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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第二天上午九点,张雪梅和吴敬仁在街道办办事处顺利办理了离婚手续,返回的路上,她接到婆婆的电话,说要找几位能证明周如生散布谣言的证人。&1t;/p>

        “妈,你还当真要告他?”&1t;/p>

        “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我是用合法的手段让他相信你和敬仁离婚了。我这里有律师,把他告上法庭易如反掌。说不定,还会引出意外的收获。这事,你不要问,我手下的律师就可以让他吃尽苦头。我这边越是难,你和敬仁越安全。妈做事你放心。”&1t;/p>

        张雪梅报出,唐再兴,孟莲二人,刚挂了手机,一个陌生电话进来,声音战战兢兢:“你是张总吗?我是许颜芹妈妈……”&1t;/p>

        “大妈,何事?您说。”&1t;/p>

        “我家颜芹昨天说,要带一个客人到他爸的鱼塘,还说关系到柠檬酸厂的什么事,她昨夜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都快急死了。想去看,她昨晚打了电话,不让我和她爸去?我想问一下,和她在一起的是什么客人?”&1t;/p>

        “啊——您说一夜没回?”&1t;/p>

        “是呢!你不知道?”&1t;/p>

        “噢,知道的……大妈,你放心,我这就赶过去,路怎么走?”&1t;/p>

        “我和你一块去吧?”&1t;/p>

        张雪梅预感到,许颜芹把古中华带到那里的意图,忙说:“不用的,你在家里等着。”她的心五味杂陈,想象中,荒郊野外,万籁俱寂,寥廓的寒夜中,一片水塘边,一间竹楼,一对孤男寡女如何挨过长夜?许颜芹啊!你可是女人!不能为了达到目的不要尊严、人格。周如生!你把我们这些女人逼到了何种地步!&1t;/p>

        她听着手机,直到许颜芹妈妈说完,才说:“你不要去了,告诉我路怎么走。”&1t;/p>

        许颜芹妈妈把路径说了,张雪梅驱车,一路急行。路上,她做出各种猜测,许颜芹关手机,十之八九防止周如生电话,不会有意外不测。假如许颜芹舍身换来周如生的罪证,毋庸置疑会改变王晓寒的态度,这当然是件好事。可是,许颜芹还能做部长吗?不能的!一个人,无论为了什么目的,哪怕是为了做善事都不可以丧失人格。人可以接受失败,甚至是死亡,绝不可以不择手段!&1t;/p>

        半个小时后,她按照许颜芹妈妈说的路径,在一座葱茏的山坡下,远远看着一片波光粼粼的水域。她猜,只能是这里了。前方,忽然出现一座石桥,张雪梅心里一颤,许颜芹的丈夫莫不就是在这里淹死的。&1t;/p>

        她小心翼翼驾车,过了桥,前方没有路,只有向左转通向水面的路,窄窄的,似乎不能通行。她慢慢转动方向,倒了一次车才勉强拐过去。路的右边是山坡,左边是一条不太宽,长满藻类的河流。行驶一公里,依稀听见一阵急促的吠声。她看了一下,狗的叫声是从一片稠密的小树林中出的,感觉中,许颜芹应该现身。&1t;/p>

        再往前走,前面是水岸。她下了车,狗的叫声再次响起。顺着声音,猛然现在树林深处,隐约露出竹楼的轮廓。她不敢往里走,担心狗突然冲过来。她上车,按了几声喇叭,狗叫得更凶。&1t;/p>

        张雪梅的心一下悬了起来,许颜芹不会出事吧!有一种可能,她掌握了周如生的证据后惨遭不测。刹那,她心里顿然空灵,懵懵懂懂下车,冲进了树林,一边跑,一边大声呼唤:“许颜芹!你在吗?啊——在吗!”&1t;/p>

        “张总——我在啊!”&1t;/p>

        张雪梅看见许颜芹从竹竿搭建的房门探出头,一晃缩了回去,接着,传出斥责拴在门前一条黑色狼狗的声音:“黑子,不要叫,是自己人。”&1t;/p>

        狗不叫,冲着张雪梅趴下,两只爪子不停在地上抓挠,从腹腔里出呜吟,看上,仿佛听懂主人的话,又好像来的人是它期待已久的。到了近前,          张雪梅见门半掩,说,“你躲在里面干嘛?”&1t;/p>

        “张总——你怎么来了啊!快进来,我差点见不到你了!”&1t;/p>

        张雪梅这才松一口气,进了门,眼前一片幽暗,室内,暖暖的,许颜芹坐在床上,身上裹着被子,床前,地上堆着许颜芹的衣服,湿漉漉的;一张吃饭的方桌旁,一个炉子,上面竖着不锈钢烟筒通向室外。烟筒上,搭着女人的内衣、短裤。&1t;/p>

