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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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晓寒和祝姣曼站在干休所院外路边等警车,天已蒙蒙亮,她看着东方天底布满白光伤感而不舍地:“又是一个刻骨铭心的早晨!”
“晓寒,别为我担心。说心里话,我觉得自己的人生刚刚开始,走过这段路程,我将会迎来一个崭新的人生。”
这时,公司的商务车疾驰而来,祝姣曼说,“晓寒,你和他们一道走吧,不想让他们看见我被逮捕的样子。临别时说句不该说的话,眼下公司上下靡然风从,你千万不要重蹈安先生覆辙。”
“嗯,我一定记住!不过,不想离开呢,我让他们回避就是了,这一刻对我来尤为珍贵。不知道怎么啦,刚来时四面楚歌,我并不感到孤独,现在周围一片恭维,顺从,反而感到难捱的孤独。”
“也许,人在高处都会这样。”
商务车停下,许颜芹,彭萍萍等人跳下车,脸上绽放凯旋而归的喜悦。许颜芹从衣兜里掏出周如生的口供:“安夫人,你看啊!”
王晓寒接过,匆匆看了一眼,说,“你们先回去,我想在这里休息一会,点火仪式时间不变,我会准时到的。”
许颜芹似乎有许多话要说,彭萍萍看出端倪,战战兢兢地:“那——可不可以让娇曼跟我们一道回去?”
祝姣曼微笑着:“不,我在等家人。你们快回吧,熬了一宿,今天还是一个重要的日子。”
许颜芹只好顺从,用眼神示意彭萍萍,柳亦婷上车。商务车刚开到院门前掉头,一辆警察呼啸而止。到了近前,跳下两名警察,其中一人说,“我们来带祝姣曼。”
“我就是。”祝姣曼上前一步。
王晓寒鼻子一酸,落下泪来,想说句嘱咐的话,喉咙痉挛地不出声,只能用泪眼看着祝姣曼从容地上车。
警车门刚一关,许颜芹疯一般跑着喊叫:“等下啊!我知道的比她还多,带着我啊!”
这喊声撕心裂肺,划破寂静的黎明。
警车拉响警笛,极快地退着离开,退了百米,在一处通往山间的土路口掉头。许颜芹冲过王晓寒的阻拦,拼命地追赶,尽管她的度很快,还 是差几步没有追上。她借着惯性,跪着顺着水泥路面滑动几米,呐喊:“为何要这样!究竟是为什么?”连喊几声,陡然站起来,折返迎上王晓寒,“我知道了,在我们离开的时候,周如生报警了!”接着,咬牙切齿地说,“我是猪脑子,狗脑子!怎么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招。安夫人,我们怎么办啊!”
彭萍萍和柳亦婷过来,幡然醒悟后的遗恨,茫然地看着王晓寒。
王晓寒不想多解释,清楚地意识到解释的越多误会越多,镇静地:“没什么,好在周如生没有大碍。走吧,你们走吧,让我一个人清净一下。颜芹,从现在起不许再过问周如生的事,一切交给警方处置。”
许颜芹懊恼仰面痛哭。
王晓寒拍一下柳亦婷的肩,说,“回去休息一会儿,点火仪式结束还得送我去南昌。”
许颜芹安静下来:“安夫人,对不起!我……你也睡一会儿,八点钟我和亦婷来接你。”
王晓寒回到干休所,走近小青楼,见许银花坐在门前台阶上,满脸泪水地杀鸡,心疼地上前蹲下:“大娘,我来吧。”
“别脏了你的手,这鸡是送医院的。”
“大娘,放心啊!我会想尽一切让曼姐早点出来。”
“早点,晚点倒没什么,只是,孩子的家没了!昨晚女婿回来我就觉得不对劲,这下彻底没了。”
“我今天就去南昌,找刘先生谈谈,相信他会理解曼姐。”
许银花摇头,恨恨地拔着鸡毛。
这时,起昨晚生的事。
王晓寒离开,上楼与胡若雯说话。胡若雯听了,惊嘘不已,说,“上午与吴敬仁同车回来,他可能要与你商量工作上的事。昨晚,爸和他谈了好长时间,想让他到咱们公司帮助你。这种事我不便过问,也不知道他们商量的结果。姐……”
“怎么呢?说呀。”
“就觉得很不自在,爸妈不可能让吴敬仁把茗贞带走,也不愿意让茗贞离开父亲。你说,我夹在中间多别扭啊。”
“傻丫头,现在明白我当初劝你不要感情用事的原因了吧。还好,不算晚,尽快从两老生活中抽离,只要你心里把两老当爸妈就行了。我再给你一个建议,尽快与徐驰的关系明确下来,下次见二老一定带着徐驰,这样才不会扰乱自己的生活。”
“可我一点不喜欢徐驰,让我怎么明确?”
