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战斗使人振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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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那一日,吴晓义领兵伏在远处。不在近处设伏是因涂生还未饮酒,头脑清醒,怕他耳力过人,听出动静。
饶是离得远,吴晓义仍是心里打鼓,战战兢兢,恨不得拍马先逃,管他吴寨里打得如何。只是被老爹吴寨主恶狠狠瞪着,脱身不得。
按刘师爷原来的安排,吴老爷本该与他在安全地方候着,“看小儿辈破敌。”但俗话说知子莫如父,吴老爷生怕儿子吓破了胆,做出什么好事,于是不准刘师爷扮演高人,强拉他一同来到寨兵中间。少寨主率寨兵为那边的死士压阵,吴老爷又与刘师爷压住少寨主的阵脚,不许他临阵脱逃。
从里面开始饮酒,便不断有人流水价将涂生的情形报与少寨主:“三碗”“十碗。”“一坛”“两坛”……听得吴晓义舌挢不下,“你们听,你们听,这厮,这厮……”
刘师爷道:“少寨主休慌。不是说他也在逢人劝酒了么,以他那个性子,做这等事,我看火候到了。”吩咐那个监工张管事道,“你这就依我的计策,将药酒暗暗与他喝。切记见机行事,休要露出破绽。”
这个监工张管事其实既非监工,也非管事,乃是刘师爷手下最得用的心腹,随刘师爷从黑河来此。“小的明白。已将药酒分了几碗,一碗药酒一碗好酒劝他。每喝一碗,我便将症状飞报刘师爷和吴老爷、少寨主。”
接下来果然连连报来好消息:“开始夸耀酒量了”“有些站立不稳了”……连吴晓义都鼓起信心,命寨兵悄悄向设伏的院子周围逼近。“爹和刘师爷不用再往前去,在后面掠阵便是。”
到报告涂生酩酊大醉时,吴晓义命寨兵上前,紧贴着院子等候。“不要有一丝动静。哪个出声的,拉出去砍了。”
几百个寨兵在院子四个角门处悄悄列队,刀枪都用茅草包裹,人人口中咬着根小木棍,便是有些声响,这时的涂生也察觉不了。
吴晓义自己未和寨兵一起,推说要看院內形势,选了座高房子,爬上屋顶,藏在屋脊后面。若势头不好,顾大郎冲将出来,他既不在寨兵中间,想必能逃过一劫。
虽说是为了保全性命,但他这个地方倒选得好。趁着里面喝酒的欢笑闹腾,有人不动声色敞开房门,吴晓义从藏身处正好一眼望进去,眼看着顾大郎渐渐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心知这是麻药药力发作。待再灌几碗药酒下去,不用打他杀他,自己就昏睡不起了。
那个凶神越是昏沉,屋顶少寨主便越是振奋。小胆翻作大胆,将之前种种谨慎小心尽皆收起,扒着梯子下到地面,来到在院外潜伏的寨兵中间,手擎明晃晃大刀,前后走动,巡视队伍。
没过多久,刘师爷派到那人身边的张管事溜出来报告:“他说头晕,不喝了,要找地方睡觉。我推说出来看有房间没有,报给了院里的吴家壮士。他们已经在里面排成队伍,假装伺候。也请少寨主准备好,这就要出来了。”
吴晓义才还信心十足,忽然间觉得气紧胸闷。“什么?不、不喝了?这怎么行!还是要尽力劝他多喝几杯。你怎么做事的,陪人喝杯酒都不会?枉自刘师爷还说你精明强干。”
张管事道:“我的爷,实是不敢再劝了。方才顾大郎还说酒味不对,喝了舌头发麻。那句话把我吓得,愣在那里动不得。幸好于队长说是这边味重,吃得辛辣,这才搪塞过去。”
吴晓义出了一身大汗,“怎么竟然麻不翻他!定是刘师爷这个药不行,不行!既然麻不倒人,他又已经起疑……趁他还没有起疑,我们不如、不如另寻条退路。”
张管事急得跺脚:“现在哪还有退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要走了,再不回去,怕里面出事。”说完,也不等吴晓义说话,小跑着去了。
吴晓义口干舌燥,身上其他地方却像被水泡了似的,两手汗湿得握不紧刀柄。忽见趴在门缝上窥视里面的寨兵猛打手势,还做出口型,不出声地报告:“顾大郎出来了。”
吴晓义吓得全身僵硬,连逃跑都迈不开步子。片刻后只听院子里面仿佛老虎咆哮般一声吼,震动四肢百骸,这才清醒过来。到这时,里面已是响成一片:喊杀声、击打声、兵刃撞击声……还有一个尖声,不断重复,叫唤着什么。
“倒了!倒了!”
吴晓义的脑筋转过一轮,这才发现这个尖嗓子并非来自院内,是趴门缝张望的那个寨兵,正朝自己连声叫喊:“倒了!顾大郎倒了!”
吴晓义几大步冲到门边。趴门缝那人乖觉,早闪开在一旁,让出位置。吴晓义贴在门缝上张望:里面已经看不见顾大郎,只有吴家的那些家生子,重重叠叠,压成一座人山。
刚才察看的那个兵指手划脚喊叫:“压在下面!我亲眼看见的,将顾大郎砍倒,压在那下面了。”
吴少寨主高举大刀,激动得声音打颤:“儿郎们,随我杀顾大郎!”
