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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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好在两个月的时间在孤寂的漫长岁月里并不算什么,新学期来临了。新学期的第一天老班就宣布了一件大事——一中的“百年校庆”。每当学校有大事发生的时候也是大家最兴奋的时候,因为这意味着他们有一段时间不用怎么上课了,老师管他们也会松懈很多。就像以前的安全疏散演习、名人讲座、期中总结大会什么的。
新学年的开学是很让人舒心的,他们还没上一个月的学就要放国庆假期,在这之前还有中秋节假期。每当这时,老班总会说放假回来了还是继续玩,说第一个月不指望他们学到什么。
一个月很快过去了,他们并不满足于中秋节假期,毕竟前方还有一个更大的甜头在等着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快到月底了,虽说10月1日校庆不放假,但在这么喜庆的日子里,学校似乎也不想增添学生们的怨念,竟然大发慈悲把假期往后延迟一天,天数不变。反正1号也是玩,推迟一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天,他们有幸免费喝到了好几种饮料,说是从一中毕业的大咖免费给母校提供校庆期间的饮料供应。每天打扫卫生的也更加兢兢业业了,学校还安排了学生每天巡查打分的。於梦感觉现在班上每天打扫卫生的时候,教室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以前他们从不会擦的玻璃每天都被擦得亮晶晶的,这样坐在窗边的同学就更喜欢看着窗外发呆了,晚自习的时候还时不时有人大喊“看,火烧云!”,浮躁的氛围可见一斑。
这天班长石书轩叫了几个男生跟他出去了,一看就是又有什么可以趁机放松一下的事了。石书轩等一行人还没走,教室里就开始闹哄起来,老班这些天也不老坐在教室里像个侦探一样侦查着,大家就更肆无忌惮了。
不一会儿,石书轩等一行人搬了几个箱子进来,之前左顾右盼说话的人都往前看了看,箱子里装的都是黄色的帽子,他们都疑虑着难道还有毕业了干这一行的大佬,他们最近真是福利多多啊。
“你们几个在班上发这个箱子里的帽子,你们几个跟我把这几箱送到三楼的其它班级去。”石书轩干练地说着。
教室里再次闹哄起来,当帽子分发到他们的手中的时候,一些男生就开始戴在头上,然后引起哄堂大笑。
“何哲俊,你的头是不是太大了,帽子都戴不上去,哈哈哈。”谢攀朝着坐在他前面的何哲俊大笑着。
“大你妹啊,我忘了解开后边的扣子好不好。”
邢凯把帽子倒扣在头上,坐在那里翘着二郎腿,虽然帽子颜色土气得要死,但他这么一戴,看起来还挺时尚的。
“帽子长得真丑,送我我都不要。”张小静嫌弃地把帽子扔进抽屉里。
“羊来了!”一个坐在靠窗边的男生小声喊着,他们陆续把帽子扔进抽屉里,然后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老班双手叉在背后,沿着窗边慢慢往教室前门走着,一边走着一边往里面望着,教室里几个平时俏皮的男生咳了几声并眼神示意着。老班走进教室坐在讲台上的凳子上,又开始捯饬那些粉笔,把短的都挑出来。
“大家先别写了,听我说一些事情。”
老班话音刚落大家立马放下了手中的笔望向他。
“刚刚石书轩把帽子都发到你们手上了吧。”
“嗯。”
“下周一也就是国庆节的时候校庆,学校说统一下楼的时候你们就出去,戴上刚刚发下去的帽子,并且要穿校服,裤子也要穿。”
“啊?”一些女生皱起了眉头,一中的校服本来就难看,上衣还好,要是再穿上那水桶裤都不用出去见人了。校服裤特别宽大,胖点还好,像於梦这么瘦的人,穿着那个走起路来都一呼一呼的。
“怎么?不想穿啊,我也晓得校服不好看,大家都穿着又没人看你,要那么好看有什么用。”老班难得幽默一下,他一说完教室里就响起了朗朗的笑声。
“再说了这种大型场合本来就要穿校服的啊,你们到时候穿得花里胡哨的,别人怎么看我们学校,到时候会有很多其他名校的领导来的,还有很多知名人士。”
“可是我们戴帽子干嘛啊?”
“免费给你帽子还不要?”老班用教尺轻轻敲了下坐在前面多嘴的周强。
“但帽子也忒丑了吧。”周强说完下意识地缩了缩脑袋,引得大家大笑。
“帽子本来是有三种颜色的,红黄白,我们年级主任手气不好抽到了黄色的,你们哪来的那么多要求?”