王晓寒不语,心里说,若是再不听我的劝告,单等有一天雪梅的爸妈把话挑明,让你嫁给吴敬仁,到那时你拒绝,不忍伤了二老,顺从如何面对雪梅的亡灵。
“姐,你怎么不说话?”
“若雯,你的声音告诉我,刚才我们想到了同一个问题,你不好说,姐也不好说,自己掂量着吧。”
“你是我姐,有啥不好说的?非得逼我说。”
“先告诉我,你怎么会有这个预感?”
“昨夜我对妈说,明天公司要举行点火仪式,我想回去参加。妈说,和敬仁一块去吧,你爸劝他到你们公司上班,一家人也好有个照应。我当时听了就不舒服,谁与他是一家人!这才醒悟不听你的话带来的后果。后来,越想越生气,自己的女儿尸骨未寒,哪里来的闲心想别人的事。”
“看,不谙人情世故了吧。正因为老人痛失唯一的女儿,心里的空无法弥补,你在他们身边弥合了空缺,让他们感到生活还有希望,自然担心你是一时感情所致,过了哀期会渐渐在他们的生活中消失。另一方面,他们见你心地善良,把茗贞托付与你放心,自然会想到这一层。在这点上,切不可错怪二老。”
“看来,我只好听姐的了。唉!实在不甘心呀!我都不想结婚了。”
“徐驰还是不错的。”
“唉——不说这事。姐,想说,你还是不要去南昌了,最好不要管别人的家事。说句你不想听的话,我挺讨厌祝姣曼的,但凡心地阳光的人怎么可能与周如生那种人沆瀣一气。你呀,说我感情用事,有时比我还甚。今后,周如生会潜伏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的主要精力是把公司搞上去,让周如生穷困潦倒,生不如死才是。这几天我总在想,惩罚一个人的办法多了去了,不仅是伏法一种。在这点上,我始终认为雪梅姐做的对,想起来挺恨你的。”
“我也恨自己,要不你来掌舵,我走?真的,想家想得快撑不住了,想着年迈的婆婆,心就痛。”
“姐,你若真有这个心思,先把公司理顺了,给我一个副董事长的名分,再让耿兰新任总经理,未必不可。”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摆在我面前的要任务是把公司运转起来,不为别的,就是让耿兰新知道清源生化是任何困难也压不跨的!噢,南昌还是要去一趟,我已经答应了许大娘,不去不好。”
“那行,我陪你一块去,倒要看一下这位作家的尊容。”
挂上电话,关了手机,王晓寒实在困了,倒在床上和衣而睡。
上午八点,柠檬酸厂锅炉前煤场上出现三方身着米黄色工作服列队,正面是车间上白班的工人,一侧是上夜班的工人,另一侧是机关行管人员。
王晓寒站在办公楼前等市委的领导,郭连成,胡学峰,朱斌等人在锅炉房前伫立。郭孝芹端着盛白花的纸箱,许颜芹和彭萍萍眼里噙着泪水为职工别白花。
三方队列肃然无声,当最后一名职工带上白花时,忽然有女工哭泣。许颜芹用眼神对彭萍萍暗示,彭萍萍拨打手机,说,“请过来吧?”
人们以为是请王晓寒,有人低声埋怨,“好大的架子!”
几千双眼睛一起投向办公大楼门前,人们怀中复杂的心情想看清楚如何“请”,瞬间,从楼内走出双手托着张雪梅遗像的胡若雯,王晓寒接过,缓步走来。
顿时,哭声四起。
紧随王晓寒其后是徐驰等人抬着张雪梅用过的办公室桌,一行人来到方队中间,安放好张雪梅的遗像,王晓寒等人退到行管方队。
郭连成哽咽地喊着:“今天,柠檬酸厂举行第二十九次点火仪式。先向我们的尊敬的张雪梅董事长,三鞠躬!一鞠躬,二鞠躬,再鞠躬——默哀三分钟。”
默哀刚结束,大门外驶进两辆轿车,胡若雯和柳亦婷出列接应。
轿车停在办公楼前,刘名江等人下车,随胡若雯来到方队前,王晓寒上前与各位领导握手。刘名江看着张雪梅遗像,肃然走近。其他领导跟着,众人刚站稳,郭连成喊道:“请领导给张雪梅董事长鞠躬。”
鞠躬完毕,刘名江说:“晓寒女士,开始吧!”
