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匠人之心

这个细长的铁管名为吹管，中间是空的。工人慢慢的向里吹气，橡皮泥一样的玻璃开始鼓胀起来。

        加下来的过程，就是工人利用各种工具，慢慢的将玻璃塑性，最后形成想要的样子。一间玻璃制品的制作，即便是小巧的酒杯，也是一件极为费工的事情。

        九天看着一团软烂的玻璃变成了一只精巧的玻璃酒杯，这感觉很爽。

        牧青光带着他又看了看他们其他的作品，最后九天决定就在这间玻璃作坊定做自己需要的玻璃杯。虽然这几家玻璃工坊不大，但手艺挺不错，不是糊弄人。当然，其中有一点打动了九天，就是每当牧青光提起自家的玻璃制品时，脸上总是泛起淡淡的骄傲。

        九天觉得，这样一个以自己技艺为傲的人，不会是奸商。

        当然，他没有立刻说自己的决定，而是让郑伟奇从光翼中取出了一只装在玻璃瓶中的晶彩水母。

        “这是什么？”牧青光提起玻璃制品头头是道，看到晶彩水母就一问三不知了。

        “一种水生的灵植，很漂亮。我这次来的目的，就是需要制作盛放这种灵植的容器。我希望能你们能设计出让我满意的容器，那我就会在你们这里下订单。一千件以上的订单。”九天道。

        牧青光听到“一千件”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睛唰的就亮了。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昂挺胸，激动道：“没问题！我们青光玻璃工坊一定会设计出让您满意的作品！”

        “如果今天能出现一件成品，我给你们一万元的设计费！”九天补充了一句，他真的很赶时间，想要在第一轮筛选前就把晶彩水母摆放到店里，这样他的砝码就重了。

        牧青光紧咬着嘴唇，郑重的从九天手中接过晶彩水母，然后立刻召集所有的工人集合，立刻进行开会商讨。

        他们没有避开九天，所谓的开会也不过是随便拉了一张桌子，大家坐下来想设计。不需要什么专业的设计师，大家都在这个行业里呆了好几年，见识很广。

        刚开始，大家都很踊跃，因为那可是一万元的设计费！九天也找个凳子坐在桌子旁边，也不嫌脏，手臂放了上去撑着脑袋认真听。

        第一个方案很快就出来了，是做成方形的玻璃杯，迷你鱼缸的形状。九天想了想，摇头表示不满意。这种设计太普通了，网上就能买得到，何必要用手工定制。

        第二个方案是做成椭圆形，下面则弄成平的接触面。这个设计九天觉得还有那么点意思，但还是不够。

        第三个方案……

        第四个方案……

        渐渐地，大家都有些萎靡了，觉得九天要求很严格。但是现在九天是甲方，他有钱可以为所欲为，说不行就是不行。

        牧青光一只没有说话，他的面前放着一大堆的草稿纸，每当有人说出想法的时候，他就迅描画出来让九天有更直观的感受。

        渐渐地，牧青光沉思起来，拿起盛放晶彩水母的玻璃杯细细的观察。然后不时的在草稿纸上画上一些线条。

        九天好奇的看了一眼，上面是非常凌乱的线条，还有不规则的平面几何图形。他看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

        牧青光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他时而抓耳挠腮，时而眉头舒展。手中的素描笔在白纸上写写画画。

        九天一直在注意他，知道对方很可能有了灵感。设计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那么一瞬间的巧思与想法。

        逐渐的，九天的目光变得惊讶起来，随着牧青光草稿纸上的设计图逐渐成型，他的目光已经变成了震惊。

        草稿纸上画着的玻璃杯，像是一颗钻石的形状，不过没有那么锋利的棱角，反而是显得比较圆润。但这个玻璃杯上，却使用了钻石切面的想法，把切面遍布在整个玻璃杯上。

        “你是怎么想到的？”九天对这个玻璃杯设计图很感兴趣。

        “光，彩色，绽放。”牧青光还沉浸在设计完成的喜悦中，说了几个棱模两可的词语。然后他回过神来，急忙道：“我是想，只是放在玻璃瓶中对晶彩水母进行关上并不能挥出它最大的有点。晶彩水母颜色缤纷，自身就会散出淡淡的光源。其实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条件，或者是是关键点。”

        牧青光似乎是觉得语言太过苍白，摆了摆手，立刻拿了一根吹管。

        “我先做一件成品出来看看。我现在还不确定这个想法到底能不能实现。现在说的太多，我怕万一让大家失望。”牧青光笑道。

        等到牧青光开始制作的时候，九天再次感到意外。他本以为，牧青光只是一个管理的老板，而真正做事经验丰富的应该是作坊的工人。但现在看来，牧青光本身就是一个制作玻璃工艺的高手。

        是不是高手这种事情外行人其实很难看出来。但九天评判的依据是牧青光行云流水般的动作，任何的步骤都简略到了极致，不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这种程度，不管放在任何手工行业，都必须是经历了无数次的练习，才能到达的高度。

        看其他工人制作，九天会觉得，啊，他们是在做工。但是看牧青光制作，他觉得这是在制作一件艺术品。简练的动作，虔诚认真的表情，让这一枯燥的过程变得高大上起来。

        这一刻九天觉得，即便是青光玻璃作坊没有拿出他满意的设计。他大可以高价聘请设计师，拿到图纸，依旧在这里制作。

        至于原因自然是不用多说。如果用四个字来形容牧青光。他觉得，那应该是“匠人之心”这四个字。

        逐渐的，设计图上的素描逐渐在牧青光的手中变成现实。九天已经看到了大致的轮廓出现在对方的手中。这像是一个倒放的钻石，下面是平的，上面是尖的。但是尖部并不是真的尖锐，而是一个小小的玻璃球，形成了上面的尖部。

        轮廓好了之后，就需要手工打磨切面。这种切面是不可能直接烧出来的，需要动用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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