        只是看了一眼,张雪梅惊骇地:“生什么了?怎么会这样!”她走到床前,现被子后面,露出许颜芹光着身子。&1t;/p>

        “天啊!”张雪梅再次环视室内,没有现特别的异常。&1t;/p>

        许颜芹从被子里伸出双手,上半身裸露,脸上露出死里逃生的恐惧与侥幸,紧紧握着张雪梅的一只手,呜呜地哭着。&1t;/p>

        “别哭,快说怎么回事!”  &1t;/p>

        随着许颜芹的诉说,张雪梅脑海里出现场景画面,用推测填补许颜芹叙述时难以启齿的空白。&1t;/p>

        昨天,许颜芹和古中华到达这里,她给古中华一根鱼竿,说,你先钓鱼,晚&1t;/p>

        上给你烧。古中华说,天马上黑了,你还是回去吧。许颜芹说,不急,我先给你收拾一下。我爸太邋遢,担心你不习惯。古中华没钓鱼,而是顺着水边散步。他回来时,太阳落山,见许颜芹还没走,催她离开。许颜芹说,打了电话了,车晚些时候过来;说过的,晚上给你烧鱼。让你钓,你不钓,我只好自己钓。你看,这么多。&1t;/p>

        许颜芹烧饭,古中华围着竹楼看了一圈,说,你爸真行,竹楼建得这么好。竹竿夹成的墙,里面钉了一层三合板,冬暖夏凉。我顺着水塘转了一圈,感觉这是一处天然的养殖地方。夏天,山上的雨水下来,冬天,河里的水补进来,水位常年保持在一个理想的位置。尤其是河岸的入口,好像是特意挖开的。我在那里看了一会,网下面水中有许多想跃进河里的大鱼。&1t;/p>

        许颜芹说,这里不错吧?&1t;/p>

        当然不错。古中华说。&1t;/p>

        米饭熟了,鱼也烧好。许颜芹拿出父亲收藏的好酒,古中华说不喝。许颜芹坚持要开,说,在井冈山,没喝过你,这次再比个高下。&1t;/p>

        斟酒时,许颜芹说,你是男人,我是女人,你喝两杯,我喝一杯。&1t;/p>

        古中华同意。两人喝了一瓶酒,许颜芹见古中华没有醉意,再拿出一瓶,说,今儿一定要知道你到底能喝多少。古中华说,不喝了。许部长,到底有何话但说不妨。我这人,酒喝多了只会睡觉。&1t;/p>

        许颜芹已有几分醉意,说,看得出,你是一个聪明人,我这样三番五次陪你喝酒,不是想你的钱,更不想当你的什么人,只是为了报答安夫人再生之恩。实话不瞒你,周如生为了拉拢我,吞没安先生的资产,让客户往我卡上汇了几十万货款。按说,我已触犯了法律,安夫人完全可以送我上法庭。可是,她没这么做,反而既往不咎,继续让我当财务部长,这种再生之恩天高地厚。现在,周如生野心不死,只要有他在,清源生化永无宁日。因此,张总要免他的职。可是,他手里有一张安夫人的承诺,让张总为难。但是再难,张总也注定要把她清除。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不要相信周如生的话,想收回欠款还得靠张总。对你说的意思是,这对你来说是个机会……&1t;/p>

        古中华说,我不懂。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无论你们内部怎么闹,钱是一定要还的。我一个外人不好参与你们公司的事。&1t;/p>

        古老板,我求你!行不行啊!&1t;/p>

        古中华说,你说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什么意思,让我怎么答应。&1t;/p>

        许颜芹说,我知道,周如生这么积极还你钱其中必有蹊跷。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我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化解张总和安夫人的矛盾。&1t;/p>

        古中华说,真的没有什么事,你总不能让我瞎编吧?&1t;/p>

        许颜芹愣愣地看着他,说,今天把你带到这里,要不,你说实话,要不,我把命留下!你看着办吧?&1t;/p>

        我从来不受任何人威胁,恕我直言,你若这么想,太小看我了。&1t;/p>

        许颜芹站了起来,说,是你小看我!说完,开门出去,小跑几步,纵深跳入水中。&1t;/p>

        张雪梅听到这里时,猜想,许颜芹本想用酒让古中华乱性,那样,许颜芹让他怎么说,他只能顺从。第二天,一张周如生的罪证就会出现在安夫人面前。无奈,古中华酒量过人,神智纹丝不乱,许颜芹只好用跳水一招。她知道,古中华不可能让她死,必然下水营救。大冬天的,上岸后不可能等着冻死,然后脱衣上床。&1t;/p>

