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天机不可测

峨眉五台，二次斗剑的日子已经要到了。

        太乙混元祖师十年炼制五毒诛仙剑，也已经大成。

        这一场斗剑，仍然是蜀山故事开篇前的背景，但却影响极其深远，也正是因为太乙混元祖师的陨落，奠定了峨眉崛起的机会，更因为许飞娘的不甘心，引起了之后一连串的大事件。

        ——这要到三次斗剑，方才能够告一段落。

        可惜即使是流传的故事当中，也只有断简残篇，无人知晓三次斗剑会是怎样。

        资料上没有，故事上也没有。

        陈飞扬的推测，是当初写这个故事的人并未将其说完，他自己都未必知道结局。

        但二次斗剑的结局，却是明确的。

        太乙混元祖师因为被三仙二老围攻，又失去了护身至宝太乙五烟罗，导致身受重伤，七日即死，五台派也因此而崩溃。

        陈飞扬一直都忍着未曾提起此事，但是今日太乙混元祖师终于要出手，他也就终于忍不住了。

        “师尊……与峨眉斗剑，不知可曾带上太乙五烟罗？”

        太乙混元祖师，原本性子托大，自认以五毒诛仙剑出手，本身修为就低他一筹的峨眉掌教妙一真人齐漱溟绝不是他的对手，当然不会带上护身的法宝。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齐漱溟不敌，可惜三仙二老一起出手，导致他身受重创。

        ——这件事真相如何，扑朔迷离，按道理来说，三仙二老都是正人君子——或者说都是名门正派，好歹是要脸皮的，不至于在公平比斗落败的情况下群起而攻之。

        但确确实实这发生了。

        其中必有隐情。陈飞扬也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扭转剧情之中的大势。所以任务也不可能是让他去做这种不可能达成的目标，就想无论是进入白蛇传还是倩女幽魂。他都是顺势而为一样。

        可相处这么久，终究有师徒之情，陈飞扬又怎么可能明知太乙混元祖师有性命危险，却只字不提。

        “痴儿……”

        太乙混元祖师叹了口气，轻轻摩挲他的头顶。

        “你明知天机不可泄漏，却终于还是开口了。”

        陈飞扬一怔，太乙混元祖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也曾思忖过。但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么一句话。

        “祖师……”

        难道说太乙混元祖师因为自己的到来，也猜到了几分天机变化，不然何至于如此？

        他……料到自己会败么？

        陈飞扬心乱如麻，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太乙五烟罗，已经被孽徒朱洪带走，日后必有大用。”

        太乙混元祖师淡然开口，仿佛是在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

        “什么？”陈飞扬大惊，“那师尊为何不去追回？”

        在斗剑之前，已经知道太乙五烟罗被朱洪取走。那还不赶紧拿回来？以太乙混元祖师的能力，这也不过就是轻而易举之事，为何竟是不管？

        太乙混元祖师摇头。

        “你可知道。这次斗剑，我为什么要带你去么？”

        陈飞扬无语，祖师说话实在太过跳跃，就连他也有点儿跟不上。

        “弟子不知。”

        太乙混元祖师笑了，“飞扬，从你投入五台开始，我便已经暗暗计算天机，感觉到有一丝变化，尤其是你那日过年宴上。说出峨眉打算，这对为师来说。如醍醐灌顶，这些年一直的糊涂。就此抹去。”

        他冷笑道：“长眉真人任寿蒙蔽天机，这也算是很了不起了，不过终究是镜中月水中花，不是真实实力，在更高境界之上，又有什么作用？”

        他连连摇头，似乎甚是不屑。

        陈飞扬不解，“祖师竟然已经了解天机？还请祖师教我！”

        看来太乙混元祖师真是感悟到了什么，他修为通神，只要泄漏一点，便能推测全局，大约正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和发言，才导致了他心态的变化。

        但若是如此……他为什么还任由事情的发展，甚至连太乙五烟罗都不要。

        “飞扬，我来问你，五台一派，若是我死了，便是一团散沙；但若是我不死，其余弟子尽遭屠戮呢？”

        太乙混元祖师突然向陈飞扬发问。

        陈飞扬一怔，皱眉道：“五台一派，都是祖师所创，弟子尽遭屠戮，只要祖师在，有时间便可再创这一门。”

        太乙混元祖师点一点头，又问道：“那如果是五台一派，连我在内，都被灭门，只有传承不灭，由你一人带出，又会如何？”

        陈飞扬大惊，但还是忖道：“五台秘传，浩如烟海，只要真传还在，那终有一日，五台必能再起。”

        太乙混元祖师哈哈大笑，“这就是了。任寿费尽心机，要争一日之长短，在末法降世之前，为峨眉弟子争取最好的地位，甚至一众飞升，这便是他的目的。”

        “末法？”

        陈飞扬心中一凛，这可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但他却忘了，末法临世，可不仅仅是人间界的事，便是所谓灵空天界，也难逃大劫。”

        “蜀山一门，虽有功德，但不过是在世上称雄，若是不消耗功德，行此逆天之举，即使是在末法时代之中，也有一席之地，总不失其传承。”

        “但他非要逆天，飞升灵空天界，在天界之中，峨眉那些区区功德善事，又算得了什么？”

        “他纵然修为通天，也不过是个刚飞升的仙人，想要护得住那些不成器的徒子徒孙？”

        “只怕反而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陈飞扬恍然大悟，峨眉的目的太乙混元祖师都已经猜到，而且掌握天机的太乙混元祖师，反过来在嘲笑长眉真人的筹算。

        如果真如祖师所说，那蜀山一门，实在只能说是自寻死路，不必管他们。

        就像祖师刚才所说，传承不灭，这一门便在，不必争一日之长短。

        但即使如此，陈飞扬还是不明白，太乙混元祖师今天的打算到底是什么。

        “那这一次斗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太乙混元祖师大笑，“这一次斗剑，为师是打算去死的。”

        祖师的态度从容，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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