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离京

沈莫离看了陆瑾璃一眼，陆瑾璃小声道，“这是你的家事，我不好掺合。”
  沈景兆喝了口酒，道“齐惜说的不错，她没理由在沈府耗一辈子，若是景和还是好好的，一定也会支持她的。”
  “话是这么说没错。”白沐兮担忧地说道“可是阿惜一个姑娘，带着景和离开，若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我们可以派人跟着啊。”白霜絮插嘴道“我们派三四个护院跟着他们，现在国泰民安的，出不了什么事的。”
  “阿惜姐怕是不会愿意。”白瑾夏摇了摇头“若是要派人跟着的话，只能悄悄的。”
  “这个王府暗卫擅长啊。”沈莫离看向了陆瑾璃“王爷，派几个人过来呗？”
  陆瑾璃淡淡笑了笑“好，能帮上忙就行。”
  “可是，外面总是没有家里好，若是缺了什么药，可怎么办呢？”
  “娘亲。”沈莫离握住了她的手“阿惜就是大夫，这段时间都是她一手照顾二哥哥，从来没让我们操心，她一定能把二哥哥照顾的很好的。我知道你是担心二哥哥，可是我们不能把阿惜困在沈家一辈子啊，她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悬壶济世，这才是她该做的事情。二哥哥喜欢的也是这样的她，若是等哪一天二哥哥醒过来了，发现阿惜为了她放弃自己想做的事情，二哥哥也会不高兴的。你说是不是？”
  “是啊，表姐说的不错，姑姑若是不放心的话，就让阿惜姐多带点东西就好。隔三差五的写信，若是实在想他们了，就和姑父一起过去看看，不也是很好吗？”白瑾夏也开始劝道。
  “是啊是啊。”白霜絮跟着点了点头“二表哥肯定是想和阿惜姐在一起的。”
  白沐兮被她们一来一回的说着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们都大了，孩子们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了。”
  沈莫离笑了起来“我就知道娘亲最好了，那我现在就去和阿惜说。”说着便跑开了，白霜絮两人也跟着跑了过去。
  “阿惜？”沈莫离探头往屋里看去，就见齐惜正在给沈景和擦脸，一副舍不得的烟盒子。沈莫离走了过去“这么不舍得，还要走干什么，留在沈府不好吗？”
  齐惜淡淡的笑了笑，将帕子收了起来，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口说道，“当初我和母亲在外面流浪，被师傅收留。没过多久，母亲就去世了。师傅看我可怜，就一直把我养到及笄。教我做人，教我学医，等我稍微长大一点后，我就想着报仇，师傅知道了之后，三天没有理我。等我走的那天，他才出门送我。告诉我，我父亲抛妻弃子，是他的错。我报仇没有错，可若是一直浸在仇恨里，就会变成仇恨的傀儡。所以我找到顾生财之后，没有给他下毒。现在看来，我好像也没有做些什么，他就得到了报应。”
  齐惜说着笑了起来，“我以为我这一辈子就这样了，等顾生财死了之后，我就回去找师傅，给他养老送终。可是我遇到了景和，说来也好笑，他三言两语就让我信任了他。我以前幻想过，我和他成亲之后，养两个小孩，男孩像他，女孩像我，我们带着两个小孩四处游山玩水，顺便在路上看看能不能帮到一些人。”
  齐惜叹了口气“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沈莫离握住了她的手，齐惜继续道“我本来想着在沈府照顾他一辈子，他若是一直不醒，我就一直这么照顾下去。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的我。我不该是这样的......”齐惜说着哽咽起来“可我舍不得景和，我总想着能时时刻刻与他在一起。你说，我是不是很自私？”
  齐惜说着笑了一声“其实我和顾生财挺像的，一样的自私。”
  “你和他不一样。”沈莫离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你比他要好的多，你是百姓眼里的神医，当初疫病的时候，若不是你，王爷他们还不知要耽搁多久。阿惜，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你一点都不自私。”
  “表姐说的不错，你若是自私，那早就离开了。何必要留在这里照顾表哥这么久。”白瑾夏也握住了她的手“阿惜姐，规矩都是人定的，人生苦短，何必要拘泥于别人的眼光，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不仅是我们，还有姑姑姑父他们。”白霜絮笑着说道“姑姑已经去给你们收拾东西了，明日就按时启程。”
