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蔡琰的牺牲

长安，蔡府。

        整个长安都陷入战火，蔡府周围亦不例外，蔡府占地数亩，乃整条街最显赫的府邸。

        董卓曾赐蔡邕侍女二十、奴仆一百，都被蔡邕拒绝，王允夺权后更是遣散所有奴仆，府内只留几个老仆跟火夫。

        前不久蔡邕欲修史，大儒韩说搬来，继而一些博儒亦搬进来，蔡府才有些人气，王允又将闹事的杨阜、阎温、姜叙等太学生中风云人物送到蔡邕府上加以历练。

        或许王允本意是配，可杨阜、阎温、姜叙等人却以为荣，蔡飞白自避居吴中便不在授学。

        世人皆知蔡邕自创飞白体，修熹平石经时搜罗书籍近万卷，深为太学生垂涎三尺。

        杨阜等人为此大肆庆祝数日，可惜来到蔡邕府上数日，连书卷毛都没看到，到时连着打扫卫生，迎接博儒，学升火做饭。

        这帮西凉太学生的精华之所以没走，一时因为蔡邕藏书，二是因为蔡氏双姝一个娇艳多姿，一个青春靓丽，如此佳人得一，此生无憾矣！

        西凉贼肆虐，长安百姓流离失所，拥挤到蔡府门前，只因蔡邕名声在外。

        “到别处去啊！蔡师虽名声在外，可府上并无一兵一卒，聚集在这只能是等死！”

        杨阜大急吼道。

        “义山兄，这些乡梓慕蔡师名声而来，怎能驱赶到别处去？何况有蔡师名声在，董卓尚忌惮一二，何况李傕、郭汜辈？”

        阎温顿时提出不同的意见，而且得到大多数太学生的认同，纷纷呵斥杨阜乃胆怯之人。

        恰蔡琰与蔡珏至，阎温随即把事情告诉蔡琰，蔡琰思虑一二，道:“家中尚有余粮，府外兵荒马乱的就让乡亲们进府来吧！”

        “喏！”

        阎温高唱一声，得意看向杨阜与亲近的太学生开门迎门外百姓入府。

        太学生中多年轻气盛之辈，杨阜乃陇上名士，与姜炯、姜叙、姜隐、赵昂、尹奉、姚琼、孔信等人自成一派，加上杨阜的族弟杨岳、杨昂、杨谟等七人，可谓人多势众。

        陇上多英豪，杨阜虽是文士亦见多兵戈，与兵法颇有心得，虽然说不出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可是隐约觉得蔡邕的名声压的住董卓，却压不住李傕郭汜手下的虎狼之师。

        阎温亦是天水人，为人孤僻，且多有不服杨阜，两人多争执。

        阎温好不容易压杨阜一头，高兴的迎百姓入府，一旁还有佳人的青眼相加，最关键如西凉贼碰壁而去，他将扬名长安，长安乃雍凉政治中心，扬名长安就等于扬名雍凉，由此名声阎温一出仕就得是郡守府的重要属吏，阎温自认有才，可出身贫寒，如能减少自己在吏员期的时间，自然很开心。

        阎温不停的迎接百姓入城，跑前跑后忙的满头大汗，不经意看到蔡琰递来的赞许的眼神，满身疲乏尽消。

        再看杨阜，杨阜只是争论一二，蔡琰说开门后便积极组织人迎接百姓，丝毫没有挫败感。

        让蔡琰意想不到的不是，门前数千人入府后，后面又66续续走来不少人都拖家带口，蔡琰只能迎着头皮继续接纳。

        人一多就容易招事，一股西凉贼循着逃来百姓的足迹杀来，在凶神恶煞的西凉贼面前蔡琰并没有失色，反而大声呵斥:“汝等是何人麾下，为何滥杀无辜？”

        为的西凉屯长冷笑:“滥杀无辜？哼！太师死时，这帮无辜弹冠相庆，恨不得食太师之肉，寝太师之皮，如何算无辜？”

