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成为老板的屑

埃及的夏日总是燥热的，刚刚从旅馆出来的迪亚波罗站在了旅馆门口，眯着眼看向远处的市场。由几十个小摊子组成的卖场，吆喝声和讨价还价的声音顺着风吹了过来。

        正午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把自己撒向地面，白得发黑的光照在迪亚波罗身上，火辣的感觉传到了大脑，后悔没有穿一件外套的迪亚波罗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出了那片阴影。

        早点解决回到那不勒斯吧。

        迪亚波罗在附近转了几圈，没有找到记忆中的那个身影，终于在第三次回到原处的时候，随便找了一家小餐馆坐下，没一搭没一搭听着摊主推荐美食，照着食谱随便点了几个。

        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建立passione要面对的困难可不止一星半点，他自己只需要留下一把箭给组织创造其他替身使者，至于这把虫剑等到找到穆罗洛后让他盯着点。

        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放上了已经切好的ummali（1）勺子已经被插了进去，表面绵密的奶酪在光下显现诱人的光泽，迪亚波罗用力一插，表面那层刚刚凝固的薄膜裂开，里面还带有热气的奶酪流到了米饭上。

        米饭吗？

        迪亚波罗眉头皱了一下，最后还是拿起了勺子。

        作为一个生活在意大利的人，他还是不太习惯吃米饭，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也没什么好讲究的了。当务之急是找到那个女人，迪亚波罗看着勺子里被舀起来的米饭，身边传来了一个略带耳熟的声音。

        “介意我坐这里吗？”

        迪亚波罗抬头，当他看清站在他面前问话的男人时，瞳孔突然缩小，心跳在一瞬间漏了一拍。

        ……为什么会是他？

        那个在斗兽场，扰乱自己计划的罪魁祸首之一。

        为什么他这个时候就出现在了埃及？

        来不及思考问题的迪亚波罗看到了一只在他面前正在晃动的手，顺着手看过去，他看到了那双雾霾蓝的眼睛，和当初在意大利看到的那双不一样。这是一双充满希望的眼睛。

        迪亚波罗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你不像本地人，是欧洲人吧。”和服务员表示他要相同的饭菜后，波鲁纳雷夫托着腮，看着眼前的男人。埃及炙热的光反而衬托光洁白皙的脸带着几分不真实的透明感，透着棱角分明的眉眼，让人出现一种模糊了性别的容貌。

        垂下来的几缕头发遮住了眼睛，让波鲁纳雷夫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拿起勺子舀起一大勺饭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你见过一个长着两只右手的人吗？”

        一个奇怪的问题。

        迪亚波罗看向了波鲁纳雷夫，却看到了刚刚还带着散漫的神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脸上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他看了眼迪亚波罗，点了点头，补充解释道：“杀死我妹妹的凶手就是他，我一直在寻找那个人。”

        是因为这件事他才会获得替身的吗？

        迪亚波罗还想问些什么，他就自顾自地开始了自我介绍：“我是简·皮耶尔·波尔纳雷夫，一个来自法国的剑士。”

        迪亚波罗对波鲁纳雷夫的了解不多，还停留在他一个人调查在意大利出现毒品后顺藤摸瓜找到passione和虫剑，怕自己哪句话又说错影响了历史轨迹的迪亚波罗也没有久留，吃完饭后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日头一点点下去了，在街上左拐右拐的迪亚波罗顺着车辙压过无数次的道路走进了一条小巷，在拐过最后一个路口时，迪亚波罗看到了摆在街角的一个小摊，小摊很是冷清，桌子上只放了一个水晶球和一摞塔罗牌。

        一个身材矮小的妇人坐在摊子后面，高大的阴影笼罩住了她，在迪亚波罗迈进这条街的时候，她就一直注视着他。

        那个水晶球上出现的人。

        迪亚波罗自然看到了躲在摊子后面的人，那个让他找了一天的人。

        “你相信命运吗？”走近摊子，迪亚波罗听到了这样一个问题。

        信，但我更相信命运是站在我这边的。

        他没有继续往前，站在离摊子还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嘴角勾了一下，反而把这个问题又扔了回去。

        “你如果相信的话，应该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吧。”

        “你身上有着能够帮助那位大人的东西，我愿意付出你满意的代价。”

        迪亚波罗从怀里掏出盒子，对着眼前的女人晃了晃。

        “一共五只。”

        箭头撞在盒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那个女人睨着眼看了眼水晶球，从身后掏出来一张纸，递给眼前的人。“明天下午这个时候，我会带着东西去你住的宾馆找你。”迪亚波罗应声，还是站在原地，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这位客人，可是还有什么想要咨询的？”恩雅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来一摞塔罗牌，递给了迪亚波罗。

