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之娇女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面，徐小斌每天都在认真的学习。他的学习成绩本来就名列前茅，又经几个月的努力，如今已经越了班长“黄雪莹”，并连续三次考试将其越，成功地引起了她的注意。

        黄雪莹觉得很奇怪，虽然徐小斌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很不错，但远远不至于将她碾压，不晓得最近这段时间怎么回事，竟然毫无征兆的将她给甩在了后面，以致于得到诸多师生的赞许。

        这天，黄雪莹同两名女同学在操场外围的草坪附近散步，忽然看到徐小斌正端坐在草地上手捧着一本书籍看得津津有味。直视着这道身影，黄雪莹忍不住在心底寻思，他每天如此么?不然成绩何以提升的这么快?想着想着，她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接着朝他坐的方向走了过去。

        当阳光照射在浓密的榆树林，黄雪莹用手挡了挡阳光，凝视着不远处那道消瘦的身影，心头已翻起千层浪。要不要走过去，会不会被认为是在故意搭讪?她犹豫着，慎重的思索着，最后一咬牙，豁出去啦。

        走到徐小斌身边，黄雪莹忽然变了脸色，恨不得立即调头离开。原因竟是，徐小斌居然不曾抬头看她一眼，让得黄雪莹觉得很尴尬。要知道，似她这样的美女，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然而徐小斌却……实在太可气啦！

        “兴许他是太专诸了！”黄雪莹心里想。

        她试着喊了一声徐小斌的名字。后者听到，瞧了她一眼。“有事吗?”简单的三个字，没有太多的话语。黄雪莹很是错愕，甚至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她家境良好，品貌出众，学习成绩也不错，自初中以来，便受尽众人追捧，何时被人如此冷淡过?她突然有些后悔走过来，自尊心明显受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依旧耐着性子回答说：“没事！就是觉得你最近进步挺快的，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学习的吗?”徐小斌觉得她不像是在说谎，回答说：“没什么特殊的，我只是把别人玩耍的时间全部用在了学习上，仅此而已。”

        “真的么?”黄雪莹俯下身，对着徐小斌嫣然一笑。

        这一笑不打紧，竟然深深地吸引住了徐小斌。

        在他的眼里，黄雪莹就像公主般的存在。虽然两者之间没有过多的交集，但是彼此同坐在一间教室，她的美貌、智慧、涵养，早已让得徐小斌心生爱慕之意。

        众所皆知，黄雪莹是新丰市第一高中最耀眼的十大金星之一。

        所谓金星，无非“耀眼“之意。兴许是黄雪莹身上的光芒太过耀眼了吧，以至于让得徐小斌有种自卑的感觉。早在几个月前，他曾誓说，一定要在学习上将黄雪莹越，不然就无法引起“她“的注意。现如今，他的学习成绩已然越了黄雪莹，任凭后者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轻易将他越。可能是追赶得太久累了吧，黄雪莹开始对这个平日里不太爱讲话的男孩渐渐产生了兴趣；她甚至觉得，自己对徐小斌萌出了一种不同于其他男生的感觉。

        “你觉得呢??”

        徐小斌拿起手中的那本《世界地理必修知识大全》，对着黄雪莹晃了晃，同时嘴角露出了一股微笑。

        “如果你每天都这么用功的话，那我输的倒不冤。”

        徐小斌瞧她一眼，没有说话。表面虽冷淡，但内心其实是火热的。

        与心仪之人近距离的接触，让得徐小斌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他知道自己活得太孤单，一心渴望能找个人做伴，但是对于黄雪莹，却是不敢奢望。因为他觉得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这么说呢?原因很简单…黄雪莹的父亲是新丰市有名的经济户，旗下经营着两家公司，都很享有市场性。然而他呢，一无所有，甚至连眼前苟且着的生活都过得狼狈不堪。当乞丐爱上公主，癞蛤蟆爱上美天鹅，往往是以悲催的结局告终，倒不是谁配不上谁，只是这中间似乎隔了许多障碍。

        “徐小斌，你吃过饭了没?”

        “没……”

        “不如你陪我出去吃点东西吧，我请客！”

        “我看还是不必了吧?”

        “什么?”黄雪莹脸上挂满失望。

        “徐小斌！你是在拒绝我吗?这么一位大美女站在你面前，并且主动提出请你吃饭，你竟然好意思拒绝?”

