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若一切安好

有人说，这世上最大的、也是最美好的谎言，莫过于别人承诺的“若一切安好”以及那之后的温情话语。的确，那无论是谁都敢轻易答应下的话，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然而我们这些人，又偏偏不得不许下这样的话。

        尘星和叶萦雪在考试的第一天有着这样的对话，当然，是尘星主动找叶萦雪说的话：

        “刚好十天了，还是那个问题（十年之约）。不是玩笑，是诺言。尽管现在的我们现实中很少说话，我觉得十年，会改变的。”

        “十年，足够让一个曾经意气风的人变得颓废不堪了。你是对的，十年足够改变，也足够变心，被时代磨到最后，只剩下躯壳。”在尘星看来，叶萦雪的态度简直是让人恍如隔世。

        “也就是，你信不过我？”尘星突然感到无限的悲凉。是啊！凭什么他让人相信呢！尘星不死心，接着说到：

        “为什么不往好的方面想呢？诚然，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不试一试，又怎么会知道呢？以前的你可不是这样的……”尘星说不下去了。他无奈，非常无奈，只能话锋一转：

        “若我使一切安好，答应我一个条件，可好？”尘星也不知为什么，他突然间这样豪情万丈。说出来他自己可能都不相信，他宿尘星不过刚过十五岁，拿什么使一切安好？对面的那位，一定更不相信……甚至是不屑吧？

        “安好？你做不到的。”那边终于有了回应，在尘星看来仿佛隔了一个世纪一般，万年冰川都融化了。可惜叶萦雪的回话却只能让尘星苦笑了，他还是太高看自己，不过宿尘星而已——仅此而已——能干什么呢？所以尘星打算开启无赖模式：

        “若是能呢？”

        “也许你可以让其他人都安好，但我，不可能，我已经把自己活成这样了。”

        “万一能了呢？”尘星心未死，他就一直咬死这句话不放，就不信叶萦雪不回答。但是，回答什么呢？尘星自己也不知道，他只是有一种莫名的希冀。

        “你要知道，几个月之后我们也许会一生都不再见，那我的人生，和你连交接都不会有。”

        “轰——”地一声炸响在尘星的脑海里。是啊，一面之缘都少得可怜，更遑论安好呢？可他不甘啊！这么一个基础的、小小的梦想，放弃吗？不可能！

        “十年不行二十年，二十年不行三十年……或许世界安好，你我相见，然后世界真的安好。”尘星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只知道自己非这么做不可。

        “所以，一切都只是也许，谁都说不定。自己的未来是不堪，还是让人无法高攀。”

        “我已经两年的考试把你写进去了，现在又多了一个素材，感觉还不错。”尘星转移了话题。

        “什么意思？”叶萦雪好像流露出了一丝感兴趣。

        “初二写的初一的事，初三写的初二的事，明年没错的话今天可以写进去。小说也是呢。谢谢你给了我这么多灵感。”尘星故作轻松道，心里却一定不是这样想的。

        “能帮到你就好。”叶萦雪好像又恢复了平淡，也好像根本就没有变过。

        “如果是同一个老师改作文的话，今年一定是高分。”没错，尘星有这个信心。只是……

        “不知道你都写了些什么？”

        “第一年写的珍惜友情，这次不知不觉写到愁和乐上面去了。就是时间有点儿小紧，可能没挥好。”没错，每次考语文，尘星的时间要么把握在收卷的那一个点上，要么就是差一分钟不够，这也是为什么尘星的语文忽高忽低的原因之一。

        “哦，好吧，我写的孤独，厉害吧？”好像这么久了，这是叶萦雪第一次主动给尘星说什么。

        “我很好奇，仿佛你在走我的老路，在心境方面。”的确，曾几何时，尘星也一直以孤独为主题。

        “啊哈哈哈哈……只是突然想起在网上看到的一段话。”

        “嗯？”

        “一个人吃火锅很孤独，但也会有很辣很辣的锅底……然后好多那种……嗯就有一句话记得级清楚……哦对了还有，要么孤独，要么庸俗。”不知道别人理解了没有，反正尘星把这几句话翻来覆去地看，都还是没有完全明白叶萦雪到底想说什么。

        “哈，我早已无所谓孤独。”真的吗？尘星也不太清楚，应该是吧？

        “我其实觉得孤独在很多时候反而对我很好。”叶萦雪此话一出，尘星就知道一定有什么故事。然而就和兰琳一样，她自己不想说的话，尘星也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毕竟无论如何都叫不醒装睡的人。

        “只是需要霸气来保护，不会自己有霸气的想法。”这句话是说给叶萦雪的，尘星不知道她理解了没有。不过应该没有，因为叶萦雪笑了。

        “但毕竟我男子汉大丈夫，王者之心还是有的。”尘星顿了一下，虽然叶萦雪不会感受到。接着，他又继续说道：

        “奇迹这个词，于我同样受用。而我创造的奇迹，必定会世界安好。”没错，尘星又绕回来了。

        “为你值得的人创造奇迹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尘星的心猛地颤了一下，连他自己也不可置信。明明说好的，大学之前，不再动心吗？但刚才那一下，又没是怎么回事？

        “天地不仁，视万物为邹狗。若士者，皆以为值得，卿又岂有此言。君若为不值无可为值者。”尘星劝到。

        “因为这一路走来，我把自己丢了……嗯就这样吧。”

        “巧了，我偏偏不许掉队。有人挑衅问我是心硬还是行硬，我觉得，金刚石也有软的时候。”

        好久之后，都不见叶萦雪的回复，尘星只能默默道一句晚安，加油。

        尘星生出无尽的无力感，虽然不是第一次这样了，但这次确是直接动摇了我的心性。上一次它的动摇，还是在徐栩提出绝交之后。

        人力甚是如此微小，何况尘星一介布衣——十五岁的布衣——如何去奈何万钟冠者！天地之大，万物之多，便我辈力统村县，何能睥睨这世界？！

        可是啊，大丈夫顶天立地，当有一股傲气！空有傲气不足，起码要努力获得傲的资本。有能力了，才能冲冠一怒为红颜！

        若一切安好，也不枉了！

        说一声抱歉。新年这几天不在，现在才把补更补掉，新年一过假期就结束了。等过一个星期左右，尘心尽量挤时间吧，之前说过最基础的不会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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