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会场的狙击 （上）

作为一个当了四年集团公司总经理的周冰，在台上讲场面话的时候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坐在后面的王飞却一直不太乐观。

        准确地说，他现在的心情极度紧张。

        从家里开始，她现周冰今天的状态不太好，眼皮跳、出门滑倒……种种迹象都说明今天她要有事生。

        难道……今天真的会出事？

        王飞的心里不停地嘀咕。他想到了这几天的事儿，想到张老实的死。

        他的死很经典！

        让你想要杀死一个人时，却不用自己动手，而让他心甘怀愿地去死，这绝对不是一般高手能做到的。

        还有李小萌！

        李小萌的死也被伪装成了自杀。这本不算是稀罕的事。但与众不同的是，杀手在杀死李小萌时，竟然没有让他做出任何抵抗，这就不一样了。

        王飞在看死小萌死去的神情时，现他死得很安详，浑身肌肉都保持很松驰，并且没有丝毫感到紧张。这就说明，他死的时候仿佛像睡着，没有丝毫痛苦。

        什么样的杀手能有这种手段，让人心甘情愿地去死而不做任何反抗？

        不管他是谁，王飞都认为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对方有这样杀人的高手在，行事风格如此专业，在王飞眼里，连自己都未必是安全的，更何况是周冰呢？

        传说，人在死之前，都会产生一股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越是强烈，将来生的机率就越高。今天周冰所有的征兆，都在不停地提示她一件事——她要做的事情很危险，可能会有性命之危。

        可周冰可能不去做吗？

        不，她没有选择！

        既然周冰没有选择，王飞也只能没有选择地去保护周冰！

        他看见周冰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话，脸上泛起一股愁云。因为，他不知道将来会生什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防备。

        终于，事情还是生了。

        就在主持人说为了庆祝今天的活动而所有人都喝一杯时，王飞脑中传来了小帮的声音。

        有任务！

        金额是十五万！

        王飞的神经瞬间绷得跟弹簧一样。他还从来没接受过这么高级别的任务，就算跟龙七和屈通对战时也没有过！

        危险，到底是什么？马上要生什么？

        王飞不知道。

        因为未知，所以可怕！

        王飞的额头已开始流下冷汗！

        “这杯酒，我希望敬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当我遇到困难的时候，总有他在我身边。今天，这个重要的时刻，我要请他陪我同饮这杯酒！”

        周冰在台上对在场的所有人这么说，眼睛却一直盯着王飞看。王飞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周冰说的是他。可他现在的脸上，除了阴云，什么都没有。

        当周冰在台上以极其兴奋的表情叫出他的名字时，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这时，在场的人全都回头，所有人都在盯着他。

        王飞无奈，只好站起身向前走。走到台前时，主持人将手中的高脚杯递到了王飞的面前……

        王飞走到台前，给了周冰一个深深的拥抱。虽然周冰以自内心的激动眼神看着他，但他的脸色仍然很难看，仿佛如临大敌！

        就在这千均一之迹，突然“啪”的一声。

        众人听见了子弹穿透玻璃的声音，然后，他们向台上望去，惊呆了……

        有人说，今天谁能与我共同浴血，他就是我的兄弟！

        在离城市偏远的农村，有一个刚从泥地里站起来的孩子。他满身污泥，脸上和身体看上去至少有一个月没洗过澡了。他身上的衣服……如果那还算一件“衣服”的话！

        他的衣服至少破了七个洞，而且每个洞都不小。除了这七个洞以外，至少还打了七八个补丁，并且每个补丁和他的小拳头差不多大。

        这实在不能算作一件衣服，顶多只能算一件用七八块破布缝成的破布。

        孩子看上去绝不过十岁，在村子里永远只有孤单一个人。他觉得，自己没有兄弟，因为，他从未找到一个能与他共同浴血的人！

        他没有爹，从生下来时就没有。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爹，不知道爹究竟是怎样一种生物。只不过每次他把别的孩子打哭时，那些孩子总会把他们的爹找来，然后他们的爹又狠狠地把他再打一顿。

