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云凡之谜

“还剩不到十人了。”庄清云在这个小岛待了三年时光。面对云凡给他准备的“礼物”，他消化了足足三年。
  这个小岛上的禁制是特别为庄清云准备的，云凡除了动用了魔血咒术，还无意间告诉了他一个秘密，就是云凡背后还有个渡了劫的魔修作为后盾。这个家伙不仅修为极高，而且熟悉道法，所下禁制哪怕仙家真人也难以突破。
  庄清云第一时间就用佛法“六道天行”轻松走出了禁制。不过，他想了想，又回去了。因为他决定把这里当作自己修行的试炼道场。
  云凡用来困住他的小岛上，全是魔族修士。他的设计中庄清云必须重手杀光这近百名修神修仙的魔修，才能走出小岛。因为每一个魔修身上都有禁制印记。哪怕还有一个活人，庄清云就无法走出禁制。他在培养庄清云心中的恨和仇。从那么多魔修士的尸体上走出去的庄清云，再次面对棘土修士的挑衅会是怎么样的反应呢？这才是云凡真正的杀招。他要把庄清云变成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这也是庄清云第一时间离开的原因。他看穿了云凡的心思。
  他回去，是因为全道留给龙霸的那些话。他想试着化解魔族心中的仇，他们念里的恨。他认为哪怕那些魔族就是天生的坏人恶徒，也可以尝试去感化。既然他可以感化龙丑，为什么不能影响他们呢？
  回去禁制前，他在云凡的百宝袋里拿到了个古宝，还找回了自己炼制的“玄金葫芦”。只可惜，还是没有发现土灵玉。
  再次进入小岛的庄清云就开始了他三年的自我试炼。因为岛内魔修被下了符咒，看见他就会忘我的攻击，不死不休。庄清云就祭出内含逆灵石的玄金葫芦吸收他们的魔气，借着无相罩和六道天行护体，默默地承受着汹涌澎湃连绵不断地攻击。
  涅盘生死如空花，真如迷途两相忘。
  凡圣含灵皆寂寞，魔道根本是一桩。
  三年里，他没法休息，也不去休息。只是默默承受。而魔修们连番轮流的攻击，到第二年末时候，终于有个别魔修力不能续，显出魔力耗尽的疲态。
  这就是庄清云等待的时机。他以佛法六道天行，漫出幽幽佛光，一朵青叶白莲浅浅化开仇怨，渗入那个魔性最小的修士心里。慢慢洗净他的内心。一个接着一个。
  每当他们中有人从执念中解脱，从而或痛哭或狂笑或平静地走到他面前的时候，庄清云就会用界灵石启动阵法，把他们一一送出小岛。然而，最后的五六个魔修十分顽固，庄清云不想杀他们，他们也不肯回头，庄清云又多尝试了半年时间，无奈下索性把他们都打成修神初期水平的修为，随机将他们远远传送到其他外海阵中，放回到天地之间去了。
  等送走了最后一个魔修，小岛的禁制也随即解开。庄清云在满目疮痍的小岛，乱石林立的废土中，双脚一叠，躺成个十字形状。看着蓝天白云，心中根本没有过去三年的厮杀拼搏，只有悠远的苍穹，浩瀚的天地。轻松而惬意。
  就在他享受这份轻松和惬意时，让他没有意识到的是，不仅仅这段经历，从此时此刻起，他修为的提升已经不像以前依靠练功服药，而是开始随着境界提高，在不知不觉中生长甚至突破。这种奇特的成长要等很久以后才被他意识到。
  留言给安顿好众人就赶回月湖的古琴月，庄清云一路悠哉悠哉地逛到了暗语谷。
  “这么说，云凡还没有死？”燕归田看到庄清云从无底袋中拿出的古宝“烟浪”后，得出了一个明显的结论。
  “我希望是他大意了。如果是他存心用百宝袋分散我的注意力的话，这个人就实在太可怕了。”
  “就算是，也是他临时起意的。不然他就不会在百宝袋里放这些古宝。”独孤坚看燕归田没有说话就插了一句。
  “如果清云拿到一个没有用空袋子，或者袋子中没有和他结灵的古宝，岂不是更为明显，是他故意为之的？”燕归田给了另一个答案。
  “好了。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清云快登仙了。你们两个还不赶快帮他准备丹药，安排道场？”上官婷早也看出了庄清云的劫运。