        她见许颜芹说到这里打住,也不想多问,说:“你呀,愚蠢!万一上不来怎么办?”&1t;/p>

        许颜芹说:“我就没想活着!我死了,古中华逃不了干系。他逃不了,自然会把周如生牵出来。”&1t;/p>

        张雪梅心里说,说什么假话。沉思片刻,问:“是你自己上来的?”&1t;/p>

        “不是……他把我救上来的。”&1t;/p>

        “还好,总算没出事。以后,这个人不要搭理。”&1t;/p>

        “张总,后来,他终于开口了。”&1t;/p>

        “怎么说?”张雪梅一喜。&1t;/p>

        “唉!周如生太狡猾,让秦西同从中间帮他收回扣——五十万元,说是借的。”&1t;/p>

        张雪梅恍然大悟:“知道了,这五十万不是为别的,而是那天让秦西同拦截我俩的报酬。早知为这,何须如此费心思,还差点让你丢了性命。”&1t;/p>

        “就是。后来,我想让他与周如生商量,钱不直接给秦西同,而是给周如生,他说,谁也不给了。张总,我觉得这个人与周如生不是一路人。”&1t;/p>

        张雪梅心里说,两人赤身裸体睡在一齐,你当然这么说了,沉思片刻,说,“他什么时候走的?”&1t;/p>

        “天快亮的时候。噢,他一直烤内衣……张总,我们没做什么。”&1t;/p>

        张雪梅想,此地无银三百两,岂不知一个“我们”把自己出卖了:“你的衣服不能穿,怎么离开?要不我给你妈妈打电话,让她送衣服过来。”&1t;/p>

        “不,张总,我妈看见我这样,还不知道会怎么想。我的内衣半干,穿上不妨。你车里有空调,没事的。”&1t;/p>

        “不可以。你在这里等一会,我回去给你买衣服。”&1t;/p>

        回程的上,张雪梅抑制不住填补许颜芹叙述中的漏洞,那个老家伙既然烤了一夜的衣服,注定也是穿着衣服下水施救。褥上没有留下潮湿,两人上岸后第一个动作是脱下水淋淋的衣服,许颜芹会怎样?想都不用想,因为她要的就是这个状态。唉!一个女人,不是为了金钱,也不是为了情欲,这样献身,我还能说什么呢。&1t;/p>

        快进市区,胡学勤来电话,忧心忡忡地说:“张董事长,你在哪?”&1t;/p>

        “什么事?”她猜着是郭连成开始行动了。&1t;/p>

        “郭连成旧病复,四处煽风点火,准备要闹事。你快回来吧!”&1t;/p>

        “我说了,辞去董事长的职位,有什么事直接找安夫人。”&1t;/p>

        “张董事长,现在整个工厂可谓山雨欲来风满楼,他们要赶走安夫人啊!”&1t;/p>

        张雪梅沉吟片刻,说:“放心吧,她有老周保护,郭连成奈何得了。”&1t;/p>

        “唉!不是这样。如今,要比当初还乱。那时有你掌控,大家心里有底。现在谁心里也没底。许部长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万一她再次与郭连成联手,后果不堪设想啊!张董事长!什么也不看,看着安先生份上,你也不能散手不管。”&1t;/p>

        “你说这些没用!你和朱斌去找安夫人,问她是要公司还是要周如生!”&1t;/p>

        “好!我这就去。”&1t;/p>

        电话刚挂,郭连成手机进来,说:“张董事长,万事俱备,只等你一声令下。”&1t;/p>

        “老郭,先等一下,胡学勤去找安夫人了,若是她能审时度势,转变态度,行动取消。”这时,手机里传来郭孝芹的声音,“老郭,周如生散了传单,你看。”&1t;/p>

        郭连成的声音:“张董事长,狐狸跳出来了,郭孝芹送来的,我念你听;告清源生化全体员工一封公开信。自董事长不幸遇难,郭连成、许颜芹等人狼心狗肺,私欲熏天,痴心瓜分安先生个人资产。现在,他们利用董事会分歧,再次兴风作浪,串联部分职工妄想驱赶安夫人。清源生化危急,三千多名职工赖以生存的工厂危急!身为董事长钦命的总经理,我不能再一忍再忍,一让再让!郭连成这么做,哪来的胆量,许颜芹严重贪污公款,是谁包庇?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张雪梅。她一开始,打着维护董事会权威的口号,取得安夫人信任,窃取了董事长的职位。现在,她的阴谋得逞,把披在身上的羊皮丢下,不顾安夫人反对,要免去我的职务。这是什么目的?不用我说,大家也能看清楚,这哪里是对我,而是针对安夫人。大家想一下,免了我,董事会就是她一个人说了算。安夫人只能任其摆布,让她回家,她就得回家,不回家,什么事也不能做,什么家也不能当。如此以来,清源生化名义上是安夫人控股,实际上姓张。因此,我在这里呼吁全厂职工,到了该擦亮眼睛的时候了,绝不能再上当受骗,做出不仁不义的事。决不能再生驱赶安夫人的蠢事!”&1t;/p>