        唯一不同的是，不管那些孩子的爹怎么打他，他从来都不——哭！

        那些“爹”渐渐打累了，只好任由他自生自灭。

        他有娘。

        不过，娘早就死了。

        但他仍然对别人说自己有娘。就算娘死了，也是娘。至少，他见过自己娘长什么样子，知道自己娘是什么样的人！

        娘，是个温柔的女人。

        很疼他，也很爱他。每次在外面受人欺负的时候，娘都会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然后陪着他痛苦一场。不过，他不哭。他怕自己哭了，娘会更伤心！

        每次娘哭的时候，他都会用自己残破的衣袖，拭去娘眼里的泪水。他知道，自己是家里唯一的男人。男人，就应该保护女人，保护娘！

        可惜的是，他还是没有把娘保护好。

        娘不但温柔，还很漂亮。

        一个漂亮的女人住在破旧的房屋，若没有男人保护，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儿。孩子虽然认为自己是个男人，可惜却没有保护女人的力量！

        一个流氓，横行乡里十几年，手上沾满血腥，背上扛着几条人命。走在路上，犹如阎王巡街，所有人都要退避三舍之地。

        他知道娘长得漂亮，于是在一天夜里，来到他家，准备对他娘……

        孩子拿起刀向流氓捅去，由于力量太弱小，男人只受了些皮外伤。当他看见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都敢拿刀捅他的时候，恼羞成怒，一脚将孩子踢飞。当孩子掉在地上的时候，已经人事不知。

        他醒来时，看到了人间最恐怖的事情。

        娘死了！

        娘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但是内衣完好。他年纪虽然小，但也看得出流氓没有得逞。当他看到娘的手里拿着一把带血的刀时，他的心被碾成了粉沫。

        娘的肚子被一条长长的刀口刨开，足足有一尺长，肠子流得满床都是。他看见，母亲的另一只手攥着满手的肠子。

        他哭了。

        哭了这辈子唯一的一次。

        他知道，娘是不愿意被流氓得逞，宁死不从。她拿起刀将自己的肚子剖开，再把手伸进肚子里把肠子拽出来。

        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宁可死也不让流氓糟蹋了身子！

        埋了娘之后，他唯一还有的，就是两间破屋，三亩薄田。对于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生活的压力足以把他逼死！

        他当然没有死！

        他不但没有死，而且活得很健康。到了十八岁的时候，村里十个孩子加起来都打不过他。

        这十多年，他过得并不容易。

        娘死后，村里人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狗子。名字没什么特别的含意，不过是说他活得就像条狗一样。哪怕有一天，就算死了，也不过是条死狗！

        他的生活过得很艰难，除了要填饱肚子外，每天还要应对村里各种各样的欺负。他没爹，没妈，年龄不大，身体又瘦弱。村里人看见他，就像看见一条野狗。大人们见了他就躲得远远的，孩子们见了他就把他围起来，转着圈地叫他“狗子”。

        他不喜欢这个名字。所以他去打叫他名字的孩子们，结果每次换来的都是一群孩子打他一个。

        第一年，狗子经常被这些孩子打得遍体鳞伤。

        第二年，狗子虽然依然被打得遍体鳞伤，但每次都会抓住一个孩子往死里打。

        第三年，狗子每次和别人打架的时候，虽然还会挨上几下拳脚，但对方也有几个被他打得爬不起来。

        到了第四年，狗子变了。他变成了一头恶鬼。虽然孩子们不再来欺负他，但他却要向他们讨回三年前的旧债。他讨债的方式也简单得很，不过就是见他们一次打一次。每次把他们打得爬不起来的时候，他就让他们叫他的名字。

        第一次，他们叫他“狗子”。结果换来的是一顿暴打。打完之后，他用标准的普通话告诉他们：“我不叫狗子，我叫狼，我是一条白狼！”

        从那次以后，世界上再无狗子这个人，而是多了一匹白狼。

        十六岁那年，白狼拿起母亲自杀的那把刀，找到了村里的那个流氓。流氓已经不记得白狼就是当年那个孩子。

        当他看见白狼站在他家门口的时候，他问：“你是谁，来干什么？”