“就是啊,白帽子红帽子多正常,黄帽子丑尿了。”邢凯在后面补了一句。
“行行行,别那么多废话,这几天喝饮料喝昏头了吧,你们都是太上皇啊?我就说这么多,赶紧该干嘛干嘛吧,要争分夺秒。”
邢凯尴尬地笑了笑望向旁边的吕铭。
这些天学校到处张灯结彩,连路灯都换新灯泡了。最显眼的就是逸夫楼和科技楼上挂满的红色长对联了,每副对联都用小字标着“xxx赠”,都是些牛逼的大学或者高中。於梦每天来回教室和食堂看到对联越来越多,逸夫楼和科技楼就像穿上了红衣服一样,她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的学校那么厉害。
时间就像人工制作棉被的引线,把打散的棉团一遍又一遍地压制成型,最后这些记忆被重重覆盖,若干年后留在你脑海里的只是一些映像,你觉得它们似曾相识,有时你还有种梦里梦见过这些事物的错觉。
2
校庆这天大家都起得挺早,男生们找出在床底柜尘封已久的校服,女生们收下昨晚晾在阳台上的校服。
“卧槽,峰哥,你的校服是不是成了老鼠的窝啊?”邢凯在一旁哈哈大笑,指着支逸峰从床底柜里拉出来的白一块黄一块的校服。
“那上面黄色的东西是不是老鼠在上面撒的尿啊?”旁边的卫广过来凑热闹笑得合不拢嘴。
“反正开完大会就不用穿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咦咦咦,真邋遢。”邢凯在一旁用嫌弃的眼神看着他。
“大哥,你不应该跟我换换吗,大哥要一直罩着小弟的。”支逸峰望向邢凯。
“别别别,其它事情可以,这不可以,你不知道我有洁癖?”
“切!”支逸峰抖了抖校服穿上了,邢凯弹地跳到旁边。
“他的确有,即使是冬天他也天天洗澡而且洗好长时间。”旁边的卫广插话道。
“我去,大哥你还有这癖好?”支逸峰好奇地凑过来,不可思议地盯着邢凯邪笑着。
“咋?洗澡也有错?”
“没有没有,天天洗澡也是挺醉啊。”
“呵呵,我天天洗澡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难不成我要去偷看大哥洗澡?”
邢凯听了假装着一脚踢过来,支逸峰往旁边一闪,旁边的几个男生听了支逸峰的话后哈哈大笑。
即使今天校庆,作息时间还是和以前一样,早读不能少,这就是一中,不管教室外如何地惊天动地,教室内依旧是万籁俱寂。这天他们第一次看到老班穿着西服,打着领带。一些男生就开始在那里窃窃私语,还不时看看老班然后低着头笑着,一看就知道肯定是在调侃老班今天隆重的装束。
早饭后自习了差不多半个小时,石书轩就通知班上的同学下楼了。安静的氛围瞬间瓦解,互相说话的声音,凳子磕桌子的声音,随着缓缓流动的人群,大家来到了逸夫楼前广场。
戴着白帽子和黄帽子的人群涌动着,不一会儿就分成了两大块,割线分明。
老班没来,石书轩也不知道去哪了,他们就找到11班的那块地,自己找队伍坐在一起。跟着霍麒麟的於梦随着她坐在最左边,於梦坐好后向右看了看,邢凯正搬着凳子过来,他坐在了支逸峰右边,刘诗雅坐在支逸峰左边,温婉跟刘诗雅坐在一起。这下温婉开心了,离邢凯那么近。
温婉这学期开学一个月以来都没怎么和於梦一起吃饭了,於梦也没说什么,又开始了她独来独往的日子。
邢凯往左边看了看,看到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於梦,暑假的事情让他实在摸不着头脑,看看现在的於梦,他感觉暑假的那些电话就像不是她打的一样。於梦开学以来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也没和他说话。
“邢凯,过来坐啊,支逸峰你跟邢凯换个位置。”温婉打断正在热聊的刘诗雅和支逸峰。
“干嘛?”支逸峰一脸不情愿。
“你管得着吗?”温婉没好气地说着。
“好好好,换换换。大哥,我们换个位置。”
“干嘛?”
