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皇甫嵩

“后进末学王玢求见义真公。”

        王允临出府前特意叮嘱王玢去拜访皇甫嵩，王允虽然忌惮皇甫嵩之兵威，不过对其还是很尊重的。

        皇甫家与马家同为关西武将世家，皇甫家在长安有单独的豪宅，门前两头威武的石狮子彰显将府威风。

        “家父卧病在床，特命商前来相迎。”

        皇甫坚寿名商，后因其与董卓交好被皇甫嵩赐字为名，从皇甫家嫡子变为贱名，族子皇甫郦成为下一任族长最有力的继承人。

        皇甫嵩命皇甫商前来迎接王玢，足以说明他对王允的不满。

        皇甫家有一座近千平校场，王玢进府的时候皇甫家的少年正在打熬力气，一个面色刚毅的中年男子在场中不时指点一二。

        王玢不由被那人刚毅的气质吸引而停住脚步，皇甫商见王玢停下，顺着王玢的目光看去，道:“那是吾族兄皇甫郦，字坚毅，要不要吾将其请来见过公子。”

        “不必。”

        王玢赶紧拒绝，让下一任皇甫家的族长来拜见自己，传出去他就不用在关中混了。

        “还是先去拜见义真公吧！”

        皇甫商听完，微微一笑:“也好，公子这边请。”

        二人绕过校场，顺着长廊进入皇甫家的后院，皇甫家虽然是将门世家，可后院布置却堪比大儒豪门，凉亭、假山、流水、小桥、荷花一样都不少，甚至其中的异花奇草比司徒府还要多。

        “咦！葡萄。”

        王玢看着葡萄藤爬满一座凉棚，绿油油的枝叶让他有种很亲切的感觉，想起之前自家酿的葡萄酒不由脱口道。

        “哦！公子还认识蒲陶，果然有司徒之风。”

        王允少就以博闻强识著称，因此皇甫商这绝对是赤果果的拍马屁。

        王玢有些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这在后世几乎举世皆知的东西着实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公子既然如此喜欢蒲陶，不如就移植走几颗。”

        “这样好吗？”

        “自然可以。”

        谈起蒲陶的种植，王玢跟皇甫商一问一答竟然聊得很是投机。

        皇甫商能让王玢这个木讷的宅男如此善谈，足见他的人格魅力有多强，怪不得董卓一边变着法杀他老子，还一边跟他交好。

        “公子，里面请。”

        王玢步入房内，皇甫嵩正偎在一妙龄少女身侧喝着汤，一双粗糙的大手还不老实的揩油。

        “咳咳！”

        皇甫商轻咳一声，朗声道:“大人，王司徒派虎贲中郎王玢前来看您。”

        “哦！哦！”

        皇甫嵩正才收回自己的咸猪手，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喝完侍女碗中的汤道:“退下吧！”

        “诺！”

        侍女起身时还被皇甫嵩默不作声的拍了一下屁股，耳边还传来皇甫嵩的调小声:“晚上，某再收拾你。”

        侍女红着耳根退下。

        王玢与侍女擦身而过时还闻到侍女端的碗里飘出的参汤味，不是王玢鼻子灵敏，而是王玢刚穿越过来时天天喝参汤，喝的想吐。

        “义真公，可安好？”

        王玢明明看到皇甫嵩不老实的举动，可还得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唔？原来是王郎，子师公，想必最近可好得很吧！”

        皇甫嵩一副轻佻的模样，皇甫商不由自主皱了皱眉头，身为前太尉、车骑将军、世之儒将，皇甫嵩也太没名将之风了。

        “尚可！尚可！”

        王玢坏笑:“不知义真公尚能饭否？”

        皇甫嵩一愣，“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典故他是从小便知，只是王玢这话什么意思？难道王允要重新启用自己？

        想到这，皇甫嵩眼中炽热光芒一闪即逝，如果能带兵？关西士族跟关东士族好像没区别哈！

        “某虽旧疾复，不过尚能饭斗米，肉十斤，酒一斛。”

        王玢以廉颇典故问，皇甫嵩便以廉颇之话答之，虽然是废话，不过雅者知其意，皇甫嵩这是向王允递答善意，我皇甫义真要做廉颇，就看你王允想做赵开还是蔺相如了。

        “某即将出征李郭二贼，不知义真公有何指教？”

        皇甫嵩听到王玢答非所问眼中神色一暗，不过还是道:“兵法云:用兵当。李傕、郭汜声名不传，当破之，西凉军余孽便闻声即散。”

        “嗯！想必义真公挂帅，李傕、郭汜之徒必然抱头乱窜。”

        王玢这明显恭维的话，皇甫嵩轻轻摇头:“某挂帅，恐怕只会坚定李郭二贼的抵抗之心，某素来有杀俘的名声，何况董卓与某向来不睦？”

        着实，以皇甫嵩嗜杀的名声，恐怕只会坚定董卓余部的抵抗之心，恐怕这才是皇甫嵩没挂帅出征的主要原因吧！

        王玢眼前一亮:“义真公不能为朝廷效力，不知坚寿兄能不能出仕？”

        “呃？这个就要看他自己的意思了。”

        皇甫嵩的语气好像丝毫不在乎皇甫商的前途，皇甫商亦一脸无奈，解释道:“吾尚要为母守孝？”

        “百事孝为先，坚寿兄真仁孝君子也！”

        王玢的夸赞让皇甫嵩不由自主的扯了扯嘴角，嘲讽，绝对的嘲讽。

        你家大人连对董卓只有提拔之恩的蔡邕都敢下大狱，皇甫商与董卓私交甚笃，怎么就成了仁孝君子。

        “那不知坚毅兄呢？能否前往湟中募兵？”

        湟中，那地方出精锐，也是皇甫家主要兵源地之一，皇甫郦又久随皇甫嵩征伐，自然而然在湟中威名颇盛。

        怪不得他一个劲夸赞坚寿，原来用意在此。除非皇甫嵩真的想做廉颇，否则就不能再拒绝王玢的提议。

        好算计，王子师养了个好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皇甫嵩不仅感慨万千，再看看自己这个儿子，除了跟董卓交好，就是跟羌胡交好，哎！这一辈子算是完了。

        皇甫商送王玢出门，回来后就看到自家老爹脸色不正，问道:“大人，可是身体不适？”

        皇甫嵩摇头:“你说王子师让他儿子来作甚？”

        皇甫商道:“恐怕他是真有心请父亲出山，可父亲出山，怎么跟杨家还有马家交代。”

        杨家，马家，一文一武垄断关西数百年，不看他们脸色的世家真的不多，就连前太尉段颖不也做了他们手中刀，一世名将晚节不保。

        “怕他作甚？乱世中一名将抵无数世家。”

        皇甫嵩豪气的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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