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准备

庆阳城中，颜真卿与苏铭以及陈庆之、周德威端坐一堂。

        “叔达，城中的守城物资准备得如何？”颜真卿率先问道。

        颜真卿乃南宫墨枫指定的庆阳城守，此时的庆阳城中，属他官职最大，再加上他有极为丰富的守城经验，所以此次便以他为主。

        “滚石已经收集完毕，能拆下来的木制东西也全拆下来当檑木了。”苏铭回答道。

        “但是仅仅凭借着这些东西，还不够呢。”颜真卿捋了捋胡子，然后说道：“准备金汁，到时候让那山蛮吃上一壶。”

        “金汁？”苏铭眼中有些迷惑。

        陈庆之与周德威对视一眼，眼中各自闪过一丝厌恶。

        无他，这金汁乃是使用人或者动物的粪便熬制而成，在守城的时候对着城下的敌军来上一勺，利用高温来烫伤敌人。

        而且，被烫伤的人就算跌落城下后不死，也会死于因为粪便肮脏所引的感染。

        在听完颜真卿的解释后，苏铭倒吸了一口气。这金汁威力也忒大了点，怎么之前的人没想到这个呢。

        面对苏铭的疑惑，颜真卿也给出了解释：“金汁只能防范那些普通乃至引灵境的人，面对进入知命境的人并没有太大的用处。”

        苏铭点点头，说道：“下官立刻去搜罗这些东西，好为即将到来的守城做准备。”

        等苏铭离开去准备东西后，颜真卿与周德威、陈庆之开始商量下一步。

        “子云，此次你与镇远带了多少士卒前来支援？”颜真卿问道。

        因为双方都是南宫墨枫所召唤出来的人，所以在非公开场合，自然会称呼对方的表字以示亲密。

        “不多，只有三千白袍军。”陈庆之笑着回答。

        “这……”颜真卿有些踌躇：“仅凭借三千白袍军来守城，这真的够吗？”

        陈庆之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三千白袍军并不是用来守城，而是……”

        看着陈庆之，颜真卿有些惊讶：“难不成子云你想出城与山蛮一战？”

        随即他摇摇头，再度说道：“不成，不能这样。城外那些山蛮少说也有近十万，如果真的放你们出城与山蛮一战，怕你们会被淹没在山蛮中的人海里。”

        “有镇远与白袍军在，十万山蛮并不算什么。”陈庆之解释道：“况且我也不打算直冲山蛮大营，我有一策，定能击退那些头脑简单的蛮子。”

        “哦？子云可道来。”颜真卿大喜，说道。

        可陈庆之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个计策说出来。

        “子云，你在犹豫什么呢？”颜真卿看到了陈庆之犹豫的脸色，不悦道。

        “清臣兄，如果真要实行我这个计策，怕是你这边会有危险。”陈庆之犹豫再三，才说道。

        颜真卿眼睛一瞪，佯装微怒说道：“别婆婆妈妈了，那个名军大将莫自牢，千军万马避白袍的白袍将军去哪了？”

        “也罢，既然清臣兄你这么说了，我也不再婆婆妈妈的了。”陈庆之讲道。

        “这才对嘛。”颜真卿捋着胡须说道。

        “我之前来庆阳城的时候，故意在马尾上绑了树枝干草，然后疾驰而来，造成路途上扬起了遮天蔽日的烟尘。”

        “而山蛮看到蔽日的烟尘后，误以为我方有大批援兵过来，方才退却十几里扎营。”陈庆之说道。

        颜真卿恍然大悟：“我说怎么山蛮看见你们这么点人前来救援，反而退却了呢。”

        “但是这个计策瞒得了一时，瞒不住一世。”陈庆之继续说道：“因为粮食问题，山蛮迟早会继续进攻庆阳城。”

        “我猜测他们应当会在两三天后来进攻。”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周德威cha嘴道。

        颜真卿眼光一凝，原本捋着胡须的手停了下来：“这么快？”

        “嗯，就如子云所说，山蛮原本就是因为山中缺粮才会下山前来掳掠。既然如此，那他们便不可能拖延太久，只会战决。”

        “清臣兄之前应当由接到君上的命令，让你实施坚壁清野之策。山蛮在城外收集掳掠不到粮草，必然会知晓粮草全部集中于庆阳城。”