        张雪梅听了,怒火中烧:“呵!武的不行改用文的了,不要理睬!”&1t;/p>

        “可是,他这一招挺阴损的。我的意思,可否以乱治乱,让许颜芹站出来,帮周如生说话?大家就知道他在说假话。”&1t;/p>

        “不可以!一张公开信就把你吓住,你还能做什么!”&1t;/p>

        “是,是——张董事长,我知道了。其实,他把许颜芹扯进来对他不利,职工只关心谁的实力大,才不会管谁对谁错。”&1t;/p>

        张雪梅在服装店买衣服,胡若雯来电话:“姐,我怕——怕你出事!我难受,替安夫人难受!非得这样吗?”&1t;/p>

        “若雯!你给我听好了,我若填进去,下一个就轮到你!这样的心肠,让我如何放心!成大事者,心必须坚硬!你为何不反过来想,周如生开始行动了。”&1t;/p>

        “姐,若雯听你的!”&1t;/p>

        张雪梅流下泪水,想说句宽慰的话,嘴唇翕动,什么也没说,挂上手机。&1t;/p>

        匆匆买好衣服,胡学勤来电话,说,安夫人还是不同意。&1t;/p>

        “知道了。我也是那句话,辞职!”&1t;/p>

        “刚才,周如生来了,说开董事会。”&1t;/p>

        张雪梅说:“他的事,我管不着。不过,你参加,看他怎么说。”&1t;/p>

        路上,她想着周如生会有什么动作,想来想去,无非是说,既然张雪梅辞职了,董事会应该重新选举董事长。他难道会这么快就当董事长?假如安夫人同意,那样,后果就严重了。安夫人啊!你怎么如此愚钝!假如真的如此,只能说是天意了。不,我不相信什么天意,必须抓住许颜芹,只要她站在自己一边,周如生蒙骗了安夫人也枉然。&1t;/p>

        想到这里,她给胡若雯打电话,让她收回柳亦婷保管的财务章。&1t;/p>

        再次回到竹楼,狗不叫,冲她摇尾巴,眼神露出亲昵,张雪梅走到房门,听见里面传出哗啦啦水声。她喊了一声,许颜芹开了门,探出头:“张总,稍等,洗澡呢。”&1t;/p>

        张雪梅抱着衣服,望着宁静的水面,想着该怎么对许颜芹说。&1t;/p>

        不一会,胡学勤打来电话:“情况越来越复杂。老周说,不承认上次董事会形成的决议,要求重新开会。我和朱斌说,这样不好。张总不在,我们三人怎么开?他说,你辞职了,不算董事会成员。我说,我们三个人开不了,说完,我离开了。”&1t;/p>

        张雪梅想了一下,说:“你把这个情况向安夫人汇报,看她什么意思。”&1t;/p>

        这时,许颜芹洗好澡,敞开了门。张雪梅见她穿了烤干的内衣,说:“脱了。那么脏怎么穿。”说着,把衣服递过去,关了门,走近黑狗,蹲下来抚摸它头。&1t;/p>

        许颜芹出来,展开双臂,原地转了一圈,欣喜地:“张总,你买的衣服真好!就喜欢这样的牛仔裤,一直下不了决心。还有,这墨绿色的羊毛衫,我想都不敢想的;还有这个深青色羽绒衣,我都觉得自己不配呢。”&1t;/p>

        张雪梅欣赏的看着:“我的眼光不错吧,你这么回到公司,她们都不敢认了。走,上车,路上说话。”&1t;/p>

        许颜芹要了张雪梅的手机,给妈妈打了电话,让爸爸马上回来。接着,她把狗放开,说:“我们走,这里交给黑子。”&1t;/p>

        张雪梅看着她,目光突然凝重:“许部长,董事长怎么死的,你我心里都明白,我只问你一句,愿意不惜一切赶走周如生吗?”&1t;/p>

        许颜芹脱口而出:“哪怕与他同归于尽,我都愿意!”&1t;/p>

        “好!回去后,无论公司生什么情况,你都要保持沉默。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一定要辅佐若雯,继续与周如生对决?”&1t;/p>

        “雪梅!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假如需要一个人不在,只能是我,不是你!”&1t;/p>

        “颜芹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你今后的任务是牢牢掌控财务,没有我和若雯的话,不许动用公司一分钱!”&1t;/p>

        许颜芹热泪盈眶,重重点头。&1t;/p>

        &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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