支逸峰指了指朝邢凯微笑着的温婉,邢凯看了看温婉,低着头无奈地和支逸峰换了个位子。
然而温婉没有想到的是邢凯坐过来后一直在和刘诗雅说说笑笑,并没有怎么搭理她。
此时的於梦还是没忍住,她时不时看了看邢凯,看到他和刘诗雅有说有笑,内心不知怎么的,感觉怪怪的,他们说得越高兴,於梦就越频繁地看着他们。这次就在於梦又转过头去看邢凯的时候,於梦发现邢凯也在望着她,眼神在她身上停留几秒钟后,又开始神飞色舞地和刘诗雅聊天,於梦看了他几秒后转过头低下头去。
以前他们俩一不小心对视的时候,邢凯总会看着於梦笑了几秒后然后低下头继续微笑着,於梦则会立马转过头,脸上通红。
然而这次却不同。
在各种公式化的繁琐程序后就是各种厉害人物的演讲,以前被别人仰望时於梦觉得没什么感觉,现在仰望别人她却感慨颇多。以前於梦觉得自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学生,能上台演讲,也许就是成绩比别人好些而已,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小学的时候每次考第一名后的期中或期末总结大会,於梦老是被班主任通知在最近的时间里准备好500到800字的演讲稿,每到这时,她都会把习题本后的小学生日常行为规范抄一遍,直到读四年级的时候,班主任卢老师说她写的演讲稿还不如三年级第一名写的。这她就受不了了,于是从那之后奋发图强,之后只要上主席台演讲,都会写出一份让语文老师都震惊的稿子,只是这都是那么久远之前的事了。现在看着台上那些演讲的人,於梦觉得他们之间是那么的可望而不可即,全校只有一个学生代表上台演讲,这种机会似乎永远也轮不到他们平行班的人,况且她也不是平行班里最优秀的,甚至说她都不是她们班最优秀的。演讲稿千篇一律,无非就是关于学习、梦想、青春等一些励志的话,并没有像俞敏洪或者李阳演讲现场那么的激情澎湃,有的只是交头接耳,然后班主任来巡查的时候的短暂安静,大家真正在意的似乎只有那些人刚刚上台的那瞬间,看看他们长得好不好看,好看的话,勉强听一下然后感慨一下怎么会有长得好看成绩又那么好的人呢,不过这种几率似乎很低,毕竟现实不是言情世界,不好看的,即使他说得天花乱坠,大家头也不会抬一下。
是大家麻木了吗?当然不是。所谓励志,不是让一些一直很优秀的人上台演讲,就算他们说起他们的曲折经历也不过是上次或上上次考试考了年级第十,然后这次一雪前耻考了年级第一。这就是大家听不下去的理由,站在主席台上发言的那些人本来就是那么优秀,和他们距离那么遥远,大家又怎么会坚信他们的话对自己有用呢。
一个差生的逆袭故事往往比一个优等生的奋斗故事来得更励志,更有说服力,然而学校似乎永远也意识不到这一点,所以最后的演讲也不过是大家在看表演罢了。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还是那个清华校友的演讲,他演讲之前笔直地走出来鞠了两次躬。他先向台下的同学们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过身向主席台上的领导鞠了一躬,这是之前的演讲者都没有做的事情,也让我们很吃惊,不得不说名校就是名校,里面出来的学生行为举止都比其他人高了好几个level。可能是受到他的启发,后面的演讲者都做了同样的事,只是看起来总觉得少了什么,是敷衍还是机械,反正已经看不清了。
事实证明校庆对我们学生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除了喝了些免费的饮料,领了顶免费的帽子,顶在烈日下看了场枯燥无味的表演,似乎也就没其它的什么了。纪念馆开馆仪式没有我们的份,毕竟还有两个重点班嘛,纪念馆前面哪站得下那么多人。文艺晚会就更别谈了,学校会花巨款请央视著名主持人、华语著名女歌手或男歌手来让我们学生看一场表演?别搞笑了,去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要是去的话,学校是收门票呢还是不收门票呢,收的话,学校无形之中又多了一个可以为别人诟病的骂名,不收吧,到时候体育馆可能会人群泛滥成灾。所以那就这样吧,反正班主任说当晚可以在县电视台看到,其实也没有人看。
3
开学后的第一个月就在敲锣打鼓中逝去,过分喧嚣之后就是过分沉寂也是一中的特色,所以一个月后期中考试来临了,这也意味着文理分班来临了。
除了几个人选择读文科,11班原班不动,成为理科班,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只是有人分离还是挺伤感的,一些班级也遭遇解体,它们亦或是选择读文科的人太多,亦或是之前考试整体水平太差。
在其他班班主任都充当说客时,老班却异常平静,文理分班选择去向没有填志愿那么严肃严谨,大家只需要把自己的意向告知一下班主任就行,所以也没有大风波。
於梦选择读理科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她选择理科倒不是她理科有多么好,相反,她自从进入高中后,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学理科是多么的吃力,相比理科她更喜欢文科。只是一中重理轻文人尽皆知,升学率全靠理科,根本不把文科放在计算范围内,为了能考个好大学,她向她的家人和自己妥协了。
只是让於梦没有想到的是,刘诗雅居然选择了文科,其实她总体成绩很好,按照常规来说肯定是选择理科。这样一来,大家都很佩服她能坚守自己内心的想法。於梦也很佩服她,觉得这样有独立思维并且能够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的人都很有思想,也很难得。
周五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大家被告知要开始搬桌椅到新班级了。11班虽然没被解体,但教室却由原来的三楼换到了四楼。按照学校的传统,五个文科班每年都是在五楼,然而今年却破天荒地被安排在了一楼,所以理科班的教室都往上一楼迁移,唯一不变就是两个重点班的教室依然在二楼。