        “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觉得让一个女孩子家请我吃饭，多少有些不好看。”徐小斌尴尬地说。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下次换你请我好了，礼尚往来嘛!”不等徐小斌答应，黄雪莹已拽着他朝校门方向走去。

        这一顿饭不打紧，却见证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当黄雪莹得知徐小斌父母去世的消息后，整个人为之一惊。她没有瞧不起他的意思，更多的反而是同情。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在外面孤苦无依的生存，没有依靠，没有安慰，有的只是现实中困难和险阻；受委屈的时候无人诉说，饿了没人做饭；没有生活费的时候，还要被迫到外面做些散工之类的活，只为生计。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啊?“当父母的面孔、慈爱只能在梦中出现的时候，再难有对养育之恩的实际回报，所有的语言只能通过文字和语言表达，心反而更显得空洞。我时常陷在这个空洞里面不能自拔，那种没着没落的空虚和心痛，就像无孔不入的风，随时会吹冷我的心情。”黄雪莹听到这些话，直觉得心痛。虽然她和徐小斌是同学关系，每天都有见面，但是对他的了解并不深入。她只知道徐小斌沉默寡言，眼中常带有一丝忧郁，但是却不知道这些问题的根源。

        深情地看着徐小斌，黄雪莹用手掩了掩唇。沉寂片刻，她端起餐桌上的那杯Red  ine一饮而尽。这是她第一次在外面喝酒，居然还是跟男同学在一起。想到这里，她突然笑了。“男同学，为什么不是男朋友呢?”黄雪莹心里想。

        徐小斌说，这是他第一次到这么豪华的餐厅用餐，没什么特别激动的情绪，有的只是各种不自在罢了。黄雪莹知道他心里扭捏，嘴上却说：“如果你喜欢，我倒愿意经常带你过来。”心中却想：“如果你喜欢我，我会很乐意经常带你过来的。”

        “我觉得不太好，老让你请客多不好意思，只可惜我没有足够的钱请你到这里吃饭。”

        黄雪莹笑了笑，直勾勾地看着徐小斌：“没人说一定要你到这种奢侈的地方请客啊，家常便饭也可以的，我又不是没吃过。”

        “好啊!”面对黄雪莹的直视，徐小斌觉得很尴尬，不禁羞红了脸。

        “干嘛这样看着我啊?”

        “你好看呗!”黄雪莹不假思索地说。

        “我哪里好看?”

        “脸――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胡说，我的脸哪有你的好看啊!”

        “真心话?”

        “当然！你是我们学校众所公认的十大金星之一，若非生得一副好面孔，那些男生们才不会把你看在眼里呢!”

        “嘿嘿！这话我相信！”

        似是感受到了黄雪莹的心意，徐小斌心里忽然变得复杂起来。此刻，他多想扑上去将面前的这个心仪已久的女孩揽入怀抱啊，然而他却不能这么做…

        接下来的几天，徐小斌一直处在矛盾之中。扪心自问，他心中对黄雪莹有情，渴望得到她全部的爱。当幻想成为现实，反而产生了怯意。归根到底，皆源于内心深处的那丝自卑感，从而阻挡了他对爱情的美好渴望。“齐大非偶，门不当户不对，不敢高攀。“黄雪莹知道徐小斌有此想法，曾懊恼了好长一段时间。她知道徐小斌心里有她，这一点从他眼睛里面便能看出。她有心给予徐小斌最精致的生活，只为换取他的真心;她觉得，徐小斌忠厚可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而那些口蜜腹剑，舌灿莲花，花言巧语者，往往是她最厌恶的对象。对于一个听惯了甜言蜜语的千金小姐来说，功名利禄那啥的都是浮云，唯真情伴此生，方为心之向往，即使对方是一位一文不名的穷光蛋，只要她喜欢，也未尝不可。她没有过感情经历，偏偏对徐小斌萌了这种感觉。或许是错觉，也不一定。可是，她真的很喜欢徐小斌，乃至愿意为了他放弃尊严。其实，这些徐小斌全都看在眼里，只是那种落差的心理不断牵绊着他，大抵是看到事物的某个方面略见一斑吧，所以才会有此想法。当残阳陨落在当洋湖畔，当夜幕渲染枔熈亭北厖山，当北厖山枫叶林恋居社恋人牵手扬长而去，徐小斌才忽然醒悟：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太孤单，面对的越多，承受的也就越多，而这一切，没有人能够理解。现如今，有那么一位天之娇女愿意陪伴他，照亮他，为什么他偏偏却没有勇气接受?“她有勇气迈出，我反而没有勇气接受，为什么?我喜欢她!”枫叶林里，徐小斌满怀失意地望着宴宾阁中的一对男女打情骂俏，渴望与现实的重叠，使他终得以做出选择。

