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篮球赛

之后几天，姜乔会先在教室等很久，有时候她也会趴在走廊上用相机放大看球场，等到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再出发去操场。

        她会每天记录她去操场的见他们和他们训练的场景，等球赛结束，她要把这个视频当作礼物送给他们，纪念这段燃烧的岁月。

        她会拐去小卖部一趟，有时候买三瓶水，有时候是冰棍，有时候又是小零食。

        球队里有人羡慕他们三个每天被投喂，也有人话里话外讽刺姜乔不懂事，不知道给整个球队都带一点。

        对这些姜乔倒是毫不知情，她很少跟人接触，不懂大部分的人情世故，根本听不出他们话里话外的讽刺。路旸忍不住好奇地问她：“姜小乔，他们每天那么讽刺你，你心里不难受吗？”

        姜乔有点疑惑地反问：“讽刺我？谁啊？”

        路旸长大了嘴巴，“合着你不知道啊？怪不得天天乐呵乐呵的。”

        “到底什么啊？”

        “没事儿，这样挺好的。”

        姜乔：？？？

        元皓听见了他们两个的对话，走过来问路旸：“怎么了？谁说姜乔？”

        路旸把下巴往那边凑一起聊天的几个人扬了扬。

        元皓有些疑惑地往那边走几步，听一下他们在说什么。

        “那个姜乔也太没眼力见了吧，买水只给他们三个买。”

        “她看起来就不像正常人好吧，阴沉沉的。”

        “不过她长得挺漂亮的。”

        “要不能入三位少爷的眼？听说她还被…那啥了。”

        “哈哈哈哈，也不知道少爷们图的啥。”

        “砰！”一个篮球砸在他们旁边，吓了几人一跳，也吸引了操场上其他人的注意。

        几个男生转头想骂砸球的人，看到元皓站在不远处盯着他们，眼神特别狠，也没敢说话，拿着东西灰溜溜地走了。

        这是姜乔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元皓，不像平时的温柔和开朗，也不像篮球场上的活力和攻击性，现在的他有点阴狠。

        少年穿着球衣站得笔直，眼神死死盯着那边，眼眶里还有红血丝，嘴唇紧紧抿着，双手握拳，握得很死，青筋紧紧绷着。

        姜乔有点害怕，往季川身后躲了一下，抬头小声地问季川：“元皓怎么了？”

        季川用眼神示意路旸过去安抚元皓，然后抬起手轻抚姜乔的头发，温声安慰她：“那几个人说你坏话，元皓只是有点生气，别怕。”

        “说我什么坏话？”

        “大概就是说你不给他们也买东西。”

        “我又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给他们买？”

        季川笑了一下，“是啊，为什么要给他们买？他们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姜乔觉得季川的眼神不太对，语气也不太对，可是她品味不出来。

        路旸拍了拍元皓紧绷的肩膀，“皓哥，别生气了，姜乔都不在意，你跟这些人置什么气？”

        元皓的声音也有点冷，“你没听到他们说话多难听。”

        “私下解决，你好像吓到姜乔了。”

        元皓这才有反应，他转过身，看向季川身后的姜乔，“姜乔，过来！”他的声音还是有点冷。

        姜乔听到元皓叫她，没有犹豫就朝他走去。

        元皓低头看着姜乔，问她：“怕我？”

        姜乔摇摇头。

        元皓笑了，伸手摸摸她的头：“嗯，不怕就行，对不起，吓到你了。”

        姜乔看着他，认真地说：“没关系的元皓，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我的，我只在意你们。”

        元皓嘴上说：“嗯，我知道了。”

        心里想的却是：可是我们在意啊！

        路旸过来撞了撞元皓的肩膀，笑着说：“帅啊皓哥！”

        元皓笑着怼他：“去你的！季川，不管管？”

        季川也笑了，摊摊手：“我可管不到啊！”

        第二天姜乔再过来的时候发现多了三个新面孔，昨天说闲话的那三个人都不在球队里了。

        她也没多问，和往常一样等着他们训练完一起回去。

        快走到家的时候，有人叫了她一声，声音挺陌生的，她扭过头去看。

        是三个男生，穿着一中的校服，都长得高高大大的，有一个人领口的扣子没系，能看见几道很浅的手印。

        领头的男生站在离她大概一米远的地方，低着头说：“姜乔对不起！我们昨天不该那样说你，是我们混蛋，你别多想。”

        另外两个人也在道了歉。

        姜乔这才想起来，他们应该就是昨天说她坏话的人。

        “你们怎么知道我家？”

        男生急忙解释：“你放心，我们绝对没有跟踪你，我们打听出来的。”他掏出了手机，“不信你看，我发的帖子还在这里呢！”

        另一个男生接呛：“不过我们不知道具体地址，只能在这里等着你，也算是赌一把吧，本来想登门致歉的。”

        “这是我们买的水果。”一个男生递过来一个果篮。

        姜乔摇摇头，没接果篮，对他们点了一下头就走了。

        “哎…”

        回到家后，姜文升坐在餐厅看着一个本子，看封皮应该是他以前的笔记或者研究资料，桌子上摆着今天的晚饭。

        听到她回来的动静，姜文升从本子里抬头，对她说：“乔乔快点来吃饭吧，再过一会就要凉了。”