楼梯口开始拥堵起来,下来的人下不来,上去的人上不去。老班这次没有在班上指挥工作,没有他分配男生帮女生搬桌椅的命令,所以女生们只有自己找帮手。
“王勋,你帮我把桌子搬了吧。”温婉走到两手夹在一桌子两边的王勋跟前说着。
“可以啊,你等我把霍麒麟的桌子先搬到楼上去。”王勋抬起头气喘吁吁地说着,然后低下头用力搬起桌子往外走去。
“好,谢啦。”温婉微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桌椅也越来越少。於梦此刻才发现,自己除了冯志之外似乎都不认识几个男生,此时冯志也不知道在哪。於梦孤零零地站在教室里感觉很尴尬,她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搬。
她两只手拖着桌子来到教室后门口,她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站在那里歇了一下。
“於梦,需要我帮忙吗?”方倩男朝着於梦笑着问道。
於梦抬起头看了一下,有点惊讶,她小声地说着:“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的,我力气大着呢。”方倩男依旧爽朗地笑着。
她们一人一边刚把桌子抬到楼梯口就看到从楼上往下走的邢凯,於梦没有看他,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很窘迫。邢凯停顿了几秒,然后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於梦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烧,她低着头站在那里。
“於梦?”方倩男伸过来一只手掌朝於梦挥了挥。
“嗯?”於梦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
她们俩继续搬着桌子往楼上吃力地走着。
站在原教室后门口的邢凯望着於梦落寞的背影,他当时多么想於梦能开口跟她说让他帮忙搬一下,然而开口说话似乎成了他们之间永远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明明只是一层楼的距离,然而对於梦来说简直就是煎熬,她感受到了上上下下行人奇怪的眼神,似乎一个女生自己搬桌子是件很丢脸的事情。
“谢谢你啊!”於梦很感激地朝方倩男笑了笑。
“没事没事,我们下楼去吧,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女生的桌子还没有搬。”
“嗯。”
她们一同出了教室往楼下走着,於梦看着她前面的方倩男,瞬间觉得了解一个人还是得自己去和他接触,而不是从别人嘴里去认识一个人。其实之前於梦对于方倩男的感觉还是很排斥的,方倩男和周强的恋情在班上人尽皆知。每次他们俩一有矛盾,方倩男都会直接在班上给周强甩脸色,用书拍他或者用脚踢他什么的。一些喜欢凑热闹的男生这时候就会在那里吹口哨,然后全班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他们的身上,大家都在起哄,这让正宗的好学生的於梦很是反感,从方倩男的外表来看,你是绝对看不出她是个如此高调的人的,因为她说话声音小,而且长着一张标准的温柔无公害的脸。
於梦刚要往下走时,她就看到了一同望向她的冯志和邢凯。方倩男并不知道这两个大男生闲着站在那里干嘛,她瞟了他们俩一眼便走进了教室。於梦停顿了几秒后,低着头继续往下走着。
当她刚走到楼道间的时候,冯志朝她走了过来,“你桌子搬了吗?”
於梦点了点头。
“哦,那就好,谁帮你搬的啊?”
“方倩男。”
“哦。”冯志走了回去和邢凯说了什么,两个人就开始笑了起来。
於梦不想再去想太多了,她已经精疲力尽,她低着头从他们身边走进教室。
晚读报时间的时候,教室内才开始渐渐安定下来。由于没有老班指挥,他们都各自随着自己的心意随意找座位坐了下来,教室里分成了三大部分,中间一部分一排有六个人。邢凯虽然坐在於梦的前一排,但他们俩一个在最左边,一个在最右边,看起来隔得还挺远。
於梦正打开抽屉拿出习题册时,旁边突然搬来了一个男生,於梦抬头看了看他,那是——吴浩。吴浩朝於梦笑了笑,然后低下头来擦桌子。於梦这一排五个女生,突然旁边来了个男生显得很突兀。
“你可真沉默啊,我来了这么久你都没主动和我说一句话,简直比高甜还沉默。”吴浩坐下来边整理书本边转过头笑着和於梦调侃着。
於梦低头笑了笑,“你认识高甜啊?”她刚刚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感到很惊讶,高甜就是10班的那个老是考年级第一长得也很清秀的女生,是她心目中的女神。
“对啊,她是我们镇的‘别人家的孩纸’。”吴浩耸了耸眉伸过头来朝着於梦笑着。
於梦咧开嘴笑得很灿烂,她第一次觉得吴浩原来这么幽默,要知道之前读初中他们同桌的时候,於梦是话多强势的那一方。於梦想着想着笑得更灿烂了,她晃了晃头,无意识地望向前方。当她看到邢凯注视她的目光的时候,她立马又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去。
邢凯感到很郁闷,他看到於梦和别的男生有说有笑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很想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他感觉於梦并不是那么冷若冰霜,只是对他冷若冰霜罢了。他们之间似乎老是有一层无形的屏障,相互注视着,却永远只是相互注视着。
於梦难得的心情大好,她开始和吴浩聊着天,虽然在说话但都是低着头,没有转过头看对方的脸说话,怕被突然巡查的老班看到,於梦之前似乎永远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毕竟她是典型的“好学生”。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他们俩开始用本子聊天,在上面写着字换来换去。
“你怎么变了那么多啊?”
