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第十章

        “什么？”安德鲁目瞪口呆：“你脑子里到底怎么回事？”

        我在酒吧里走来走去，选择了一张背对着房间的凳子。

        “我明白了，”我说：“你有机会让一个人穿着这件骇人听闻的衣服，这样你就可以一直笑到明年。”

        “这件衣服唯一令人愤慨的地方是你穿它有多好看。”一位中年男子从吧台上喊道，他举起了安德鲁最后为他倒的一品脱杯子。

        “谢谢，但我知道当人们只是告诉我一些事情让我感觉好点的时候。”我一直等到安德鲁回到离我更近的：“我知道你认为我是如此悲伤的流浪，但我真的不需要你的怜悯。”

        安德鲁说：“现在，我在同情下一个试图恭维你的白痴。”

        我笑了，我深吸了一口气，表现得有点疯狂：“它非常合身。”

        “见鬼，你不必告诉这里的任何人。”安德鲁把胳膊靠在吧台上，眉毛朝我摇来晃去：“那么，如果你不需要我的怜悯，莱利小姐，我能给你些什么？”

        “最好的酒是什么？”我问过。

        安德鲁点了点头，转过身，抓起一只又低又宽的瓶子：“龙舌兰毫无疑问。”

        “她免费喝酒，对吧，安德鲁？”酒吧里的人喊道：“至少你可以感谢她改善了景观。”

        我的脸颊更热了，然后我感觉到□□的手臂上有一只冰冷的手。

        “别听他们的，亲爱的。如果我年轻四十岁，我会嫉妒得要命的。你穿那件衣服感觉很好，不是吗？你只需要知道这些。”

        我把我的手放在她的手上，然后挤了挤：“谢谢。”

        她丈夫搂住她，向我眨眼。

        我看着他们穿过吧台，互相靠在一起。

        我穿什么并不重要，因为看到他们的爱情是这个小镇上最美丽的东西。

        安德鲁说：“一杯免费的龙舌兰酒，送给我们的女士一杯金色的。”

        “不，再也没有免费的东西了。”

        他清了清嗓子：“我不禁想知道你把钱藏在哪了。”

        我怒视着，朝他摇着我的小皮包：“我要付酒钱，我要付你这件衣服的钱。”

        “又来了。”安德鲁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龙舌兰酒。

        “说真的，我不明白你有什么资格去做这样的事。我知道你可能是想做个好心人和乐于助人的人，但男人不只是随便给那些不认识的女人买老式的设计师服装，”我说道：“罗莎琳欠你个人情吗？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安德鲁哼了一声：“好像罗莎琳会帮我一个忙。不，等等，如果我离悬崖太近，也许她会帮我把我推下去。”

        他那事实上的语气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这里的每个人都很亲近。”

        “我没说我们不亲近，”安德鲁笑着说：“事实上，这可能就是问题所在。不管你怎么看，罗莎琳没有帮我一个忙，把那件衣服给了你。”

        我停下来喝了一杯龙舌兰酒，脑子里充满了其他紧张的想法，我无法理解安德鲁在说什么。一直等到火辣辣的吞咽声冲进我的肚子。

        过了一会儿，我的身体温暖了起来，我放松了一下。

        我说：“你知道，我昨晚工作只是为了做点什么，对吧？我感觉很有用，而不是站在那里，感觉不自在。你让我帮忙真是太好了。我没想到你也不想让你付钱给我。”

        安德鲁说：“说实话，我昨晚唯一付钱的人是鲁伊斯和他的组员。晚会的人群给厨房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我们其余的人都把工资交给米歇尔基金。”

        紧张的神经和紧绷的金色雪纺使人很难静静地坐在吧台上。我滑了下来，靠在吧台上。当安德鲁又给我倒了一杯龙舌兰酒时，我发现了一堆尾餐巾。

        “那么，你的朋友罗莎琳有送礼的习惯吗？”我把堆里的第一张餐巾撕碎了。

        “就像你说的，你不是慈善机构，你看起来也不像。”安德鲁说。

        我看着他。他摇了摇黑发，走开了。

        “不过，你对此有所了解，”我说：“你不知道吗？”

