一个每天晨练的老头看了白蒙下棋之后，来了兴致与他连下三盘，却是任阿零左冲右突，三局全负。

        他看了阿零一眼，摇头道：“你这气势是假的，你的自信是假的，你心里还是在怀疑自己。等你有一天把这一切都放下，无论是机谋还是硬拼都能收放自如的时候，才能真正大成。”

        说罢他在阿零手上一搭，阿零的手自然一翻，可是那老者反应却是更快，直接在他手腕上一点，阿零整个人就倒下了旁边。

        拍拍衣服站起来，阿零看了老者一眼，忽然一鞠躬，道：“我不跟你学武，我就找你下棋。”

        “好，什么时候下赢我，请你吃饭。可是你输了，就要给你带吃的。”

        见阿零意外的眼神，老者笑了起来：“我看得出你的手掌，虎口磨出来了印子，肯定是天天拿菜刀，而你身上的味道，那是只有好厨子才有的味道。老头子吃了一辈子好东西，错不了！”

        “您真厉害，都依您。”

        阿零笑了笑，看着老者毫不掩饰的得意，忽然觉得自己生活也越来越有趣了。

        此后阿零每天就和老者多了一项约定，就是早上晨练后的三盘棋。约有一个月，白蒙是一盘也没有赢过，却也是兴致盎然。

        在他看来，与老者下棋，是在纠正一些不正确的东西。他表面上虽然乐观，但是骨子里面却是一个怀疑论者，不把一切都铺垫平稳了，做足了准备不会发出最后的冲击。这一定求稳虽然非常好，但是有更多的时候机会却是不会等人，如果他总是在稳定中浪费掉了时间，那么很难再取得更大的进步。

        也不记得是某个时候，他明白了全力以赴的道理，不论任何时候都在一开始拼出自己的全力，从一开始就碾压对手，把他们压制得不能还手取得玩胜，或者不是对方的对手，却也要拼尽最后一点力才认输。

        这就是那老者让阿零进步的地方。他从一个极端走到另一个极端，狮子搏兔应尽全力看上去很美好，但实际上一样会限制自己的发挥。他需要在这两种状态中找到一个平衡点，在需要隐藏的时候把关键一击留在最后一点，同时又保持足够的压迫力，不给敌人一个充分的展示机会。

        这收与放之间的自如平衡，就是老者每天通过象棋要教给白蒙的。他要求白蒙要学会一个真正的布局，就是明白自己的目的，根据对手的状态去做出分析，而不是一味的准备，或者是一味的搏命。这里面的平衡，是要对自己的真正自信才能做出来。

        阿零很受教，也每天挖空心思给老者做菜。这方面老者真的是大师级别的一个品尝家，无论什么食物，他都能给出自己的品鉴，让阿零的厨艺也有一个小小的进步。

        这一天纳兰红豆回来，告诉了阿零一个好消息，他开学后第一次考试得了第一名。这是她努力的结果，也是阿零帮助她学习的成果。她的理科原本不太好，所以在和男生的竞争中全是凭自己的文科成绩过硬才能保持现在的名次的。现在有了阿零的全方位辅导，不是做多少题，关键是她学会了阿零的思维方式，一个成熟的理科思维，让她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都大大提高，表现在理科成绩上，就是突飞猛进。

        听到女儿考了全年级第一，张酒酒乐得嘴都合不上了，当晚酒连喝了二瓶，告诉两个人一个秘密。把两个人都震住了，这才知道姜还是老的辣，这老头子活了一辈子，真的是比鬼都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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