        屯长说完，远远看到蔡琰的身姿心中一阵火热，普通妇女怎比得上蔡琰天生丽质。

        “小美人儿，你是何家妇？说出来免你全家之祸。”

        蔡琰听完直皱眉，阎温知道扬名的时刻来了，佯作大怒，喝道:“你这乱贼，不知此地乃董太师都敬重的蔡邕蔡师府邸吗？这位就是我们蔡师之女，如你识相当退去，否则李傕、郭汜知晓，定斩汝头以谢罪。”

        “蔡邕？”

        那屯长一惊，蔡邕的名声可谓西凉军皆知，董卓对他比对自己老母都好，都说蔡邕日日骂太师，太师不仅不怒反而对其优待有加。

        屯长只是一惊，随即想到那是以前，如今是李傕、郭汜掌权，冷笑道:“原来是蔡师府上，只要蔡师把府内的王允余孽乖乖送出，某这就率军离去。”

        阎温已做好屯长妥协，自己说些狠话收场，然狠话到嘴边才明白那屯长根本不把蔡师放在心上。

        阎温一时语结。

        蔡琰道:“这些乡亲本就是普通百姓，莫说不是司徒余孽，纵然是，司徒除董乃为民除害，吾更不能交出。”

        杨阜一听蔡琰的话就知不妙，果然那屯长立刻炸了:“既然蔡师不给，那某就自己取，兄弟们给某冲杀过去。”

        “小姐，快入府。”

        杨阜挺身而出，一手持刀冲向杀过来的西凉军，一边对蔡琰大吼。

        杨阜杀出，其外兄姜叙、姜炯、姜隐、族弟杨岳、杨昆、杨谟、杨昂等纷纷挺刀杀出来。

        “好小子，真有不怕死的，兄弟们别给某留手，杀了这帮太学生，大家入蔡府吃香的喝辣的。”

        那屯长举刀高喝。

        太学生有独特的衣服，而且读书人的气质自古以来都没怎么变过，西凉这帮兵痞顿时嗷嗷的杀过去。

        杨阜注定让那屯长失望，长刀一挥，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又是一刀砍倒一人，鲜血给后面的姜叙提升士气，纷纷斩杀冲过来的西凉贼。

        后面的太学生见状，忙呼喊着冲杀过来。

        “小姐，你们先入府。”

        蔡琰明显对眼前的事情应付不来，也习以为常，呆呆站在原地，根据她以前的场景，徐晃总能三下五除二解决掉。

        阎温见蔡琰呆趁机上前道。

        到时机灵的蔡珏看到太学生冲杀过去热血沸腾，一双粉拳紧握，恨不能自己也冲杀过去，听到阎温说话瞪着大眼问:“你怎么不冲过去？”

        阎温被问的一懵，道:“小姐，你们先入府，这里交给某吧！”

        “先把门外的百姓安排入府，再关门。”

        蔡琰冷静的道。

        “嗯！”

        阎温迅安排人入府，最后看着蔡琰入府，然后命人把大门关上。

        蔡珏有些鄙夷的问:“你不进来？”

        阎温大咧一笑，道:“二小姐，某还是会些武艺的。”

        阎温说着冲向胶着的战场，只见他身手矫健，手中刀光频闪，好几个西凉贼被其突袭得手，一时间竟入猛虎下山。

        爬上自家墙头的蔡珏，转对蔡琰道:“阿姐，吾原以为阎伯俭是个胆怯之人，今日一见竟如此勇猛。”

        蔡琰并没说话，一张脸冷着，太学生们虽然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毕竟不是百战之兵，初或能胜，时间一久必败。

        事情与蔡琰料的差不多，当他们斩杀三四十人时，又有一股西凉贼涌来，杨阜等人立刻被包围起来。

        蔡琰有些后悔，毕竟这些都是饱学之士，如果他们不死，日后都是国家栋梁，尤其是杨阜、阎温，都可做到两千石以上的大员。

        就在蔡琰焦急时，突然有十几人杀出，这十几人穿着西凉贼的皮甲，一出现就用大黄弩射杀十数人，接着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杀入，很快将这两股近百余人的西凉贼杀得节节溃败。