        “想想看，”他叹了口气说：“谁会希望你有一条裙子，这样你就可以去参加晚会了？”

        我皱了眉头：“米歇尔一家？这样我就能支持他们的慈善事业了？”

        当安德鲁开始关闭酒吧时，他笑了又笑。

        我在餐巾纸上坐立不安，他拍了拍老顾客的背，把椅子推了进去。当他回到酒吧的时候，他还在笑。

        “得了吧，我已经够紧张的了，”我承认：“我开始意识到我低估了整个事件，现在我要去第一次约会了。你知道这有多伤脑筋吗？”

        安德鲁看着那堆破烂的餐巾纸：“我猜得出来。”

        “所以，如果你知道这件衣服的神秘之处，你就应该告诉我。”

        “我能告诉你的是，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兰登的脸。你要揍他。”

        我把餐巾纸扔在地上，手一挥。这是一个可笑的姿态，但我的恐慌不得不以某种方式显露出来。我唯一知道的另一个出口是跑步，而我的裙子和高跟鞋是不会允许的。

        “这太疯狂了，我不能再这样第一次约会了，这是个约会，不是吗？”

        安德鲁的笑容从浓密的胡须中绽放出来：“这肯定是个约会。”

        “那他在哪儿？”我强迫自己不要转过身去搜查俯瞰停车场的门廊窗户：“如果他改变主意了呢？也许他昨晚喝得太多了。”

        我把第二杯龙舌兰酒推开了。

        想到兰登，我的胃就觉得不舒服了。

        我对他知之甚少，或者他是否信守诺言。如果我对自己诚实的话，很难说出我所希望的是真的。

        如果兰登没有出现，那么我在几个酒吧常客面前看上去很可笑。我可以把这件衣服还给罗莎琳，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把它放在她的前排上，假装这都是醉醺醺的错误。在米歇尔海滩的另一个晚上会很尴尬，但我可以在早上继续前进，不再回头。

        另一方面，如果兰登出现了，我很确定我的心脏会停止跳动。前一天晚上他的样子闪现着我的思绪。又高又宽的肩膀，那双电蓝色的眼睛，在我身上闪过一阵震动，还有那种高傲的微笑。然而，更重要的是，当他揭露自己的一些真实情况时，他的声音降低了：失去父母，对米歇尔海滩的爱。如果兰登出现了，我担心那会是一个我永远不会忘记的夜晚。即使在我不得不继续前进的时候。

        我等了整整五分钟。

        “他不来了，我就要走了。”

        安德鲁摇摇头：“准时从来不是兰登的强项。”

        “不是这样，就是他改变主意了。我昨晚谈了太多关于我前男友的事了。”

        “他没有改变主意。”安德鲁笑了笑，关掉了几盏灯。常客们低吟着，从座位上站起来。

        “酒吧关门了，该开派对了！”他转过身拍拍我的手：“别担心，我和你一起等。他会来的。”

        电话铃响了，安德鲁走下吧台接电话。

        “女士，山顶见。”我的中年崇拜者们朝停车场走去时点点头。

        我靠在吧台上，好像长了根似的。我唯一的安慰是，我对几乎每个人都是完全陌生的。我无意中听到的片段把晚会描述为一个巨大的、华丽的事件。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存在或我的缺席。

        还是没有兰登。我开始考虑上楼锁门。

        我看着一瓶未塞的红酒，这瓶红酒就在啤酒龙头旁边。把那瓶孤独的酒放出来，我就能省去很多尴尬。我想象着把它带到楼上的公寓里，在散步中享受一场宁静的、令人惊叹的日落。我不会因为金色的童话服装而感觉到别人的目光，我也不会因为我的约会对象使我的脉搏飞快而感到心悸。