  “是是是，这个最重要。不过，清云啊，你的劫云也太奇怪了吧。按理说，道力青而白，佛力金而白，妖力褐而黑，魔力紫而黑。你这头上顶着的又是青颜又是金华，白茫茫的一片，规模如此之大，自己没有半点感觉？”
  上官婷看独孤坚都一脸茫然，笑着和他解释，“你将来也会遇到的。天生神物神兽登仙化灵，只看修为不用渡劫。修佛道的众生因为慈悲之力不同，所以劫云金青不一，修为积累越高劫云就越厚越白。妖力魔气也能产生劫云，越强就越黑。你看不到清云头上的劫云是因为还没到火候。但是他自己头上那么大一片，居然没有感觉，也是奇怪得很。”
  “劫云因天地之灵感应修士之气而生化。一般说来，佛仙的劫云，是考验他们的心地，除去他们心魔。妖魔的劫云是磨砺他们的心念，斩去他们的恶念。清云头上如此规模的劫云迟迟不感应他，确是异数。天地之力变化无常，乾坤定数自有道理，我们静观其变即可。”燕归田安慰了一下庄清云。

  “燕叔，说到心魔。我在魔岛的三年里，遇见他几次。特别是第二年，非常凶险。在它的诱惑下，好几次我都有出手灭杀魔族的想法。还好有经书定心，总算有惊无险。第三年后，就不见他了。”
  “你还是要小心，不可大意。不过，有这样的经历，将来天劫来临之时，在对抗心魔这一方面，你至少有了不少经验。”
  看独孤坚若有心事的样子，庄清云整个右臂搭在他的肩上就说，“坚哥，去夜岭镇，我们找野味去。”
  “你也是心大。现在还敢到处跑。你不知道整个棘土，对你的看法？我估计如果有人知道你在这的话，连你燕叔都不一定保得住你。”上官婷自从认识了庄清云后，这几百年里性格开朗了许多，不由得和他开玩笑。
  “婷婶就喜欢吓我，不让我出门。这里是林泉嘛。何况还有坚哥罩着我，不怕。”
  “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就让人这样误会你下去？”燕归田转头看着他，没有任何其他意思，只是想看他的决定。
  “随缘吧。时间终会洗刷一切。其实云凡没死更好，这次见面他只回答了我一半的疑问。另一半虽然我心中已有猜测，但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前，我不能有任何行动。现在我有两个事要做。一个要请坚哥帮忙，一个等琴月这里来，应该能给我点消息。”
  “要我干什么，你说。”独孤坚从来就喜欢帮庄清云干点什么，总觉得他特别有意思。
  “我想麻烦你帮我走一程棘土。去摩云岭找阿丑，让他找付天贵继续收集魔族的动向，特别是云凡的行踪。我想他既然知道古宝被我得到，就不会躲起来不做事。他不是个静得住的人，而且这个秘密已经不是秘密了。”庄清云又把桌子上的古宝“烟浪”递给独孤坚，“还有就是把这个古宝交给司空忘，让他去找程静师太。”
  “你不怕程静她护短遮丑？”独孤坚提醒道。
  “程静师太的沉着冷静和宗师风范，在这次事件中体现得淋漓尽致。相信她自有公道。我反而担心司空忘，他表面玩世不恭圆滑有趣，骨子里坚贞不二眼不容沙。在他眼里，我杀田宫，擒天忍，灭云凡，都在举手投足之间。他既没有亲眼看见，又都历历在目。加上百年前隐月派弟子用我造出的法宝轻松地越级打败了化极门。这样的我在他的脑海里，太过神秘，甚至无所不能。我怕他看到这个古宝想得太多，反而误解，以为我做局骗他，也是难说。”
  看独孤坚还想说什么，庄清云赶紧补了一句，“坚哥。就用这个古宝试试他的心。如果他真心待我，就会把东西给程静师太。何况，只要最后抓到云凡，一切都有定论。无需担心太多。用一个东西一件事看一个人，值得。”
  “你等琴月来，带给你什么东西啊？”上官婷听他计划周密，不禁好奇庄清云说的另一件事是什么。
  “我想去找星宇真人。琴月的父亲有他洞府的信息。琴月这次回来，会和我一起去拜访他的洞府，或者探索遗迹。”庄清云特别想见这个被漫天道人说成仙界异类的前辈高人。在他心里，有一些问题也许只有他能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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