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我灭不了你，但你也杀不死我

“三位施主快进去！”
渡厄大喝一声，“记住，只有一炷香时间！”
楚玄、秦轩、叶银铃没有停留，猛踏地面，便骤然冲进山谷之中。
楚玄冲进山谷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
渡厄脑后的四层半功德金轮，正以极快的速度燃烧。
他心中不由得感叹起来。
功德积攒起来极端缓慢，几乎没有捷径可言。
哪怕对渡厄这样的无相龙庙弟子而言，也就只有到处游历，救苦救难这一条路子。
有的时候，说不定还阴差阳错救了心存恶念之人，反倒削减功德。
正因如此，渡厄所作所为才更叫人敬佩。
这么多年积攒下来的功德，为了营救两名师弟，说烧就烧，毫不犹豫！
就算是亲兄弟，恐怕都不愿如此。
楚玄三人进了山谷，立刻便感觉自己冲进了一个火红的世界。
上下左右前后都是通红的火焰。
在这等环境之下呆久了，自身心境都会受损。
不过，三人也都立刻感觉到红莲业火果然减弱了许多。
他们对视一眼，便非常默契地分散开来，从三个方向冲进山谷深处。
时间无多，须得抓紧。
楚玄一路高速前进，但也没有忘记寻找红莲业火的源头。
如果红莲业火是刚开始时那般旺盛，他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根本不会有半点吞噬红莲业火的念头。
但现在，渡厄燃烧功德以无相龙庙秘法压制红莲业火。
如今正是红莲业火最虚弱的时候。
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快了……快了……！”
楚玄本能地朝着愈发炎热之处前进。
他身处红莲业火之中，功德也在飞快消失。
不过，因他身怀五层功德金轮，总量极大。
再加上红莲业火如今遭到渡厄压制，功德减少得并不快。
完全在他可接受范围内。
楚玄又在这荒芜的山谷之中狂奔了一段路，转过一个拐角，眼前忽然出现一具盘坐骸骨。
骸骨身上缠绕着红中带黑的火焰。
那火焰朝着四面八方蔓延，逐渐淡化，继而笼罩整个山谷。
很显然，这里就是源头。
楚玄多看了那骸骨几眼，露出惊色，“这骸骨……散发着禅意，莫非是一位于此坐化的高僧？”
他之前就觉得奇异，红莲业火为何会出现在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山谷之中。
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这朵先天灵火。
如今他明白过来了。
正是这位于此坐化的高僧，吸引了红莲业火的注意。
楚玄细细想来，忽然间若有所思，“过柔易弱，过刚易折；纯柔纯弱，其势必削；纯刚纯强，其势必亡；不柔不刚，合道之常。”
“功德与恶业并立，就像刚与柔、光与暗。”
“红莲业火乃是恶业的具现，一旦成为了极端的恶业，距离自我毁灭也就不远了。所以它才会本能地寻找功德。”
“自古以来，僧人才会主动积攒功德。”
“这位坐化于山谷之中的高僧，哪怕身死，体内依旧残留着功德。”
“红莲业火正是因此才留在这山谷之中，久久不去。”
楚玄恍然大悟。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也升起了一个想法。
既然红莲业火是为了功德而盘踞于此。
那么也会为了更大的功德而离开。
果不其然。
他出现于此的下一刻，那盘踞于高僧骸骨身上的红莲业火竟迅速朝他涌来！
恐怖的热浪扑面而来，仿佛要将他蒸干、烧成灰烬！
楚玄本能地想要抵挡。
但理智强行抵挡住了本能。
因为他知道，红莲业火不伤身不伤魂，只会燃烧功德，倒转恶业。
所谓高温灼热，不过是吓唬人的表象。
嗡！
下一瞬间，红莲业火便将他全身包裹。
受此影响，楚玄脑后陡然浮现功德金轮！
五层功德金轮静静旋转，金光四溢，霞光流转。
如仙如佛！至神至圣！
红莲业火顿时一滞。
下一刻，反倒更加热情地缠绕上来。
不像恋人环上来的温热玉一臂。
倒像是蛇蟒为了一顿饕餮而使出的死亡缠绕。
楚玄微微变色。
他感觉到了，比起认他为主，红莲业火倒是更想弄死他。
让他也如同那坐化高僧一般，永远留在山谷内。
说不定那高僧也不想坐化，只是被红莲业火给留在了这里。
楚玄手掌一翻，黑红火焰立刻出现。
“幽冥吞炎！”
他低喝一声，幽冥吞炎立刻膨胀开来，化作一张大网，朝红莲业火笼罩而去。
渔网当然能捕鱼。
说不定还能捕到鲸鱼。
但如果目标是一头龙。
那么捕捉起来可能就有点小困难。
幽冥吞炎与红莲业火的实力对比正是如此。
先天灵火的本质太强了，本就对后天灵火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这就像是食物链顶端大型掠食者对中小型掠食者的本能压制。
幽冥吞炎顶着这等先天本质的压制，还能围杀红莲业火，已经实属不易。
幽冥吞炎的唯一优势在于，它的量很大。
还有楚玄这个人型自走灵力泵为它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
红莲业火虽强，却是无根之水。
论打持久战，楚玄从来不虚任何一人！
哪怕对方是灵火，也不虚！
初时，确实是红莲业火牢牢占据上风，幽冥吞炎节节败退。
但时间一长，幽冥吞炎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补充。
红莲业火却愈发衰弱，不得不从山谷各处抽调其余火焰。
此消彼长之下，实力的天平逐渐逆转。
楚玄冷冷道，“我灭不了你，但你也杀不死我。”
“要么跟我走，要么留在这山谷之中等待下一个身怀功德之人。”
红莲业火没有灵智，自然无法回答。
但它能依据本能做出最佳的选择。
片刻之后，红莲业火猛地一缩，化作一个火球冲进楚玄体内，便在丹田之中安静了下来，一声不吭，似在恢复。
楚玄也长出一口气。
方才的对抗太过激烈，直到这时，他才有虚弱之感。
他再看向四周，山谷之中只残留着些许高温，但火焰却已经消失无踪。
红莲业火，确实已经被他暂时收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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