四个角门事先做好了手脚,能从院外打开。吴晓义一声令下,四门大开,吴寨兵蜂拥而入。
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狂吼。随着吼声,那座人山崩塌。土崩瓦解之中,站起一个顾大郎,威风凛凛,如天神般屹立在吴寨兵勇面前。
吴晓义魂飞魄散。想都不想,转身便逃。一路撞倒挡路的寨兵,挤出角门,脚步不停,飞奔不已,直到逃出寨外,喘息粗得几乎堵塞咽喉,兀自刹不住那两条腿。脑子里来来回回,只有一个念头,“他没死!他怎么还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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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说吴少寨主纳闷不解,就连涂生自己,都不明白怎么竟然还没有死。
头昏,像这样昏沉沉的,怎么看,这时都应该是个死人。
打仗昏头胀脑,那还能不死?
天兵打仗,体力之外,最重头脑冷静。涂生当兵时因岁数尚小,体格还未长成,无论个头、体力、武艺,都不及成年士兵。但要说起头脑清醒冷静,没有哪个天兵比得过他。
这既是他天生的本领,他人远不能及,也因为其他天兵耳朵里脑子里那种奇怪的细微声音,无法排除,时刻影响着他们。
那声音虽会鼓励士兵不顾生死,奋勇冲杀,却也不免会扰乱情绪。虽然教头们无时不强调头脑清醒,天兵们也人人皆知理应如此,但厮杀起来,往往还是亢奋有余、冷静不足。
涂生多次问过天兵叔伯们,谁知人人都当他胡说八道。“什么声音?耳朵里、脑子里怎会有声音?”
“大概是旁边有人说话,娃娃兵又紧张、害怕,才觉得声音出在脑子里。”
“头疼不疼,晕不晕?有病要去看病。天兵虽不生病,但你一个少年兵,偶尔有点头疼脑热,也没什么。”
很长一段时间,涂生一直以为是自己有什么毛病,于是不敢多问,怕被带兵力士们知道,把这个居然会生病的天兵赶出队伍。
不管别的天兵耳朵里脑子里有没有声音,受没受影响,战斗的时候,涂生总是最冷静的一个。愈是激战,愈是突出。带兵力士们看在眼里,竟将这个身量还没长成、体力武艺不及他人的少年兵编在战斗锋线上最强的一个伍里:有那样的头脑,其他不足尽可以弥补。这一个优势便能抵销其他所有缺陷。
但今天,头脑的优势荡然无存。
头痛,脑袋里仿佛有人在不断捶打。痛还罢了,更难受的是头晕,稍动一动便觉天旋地转。在屋里的时候,涂生还当是酒喝多了。“原来这就是喝醉。以后再不喝了。这么难受,怎么还有人好酒贪杯!”
伏兵四起之时,涂生明白了:不是喝醉,是中毒。
毒性发作,偏又身陷重围,剧斗就在眼前。
来得好!
天兵都知道,激烈的搏斗能让身体瞬间振奋。涂生多次亲眼见过,亲身经历:本已精疲力竭的士兵,一旦投入战斗,立即精神抖擞,大呼酣斗。
天兵们平时也常拿这个说笑:“这一枪扎得厉害,去了大半条命,不打一仗啊,休想治好。”“这条腿看样子要废,快砍他几刀给他治伤。”
这是天兵的一个极其特别、不同寻常之处。常人受了重伤,或者累到一丝力气也无的地步,就是拿刀架到他脖子上,他也无力挣扎抵抗。天兵却不然。那具身体不仅体力远超常人,其蕴藏的潜力之巨,更非常人所能想象。危急关头迸发出来,哪怕已经伤得十成死了九成,剩下的那一成仍能奋发拼杀。
来得好!只要振奋起来,再猛烈的毒药,也能暂时压下它的毒性。
剧斗当前,身体的潜力尽数激发,按捺不住地要冲杀向前(肾上腺素奔流狂涌)。要打仗了,刚才劈开脑袋的疼痛消失了,也不再头晕目眩。
但头脑却变得恍恍惚惚,麻木不仁。这就像身体上了前线,脑子却仍在后方逛荡。
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麻药,不是毒药。毒药如火,还可以扑打;麻药却如烟,没有地方让人着手、发力。
刚一交战,涂生便连毙四敌。这四个离他最近。前面两个假意搀扶抓住他双手,后面两个从背后偷袭。杀这四个只在一瞬间,纯粹是身体的本能反应,就像摸到火苗缩手一般不假思索。
但动作完成之后,脑筋却仍旧慢吞吞地跟不上形势。
如果把涂生这时的大脑比作一个人,这人此时便是打着哈欠,强睁倦眼:“我怎么在这里杀了这几个人?唉,应当弄明白,但实在困得眼都睁不开。我也知道这时不该睡,唉……”
涂生此时的大脑就是这样的混账。四面八方举着刀杀来,它却浑浑噩噩,看见了也没什么反应。
行动最快的已抢到近前。刀锋及体。胸前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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