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和男神第一次对戏（3）

叶导的声音把我的魂从戏里喊出来，叶行歌站起身：“从李士昭说我却不知那句开始，再来一遍。”

        我看见叶导皱着眉，下意识以为自己做的不对，心里一下子忐忑起来。

        我见乔亦璋作疑惑样子说道：“我却不知，这里除却温柔乡惑人心外，倒还有些什么妙处？”

        我低下头去，拨弄琴弦。张松年瞪李士昭，低声道：“别乱说话。”

        “咔！”

        叶行歌又喊了一声。“河星，你低头的时候，要想些什么，你想过吗？”

        乍一被叶导点名，我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我有些羞愧难当，仔细思索了一番，突然有一种高考时做语文阅读理解的感觉，这样想着，我不禁略略放松下来：“我觉得应当是，不甘心？红绡不甘心被李士昭这样说，不甘心被看做和‘商女不知亡国恨’一样的艺妓。也许，还应该有一丝怅然？如果不是因为父辈的孤高自许，或许她现在没有必要去牺牲自己自卖南曲去补贴家用？她曾经也是清白女儿，如今被这样说，应该还有点伤心吧。”

        叶行歌点点头，又摇摇头：“河星，红绡是能一曲琵琶让将军引为知己的女子。她敢和李士昭走，散尽家财资助安西四镇的将士，她不是仅仅有书卷气的。”

        我一愣，确实，红绡能和李士昭结为知己，必然应该和李士昭一样有傲气，只演出她身为女子的细腻心思，是不足以让李士昭对她刮目相看的。

        我正在思索，突然扮演张松年的男演员岳城拍了拍我攥紧的手：“没事的河星，会越来越好的。”我朝他一笑，看见乔亦璋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岳城和我，见我看他，不动声色地转开了目光。

        我顾不上他在想什么：“我懂了叶导，我们再来一次。”

        叶行歌点点头，场记过来拍板。

        李士昭疑道：“我却不知，这里除却温柔乡惑人心外，倒还有些什么妙处？”

        红绡不语，低头露出一个笑，原本弹着凄婉曲谱的手骤然停下，正听见张松年低声让李士昭不要乱说话。“无妨，张学士。有些时候，你极力推荐的反而不受欢迎，不过这也没错，人都相信眼见为实嘛。”红绡抬手示意文珠给李士昭斟酒，“李郎君手上有厚茧，但又是张学士的同僚，想必是位武官。我新作了一首曲子，想请李郎君品鉴。”

        李士昭举杯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红绡微微一笑，看起来轻盈的落手下，响彻了战场的金戈铁马之音。李士昭以前在军队里也听见过军妓弹琵琶助兴，但是他从没觉得能够弹出什么花来，因而只一边忧心安西四镇的事，一边自顾自地饮酒，并不在意红绡的话。但是琵琶的金戈之声声声入耳，他竟然不自觉地被摄住了心神。为何琵琶能做军乐之器，李士昭今日算是知晓了。轻拢慢捻抹复挑，轮指摇弦与拍板，战场血色，沙场荒凉，尽是折戟沉沙，夜色渐染里士兵的思乡呼号被风卷起消失入不了关塞，他似乎重又置身于塞外大漠，父亲临终的叮嘱和期盼响在耳边。

        “彰明我儿，为父给你起名取字，都是希望你日后能辅助皇帝，保卫大唐，光复我朝。这是李家儿郎的使命，你且记住了。”

        李士昭的眼中涌出悲切，阿爷，彰明誓死不忘的誓言，却抵不过宵小之徒的谗言。

        红绡一曲毕，抬脸瞧开始闷头喝酒的李士昭，放下了琵琶，莲步轻移走到他身边，搭上他的手腕阻止了他再闷一杯的意图：“李郎君且瞧，我这新曲如何？”

        李士昭终于正色看她：“红绡姑娘，刚刚在下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莫与我粗人一般计较。”

        红绡微笑道：“李郎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一介风月之人，不过有个解语花的名头，既是承了万千厚爱，自是要为人解忧的。只是既然要听我说话，必要先让人能听得进去罢了。”

        张松年有些愤愤地撕了自己拿来的曲谱，抱怨道：“我的曲子写的比绡绡你差远了，不好不好，我回去再改。”

        红绡又笑着敬了他一杯：“张学士自谦了。我也只是看书上写塞外风光，又些沙场博弈，有感而发罢了，哪能和张学士的精雕细琢，力求完美比。”

        李士昭凝神看红绡饮酒而飞起红霞的俏丽面孔，心头一动。

        我裹着羽绒服看乔亦璋凝神看我的画面，演的时候我对着岳城笑，宽慰他，倒是恰巧看不见乔亦璋的神色。现在在监视器里看到回放，画面正定格在最后一幕，乔亦璋眼神里的情谊都快溢出屏幕了，我愈发觉得脸烫，忍不住叹了一声：“怎么这么热啊。”

        叶行歌瞥了我一眼：“第一场戏，小丫头没怯场，演得还不错。”

        我立刻笑开，“还是您请的教授教得好，不愧是带出您叶视帝的老师，就是厉害。”

        “去！油嘴滑舌。”叶行歌看起来有被恶心到。

        场务跑过来和大家说吃饭了，不多时乔亦璋从外面回来，拎了两杯奶茶递给我和叶导。林易带着两个工作人员推着推车过来了，一起招呼工作人员：“乔哥工作室带着粉丝探班送的奶茶和水果，大家过来一起吃！”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给你挑了新出的芋泥茉绿牛乳，女孩子喝点牛奶总归没错。”乔亦璋递给我一杯大杯的奶茶，握在手里还是温热的。

        叶行歌接过他那一杯，吸了一口：“哇我这杯拿铁好苦！”他打量了一眼我俩，又喝了一口：“现在甜哭了。”

        我哭笑不得。

        岳城和江楚侬也各拿了一杯奶茶过来，岳城在喝，江楚侬只是拿着，并没有开封的打算。也是，奶茶这样高热量的东西，女明星一定是不能碰的。我这样想着，狠狠吸了一口芋圆。

        “啊，爽！”

        乔亦璋看我：“好喝吗？”

        我点点头：“好喝极了！”

        “好喝就行！”乔亦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怀疑他本身是想揉我的头发，但是我的发型过于繁复，他不好下手，最后还是拍在肩膀上。

        岳城看着我手里的奶茶：“星星，你这杯怎么和我们的都不一样？是什么奶茶呀？”

        “芋泥茉绿牛乳。”我超岳城晃了晃奶茶杯。

        岳城凑过来：“哇，我也超喜欢芋泥的，可惜没在那边奶茶里面找到。”

        我正要笑他运气不好没能抢到，却听见乔亦璋淡淡开口：“这杯是我让林易加的，自然工作室那边送的奶茶里面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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