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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穿成替身文的白月光替身52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随着空气的涌动不断钻进鼻腔呼吸道,除了消毒水的味道,空气中还夹杂着浓烈的香烟味,两种味道的混合如同刺激性极强的唤醒剂。
阮芜缓缓正在双眸,眼皮抬起的瞬间就被阳光刺得一疼,她抬起手臂挡住阳光。
抬臂时蓝白病号服长袖下滑,露出一截莲藕般的手臂,只是这手臂没了往日的光泽和完美,此刻只剩下皮包骨头和透着虚弱的白。
其实,前后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
她能够感受到沈沂在房间,沈沂身上的冷香,沈沂素来喜欢的烟草味都弥漫在四周,但彼此像是深谙某种情况,无人出声打破这久违的安静。
良久,窗户处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那抹红点消失,沈沂走到床边,阴wu的眸子一错不错盯着她,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重要,这是我自己的事。”阮芜懒散地靠在墙上,回答这个问题时,连眼皮子都不愿掀动一下。
这无所谓的态度狠狠刺激到沈沂的神经,沈沂眼尾红的滴血。
他忽地冷冷一笑,作出一个嗜血的表情,随即用高大的身躯罩住阮芜,两只手臂承在阮芜的身侧,“你自己的事?”
像是反问,又像是在自嘲。
话音落下,疯一般狠狠咬上阮芜的唇,动作孟浪到像只发疯的野狗。
铜锈的血腥味忽然在空气中散开,带着浓烈发泄意味的吻让两人都不好受。
阮芜惊诧地发现,这具身体此刻毫无力气,一个稍微用力的动作都会听到骨头关节间的咔擦声。
她没想到,这具身体破败成这样,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沈沂余光捕捉到阮芜额间的细汗,动作收敛起来,温柔地啄了两下,转而松开。
他动作轻柔地擦去女人白皙额间的汗珠,亲了亲女人的额头,“刚刚我太生气了,原谅我好不好?”
一点也不好。
阮芜想骂人,但是没力气,再加上刚刚那一茬,说话都成困难,最后只能用一双水润湿漉的眼眸瞪着面前的这只疯狗。
沈沂却对那眼神喜欢得紧。
她自己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自己这副样子,毫无攻击性,甚至还可能激起沈沂心底的变态想法。
瞪了两眼,她果断收回来。
吃力不讨好的举动以后还是少做。
“好了,不气了,医生说你最近尽量保持情绪稳定,不可以生气。”
沈沂语气由刚开始的愤怒转变为此刻的妥协无奈,面对这样虚弱的阮芜,他根本就无法生气。
阮芜却把脑袋撇向另外一边,拒绝的姿态明显。
沈沂压下身子,将脑袋靠在阮芜的颈窝处,手臂撑在两侧尽量转移自己压在她身上的重量,这是他平日最喜欢的姿势,这样他总能嗅到她身上香甜的气息,像是从未分开过一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阮芜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带着难言的悲恫。
“阮芜,癌症晚期,你之前有多少次机会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告诉我就算了,为什么不好好治疗...为什么要自暴自弃?你怎么可以那么快就离开我呢,你还没有报复完我,怎么可以离开呢,这一点也不像你,用离开这种手段报复我太差劲了...阮芜...”
阮芜的眼神望向停留在窗外那两只雀鸟,它们在蓝天白云下啄食筑巢,没有任何烦恼。
她在静静听,沈沂在痴痴说。
这一刻,阮芜没有出言讽刺,因为她察觉到脖颈处忽然落下一道温热的液体,顺着滑进锁骨,再到衣服深处,眼泪所经过之处灼烧她的每一寸肌肤。
许久,阮芜出声,“沈沂,我要去拍戏。”
沈沂回答,“好。”
*
谁都想不到意外横生,竟如此之快,那位倾国倾城的绝色竟然被病痛折磨的逐渐衰败。
就像是开在墙头最耀眼的那朵蔷薇花,往日大家经过时都会驻足欣赏,欣赏蔷薇花舒展枝桠的美丽。
但偶然有一天经过,他们却发现蔷薇花的色泽没有往日那般艳丽了。
但阮芜终究还是美的,美人在骨也在皮,只是她的皮肤不再像最开始那般,白皙中透着红润,她的眼睛也不再像最开始那般,撩动两三下眼皮就能将心魂勾去,她的头发也不再像最开始那般乌黑亮丽,她的走路姿势也不像最开始那般摇曳生姿。
她的皮肤透着病态的苍白,眼睛偶尔会流露出伤心,头发稀疏开始变黄,甚至每一次从她身边经过都能看到地上掉落的一把头发,走路姿势变得很僵硬,擦肩而过的时候总能听到骨头嘎吱嘎吱的声音。
所有人都知道,美人过了花期,要谢了。
追逐在美人身后的影子渐渐少了,到最后似乎只剩下沈沂一个人,沈沂不厌其烦地跟在阮芜身后,像她的尾巴一样,他好像看不到阮芜身上任何变化的痕迹。
他会在众人面前抱着她,一遍又一遍轻吻她早已脱型的手指,一声一声不厌其烦地轻哄着让她喝药。
阮芜似乎很怕苦,每次都需要沈沂哄上半个小时才肯喝。
他开始学习烹饪,学习照顾人,她的饭盒从来都是他准备的,他总说“瞧瞧,这才是家常菜,你之前的才不是”。
等到她吃完后,他还会不厌其烦在她耳边念叨,“所以你赶快好起来,下次换你给我做好不好”...
阮芜每次都说不好,还恶劣地说她好不了了,每次都把沈沂说得眼眶发红闷在阳台上抽两个小时的烟才满意。
对沈沂来说,唯一变好的一点就是,她似乎没有之前像之前那样拒绝自己了。
阮芜几乎是用生命的最后一丝力气拍摄完《双生花》的,那场潜水戏像是病情的催化剂,从那天开始,阮芜的生命每天都在倒计时。
阮芜和沈沂从没谈及过那场戏,但芮嘉年的愧疚感与日俱增,他想起第一次和阮芜见面的场景,她说他不懂美。
但亲眼目睹美人凋谢,他想他宁愿还是不要懂美了,如果再来一次机会他还是会把雨打芭蕉的绿植搬回房间里,而不是让它们在暴雨中凌虐。
《双生花》杀青宴那天,阮芜去了,沈沂陪着。
芮嘉年作为导演包了一个大包厢,这还是他有史以来最奢侈的一次,大家都在调侃芮嘉年抠搜也有壕的一天真不容易,阮芜倚靠在椅子上,嘴角跟着勾出一抹浅浅的弧度。
沈沂看到后,熟练地掏出手机将阮芜微笑的画面拍下来。
阮芜扯了扯他的袖子,声音已经不再悦耳动听,反而像是老年人的嘶哑,“不好看,删了吧。”
沈沂却摇摇头,表情挂着一如既往的宠溺,他丝毫不在意周围有其他人,亲了亲阮芜凹陷的脸颊,“好看,我家阮阮永远都好看。”
说完,他就看着手机傻笑,像只傻狗捡到一根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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