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宗翰退兵

晁訾这个时候确实已经到了开封附近，不论是开封城里的乱局，还是完颜宗翰大军的动向，无不在晁訾的严密掌控中。

        此刻晁訾身边还是三千铁骑，这点人马如果硬抗金兵的话，恐怕都不够完颜宗翰塞牙缝的，所以不论如何，晁訾都不会出兵的。

        完颜宗翰留下三万大军固守黄河浮桥，显然是在给他自己预留后路，可在明知道他已是孤军的情况下，却仍然向汴梁进军，就很有些耐人寻味了。

        很显然，完颜宗翰是在挖坑，目标当然就是他晁訾了。

        金国自完颜阿骨打起兵以来，还从未遭遇过如此惨败，就连一军之主的元帅都受了重伤，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了。

        为了回国之后能对吴乞买有所交代，完颜宗翰还想再布一局，看能不能把晁訾坑进来。

        完颜宗翰大军在距离开封五十里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不过这里他是别想再捞到什么了，因为附近的百姓早跑光了。

        晁訾驻军的地方其实离完颜宗翰不远，是一处连接黄河的山坳，不过由于金人不熟悉地形，又受杀胡令所困，金兵的游骑散勇不敢走太远，所以竟没有现近在咫尺的晁訾军队。

        德州一战，梁山铁骑的士气空前高涨，原来金人也不过如此，正因为有了这心态，在明知对面是五万大军的时候，杨再兴等将仍要请战，却被晁訾喝退了。

        历史上的杨再兴要不是勇猛过了头，怎么会死？所以你小子还是给老子消停待着吧！

        汴梁城里生的一切，早有密探报告给了晁訾，当听说赵楷居然开始抓捕梁山密探后，晁訾不由气极而笑，这小子还真是条养不熟的狼，不过不要紧，这小子对外人都能这么狠，将来对自己老爹也不会手软的。

        太子赵桓中的毒，是由梁山神医安道全配制的一种强力麻醉药，若没有安道全的独门解药，根本无药可救。

        晁訾已经给白胜去令，可以让赵桓暂时清醒一下，如果赵楷再不知好歹，赵桓的病将彻底好起来。

        此时已进入四月，天气回暖，北方虽然依旧寒冷，可同北方比起来，开封左近，就属于温暖地带了。

        晁訾凝神站在地图旁，久久地看着地图，苦思着让完颜宗翰尽早退兵之策。

        完颜宗翰不傻，他知道完颜宗望兵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进京城，所以此时京城军民必将空前凝聚，想要破城，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应该不会在此浪费兵力，那么他现在一定也在想如何把自己引诱出去。

        敌不动，我不动，敌人即使动了，我还是不能动。

        感觉自己好像在说绕口令，晁訾不由苦笑一下，看来为今之计，只有命令水军不断袭扰金兵控制的浮桥了。

        沉吟片刻，命人把朱贵叫过来，随即由晁訾口述，黄飞执笔，又给完颜宗翰写了一封信。

        朱贵很快过来，躬身施礼，接过黄飞递过的信后，道：“都督可还有何吩咐？”

        “告诉他，完颜宗望的伤再不治就来不及了，他的伤，我们梁山能治，当然，如果他想让完颜宗望死的话，可以当我没说，不过他见死不救的消息肯定会在金国传开，嗯！就是这些，还有就是注意安全，尽快回来”

        朱贵深施一礼，然后转身大步离开，这是晁訾第二此对他说这样的话，第一次还可以理解为收买人心，而第二次则是真心实意的关怀了。

        看着朱贵的背影，晁訾把头又转向地图，片刻后，头也不回地道：“传令阮小二，从梁山老寨加派五千水军，配合阮小五，全力袭扰金人架在黄河上的浮桥”

        大军驻扎之后，完颜宗翰就一直在等大宋朝廷派出使者来谈判，不过却万没想到晁訾会派人来找他。

        完颜宗翰虽没接触过晁訾，但从晁訾的行事作风来看，用对付大宋朝廷使者那一套，显然是行不通的。

        所以完颜宗翰很客气地命人把朱贵请进来，然后和颜悦色地同不卑不亢地朱贵唠起家常。

        “你家都督可好？本帅同晁都督神交已久，一直无缘相见，真乃人生一大憾事啊！”

        朱贵微微一笑，道：“我家都督也十分想念元帅，如果元帅有兴，不妨去青州一叙”

        “哈哈...回去告诉你家都督，本帅一定会去的，不知你家都督差你来，所为何事？难道是要与本帅决战？总这么躲着也非英雄所为吧？”