王晓寒声音低沉,哀如伤鹤:“刘书记,给我们说点什么吧。”
刘名江看张雪梅遗像,伤感地:“好吧,说几句心里话,只对雪梅一个人说。”说着,停顿下来,脸上浮现缅怀的哀伤,沉思片刻,语缓慢地:“前不久,你去市委找我,说了许多难处,我想帮你,可是帮不上啊!在别人眼里,我是地方大员,几乎无所不能,其实我自己心里清楚,赣都市比作一个湖泊,我就是守护堤岸的人,管着水质不被污染,关切堤坝安全,捕鱼作业的事不该插手。我眼看着清源生化的船遇到了狂风巨浪,多次想出手施救,最后还是忍住。因为我心里清楚,一条远航的船靠别人施救是走不远的。一个企业,要生存,要展只能靠自己的能量。你走了,用生命铸造了一种精神,这个精神就是正义,规矩和不屈不挠!昨天,我去和你告别,看见你的部下列队与路边,长长的一公里肃然无声,我知道了,你追求的规矩在柠檬酸厂存活下来了。今天,看见三方队列,我知道,你用生命换来的正义让柠檬酸厂的人同仇敌忾!看着满眼的白花,我感受到不屈不挠的精神展现在了你的职工身上!雪梅——人固有一死,你的死换来清源生化的活!就说这么多吧。”
王晓寒上前:“衷心感谢刘书记对雪梅董事长的评价!这番话将成为清源生化人精神殿堂一盏明亮的灯,永远伴随我们一往无前。工作上的事,有雪梅在此,我想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她想说什么,请全厂员工按照心灵的感应工作。我想说的是对人事上的分工。事先没和任何人商量,凭着心灵中与雪梅董事长的对话。我决定,成立清源生化生物研究所,由朱斌当任所长;酵车间主任一职由徐驰担任;郭连成暂时担任分管生产的副总一职;总经理职务由我来担任。其余部门,人事不变。”
三方队列霎时静止,所有的人表情僵硬。王晓寒预感到,职工对启用郭连成不满,大多是职工希望朱斌能接替张雪梅的副总职务。原因是,虽说朱斌无法与张雪梅相提并论,毕竟在人品上没有明显瑕疵。另一个原因是,朱斌在管理上缺少魄力,这会给车间主任们留下晋升的机会。郭连成在管理上虽说比张雪梅逊色,却远胜于所有的车间主任。
为了防止有人提出不同意见,王晓寒对刘名江说,“请刘书记为我们点火。”
徐驰捧着一个启动开关盒,走到刘名江面前说,“您只需按一下红色开关即可。”
刘名江按下按钮,锅炉房传来鼓风机转动的马达声,紧接着,高耸的烟筒冒出一股白色烟雾。王晓寒看着,不由想起殡仪馆的烟筒,想着丈夫升腾而去的那股青烟,想着躺在地下的张雪梅,泪水夺眶而出。
点火仪式结束,当班的工人议论着各自走进自己的车间,夜班的工人聚在一起说话。王晓寒送走刘名江等领导离开,见朱斌跟在身后,说,“工作上的事,你先考虑出一个方案,我们明天上午谈。”
朱斌脑门拧成一个疙瘩,吞吞吐吐说,“董事长,我主要想先弄清楚,这个新设的单位是什么规格?我没有权利意识,主要是为了考虑部门的设置,大致需要多少人。不然,没有框架我不好考虑。”
王晓寒说:“框架你一并考虑。”
“这个……哪是我考虑的,我怎么好越俎代庖,这么重大的问题应该属于董事长权利范围内的事情。”
站在不远处的许颜芹忍不住了,走近几步,说,“朱斌,待会我俩一块想好吗?你若觉得我这个当部长的不配,可以和郭总一块想。你连这点事都问安夫人,那要你有何用!”