        白狼说：“讨债。”

        然后，流氓的脖子上的动脉就被割断了，看上去就像被狼咬断的。

        十八岁，白狼选择了参军。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在村里，白狼只做老大，只有别人听他的，他从来没听过别人的。所以，部队里的很多人都想和他搞清楚一个问题：到底白狼是领导，还是他们是领导。

        当他们采用谈谈的方式解决不了的时候，便采取了另一种有效沟通：用拳头来解决。

        用这种方式的代价是，白狼是领导。

        那些做“长官”的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儿，当一个人不行的时候，他们选择了五个。结果，还没到五分钟，五个人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五个人没成，他们就找了十个。十个人不行，他们又找了二十。二十不行，他们就找了五十人。五十个人倒也不是不行，而是没人敢先上。

        他们把白狼围了起来，等了半天，就是没人敢舍生取义，结果只好不了了之。

        最终，问题还是没有解决。

        就在他们决定要把白狼的军籍开除时，一个代号叫“夜王”的神秘男人出现了。没有人听过这个代号，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他的经历，就像谜一样。

        他对白狼说：“从今以后，你跟着我，我们就是兄弟。有福大家享，有血一块流。”

        白狼怔住：今生谁与我共同浴血，他就是我的兄弟。

        “夜王”，是我的兄弟？

        白狼的脑子里这么想，但他没有说出来。他说出来的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夜王”说：“因为你没有兄弟。而狼，从来都不是单独行动的。到我这儿来，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一个人！”

        一股从未有过的热血，涌上了白狼的大脑。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心底有一股要成为他兄弟的冲动。

        只是……就这样答应了他，也未免太没面子了。

        他说：“你若赢了我，我就做你兄弟。”

        “夜王”笑了。

        以前，白狼觉得自己绝对是块儿不错的“料儿”。今天，他才现自己不过是个废柴。因为，他和“夜王”打了三架，非但一次也没赢过他，而且每次都没撑过三十秒。

        “比枪！”

        一怒之下，白狼喊道。那时，他入伍才三个月，摸过枪的次数用五根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当他看见王飞连打五子弹，都打在一千五百米外一个孔上时，他终于服了。因为，他就连在十米外的靶子都能打偏，实在把脸都丢到脚面上了。

        那天起，白狼，有了人生！

        他知道，“夜王”的名字叫王飞。从军队里的履历上，你只会现他不过一是个普通的新兵蛋子，连个级别都没有。而实际，他的任务从来都是军队里绝对的秘密。虽然他的编制在一个水得不能再水的连队，可是那个连队的所有人都没听说过“夜王”这个人。他们只知道队里有个叫王飞的，一直在请长假，没有人见过。就算问连长，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接下来的日子，是他人生中最开心的日子。王飞教他搏击，刀术，棍术。熟悉各种交通工具，练习各种枪械武器。最终要的是，他还教会了他如何“狙击”！

        夜狼战队里的所有人都承认，白狼是个相当有狙击天赋的人！

        没过多久，他就成了战队里的王牌狙击手。

        老天爷就是个混蛋。它最看不得的，就是人们过上好日子。当它现有一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时，它就像一个小心眼儿的怨妇，气得连睡觉时都要诅咒你祖宗十八代。当它醒来后，一定要想尽一切手段，在你的幸福人生中添加障碍，直到再度让你活在那生不如死的地狱中。

        白狼对老天爷……一点好印象都没有。因为它让他们的好日子，在一次任务中结束了！

        那次任务，他们失去了一个兄弟，叫青狼。这对战队的打击，是非常致命的。

        “夜王”是个天才的战略家。战队执行过数十次任务，从未出过任何伤亡。每次任务的执行计划都被“夜王”制定的天衣无缝。

        真的是一点缝都没有，针插不进来，水泼不进去。

        可是那一次，他们的兄弟却死了。而且，死得莫名其妙。“夜王”认为，他们被出卖了。至于是被谁出卖的，怎么出卖的，没有人知道。

        结果，“夜王”从那天开始，失踪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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