        “好。”

        快吃完饭的时候，姜文升像是随口一问，“乔乔，最近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听他这么问，姜乔差点被汤呛到，“啊！快月考了，我想着留在教室多学习一会。”

        姜文升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她，“我们乔乔真刻苦，以后早点回家吧。在家也能学习，哪里不会爸爸可以教你，正好让我也复习复习，我刚刚翻以前的笔记，才发现有些东西都快要忘了。而且你回来这么晚也不安全，我有点担心。”

        “好。”

        第二天早上，姜乔边喝姜文升让她带的热酸奶，边问他们：“人是你们威胁的？”

        元皓反问：“他们去找你了？”

        姜乔点点头。

        “还敢去找你？看来是我们打得轻了！”路旸暴脾气地说。

        “还打了？”

        元皓问她：“怎么？怕我们？”

        “不是，打人不好，犯法的，以后不要这样干了。”

        季川问她：“他们找你做什么？有没有找麻烦？”

        “他们找我道歉。”

        “你接受了？”

        姜乔一脸理所应当：“他们道歉我就得接受吗？”

        元皓对着她笑了笑：“嗯，不想接受就不接受。”

        之后的几天姜乔没去看他们打球，都是自己一个人回家。习惯了几个人吵吵闹闹地结伴同行，突然自己一个人还有点不适应，有点孤单。

        姜乔心里有点泛苦，没想到她也有觉得孤独的一天。曾经以为习惯了孤独，可是有了朋友之后发现孤独才不是常态，真是由奢入俭难。

        篮球赛的那几天每一场比赛他们都会把姜乔带上，让姜乔坐在队内休息区，旁边围了一圈他们的个人物品，确保不让别人挨着姜乔。

        元皓还给她准备了耳塞和耳机，让她不要被场内的声音影响。

        尽管中间换了一次队友，他们几个人依旧很默契，一路过关斩将来到了决赛。

        比赛在市中心的篮球馆举行，对全市开放，决赛那天去的人很多。

        一中的对手是十三中，十三中艺术生和体育生多，是一个很强劲的对手，篮球馆离十三中很近，观众席有很多穿着十三中校服的学生在为参赛队伍加油。

        这次来观看的人数比前几场多了好多，姜乔自己坐在场边有点小小的焦虑。

        “哎！你看，一中有几个男生好帅啊！”

        姜乔听到后边有女生在聊天，应该是十三中的。

        “真的哎！不枉我们来这么早占靠前的座位。”

        “我好想知道他们的名字啊，跟他们一个班简直了！”

        “我是一中的，我告诉你们。那个矮一点的笑着的是路旸，他旁边站着的是季川，他们对面的是元皓。他们好像是一起长大的，还都是高二实验班的学长。真的是又帅又有才华。”

        应该是一个一中的女生给她们介绍。

        姜乔听后嘴角勾了勾，带着笑意看他们商量战术。

        元皓一扭头正好看到姜乔，对她笑着挥了挥手。

        “啊啊啊！他是在向我们挥手吗？”那个十三中的女生激动地说。

        “啧啧啧，别做梦了。喏，看到没，前边坐那个女生，人家跟她打招呼呢。”一中的女生抬头示意她们看姜乔。

        听到她们议论自己，姜乔背一僵，手指攥紧了手里的饮料瓶。

        “她是谁啊？前几场就看到她坐在这了，穿着你们一中的校服，是哪个球员的女朋友。这也太光明正大了吧，也不怕被教导主任发现。”

        “她啊，叫姜乔，听说她跟人发生过关系，也不知道给元皓他们下了什么蛊，干什么都带着她，还照顾得无微不至地。”

        “哟！就这样她还敢出来啊？真的是…”

        姜乔听到这里就没有再听了，拿出来元皓准备的耳机，插到手机，开始听歌，听的是上次季川给她唱的那个歌手的歌。

        那是个外国歌手，他的歌很舒缓温柔，每次姜乔焦虑或者难过的时候都会听一会儿。

        姜乔戴着耳机，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和那瓶饮料发呆。饮料是元皓上场前递给她的，告诉她最好不要多喝。

        元皓看到姜乔突然戴上耳机低下头，心情明显不太好，他有点担心，但是教练在讲话，他走不开，而且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季川也注意到了，小声安慰元皓：“没事儿，别担心，她戴上耳机了，让她自己调整一下情绪，她不可能一辈子都靠着我们。”

        一辈子…

        元皓之前想过要和他们做一辈子的朋友，但是如果和姜乔的话，他好像不想只当朋友这么简单，如果姜乔依靠他一辈子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比赛开始的哨声吹响的时候姜乔把耳机摘了，专心看他们比赛。

        观众的欢呼声和球场上少年的呼喊声混在一起，姜乔却不觉得厌烦，那是她曾经拥有过，现在一直渴望着的——朝气。

        比赛结束，十三中获胜，其实结果也没什么遗憾了，十三中参赛的都是特招生，他们一中打到决赛已经是这些年最好的成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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