“不愿意说话呗,以前说得多了,没话说了,这叫能量守恒定律。”
“哈哈哈哈,你的正确打开模式应该是这样的。”
“哦。”
“好吧,又变得沉默了。”
於梦朝他笑了笑没再说话。
邢凯看着他们交换本子,深知这当然不是在学习,毕竟他干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他看着时不时灿烂地笑了的於梦,低着头转过身去。
初秋的天,晚风从玻璃窗外面吹进来,於梦双手交叉着抚摸着自己的胳膊,正当她缩了缩身子的时候,她感觉后面有人戳她的后背。
“你要穿上吗?”坐在她后面的邹冲拿着他的西装外套往於梦面前伸了伸。
於梦有点尴尬,脸有点红,她笑着摇了摇头。
手在半空中的邹冲明显显得有点尴尬,他接着说了句:“没事的,你拿去穿吧。”
於梦不好再拒绝,她尴尬地朝邹冲笑了笑,拿过衣服轻轻地套在自己的身上,她老感觉怪怪的,毕竟一个女生穿着男生的衣服太显眼了,她坐在那里动来动去,一个字也没写下去。
於梦又无意识地朝邢凯的座位望了望,她看到了邢凯冷漠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邢凯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於梦没再理会,低下头干自己的事,只是觉得他们之间那层无形的屏障似乎又厚了些。
果然他们自己随心意选择的座位不会维持几天,周四下午课间的时候,老班拿着他安排好的座位表交给了石书轩,并交代他周五的时候按照座位表换位置。老班一走,大家都凑上去看,於梦没太在意,继续笔直地坐着思考着上节课遗留下来的问题。
“於梦,於梦——”
於梦听到有人喊她,她抬起了头,她感觉很尴尬,这个喊她的女生很眼熟,但她一时叫不出她的名字,她只能朝她笑了笑。
“我们同桌。”那个女生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於梦。
於梦笑着点了点头,这时邢凯转过头来,依旧冷漠地看着於梦。於梦慢慢低下头,满不在乎地转着笔。
年少的我们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常常越在乎的事情越表现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仿佛这样就能很好地掩藏自己的内心。然而人压抑久了,后果很严重。
过了一会儿,於梦转过头小声地问正在喝水的吴浩:“刚刚那个和我说话的女生叫什么啊?我老是感觉很眼熟。”
“潘家琪啊,你还真是健忘啊。”
於梦依旧一脸茫然地看着吴浩。
吴浩叹了一口气:“她是梅林初中的啊。”
“她怎么会认识我?”
“你在初中的时候很有名的,好吗?”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你长期站在高处,当然就注意不到那些小喽啰了。”吴浩边说着还边夸张地用手比划了下。
高处?於梦有点懵,她初中的时候的确学习比别人好那么一点点,但也不至于那么夸张吧?可能她自己过去心思都在学习上,所以没太在意别人对她的关注。
人总是在被关注的时候不在意甚至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虚无的东西,当他没有资本被别人注视了,又开始感叹当年勇了。
这些天邢凯似乎不再往后看於梦了,於梦上课的时候时不时无意识地抬起头望向邢凯,她也只能看到他疲惫的背影,还经常看到他在睡觉,他似乎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像患了好动症的男生了。
4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这天英语课,於梦又无意识地朝坐在前面的邢凯望了望,她看到他依然在睡觉,摘下眼镜的他显得很没有精神,不得不说,他还是戴上眼镜比较帅。於梦看着他比女生还白嫩光滑的脸出了神。
“邢凯!拿着书去后面站着听!”
