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郑县

初平三年（公元192年）四月十八日，西凉叛将李傕率残部至新丰外，于鸿门大破徐荣部，徐荣被俘，胡轸降。

        十九日，李傕留李蒙、王方两部五千人守新丰，亲督两万五千骑朝长安进。

        十八日夜，王玢率八百飞骑至郑县。

        郑长挂印而去，郑县丞，郑氏族长亲自出城迎王玢入城，是夜，王玢部屯郑县校场。

        十八日夜的月亮似乎害了羞，不仅在脸上蒙了数层厚厚的黑纱，连星辰都黯淡了星光。

        风高夜黑杀人夜，郑县最大的府邸前出现一个黑衣人，黑衣人从马车上下来迅走进郑府，马车亦迅离去。

        黑衣人一路熟悉的走进府邸，直奔郑氏族长、郑县丞郑云的小院。

        郑云听到亲随的禀报立刻让人把黑衣人请到书房，郑云一进书房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低喝:“你真胆大，都这个时候还大摇大摆的进郑府，你知不知道此刻王五就在城内，若被他知晓，不仅你活不成，郑氏也别再想在郑县立足。”

        那黑衣人微微一笑，摘下头上的黑帽，一转身，摇曳烛光下浮现出一张清秀的脸来，那张清秀的脸闻言不屑的冷笑:“云叔，如今你还是这般胆小。”

        郑云没好气的说:“时值乱世，不胆小能行吗？你父胆大的很，向十常侍买了任城相，结果还不是被起义军所杀。”

        那人听到郑云提起父亲脸上浮现出一团杀气，随即消失，转身过来，另一半脸上有一道如蚯蚓般的疤痕，随着那人笑，那道疤痕挤成一团，如蚯蚓蠕动一般。

        郑云一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心里就有一股寒气上升，这疤痕不是侄子郑甘跟人打斗时所留，而是郑甘自己划得。

        郑甘之父郑遂在任城相任上被黄巾贼所杀，郑甘一下从少族长变成孤儿，常欺负人的他被人都报复回来。

        郑云也听过一耳朵，可是家有悍妻，他只能装看不见，再说少年时吃点苦有利于郑甘成长。

        不知为何，郑甘自己在自己脸上划了一道，之后就跟县里的地痞无赖混在一起斗狠逞勇。

        其母一气之下去世，郑甘更加肆无忌惮，后遭未婚妻退婚，他一气之下闯进未婚妻家，毁了未婚妻的清白，他未婚妻自觉无脸见人，上吊而死。

        他老丈人一怒，悬赏要杀他。

        当时，郑云为了郑氏把郑甘逐出族谱，后来就没了郑云的下落。

        有人说郑云在太华山做土匪，有的说郑云加入西凉军。

        去年，郑甘大摇大摆的回来，身份变成郑县尉，郑甘背靠段煨，郑长对其极为尊敬，郑甘命人把未婚妻的尸体从别人的墓里挖出来，埋在自家祖坟里。

        郑氏族人无不愤怒，可郑甘手里有兵，县里得地痞无赖皆投靠于他，郑氏只能忍气吞声。

        郑甘又被写进族谱，一时间气焰嚣张无比。

        今年董卓被杀，郑长就想拿郑甘开刀以献媚弘农太守，可惜郑甘提前收到消息，逃跑了。

        如今全城缉拿他，王玢还屯兵在西城校场，郑甘的突然出现让郑云极为胆颤。

        “叔父，放心，某不是来送死的，还是送给郑氏，尤其是叔父一份大礼。”

        郑甘看郑云怯懦的模样，不屑的冷笑。

        “大礼？”

        郑云不信的摇头，你不祸害郑氏就算了，还能给郑云送大礼。

        “你快点离开郑宅，就是给郑氏最大的礼。”

        郑甘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一双名目如鹰隼般看向郑云，郑云心中寒气暴增，不敢看郑甘，别过头去。

        郑甘道:“叔父，你讨好王五，不也是为了郑长一职吗，只要你听某得，别说郑长，弘农太守也不在话下。”

        郑云闻言，猛然抬头:“真的。”

        郑甘点头:“叔父，只知王玢于华阴大破西凉军主力，又克桃林塞，却不知李军师已进驻湖县，李校尉于鸿门大破官军主力，如今已破新丰，明日就会兵长安。”

        “新丰已破？”

        郑云猛然大声，昨日还有消息传来:官军以胡轸、徐荣为将，率两万余骑，号称五万大军前来剿匪，命各郡县就地筹集粮草，今日败了。

        某不信。

        郑云摇头。

        郑甘冷笑:“胡郎也降，徐荣成了阶下囚，不信叔父可以派人去打听，这消息瞒不住人。”

        郑云眼珠乱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郑甘。

        郑甘道:“叔父，你想如长安不危急，王五连战连捷，为何不待擒下军师再回长安？而是只带八百骑来。叔父你可慢慢思虑，某不急。”

        郑云大脑开动。

        不一会儿，下人在外喊。

        “叔父请便。”

        郑甘极尊重郑云，郑云大步离去。

        不久满脸笑容的回来，郑云灿烂的道:“贤侄啊！说吧！你想叔父做什么？”

        郑甘满意的道:“那看叔父想要什么？”

        “哦！怎么讲？”

        郑云饶有兴趣的问。

        “如果做一任郑长，那只需打开西城门，让某得部下，入城即可。”

        郑甘故意只说一半，果然郑云问道:“如果要做弘农太守呢？”

        郑甘道:“叔父带郑氏私兵与某一起全歼官军，活捉王五，然后向李校尉报功。”

        “带兵围剿王五？”

        郑云听完眼神一暗，王五那可是在华阴大破李傕的人物，凭郑氏那近千私兵，还不够王五塞牙缝的。

        郑甘见郑云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叔父，富贵险中求，当日王玢正是动夜袭才取得大胜，今夜你我动夜袭，必然也能成功。”

        “夜袭？”

        郑云听完有些意动，郑甘又道:“一通火箭射进校场，纵然射杀不完官军，烧也能烧死这帮官军。”

        郑云怦然心动:“调动私兵，可需要经过族老同意。”

        郑甘冷笑:“叔父，弘农太守可能是一个。”

        郑云一咬牙，抚掌道:“好，那就赌一把。”

        郑甘满意的一笑，一切都如自己想的那样顺利，今夜就是郑甘威震郑县，不，威震弘农时。

        其实下人消息哪里那么及时，还不是郑甘收买人心。

        郑甘看着陷入满心欢喜的郑云冷笑:弘农太守只有一个，你坐了，某去哪？哼！今夜过后，郑氏，郑县，你们欠某的，都给某吐出来。

        注:郑甘：魏文帝黄初元年（22o），降魏，封列侯。二年，复叛，兵败被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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