        “想要看一看未来吗？”

        迪亚波罗食指覆在了牌面上，微微用力带着最上面的一张牌滑动，在图案即将出现的时候他停下了动作。微微眯着眼，看着眼前女人神色中藏着的急迫，轻笑了一声。

        “我不好奇命运，我好奇的是你什么时候会解除你的替身能力。”

        “kingcrimson”

        时间被删去，迪亚波罗抱着胸，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从身后掏出一把刀，朝着自己刺来，身边的小巷也悉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白色的雾，灰蒙蒙地聚成一个人形向他扑来。迪亚波罗侧身躲过了攻击，绕过还在机械一样固定攻击的替身，绕到了恩雅身后。

        在时间删除结束的那一刻，恩雅就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没等她回头，一只手就掐住了她的脖子。

        “我只说一遍，不要耍花招。”

        没有再理会身后的人，迪亚波罗手一松，留下了瘫软在地上的恩雅，顺着原先的路回到了旅馆。

        一来一回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到迪亚波罗回到旅

        馆的时候，天色已暗了下来，远处烧起来的太阳点燃了金色的沙子，站在二楼的窗口看着远处地平线一点点地暗下去，迪亚波罗开始思考一些他一直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逃避吗？还是说对于自己当初愚蠢的懊悔。

        单手撑着头，侧着身子靠在窗边，斜斜洒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面庞，遮住了他一双毫无情感的双眼。

        不论是从暗杀队的反水，还是布加拉提的小队，把这群背叛者扼杀在摇篮里才是最好的选择，现在的他们于自己而言根本毫无抵抗之力。但是迪亚波罗也有属于他的犹豫，这两只小队是passione中数一数二的小队，除去情报组和不能摆在明面的毒/品队，这两只小队是扩大组织最合适的两把刀。现在的他已经看到了未来一定会发生的结果，刀的刀柄只会牢牢握在他的手中，为他所用。

        自己的步伐不会只停留在那不勒斯，也不会只停留在意大利，他所要创造的，是一个真正的帝国。

        手指不自觉地敲着木质窗框，在心里回忆着相关的信息，在思索了好几遍后只在记忆的某个角落发现了一点零星的信息。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心，迪亚波罗只能将这件事先放下，等到以后合适的时候慢慢调查。

        或许留下他们才是最好的选择，是知道这个布加拉提死后，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样的人出现，相较之下留下一群自己知根知底的人更为放心，更何况自己也不会蠢到继续做那些会暴露自己的事。

        至于马希莫那边，只需要把他推给passione的老板就可以了，至于自己？

        不过是一个叫凡特西的干部而已。

        噙着一点笑，迪亚波罗关上了窗户，黑暗再次笼罩了房屋，也将掩藏迪亚波罗的存在，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次就让自己亲自参与这场好戏吧，不过自己好奇的是，那个女人背后的组织。

        是某个替身组织吗？不，自己没有得到关于任何有关的线索，现在看来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女人是为了某个特定的人，才会四处寻找能够让普通人也拥有替身的东西。这个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迪亚波罗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似乎朝着某个他现在还不能接触的方向发展，点亮了桌上的灯，迪亚波罗看着今天早上的纸条，上面只有一串数字，和一个略显潦草的名字：

        恩雅。

        嘴里啧了一声，迪亚波罗把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也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最后把纸条折了几折，塞到了衬衣的兜里。

        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和他们抗衡，等到回去把根基打下后，有必要再来埃及一趟，去调查调查其他箭的下落。他是把箭卖给他们了没有错，可是却没说自己不允许再想办法把它们收回来。除去波尔纳雷夫手里的那支，其余的四只箭都是未知数，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只要最后把箭都收回来，自己就可以牢牢把控替身使者，在更大的范围寻找为组织效力的成员，意大利只不过是一个起点，现在自己相当于知道未来几十年会发生的事情，有了前车之鉴，这次还有谁能拦住他的步伐？

        毕竟出生就有的替身使者毕竟是少数，完全没有把这些也纳入应该担心的范围内，自己只需要控制好箭就行，被其他箭创造出来的替身使者就交给他们该面对的人吧。

        至于乔鲁诺乔巴纳，如果可以最好不要让任何金色头发的人进入意大利。

        颇有怨念地关了灯，迪亚波罗进入了对他而言为数不多的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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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特西：fantasy幻想

        (1)埃及传统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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