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仙子

每个城市的肮脏，大约都在灯红酒绿背后。

        香颂酒吧后面的这一条街昏暗破旧，人或者猫狗的排泄物上爬满乱哄哄的蝇蚊，治疗各种难言之隐的小广告快铺成了第二层墙皮。油腻辛辣的酒菜前，偶尔跑来几只脏兮兮的老鼠，然后又被拾荒者打跑，找些能吃的带走……

        今夜，这个无皮女尸，就被这样一个老人现。她此刻还在路边哆嗦着，手里捧着一小块没有奶油的蛋糕。

        龙小云眉头弯了一下，亲自走过去和老人说着什么，在说话的时候，她始终蹲在老人的面前。

        男警在冰城理工女生公寓见过李沚，所以对他很客气，“李先生，无皮女尸就在街左边的这个垃圾箱里，我带你去？”

        李沚说句有劳，跟着男警走过去，青木作为看门童子，自然亦步亦趋地跟着。狸花倒是捂着鼻子站得远一些，小眼睛打量四周。

        那无皮女尸蜷缩在垃圾箱里，不远就是酒吧的后门。尸体被大堆垃圾掩盖，就露出一颗望着天空，血淋淋的脸，苍蝇爬满了眼眶，鼻孔以及嘴巴，在昏暗的光线下律律爬动，好像这张脸在笑……

        李沚挥手震走尸体头上的苍蝇，回忆老洛检查尸体的方向，大致看了几眼，心里已经有数。

        这时，老洛急匆匆赶来，跨过警戒线来到女尸前。李沚伸手，老洛微怔，随即取出一副手套和口罩给李沚，自己也迅戴上。

        李沚知道老洛严谨，所以没说自己的看法。

        两人从头到尾都没交流，但配合已经相当默契。

        十几分钟后，老洛和李沚了离开尸体，而龙小云也走了过来，先前那个拾荒老人手里多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和一大块涂着香甜奶油的蛋糕。

        虽说现在未进秋，但冰城的深夜已经很凉了……

        “老洛，一样吗？”龙小云问道。

        老洛点头，“扒皮手法一致。”

        “天网监控的影像也调出来了，只捕捉到一个模糊的年轻女人身影，没有正脸，做不到人脸识别。”一个年轻警察跑过来向龙小云报告。

        龙小云挥挥手，“就算拍到正脸也没用——去把老婆婆送到安康福利院吧。”

        “可是头儿……”

        “可是个屁，快去送。”

        年轻警察苦着脸哎了一声，搀扶老婆婆上车离开。

        “龙队，又送去一个啊。”

        龙小云嗯了一声，“老洛，这女尸交给你了，dna图谱尽快给我。”

        “最快也要六个小时，我加班。”老洛也是工作狂。

        “李沚，我得工作了，你跟我一起吗？”龙小云问道。

        “不了，我去找那个妖人。”与抓获那什么松北妖王的女儿，在李沚心里，显然龙小云的情况更着急。

        龙小云心中一暖，眉眼温柔道：“多小心。”

        “你也是。”

        李沚留下青木童子保护龙小云，就拉上狸花满城寻找起七星盗命邪阵。

        龙小云留下两个男警继续蹲点，就带上其他人去前面酒吧调查起失踪人口来。

        老洛则带着无皮女尸匆匆赶回警队。

        李沚二人走出这条街，狸花大口呼吸，道：“艹，臭死花爷我了。”

        大白眼砸过去，李沚道：“咱俩分头找。”

        “小沚，什么事别逞强，有事先找花爷！”狸花突然道。

        “是不是又烧了，瞎矫情啥，看谁先找到那邪阵，赌十只鸡。”李沚说完，施展大江入海身法，人已经离开很远。

        狸花冲着李沚的背影喊了一声好，而后调转方向，投身黑夜之中。

        就在李沚二人夜色下急奔时，冰城西北郊区一废弃工厂大院，四十七个身穿皂袍的蒙面人，手执一颗骷髅头，按北斗七星站立。简易板材搭建的破败厂房内，一个披赤足、一身黑色七星道袍的老头正在疯疯癫癫舞动宝剑，在他的脚前是一口大红棺材，红棺头北脚南，棺里躺着一个白皮的年轻男尸，身上扎着七根古怪铜钉，那钉帽做成恶狗嘴，嘴心一点灯火，此刻，第五根也微微跳出火星……

        趁着调查的空档，青木压低声线，对龙小云说道：“师娘，小妖在几年前远远见过一次妖王女儿，那妖女叫作天仙子，是个心肠毒辣，骚到骨子里的花妖。”

        龙小云瞪了青木一样，心里却是很受用这老家伙的新称呼。她问青木，“在家里怎么不说？”

        “您和师父一直折磨小妖，我也没机会说啊。”青木一脸委屈，只是老皮老脸做出来，让龙小云浑身起鸡皮疙瘩。

        “顶嘴找抽。”

        “不敢不敢。”青木吓得一缩头。

        “你师父知道了吗？”龙小云话锋一转。

        “您刚才忙的时候，已经禀告过了。”

        “那松北妖王也是花妖吗？”

        青木摇头，“非也，妖王与天仙子是干母女，应该不是花妖。她很少露面，有事就让天仙子代办，所以知道她真面目的并不多。”

        “那你说如果我们抓到了天仙子，那个老妖婆会不会来报仇？”

        青木闻言知意，问道：“师娘是担心师父有麻烦？”

        龙小云没说话，是默认了。

        两个小时后，龙小云带着一群人离开酒吧，手里拿着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

        一行人按地址在老城区找到一栋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红砖楼，敲了半天门，一个骂骂咧咧的邋遢男人把门嵌开一条缝儿，看到龙小云后，居然笑了，“嘿嘿嘿，原来是个大美女，这么晚敲我家门，不会是想男人了吧？”

        龙小云眉头一皱，不等踹人，后面早有青木踢开房门，接着一脚踩到邋遢男人的脸上。

        “艹，老东西找死吧！？”邋遢男人以为青木好欺负，就想拱开青木。

        青木大鼻孔一哼，脚下用力，又把邋遢男人踩下去。

        “你……你们想干啥？我可没得罪过你们，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小贱人得罪了这位大姐吧，大姐你放心，等那婊子回来，我替你出气……”

        砰。

        邋遢男人又挨了一脚，这一次，是龙小云踢上去的，“麻蛋，李红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友？”

        “你们到底是谁？”

        “不用你管，老娘问你，李红今晚回来过吗？”

        “她上夜班，这个点不在家，你们要找她可以去香颂酒吧，她是个酒托。”

        “她失踪了。”

        “啥？那个臭婊子，我就知道她早晚会跑，看来还真是傍大款了。”

        “她可能死了！”龙小云看向邋遢男人，面无表情。老娘要是摊上你这样的，没大款都他么不伺候了。

        “死了？”邋遢男人忽然怔住，双目渐渐无神。

        龙小云招手，示意队员进来搜取李红的相关证件，以及掉落的头或者剪掉的指甲。

        无意中，龙小云看到墙上的挂历，1o月5日被圈了起来。

        “下个月5号是谁的生日吗？”

        “是她的。”邋遢男人无力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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