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灰飞烟灭

正认真聆听李将爷嘀嘀咕咕的小校毫无防备，被吴六一这家伙粗脖大嗓的一叫着实吓了一跳，抖肩的动作没有拿捏好，肩膀的行程大了那么一点点，就见他肩膀一哆嗦，正好垫到了李赤心的下巴上。随即就听见李将爷在自己耳边震耳欲聋的一声惨叫声“啊！”……

        李赤心董事长这下可好，连出口骂人的家伙都没留给自己，他确实是好几天没有吃到肉了，可是那是自己的舌头啊，再嫩也舍不得咬的。现在可好，险一险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这一下疼得李董事长心里头骂娘，脚下直蹦高。

        李赤心活动了一下失去知觉的舌头，调整了心情，既然放崩的办法决定下来，那么就要立即实施。李赤心让大部分参加围攻程宅的将士就地休息，吃点东西补充水分。李将爷这才让一些人登上高处，监视着对面程家大宅房坡上敌人动静的同时，不断高声呐喊、放铳、射箭，然后另派了十来个人暗暗地溜到程家宅院的大门下边，从两边掀开石鼓，悄悄地在门墩下边搬开石条，往下掘洞。

        程伟之起初不知道农民军的真正意图，还以为他们是想拆毁厚重结实的大门，所以他并不害怕。不过当他得知丁壮不断回复的消息才明白过来，农民军这是要在他家门墩下边埋火药，这个情况可是让程寨主真的害怕了。程家的大厅里挤满了议事的人，但是一堆人凑在一起就是想不出应对的办法。

        挖洞的人们却是丝毫不停的掘土挖洞。因为掘土的农民军在程伟之家的门楼下边，所以无论从程宅的房脊上还是院墙上，用鸟枪和弓箭均射不到下面的闯军，有人想到向外面抛火球的办法，可是试了几次也是图然，抛出的火球根本就烧不到外面的人。

        于是程伟之想到了烧毁对面的宅子，可是对面的房子全是瓦房，闯军将院中凡是能引火的柴草和家具、木料全都移开了，另外还有许多箭法好的闯军，对着程家院内冒头的人射箭。无可奈何之中，程伟之只能孤注一掷了，他把大部分丁壮撤退到自家二门里边，让人把十几杆鸟枪和火铳对准了大门口，安排好这些，程宅中的人就战战兢兢地等着农民军从崩塌的大门口冲进来。

        大门下边的挖洞工作进展的很顺利，不到一顿饭时，两个地洞都挖有二尺多深，像水桶那么粗，弟兄们将两个木桶装满火药，埋进洞中，然后插上一丈多长的引线，看见李将爷在远处对着自己挥手，就把引线点着，飞快地跑了回来。那些在对面房上和院子里的闯军将士们听见约定好的一声唿哨，也飞一样的一哄而散，大家屏气凝神的站在二十丈开外的地方等候放崩。

        猛然间，连着轰隆、轰隆的两声巨响，大地在颤抖仿佛天空在燃烧，浓烟和尘土漫天，砖瓦与木料向四下齐飞，有一个石狮子门墩硬是被抛到了十丈开外。有些砖瓦碎石飞进了二门里边打在房坡上，把守程家宅子的人打伤了好几个。在放崩之前的片刻宁静中，在程宅对面远处等待的闯军和其他在宅子里休息的人们，都是出奇的静寂。

        爆炸声刚刚过去，硝烟还没有散尽，就见准备好的闯军出一片惊天动地的呐喊，王体中一手盾牌一手持着砍刀，带着人们率先冲进轰塌的大门。跟进来的人们抬着准备好的房梁一下下地撞击着程家的二门。程伟之预备在二门上的那些人们，有几个是佃户和长工，原来是在寨主爷的逼迫下不得不卖命的守宅子，这时候只听他们一声喊，不约而同的扔下鸟枪和火铳，跳下房子就向后院逃命，一面跑一面大叫：“了不得了，闯军杀进来了！大家快逃命呀，快逃命呀！”，不知道是谁被后面的人追得急了高喊一声“啊！闯军已经杀进院里来啦！”

        程家二门里的其他人看见这情形，也都跟着自顾自的逃命。他们打开角门，穿过花园，又打开后门逃出去。程伟之见大势已去，闯军马上就会杀进内院里来，他扔下一众叔伯长辈，自己慌忙奔进内宅，提着大刀气喘吁吁地逼着他的妻、妾和女儿们道：“你们快上吊！快上吊！”然后他头也不回地向后院拼命的跑去，他是想混在逃出的人堆中冲出寨外，当他才跑到花园的时候，程家的二门已经被闯军撞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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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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