不知道是不是英语老师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还在睡觉的邢凯,她立马低下了头,心里忐忑不安。
邢凯似乎没有听到英语老师喊他,他在那里依然一动不动。
“邢凯,邢凯。”坐在邢凯旁边的男生用左胳臂推了推他。
邢凯慢知慢觉地抬起头,皱着眉毛,满不在乎地在抽屉里找书。
英语老师一直站在那里没有说话,她在等着邢凯走到后面去,似乎邢凯不接受惩罚,她能一直僵持下去,大家感受到了事态的严重,班上鸦雀无声。
邢凯找到书后满不在乎地往后慢悠悠地走去,大家都看向他。然而他经过英语老师的时候都没看她,他眼神留意着低着头的於梦。
於梦感受到从她桌子旁边经过的邢凯的脚步声,但她没有抬头看邢凯,觉得她要是也那样会让邢凯感觉更难堪。
直到邢凯走到后面去,英语老师才开始讲课,邢凯当然不会听课了,他一手拿着书,一只脚倚在后墙上,眼神注视着前方。这种惩罚对他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要是以前的他,他可能还会弄点恶作剧,只是这次在他喜欢的人面前糗大了让他很难堪。他甚至在幻想着於梦能像偶像剧里的女主角傲气地走到后面和他一起站,然后两个人在那里傻笑,只是像於梦这种标准的好学生是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的,他苦笑了一下,望向前方。
於梦也没听下去课,她坐在那里躁动不安,她很想时不时回头看看邢凯,给予他安慰,但她又怕自己如果真的这么做会让邢凯觉得更难堪。
然而在邢凯眼里,於梦似乎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依旧在那里认真听课,这让他感到很失望,他觉得自己在於梦心中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重要。
喜欢的方式不同也会让两个互相喜欢的人渐行渐远,因为你感受不到对方的喜欢,又何来坚持下去的动力。
下课铃声响的时候,邢凯还没等英语老师说下课就自己回到自己座位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把书往桌子上一摔,坐下来继续伏在桌子上睡觉。英语老师看了他几秒后继续讲课,虽然她没说什么,但是大家都知道邢凯已经成了她“黑名单”内一员了。
“凯子,你惹火‘雪茄’了。”周强晃了晃在睡觉的邢凯,还痞气地朝他笑了笑。
“你莫吵好呗?”邢凯闭着眼回了他一句,转过身子把头埋在下面。他虽然很轻松地走了回来,但毕竟站了那么长时间,他的腿其实还是有些发软。
周强似乎第一次看到那么严肃的邢凯,之前邢凯受到惩罚的时候,他们都是用调侃的方式去逗他,邢凯也很乐意,还时常自黑,学老师当时发毛的样子,然后他们都哈哈大笑,然而这次却不同。
5
一天,於梦刚吃完午饭走到楼梯口的时候就听到了教室里喧闹的声音。她正要从窗户往教室里看的时候,迎面走来了搬着桌子的邢凯。刚刚还看着前方的邢凯看到了於梦稍微低着头,眼神在逃避,没有直视她。
於梦从前门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看到了搬着桌子放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的邢凯,站在他旁边的是刘诗雅。
“邢凯,谢谢你啦。”刘诗雅朝着邢凯笑着。
“这有什么的,这些天老师讲了很多新的东西,你要是自己自学搞不懂的话可以来问我。”邢凯躲闪着刘诗雅炽烈的眼神,然后走回自己的座位上。
於梦就这样站在那里一直注视着邢凯,眼神从后面随着邢凯迁移到他的座位上,邢凯注意到她的眼神,低下头没有看她,依然表情冷漠。
“刘诗雅,你怎么又回来了啊?”卫广坐在前面的桌子上笑着问着在整理东西的刘诗雅。
“咋,不欢迎我啊?”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卫广还逗逼地鼓起了掌。
“哎,说真话就是家里人不让念呗。”
“都一样都一样,我也不想学理科,没办法啊,谁让大势所趋呢!”
“咦咦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文绉绉啦。”刘诗雅边说着边故意瘪了瘪嘴。
“我说个成语就叫文绉绉啊。”
“我看是。”刘诗雅耸了耸肩坐了下来。
几年以后,当於梦和别人再回忆起这些往事的时候才渐渐知道,当初刘诗雅去文科班是为了一个阳光帅气的白衣少年,而她们的相同之处居然奇葩地都是因为一个相视而笑而喜欢上了各自的白衣少年,想想刘诗雅也是个性情中人。
於梦不能理解的是邢凯可以不顾别人眼光从文科班把刘诗雅的桌子搬回来,却在当初文理分班经过她的时候冷漠地走了过去,他们之间似乎连同学的情分都没有。
刘诗雅回来之后和邢凯走得很近,她时不时来到邢凯的桌子旁边问他题目,邢凯也时不时来到后面和她有说有笑,再加上邢凯帮刘诗雅搬桌子,然后流言四起,男生们就开始起哄。
刘诗雅觉得跟班上大部分女生心中的男神炒炒绯闻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她要是出面澄清反而显得她矫情,所以她也就没怎么在意。他们开始每天晚上互相找对方聊天,在各自空间留言一些暧昧的话。一些八卦的人只要翻翻他们的空间就会发现这些微妙的情愫,他们在交往的流言在班上不胫而走。
於梦这学期的成绩隐隐中呈下降趋势,然而她自己却没意识到。邢凯已经在她心中慢慢生根发芽,叛逆的种子也伴随着生根发芽了。
这天化学课,值日生在在前面擦黑板,化嗲依旧慢悠悠地从后门进入教室,他走到邢凯旁边的时候,像往常一样把成绩表放在邢凯桌子上。就在一些人准备凑过去看的时候,上课铃响了,他们只好又回到座位上。邢凯没有看,他把成绩表放到一边,然后打开桌盖,拿出化学试卷。
“你们男生最近都怎么回事啊?前几名的都是女生,还有你,邢凯,就考了80几分。”
邢凯没有说话,面无表情,要是平时,他早就和化嗲贫起来了,然后每次本来是被批评的氛围都会被他弄出很欢乐的氛围,然而这次却没有。
化嗲见他没有说话,就顺着自己的本来很气愤的心情继续说下去了:“平日里都吊儿郎当的,都很能,一到考试就不行!”
