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现在开始

虽然之前已经反反复复地用神识检查了多遍，确认这几件物品上并无追踪法术，庄清云在接过它们的时候，还是谨慎地迅速用神识再次确认才收入袋中。
  “这套法阵是老夫年轻时候从一位修神期的老友处高价购得的。据他说，只要布置得当，哪怕是一个修神期初级修为者，不识此阵，想要用蛮，也消花上三天才能突破。换做一般的修士，或者等不及阵中灵气消散，寿元耗尽，无法出阵，也未可知。”
  庄清云从袋中取出一轴法书，递给何壁。“这是五行金光阵的布阵图和口诀。请收好。”他知道何壁的恭敬，其实是在等他拿出法书。没有法书，这十张法卷也只能单独使用，其价值就远远不及了。这样交易彻底完成。
  看着意犹未尽的众人，他莞尔一笑，为何壁解围说道，“至于阵法奥义，大家就不用猜测了。现在这套法阵已经是阳山楼的宝物。当然，累得众位陪小老那么久，小老不胜感激，有一份薄礼相送。”本来泄了气的众人，听说还有便宜占，又都吊起了精神。
  庄清云掏出身上所有的秘银和数十张法卷，递给了何壁的女助手，大声说到：“请诸位稍等片刻。待阳山楼取了小老儿存放的定金，加上这里的一些碎银。在座与会者，每人两锞秘银一张一级法卷，算作小老儿的一片心意了。”只要等一会就能白拿两个秘银，已经占了便宜，还能白得一张法卷？就算是普通的一级法卷，再不济也值得四五个秘银。在场的人，当然没有一个愿意提前离去。
  转身他又和何壁说，“感谢楼主割爱，让小老儿得偿所愿。还要烦劳您安排一下银两法卷，让诸位满意。多下的秘银法卷，就送给忙前忙后的这位小姑娘了。小老儿就先走一步。”
  分不清他指的是何壁的助手还是那个托。
  说完，庄清云取出刚刚拿到的紫玉定心剑，咬破舌尖，一口带着灵力的鲜血喷在上面。剑上的灵力，随着他心中默念的玉阳诀心法，缓缓沁入剑体。法器的灵力过了片刻才和他的灵力结成闭环。耳边听得那女助手已经拿了定金正往楼上走的声音。他轻轻地擦了一下额头的薄汗，向何壁欠了一下身，算作告辞的示意。头也不回的下楼，催动宝剑，颤颤巍巍地御剑飞走了。
  何壁看得出，庄清云调动全身灵力的运功，耗尽心血的结灵，甚至完成后辛苦的擦汗，以及临走时跌跌撞撞的御剑飞行，都不是装出来的。那张奇怪的嘴巴，流露出了邪魅的笑。
  你放心得走，我会帮你把这些碍眼的家伙留住的。待你飞到足够安全的地方。我们再见！
  庄清云只飞过了两片绿洲，就停了下来。一则是他的灵力强度本来就不足以御剑而飞，之所以还能勉强，还是借了这柄宝剑的本身雷属性的光。二则是他想尽快和这颗宝珠结灵，以免夜长梦多。至于恢复灵力，却没有这个必要。这是他来到中极洲后，无师自通的语言，依旧如故的神识，之外第三个发现。
  说起法术制符的方式，其实和凡人书法几乎没有什么两样。不用设坛，无需祈祷，只需要用加了铜铁之精等矿灵的朱丹砂或金丹砂，以灵兽毛笔，在灵水制出的纸或灵兽皮上印记即可。
  材料固然价值不菲，甚至珍品难求，但这印记的过程才是制符过程最难的地方。要求法术开启后必须被完整地施放，哪怕印记一个法术需要的灵力也会是施展同样法术需要灵力的四五倍之多。所以，一个中级修灵制符师做一个一级法术，都很难一气呵成，需要分段印记。
  如果在断点续接的环节出现错误，整张符印就会失效，这个法卷材料也就被浪费了，只能从头再来。所以，制符不仅需要超出使用者的修为，颇低的成功率更是让制符变成了一个十分烧钱的工作。
  而这个问题在庄清云身上就不是一个问题。
  流英，是他给这个神技取的名字。灵力在结法时就会被消耗。这一点在他运用灵力施法时候并没有不同，然而他的身体在灵力流失之后，会迅速地吸收天地灵气补充自动地灵力。这就是他第三个发现。
  别人需要打坐一日才能勉强恢复的灵力，在他身上只需要一刻时间就会被补充完成。更夸张的是他的灵力一边在被消耗，一边被动地自我补充着。他猜想，只要不是什么特殊的禁制，这个被动神技，就可以一直源源不断的给他飞速地补充灵力。如果说灵力乃是万物之英，那么他这项突然觉醒的天赋，就好比赋予他掌握天然流动英灵的神技，所以取名—流英。
  在流英的加持下，写一个二级法卷，也用不了庄清云四个时辰。这是为什么他制符的速度超人，成功率也极高的原因。
  话说回来，要和这颗宝珠结灵，光靠源源不断的灵力总量是不够的，还需要了解它对应的属性以及拥有能够结印的灵力强度。
  半月昏朦，夜空寥寂。静坐月下的庄清云，任凭微风戏耍着他腰间的飘带。一张书生的脸庞，儒雅中夹着刚毅的气息。此时的他，脑海里是身后望月湖的水波，是随风摇曳的芭蕉叶，是远处地上淅淅索索的沙虫。此刻杂念全无的庄清云调整好了心情，再次打开神识。经过前面的仓促导致的失败，他知道哪怕拥有修神高级的神识强度，如果不能完全集中，也是无法探明这颗红蓝色珠子的属性。

  在他全力的探索尝试下，红蓝色的珠子本来混沌的光晕居然泛出了耀眼的光芒，变得清澈而张扬。那光华吸引着他，呼唤着他。现在庄清云可以确定，当他走进阳山楼时，那个在幽暗里召唤他的声音，就来自于这颗珠子。自己鬼使神差的那份对这颗珠子的渴望，就来自它对自己的召唤。
  这是一个水火属性的宝珠。既然宝珠对庄清云放开怀抱，他总算是了解了宝珠的属性。可是不用试都知道，现在想和它结灵简直痴人说梦，他目前灵力的强度太低了。
  就在庄清云放弃尝试，打开百宝袋准备放好珠子的时候，珠子突然爆发出一团蓝色的火焰。庄清云本能地放手，珠子掉在了地上，火焰还在燃烧，没有消失。那极寒的火焰在那一瞬间居然烧伤了庄清云裹着灵力的右手掌心。庄清云看着这包裹着可怕灵力的冰焰珠子，而这珠子仿佛也在观察他。时间空间在这一人一珠之间凝结。
  不一会，蓝焰消失，庄清云轻轻地拿起那颗珠子，放在胸前。默默地念起《玉阳诀》的心法：
  月相薄蚀，常在朔望间。水盛坎侵阳，火衰离昼昏。阴阳相饮食，交感道自然。名者以定情，字者以性言。金来归性初，乃得称还丹。吾不敢虚说，仿效圣人文。古记题龙虎，黄帝美金华。淮南炼秋石，玉阳加黄芽。贤者能持行，不肖毋与俱。古今道由一，对谈吐所谋。学者加勉力，留念深思惟。至要言甚露，昭昭不我欺。。。
  那珠子也好像是认可了庄清云一样，化作一道金光，直冲他的丹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润出葆光和他的丹田灵气混作一团。庄清云也好像懂了它的意思，缓缓地对它施放灵气，如老农养田一般照料起它来。天地再次归于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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