        “有这两点在，山蛮肯定会及早攻城，不会拖延下去。”周德威说道。

        “镇远说的没错，所以要想实行我的计策，要前提就是清臣兄你要守住庆阳城。”陈庆之看着颜真卿说道。

        “守住不难，主要是山蛮中有一种修炼体系，名唤山巫。据之前君上手中投降的山蛮交代，山巫擅毒，常以草药等治疗受伤的山蛮或毒杀入侵者。”

        “且他们还精于唤起山蛮的勇气，增强山蛮在搏杀中的度与力量。”

        “我怕两三天后攻城之时，会有山巫出现。如若山巫放毒与唤起山蛮勇气，这庆阳城怕是不太好守住。”颜真卿捻着胡须，忌惮道。

        “这山巫在山蛮中修习很普遍吗？”陈庆之问道。

        颜真卿摇摇头，说道：“不，只有各个部族的大长老得以精通，其余顶多算是入门，只能治疗他人而不会施毒。”

        “身为大长老，必定不会和普通山蛮一样奋战与前线，他们应当会在后面为前来进攻的山蛮唤起勇气。”

        “所以，我决定今晚悄悄出城，然后通过山间小路直接绕行到山蛮背后。等两三天后你们开展，我便趁着他们主力还在前线战斗之际，突袭他们指挥所在的阵地。”陈庆之说道。

        “可行。”周德威沉吟一会儿说道。

        “那就这么决定了。”颜真卿直接拍案道。

        是夜，陈庆之与周德威率领白袍军悄悄出城，望着山间一路疾行而去。

        ……

        时间静悄悄来到了三天后，经过三天的赶工，被山蛮所掳掠的工匠们制作了数台冲车以及尽可能多的云梯。

        “部落的勇士们，我们此行下山来是为了什么？”

        被推举为临时统领的达加尔德站在高台上，向着台下仰望着他的不同部族的山蛮们喊道。

        “为了部族，抢到足够过冬的粮食。”笔直站立的山蛮们吼道。

        “对，一切为了抢到足够多的粮食过冬。可是，现在我们前面矗立着一座城池，这座城池阻挡我们劫掠粮食，我们应该怎么做？”

        达加尔德很满意台下的那些山蛮的回答，然后他清了清嗓子，继续吼道。

        “攻城、攻城、攻城。”

        台下的山蛮们嘶声吼道，那狂热的姿态，仿若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随后，达加尔德下令：“起营，按照这三天的操练行进。”

        众山蛮纷纷转向庆阳城方向，迈着齐整的步伐，握紧手中的武器，快前行。

        而刚才山蛮呼喊声之大，连站在庆阳城城墙上的颜真卿都听见了。

        “呼，这山蛮果然要开始攻城了。”颜真卿不禁想到：“希望子云与镇远能够快一些突袭掉山蛮的指挥阵地吧，不然也不知道可以守多久。”

        看着城墙上堆砌起来的滚石檑木，还有正在沸腾并散出一股恶臭的金汁，颜真卿坚定了自己的内心：“一定会赢的，庆阳城一定可以守住。”

        十万山蛮缓缓靠近庆阳城，无数血气直冲云霄，令飞鸟不敢靠近，纷纷躲避开来。

        身为临时统领的达加尔德率领众部族族长以及大长老，来到了山蛮阵前。

        达加尔德高声喊道：“庆阳城守，见我山蛮大军为何还不投降？”

        “我可以承诺拿完粮食就走，不伤及尔等性命，并且我们只下山这么一次。”

        按照达加尔德以往劫掠城池的经验，只要自己这边喊出这么一句话，那些村庄或城池往往都会出来投降并献上粮食。

        但是这次并不一样，因为颜真卿是不可能做出此等行为。

        只见颜真卿厉声回答：“尔等蛮族不识法度、不闻圣言、不尊操守，承诺犹如无根浮萍一般，如何能让吾等投降与你？”

        “不蓄家畜、不务农耕，只会一昧劫掠，这又怎让人相信尔等不会再下山？”

        许是颜真卿的回应让达加尔德觉得脸面无光，所以他狠声说道：“如果你们不投降，待我山蛮大军攻破庆阳城之后，鸡犬不留。”

        “鸡犬不留、鸡犬不留。”众山蛮大声呼喝。

        城墙上的一些临时征集来的青壮明显被吓到了，故而颜真卿迅回应：“废话少说，只有断头的颜真卿，没有跪着的庆阳城守。”

        “众弟兄听令，攻城。”

        见颜真卿意志坚决，达加尔德也懒得再说什么，直接指挥着众山蛮攻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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