一些对号入座的人自然而然地低下了头,大家见化嗲动真格了就都沉默无语。化嗲停顿了几分钟没有说话后放平了语气说:“不过还是有值得表扬,刘诗雅一个星期没上化学课都考了92分,邢凯你干嘛去了,才考了80出一点头,还好意思在那笑。”
“哦——”周强开始起哄,一些男生后知后觉也开始偷笑起来。
邢凯朝刘诗雅竖起大拇指,刘诗雅朝他笑了笑。
於梦虽然表面上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她一听到邢凯和刘诗雅的名字出现在一起,并且被大家起哄的时候,内心还是有些刺痛,或许这就是吃醋的感觉吧。
只是他们从来就没真正在一起过,却有着各种虐恋程序中会出现的刻骨铭心的感觉。於梦至今不经意间看到高中时代的那些意象,这些感觉依然那么明显,就像发生在昨天。
然而这只是於梦痛苦的开始。
6
周六晚上依旧是语文自习,刘诗雅发下语文周六训练题后就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来开始做题。周六晚上走读的同学可以把题目带回去做,所以教室里有很多空座位。老班一走,大部分人就会随着自己的心意坐在自己想坐的地方,说白了就是为了好说话。不一会儿,邢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弯着腰快速换座位,他大摇大摆地走到后面,来到刘诗雅的旁边坐下。这下教室里可要炸开锅了,毕竟都自带八卦体质,女生们纷纷侧目看着邢凯往后走,男生们开始起哄。
“哟!”
“哎哟不错哦!”
“可以可以。”
……
於梦没有任何动静,但她却停下了笔,她没有心思再写下去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转过头去看他们,她怕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她怕向邢凯显露她依旧很在乎他的心迹,她想保留自己内心那仅存的自尊。即使她没有去看,她从男生们的起哄声中在脑海中想象着他们在干嘛,一遍遍这样自虐着自己,而且越幻想越起劲。
第一节自习下课铃响的时候,刘诗雅收拾东西回家了,她其实也是走读生,只是她是语文科代表,所以她每次都发完训练题然后上一节课就回去,即使这次邢凯跑到后面来和她坐在一起也不例外。刘诗雅给邢凯交代了什么后就走了,然后下节课上课铃一响的时候,邢凯就端着自己的凳子坐到了讲台上。
“咋,改行做语文科代表了?”坐在前面的周强故意大声说道,引得大家哈哈大笑。
邢凯没有说话,然后痞笑着朝周强扔了一个粉笔头,说时迟那时快,周强立马头一低躲过去了。
“帮你女朋友值班吧,可怜的娃,典型的‘妻管严’啊,哎——”有男生故意长叹一声。
“都莫吵了,再吵我记名字啊。”邢凯故意摆出一张严肃脸。
“哟哟哟。”
大家也没再继续调侃了,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刚开始的时候或许还被别人像炒蛋炒饭一样炒来炒去,慢慢的也就没人再提起了,无聊的时候拿出来说一说,活跃一下气氛。
只是这样的事情却无法让於梦以调侃的语气云淡风轻地看待,因为她喜欢邢凯啊!
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邢凯偶尔朝下巡视着,却时常把眼神停留在於梦身上,或者说他不是真的把自己当值日生看待,而是借此机会光明正大地看於梦。只是他依旧看不到她有任何情绪变化,他开始不自信了,或许於梦并没有他想象的喜欢他。
两个人都表面上波澜不惊,内心却波涛暗涌。即使这样又能怎样呢?都不愿袒露自己的内心又何谈交心!