        朱贵也不生气，心说我家都督是不是英雄，却无需你来评价，先是把晁訾要救治完颜宗望的事说了一遍，随即掏出那封书信递了过去。

        晁訾居然要给完颜宗望治伤，他有那么好心吗？貌似完颜宗望的伤，就是你晁訾造成的吧！

        满心疑惑地接过书信，只见上面写道：“元帅阁下，见字如面，西北种帅十万大军破银术，梁山两万水师断黄河，江南勤王大军云集，介时，訾再与元帅决战于开封城下，不知元帅能安然而退否？梁山晁訾拜上”

        信很短，却把晁訾的战略意图完全展现出来，而且完颜宗翰知道晁訾说的都是实话，起先他要西夏一同攻打大宋，就被西夏拒绝了，只答应暂时牵制种家，现在种家已经出兵，显然已经牵制不住了。

        再说这边，完颜宗翰南下的时候，曾给完颜银术留下两万人马，负责盯防太原城守军，若不出意外的话，这两万铁骑完全能把太原守军看死在城内，可若再加上十万大宋最精锐的种家军，那可就不好说了。

        在说这边，尽管完颜宗翰派了三万大军看守黄河浮桥，可金兵毕竟都是旱鸭子，水面真有什么异动，他们也只能干瞪眼，却无一点用武之处。

        而梁山水师一旦截断黄河，那他这五万大军恐怕真要被包饺子了，其他宋军还好说，梁山军队可不一样，早就听说他们有很多神秘火器，而且还有打败完颜宗望的经验，真到那时，这仗还怎么打？

        晁訾在信中虽未明说，意思却很明显，就是老子拖也拖死你了。

        完颜宗翰毕竟是一代人杰，许久之后，终于长叹一声，道：“今生不能与晁都督为友，真是人生憾事啊！”

        “回去转告你家都督，本帅这就撤兵，不过宗望之事，却非本帅能做主的，他毕竟是先皇的皇子，如何医治得由陛下做决定，还有，告诉晁都督，本帅很想和他做朋友”

        朱贵躬身施礼，答应一声，然后告辞离开。

        “元帅，咱们就这么走了？莫将觉得那梁山小子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说话的是绳果，是个文臣，也是吴乞买的亲信手下，被派到完颜宗翰军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完颜宗翰淡淡地道：“宗望的能力你知道，他都被晁訾打的全军覆没，你觉得我们这支孤军留在这里，还能有什么作为吗？嘿！图惹宋人笑话罢了”

        “来人，传令撤军”

        完颜宗翰说完，不再理会绳果，大步走了出去，只把脸色阴沉的绳果一个人留在帐中。

        女真是马背民族，随身携带的行李不多，简单收拾一下就可以起行，所以当朱贵没走多远，再回头看时，却已见金兵已经收拾好行装，开始一队队地向北开去。

        至此，朱贵对晁訾的佩服，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了，他根本就没想过都督会凭一封信就退敌，这样看来，都督岂不成神人了。

        当接到斥候的禀报后，晁訾也不由长出了口气，暗道侥幸，他确实收到种家出兵的消息了，但这种事不确定的因素太多，谁敢保证种家军就会一定按着他的布置来？

        好在完颜宗翰逼近开封的目的是自己，在知道自己不会与他决战后，就果断退兵，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这才是真正的帅才。

        晁訾相信，在未来对金国的作战中，这个完颜宗翰，绝对是个劲敌。

        给阮小二的命令已经出去，晁訾也没打算再收回来，这次滑州之变，也给他提了个醒，漫长的黄河上，不能只有一座梁山水军大营，尤其是汴梁左近，所以阮小二到了之后，就命他在滑州一带驻扎，彻底封死这个不稳定因素。

        完颜宗翰虽然撤兵了，可晁訾还是没有马上露面，而是派斥候一路跟着金兵，直到金兵退过黄河，并放火烧了浮桥后，才放心地从藏身处出来。

        派人给赵楷送了消息后，晁訾本想回青州的，不过想了想，还是率领三千铁骑向汴梁而来。

        在接到金兵退走的消息后，京城再一次沸腾了，在梁山暗探刻意渲染下，晁訾一封书信退敌的情节被京城百姓广泛传扬开来，而且越传越邪乎，甚至已经有人把晁訾当成天神下凡了。

        这时候最苦恼的当然还是赵楷了，他那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虽说多福答应帮他说话，但他对晁訾还是多少了解些的，知道那是个不会为女色所动的家伙。

        这还不算，刚刚有人来报，太子醒了，听到这个消息，可把赵楷吓得不轻，马上反应过来，这是晁訾对他的警告。

        想明白之后，赵楷一改之前的独断专行，马上释放被抓的梁山嫌犯，亲自去安抚之前骚乱中受伤的百姓，又惩处了几个替死鬼后，总算是挽回了点声誉，就在这时，近侍禀报，晁訾率军已到城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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