胡学峰不屑地:“朱斌一向如此,先研究自己,然后才是工作。”
这时,胡若雯把车开过来,落下车窗玻璃提醒王晓寒上车。王晓寒见柳亦婷站在一边噘嘴,说,“上车吧。”
柳亦婷脸上跳出喜悦,瞬间钻进了车里。许颜芹见王晓寒要上车,急忙从衣兜里掏出一份文件。王晓寒看是一份呈报工商局更换“董事长”的文件,下面已有朱斌、胡学峰、郭连成和许颜芹的签名,随口说,“还是开个会吧。”
许颜芹说,“你看,我们都在,不就是开会吗?那么多的事等着你,还是尽快把该办的事办了。”
“好吧。”王晓寒签了字,许颜芹拿着文件,似乎有话要对胡若雯说,钻进车里,把柳亦婷赶了出来。几分钟后,许颜芹从车内出来,柳亦婷刚要上车,许颜芹一把拉住,“那么多的事,你不能去。”
柳亦婷不甘地看着王晓寒,许颜芹忙说,“安夫人,亦婷真的走不开,待会你问若雯就知道了。你快去快回啊,晚上我们等你回来吃饭。”
王晓寒上车,在众多行管人员目送下离开。车子出了大门,王晓寒说,“许颜芹让你传话?”
“继续猜。”
“她想把财务部长一职让给亦婷。”
“啊!厉害。继续。”
“还用猜,做销售。你觉得如何?”
胡若雯沉思:“这样,至少对公司长远安危有利。”
两人一路说着话,下午一点抵达南昌,在一家小餐馆吃了饭,王晓寒掏出手机要给刘田园打电话,被胡若雯拦下,“不去见他,我们先找一个地方,让他来见我们。他来呢,我们就把祝姣曼的情况说一下,不来,那可是他的事了。”
“说的也是。”
胡若雯就近找了一家宾馆,入住后急着要洗澡:“这些天几乎过着最原始的生活,难受得要死。我先洗澡,这个人若来,你带她到对面咖啡厅说话,待会我去找你。”
“好——大小姐。”
半小时后,王晓寒在咖啡厅见到刘田园,第一感觉此人既不像文人,也不像军人,介乎于师爷与旧朝官吏。刘田园身材瘦弱,高挺,长脸,高鼻梁,眼睛不大,目光松弛时眼睛周围舒展,仿佛细雨过后的沙滩,说话时,眼睛周围急迫地向中间收缩,让王晓寒感觉到说不出的压抑。
她帮刘田园往咖啡里夹放一块冰糖,很随意地:“我不是第一位对你说起家事的人吧?”
“你说话的方式很艺术,到了让人无法回避的程度。是的,昨天我接到一位陌生人电话。一位女士,自称柠檬酸厂职工,紧张兮兮地说,祝娇曼遇到危险,搞不好会出大事,让我还是回去一趟,把祝娇曼接到南昌躲避一段时间。我说,既然能打电话可见对祝娇曼很关心,可否告诉你的尊姓大名?她说,那就不必了,只是以前在一个班组工作,出于对她好才给你打电话的。另外,还有一层意思,这些天,祝姣曼与周总走得很近,听说周如生把自己的股金转让给她,两人还写下血书什么的,想必你也知道了。对此,外面舆论纷纷,你可能还不知道。张总被谋害的当天,祝姣曼的确与周如生在一起,听说,夜间是在你岳母家过夜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外人说不清楚,只有你当丈夫回来才能把这些事情搞清楚。昨晚,我回赣都,一切都清楚了。王女士百忙之中来找我,不是替祝娇曼当说客吧?”
“刘先生,原谅我失礼,打个电话。”王晓寒按下免提,拨通许颜芹手机,平静的语气:“颜芹,我刚到南昌,若雯说太累要先休息一会,这样回去可能会很晚。厂里情况正常吗?”
“安夫人,一切正常,大家都卯足劲地干,只有朱斌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我——请若雯转呈的事,她说了没?”
“事关重大,让我考虑一下再说。”
刘田园频频点头:“你的智慧令我瞠目结舌。不错,就是这个人给我打电话。”
王晓寒微笑:“有个女子比我还胜一筹——你的妻子祝姣曼。在一位作家面前,说什么道理都是多余,我只想恳请您回去一趟,因为她入狱了。”
刘天明直起身子:“这不会是谁的计谋吧?要让我回去?”
“刘先生,我巴不得是计谋,不幸的是祝姣曼因昨晚杀人未遂已于天亮时分被警方收押,若知详情只有回去。告辞,我来南昌还用其它事。”
王晓寒离开座位,才现胡若雯不知何时坐在临近,若无其事地看一本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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