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和叶行歌的互助联盟

开机第一天，拍的是李士昭和群臣在朝堂上争论是否要和吐蕃和谈，放弃安西四镇的事情。其实今天没有我的戏份，但是因为第一次真刀真枪地参与电影拍摄，我还是老老实实地一大早就起了床，去观摩老戏骨们的飙戏。

        老丞相请的是一位颇负盛名的老戏骨来客串，而霍乘风昨天之所以出现，正是因为叶行歌邀请他来客串唐宪宗。昨天叶行歌还说霍乘风对他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趋势，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能让霍乘风同意。我挨着叶行歌坐在摄影机前，看他盯着屏幕里面霍乘风的脸，暗暗戳他：“其实我觉得乘风哥未必对你就无情了，至少还愿意来客串诶。”

        叶行歌悲愤的跟我低声说道：“就客串十分钟他朝我要了五倍的报价，我私掏腰包付的钱啊！有我这个冤大头愿意给钱，他不来才是傻子，反正拍完今天他就走了，都不用跟我废话！”

        “原来这就是钞能力啊哈哈哈哈！”我笑死。娱乐圈里对霍乘风公认的赞誉便是“冷清如疏月，凛冽如冬风”，却没想到他实际上是这样腹黑的一个人。

        叶导盯唐皇，我便是盯着将军了。乔亦璋本身五官立体，剑眉星目，棱角分明的脸庞本就适合演武将，今日的服装是按照唐朝朝服稍加修改制作的，黑色缘边的红色绛纱单衣外罩，配上同色帷裳，内搭白色中衣和白襦，腰间系着牛皮革带，束得他腰线流畅劲瘦，配着水苍玉和紫金绶带一直垂到脚踝，衬得他肩宽腿长，玉树临风。

        “你是在看人家演戏还是馋人家身子啊，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叶行歌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视线转到了我的身上，略带嫌弃的语调把我唤回神来。

        “咱俩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说谁。”我一抹嘴角，“明明没有。我看你才是馋霍哥哥身子。”

        “你叫什么霍哥哥，谁允许你叫他霍哥哥了？！”叶行歌一边盯着显示屏一边打我，“不许叫他霍哥哥。”

        我赶紧避开他的魔爪：“行行行，不叫就不叫。你俩的年纪都是我叔了，我才没脸叫哥哥。”

        叶行歌“哼”了一声抬头喊“咔”，站起身鼓掌，“不错不错，诸位辛苦，开了一个好头。”

        我也跟着站起身跟着鼓掌，三月还是春寒料峭，虽然穿的是古装层层叠叠的，但材质都是轻薄的绸缎以显示上佳的质感，不怎么保暖，演员们一听拍板赶紧下场找自己助理裹上外套。乔亦璋也不例外，林易给他披上一件大面包服，便走过来要看自己刚刚的片段。

        霍乘风裹着一件老式的军大衣，握着保温杯也过来了。“太久没有演古装戏了，不知道行不行。”

        叶行歌显然没想到霍乘风会主动过来，惊喜交加地赶紧拍马屁：“行行行，怎么可能不行？”说着就给他俩看刚刚的回放。

        霍乘风睨了他一眼，只看屏幕也不理他。叶行歌也不觉得尴尬，只凑在他旁边要一起看。霍乘风干脆直接绕到乔亦璋旁边去了。乔亦璋察觉到这莫名的气氛，抬头看了叶导和霍乘风一眼，又看了看正在一旁吃瓜的我，便把我也扯进了他和叶导之间。

        叶导瞪了我一眼，我摊了摊手，表示神仙打架何必牵连凡人。乔亦璋的手握着我的手腕，他的手臂从面包服里露出来，我赶紧把他的胳膊塞回去。我的男神可不能冻着。

        叶行歌咬牙切齿道：“我要补两个近景，你们俩再回去把刚刚君臣对峙那段再对一遍。”

        乔亦璋和霍乘风只好又去了。摄影师赶紧跟上。

        叶行歌跟摄影师说了大致角度，给他看了构图之后便重又开拍。我复坐回椅子上，叶行歌坐过来靠着我：“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我莫名其妙地看他。

        “这样，我给你和乔亦璋制造机会，你和乔亦璋别来打扰我和乘风怎么样？”

        “哇，你疯啦。我和乔亦璋才没有像你想得那样好吗？”

        “你不是喜欢乔亦璋吗，多好的机会，你不想把握一下？”

        “不想，我顺其自然就好，可不敢劳烦叶大导演您来当这个红娘。”我撇了撇嘴，把手揣进了袖管里。

        显示器里显示乔亦璋的近景，摄影师真正做到了“怼脸拍”。真的好绝一张脸。李士昭被皇帝怒斥，脸上尽是充满不甘的怒气，但是眼底还有一丝怀疑自己的悲凉。他低头说万万不敢，但一身铮铮傲骨却依旧笔直。皇帝摔了奏折到他头上，他抬起头，眼底已是盈满死志的坚定。

        “陛下！安西不能丢啊，丢了安西四镇，我大唐威严何在？列祖列宗耗费千军万马打下的江山，怎能拱手送于戎羌？！陛下，臣愿死谏！”

        “你想死谏流芳于后世？朕偏不让。”皇帝冷笑一声，“来人，把他除去官服官帽，给朕扔出大明宫去。”

        李士昭环视了一圈唯唯诺诺的大臣，嚣张至极的内侍，充满同情过来拖他的侍卫，终于了然似的大笑三声，拨开了要来扒他衣衫的手，自己摘掉了官帽，脱了衣裳，一起丢到了地上。他看着丢弃在地的官服，似有不舍，再抬起头，眸子黑黑亮亮，拱手施礼，扣别皇帝：“臣愿陛下，万岁无忧！”

        他转身离去，想起了多年前同样不得志离开大明宫的李白。皇帝被他气昏了头，要叫人来治他的罪砍了他的脑袋，群臣上前拦住，闹哄哄又吵成一团。身后的朝堂里乱哄哄，眼前的路雾茫茫，李士昭摇了摇头，无奈地笑，但是步履不停，大步向前。

        我心底暗暗赞叹，乔亦璋虽然是偶像出身，但现在演技真是越来越好了。这两年他一直想转型，试了很多水，也破了很多圈子，但是踩出的新路总在被人质疑。好在他足够优秀，能够拿出作品来把质疑一点点打脸回去。以前也总有人说他演技不行，不要糟蹋影视行业，但如今看，至少肯定下了一番苦工去学习和钻研了。

        《玉门关》不仅是叶成歌的开山之作，更是乔亦璋选定的翻身之作。我暗暗握拳，一定不能拖他们俩的后腿，不能拖全剧组的后腿，要成全所有人的苦心才好。

        “好！”叶成歌喝彩道，“亦璋真是演的一次比一次更好。”

        霍乘风也拍了拍乔亦璋的肩膀，以示鼓励之意。“长江后浪拍前浪啊，我们都得退位让贤啦。”乔亦璋赶紧谦虚地摆手：“哪比的上前辈挥洒自如，我还是觉得有些刻意了，面部肌肉的控制还是不尽如我意。”

        脱了官服的乔亦璋一身素白的里衣，风吹过袖袍衣摆猎猎作响，正是要乘风归去之意，形容俊美不似凡人。他好像感受到了我的视线，转过头来朝我和叶导笑，没控制住表情笑出了牙龈，立刻从遗世独立的神回到凡间成了人。

        我却独独被那一笑击中了。

        我戳了戳叶行歌：“叶导，你那个交易，现在还有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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