难熬的晚自习终于过去了,於梦折好就写了几题的训练题放进书包里,身心俱疲地走出了教室,她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於梦的视而不见似乎让邢凯越来越起劲,他开始每天下了晚自习就来到刘诗雅桌子旁边等她,和她一起走。早自习在众目睽睽之下到前面饮水机旁帮刘诗雅接水,偶尔和她一起去吃饭。於梦则清楚地知道邢凯每天等了刘诗雅多长时间,给她倒了几杯水,和她吃了几顿饭,她似乎越来越关注他了,只是除了她自己或许没有人知道吧。
7
因为刘诗雅突然又回到理科班,新座位表又没用多久,所以老班让她先在最后一排的空位坐一段时间。刘诗雅只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了几天,老班就又要开始换座位了。
这次换座位后发生的事情成为了於梦可能这一生中最痛苦最折磨的事情,时至今日,每每想到此,於梦都会潸然泪下,她自己都有点可怜自己了。
邢凯虽然是班上的尖子生,但他每次的座位好像都不尽人意,不是“三无”的窗边——无灯光无风扇无过道,就是“三有”的前排或后排——有粉笔灰有垃圾桶有经常“幽灵式”出现的老班。虽说按照传统排座位的方法,成绩好的都被安排到比较好的座位,但是老班终究是不一般的班主任,他偏爱聪明地俏皮的男生可不喜欢过度地俏皮的男生。
刘诗雅就坐在於梦的右前方,邢凯坐在於梦后一排最左边靠窗的位置。
这天中午於梦低着头在做题目,她依旧是笔直地坐着,只是笔在写却也不知道在画些什么,笔下的方程式稀稀疏疏看起来像藏语。邢凯和刘诗雅的悄悄话笔记本依旧在传递着,坐在於梦左边的女生每次都掩盖不住内心的好奇,每次刘诗雅把本子递给她转过身去后,她都会打开偷看。於梦虽然对这样的行为很不耻,但她内心却如虫蚁在爬,而她还要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女生终归都是八卦的,即使刘诗雅一不小心回过头来看的时候看到那个女生在偷看,然后冷漠了几秒换给她旁边的女生传,然而那个女生也偷看了。
於梦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戳她,她抬头愣了几秒。刘诗雅朝她笑了笑,然后用头示意了一下她,她的表情告诉於梦她不相信旁边的人但相信於梦。於梦的手有些无力,但她还是接过了笔记本,看都没看一眼然后递给了后面的男生,她不敢停顿,她怕在邢凯面前暴露她的脆弱,她喜欢一个人已经到那么卑微的地步了,她不想让自己显得更卑微。
邢凯似乎并不想让於梦传,但他也不知道怎么跟刘诗雅示意,所以从邢凯那边传过来的都没有经过於梦,然而从刘诗雅这边传过去的都是刘诗雅亲手交到於梦的手中。他们的话语越来越多,於梦的手越来越沉重。
然而,这次於梦转过头的时候却发现后面的两个男生不见了,连邢凯旁边的男生也不见了,毕竟到了午休的时间,只能认命了。两张面无表情的脸,於梦再也看不出来邢凯眼神里装的是什么,她好累,真的好累。
“对不起!”於梦有些紧张地用手示意着。
她把笔记本扔过去的时候没扔准,笔记本掉在了邢凯的桌子下面,邢凯没有立马去捡,只是用一种非常冷漠的眼神注视了於梦几秒,这几秒让於梦觉得邢凯在瞪着她,整个世界都结冰了。
於梦看了他几秒后立马转过头去,她此刻最担心的居然是怕邢凯误会她,觉得她愤怒才会做出这样的行为。然而她的确是不小心,她害怕被邢凯认为她是个报复心强的女生。胡思乱想开始在於梦的身体里蔓延,她开始上课注意力不集中,虽然自那次之后她就再也没给他们传过笔记本,邢凯似乎有意回避她,但是每次她又明明显显地看到他们之间的情愫,深深刻刻地体会到表里不一的痛苦。
只能说邢凯的确是个情场上的高手,虐的就是於梦这种对爱情只是可念不可说的人,他的不动声色就能把她虐得遍体鳞伤,她还要自己偷偷地舔舐伤口。
8
刘诗雅和邢凯第一次发生矛盾是在一次数学晚自习上。邢凯的自以为是触碰了刘诗雅的底线。下课铃一响的时候,坐在那里玩了好一会的邢凯连忙走过来,把数学试卷往刘诗雅桌子上一拍。还在抓紧写题目的刘诗雅吓了一跳,然后愤怒地瞪了邢凯一眼。
“你干嘛?”
邢凯依旧笑了笑,示意了一下试卷。
“我不需要!”刘诗雅把试卷往邢凯身上一扔,然后往书包里收拾东西,背着书包把试卷交到讲台上的数学科代表手里,快步地走了出去。
其实刘诗雅成绩很好,数学也不差,邢凯这么做才是让她最愤怒的地方。她刘诗雅做事光明磊落,根本不需要这些歪门邪道,邢凯这么弄把她的形象都破坏了。其实这看起来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平时小测验照抄的事情在班上多了去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只是刘诗雅有着和於梦一样原则性很强的心,只是没有於梦那么彻底,那么不懂人情世故。
当天晚上於梦没有看邢凯脸上的表情,只是和往常一样淡定地把只做到最后一题第一问的试卷交了上去。应该很尴尬吧,她似乎永远也没有这样的机会这么对待邢凯,想想也是挺悲凉的,於梦行走在通往学校大门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抬起头看了看天,努力让眼泪流回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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