        “你还没准备好，莱莉，就这么简单。”我低声对自己说，我靠得离那瓶开着的葡萄酒更近一点。

        安德鲁转过身来，紧紧抓住电话，他的黑眼睛吸引了我：“是的，她来了。我不会告诉你那件衣服的事。”

        “那是罗莎琳吗？”我打过电话。

        他摇摇头，转过身去：“你在开玩笑吧，对吧？是的，我知道她用短短的卷发吸引了你，但别这样，伙计。”

        我慢慢地朝安德鲁走去：“那是兰登，不是吗？”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我不是那个需要听的人。是的，我知道，但她还是会知道的。”

        我的血都好像结冰了，整个身体都停了下来：“天哪。我现在明白了。他结婚了！兰登结婚了，不是吗？昨晚叫他……的那个‘表妹’。”

        安德鲁想把我招手走。

        双手拍打在栏杆上，我感觉到刺痛：“兰登结婚了”

        安德鲁双手穿过浓密的黑发，摇了摇头：“不，兰登没有结婚，他只是跟，啊，工作有关。”

        “他告诉我他没有工作，你告诉我他没有工作！”

        “只要你看到他，兰登就会把一切都清理干净，”安德鲁说，他脱下挂在酒架上的衣架上的燕尾服：“他很高兴见到你，但他不能接你。他派了一辆车，除非你愿意和我和我妹妹一起。”

        我穿着高高的金色高跟鞋，朝狭窄的楼梯走去。

        “哇，等等，你要去哪儿？”安德鲁跑到吧台后面让我下车：“兰登很抱歉。这不是他想要的方式，但他没有放你鸽子，你今晚还要参加派对的。”

        “哦，不，我们没有。他甚至没有要求和我说话。是谁做的？我们在小学吗？他为什么不给你一张纸条给我？派一位司机。你会等吗？”我朝楼梯跑去。

        “他不想在电话里解释，”安德鲁说：“莱莉，拜托，他只是想让你知道有辆车在路上。他会在金蓝庄园等你的，相信我，我知道他会去的。”

        “太好了。当你看到他时，向他问好。”我推开安德鲁，在我的高跟鞋和设计师服装允许的范围内飞快地爬上楼梯。

        他就在我后面：“和我妹妹一起去吧，她想见你。”

        我使劲摇了摇头，不再在意我的发髻是否掉了：“不，谢谢。无意冒犯你妹妹。整个约会上都写着‘坏消息’。我在想什么呢？”

        我走到公寓门口，在我的小手包里摸索着要钥匙：“在这里，我很想把他和我的前男友相提并论，但兰登就像欧文一样。没有工作，或者他的工作是一些奇怪的、安静的、甚至你都不想谈论的东西。另外，他太懒了，不愿意亲自来接我！”

        “我告诉你，莱莉，兰登不是那样的，至少给他一个亲自解释的机会。”安德鲁把手放在门上。

        我用肘把他推开：“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们？你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当然，你们会为他挺身而出的。”

        我把钥匙塞进锁里，但它转不开：“告诉你的朋友不要难过。我只是还没准备好再开始约会。这已经非常清楚地表明了这一点。”

        安德鲁靠在墙上，轻轻地敲着他的头：“我真的不应该卷入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参与过这样的事情。”

        我不再拨弄钥匙了：“那你为什么要插嘴呢？”

        他望着我：“你让他笑了。不是我讨厌的那种随心所欲的、有教养的微笑，而是真正的微笑。他很放松。你让他做到了自己。”

        “可惜我不知道他是个懒散无情的调情人。”我又一次抓起钥匙，使劲地扭了一下。

        它在我手里断了。

        安德鲁和我看着对方，沉默了十秒钟。当我举起手里剩下的一把钥匙时，他的胡子抽动了一下，一阵微笑，接着是笑声，冒出一团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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