        杨阜等人趁机脱身，二支人马汇合，蔡琰才看到那支队伍为的就是晏明，虽然叫不出名字，可见过，在王玢身边见过。

        蔡琰想到王玢，心中五味杂陈，初以为他是浪荡子，越接触越现这人神秘不可捉摸，会煮茶，满腹才学，会用兵，且多奇计，只是他在哪？

        “小姐，某得建议是撤离蔡府，某已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待贼乱，某再护送小姐去见公子。”

        晏明道。

        “有他的消息。”

        蔡琰眼前一亮，晏明摇头。

        蔡琰深呼吸道:“吾哪也不去？”

        那屯长败走，不久就有数百西凉贼杀来。

        “小姐，再不走就迟了。”

        晏明又劝。

        蔡琰又摇头。

        刚刚那屯长耀武扬威的在门前高喊:“蔡邕，某再给你一次机会，交出王允余孽跟你自己，否则攻入府内鸡犬不留。”

        “放尼玛屁！”

        阎温跟杨阜同时大骂，一阵血战让二人的关系彼此拉近很多，互问:“还可再战乎？”

        “可战。”

        “大小姐，开门，某等跟这帮西凉贼拼了。”

        太学生纷纷请命，刚刚晏明救了他们，他们很感激，可是晏明两次建议蔡琰独自逃走，这让他们颇为不喜，不过这也是他的自由，而他们的自由就是为百姓战死。

        “不可，敌人太多，尤其酣战，不如守之。”

        蔡琰自幼过目不忘，读书甚多，兵法也略知一二，于是道。

        杨阜道:“可咱们没有守城器械啊！”

        “咱们有人。”

        蔡琰只是纸上谈兵，面对杨阜的问题回答不上来，晏明见蔡琰不走，只能答道:“可组织府内青壮守护。”

        “他们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西凉贼一开始也是。”

        “没有甲械。”

        “可斩木为兵。”

        杨阜跟晏明一问一答，杨阜心中大定，对太学生道:“组织人防御，某就不信这天不再眷顾大汉。”

        这一防守就是一天一夜，到天明时人皆疲惫，门外的西凉贼却是越来越多，已达两三千人。

        杨阜看着初升的旭日，对阎温、姜叙等人道:“看来，天命真的不在我，夜间还好防守，天明了，吾等恐守不下去。”

        蔡珏跟蔡琰亦忙了一晚上，蔡珏听到杨阜的声音，问蔡琰:“姐姐，咱们要守不住了，玢哥哥会来救咱们吗？”

        杨阜等人听到王玢的名字就大火，无他，知道蔡琰有多好，就对逼她作妾的王玢有多恨。

        杨阜道:“二小姐放心，某等拼死一战，也不让二位小姐受辱。”

        “那他们呢？”

        蔡珏天真无邪的指向普通的百姓，杨阜一噎，不知该说什么。

        蔡琰看着嫣红的太阳，突然摘下面纱，那美丽的面容在此刻显得特别神圣，道:“大家会没事的，吾去谈判。”

        “不要。”

        杨阜想到蔡琰的办法大声拒绝，让一个女人牺牲贞洁来保全他们，这是一个男人的耻辱。

        “还有别的办法吗？”

        蔡琰冷静的问。

        杨阜看着那张俏脸说不出话来。

        蔡府大门缓缓开启，围攻一夜的西凉贼莫名愣了，接着就看到阳光下走出的蔡琰，只听蔡琰道:“吾跟你们走，放了这一府百姓。”

        “好。”

        为的西凉贼军侯情不自禁点头。

        “马玩，你疯了，她可是不详之女。”

        另一军侯喝道。

        “程银，你我都是刀头舔血之辈，如果能得此美人儿，某情愿今夜就战死。”

        马玩一甩程银阻拦的手，大声对蔡琰道:“蔡小姐，只要你肯跟了某，某保证这阖府百姓皆可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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