  齐惜听了后笑了起来“多谢。”
  次日一早，沈府门口围了一圈人“这离儿怎么还不来呀。”白霜絮踮脚往里面看去。
  “伯母放心，我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就会给你们写信的。还有景和，我会照顾好他的。”
  白沐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不仅是景和，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你在我心里早就已经和离儿差不多了。”
  齐惜笑着点了点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伯母也要好好保重。”
  白沐兮点了点头，沈景兆已经将沈景和背到马车上安置好了，齐惜走了过去“多谢大哥。”
  沈景兆先是一愣，然后笑了起来“无妨。”

  齐惜淡淡笑了笑，往后退了两步，朝着沈景兆行了个礼“先前景和出事的时候，我太着急了，才会对大哥出言不逊，还请大哥不要见谅。”
  沈景兆忙扶起了她“快起来，我从未怪过你，你说的也都是实话。”
  “我知道大哥从未怪过我，我也希望大哥能原谅自己。”齐惜说着上了马车“大哥，当初那件事是你和景和一起商量的，我相信景和也不会怪你的。还请大哥保重。”说着便进了马车。
  “阿惜！”沈莫离跑出来的时候，马车已经走远了。“表姐，你怎么现在才来啊？”白霜絮扶住了她问道。
  沈莫离讪讪的笑了笑，“昨晚睡的有些迟，没起来。”
  说着瞪了一眼姗姗来迟的陆瑾璃，白沐兮是过来人，看到这儿哪还有不明白的，笑了起来“好了，景和她们已经走了，赶紧回去吧。”
  ......
  “阿惜姐姐！”齐惜去药铺的路上，突然被人扯了扯衣角，回头看去，立刻笑了起来“小花，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啊？”
  小花摇了摇头“不是一个人。”说着指了指不远处“还有盼儿姐姐。”
  齐惜朝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见了顾盼正在那里买东西，微微蹙眉，又看向了小花“小花，你是什么时候认识那个姐姐的啊？”
  “一个多月前，我们在门口碰到个小弟弟，他和他母亲都饿晕了。我们就把他们带进去了，她们醒了之后没地方去，就留在那里了。那个姐姐没过几天也就找过来了。”
  齐惜听了后微微蹙眉，安儿的消息是顾盼传过去的，陛下知道了之后，赏了她许多银子，怎么现在会住在那里？
  眼看着顾盼快要买好东西，齐惜摸了摸小花的头“姐姐还有事情，就先走了，你去找盼儿姐姐吧。”
  小花点了点头，“姐姐再见。”就朝着顾盼那边跑去。
  “阿惜姐，你来了啊。”
  齐惜笑着走了进去“徐伯呢？”
  “师父在后院呢，你去找他吧。”
  齐惜点了点头，便去了后院。
  “徐伯。”
  徐风听见她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又去忙自己的事了“好久没来了啊。”
  “嗯，一直在沈府看药书。”齐惜也不见外，直接给自己倒了杯茶，徐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了她“景和怎么样了？”
  齐惜摇了摇头“和刚回来的时候差不多。”
  徐风叹了口气，道“我看这孩子要醒过来是难了，你就真打算这么守他一辈子？”
  齐惜垂下眸子，看着手里的茶杯，徐风走过去坐了下来“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重感情，可是总不能耽搁自己一辈子吧。你在我这里虽然待的不久，可我也把你当半个女儿了。有些话是不得不说，阿惜啊，你还记得你刚开始来的时候和我说过什么吗？”
  她说过什么？
  刚来的时候，徐风问她有什么愿望。她说想让全天下的人都不生病。
  徐风听了后笑了起来，看向了沈景和，问他从哪里找来个傻子。又说，你以为你是神仙下凡，挥挥手就能救全天下的百姓？
  齐惜摇了摇头，只说救一个算一个。
  徐风见他久久不说话，又道“舍不得就把那小子一起带着呗，反正那小子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实在不行我帮你去说。”
  齐惜回去的路上想了许久，一直留在沈府，真的是她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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