        这天晚上，刚下完晚自习，徐小斌拉着黄雪莹来到楼道口，先是以流氓的姿态调戏她一番，再是直接霸占了她的初吻。黄雪莹惊讶极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徐小斌居然敢对她如此无礼。这可是她的初吻啊!

        初吻，什么概念?

        她没有因此而感到生气，不管怎么说，对面的这个男孩都是他喜欢的人，只是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没给她丝毫准备的机会，顷刻间便红了脸。

        自枫叶林归来，徐小斌想了整整一个下午，既已佳人有意，何须顾忌太多，且行一步看一步，结局未可知。兴许黄雪莹是上天派来拯救他的那个人，也不一定啊?他觉得，只要有黄雪莹在他身边陪伴也就够了，越是有分手的可能，就越要珍惜眼前的时光。

        人生苦短，须及时行乐。这是刘云东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徐小斌心里的渴望却是，寻一佳人相伴，余生安度。眼下，不正遂了他的心意吗?

        就这样，徐小斌跟黄雪莹绑在了一起。

        后来，经努力两人皆以高分考上了东承大学，共同度过了长达四年的幸福时光。

        在这四年的大学生活当中，两人一块经历，一块儿成长，但是在最后的毕业典礼之后，却生了意外。

        时有东承才子韩炎对黄雪莹格外欣赏，趁着徐小斌不备，慢慢掳获其芳心。自父母得知她在校园结交了一个一穷二白的男友之后，便开始强烈的反对，为此给她施加了许多压力。

        黄雪莹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还能不能履行当初的诺言，陪伴着徐小斌共度一生。

        这天，当徐小斌看到一辆崭新的宝马七系专程迎接黄雪莹回家时，突然明白，原来他二人之间的差距竟是如此遥远。韩炎走过来嘲讽说：“睁开眼睛看清楚吧，你哪里配得上她，难道你希望她跟着你一直过那种穷困潦倒的生活么?如果你真的爱她，那么――就请放手。”徐小斌淡漠地看着眼前这个号称“东承才子“的同学，对于他的才学，深感且佩，但是对于他的人品，心里却不好做答。他觉得韩炎此人心机过于深沉，为了得到黄雪莹，他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他巴不得我早日跟黄雪莹分手，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她在一起了。”徐小斌心里想。他不会为了任何人而放弃自己喜欢的女人，除非黄雪莹向他提出分手。

        很多时候，你越是在乎什么，就越害怕什么。越是害怕什么，偏偏就来什么，最后患得患失，就越容易彻底失去。

        一个星期之后，黄雪莹约徐小斌在新丰市两人第一次用餐的地方见面，并且提出了分手。

        兴许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吧，徐小斌表现的异常淡定。

        “考虑清楚了吗?”

        “嗯！”黄雪莹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当初执意想跟你在一起，是因为听惯了那些人赞美之类的话，总觉得他们太虚伪。仔细想想，当年你说的那句话，才是对的。”

        “什么话?”徐小斌问。

        “齐大非偶，门不当户不对，不敢高攀!”

        “我从来没想过要高攀你。”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这一点，从你拒绝我给予你金钱来改变生活的事情上便看得出来。”沉吟一声罢，黄雪莹又说：“你是一个好人，相信日后的你，一定会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但愿吧！四年的情义，总归是那么的难忘。”

        “是啊！携手并进，荣辱与共，如今却只剩下回忆。”

        “人生因回忆而精彩!”

        “你会因此恨我吗?”直盯着徐小斌的眼睛，黄雪莹问。

        “我只是不舍，谈不上恨不恨。”深吐一口气，徐小斌继续说道：“不管将来走到哪里，我都记得有一个叫“黄雪莹“的天之娇女，曾陪伴我度过了长达四年的大学生涯…”

        “对于人生，你有何打算?”

        面对黄雪莹的质问，徐小斌笑了。他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唱起了歌谣。

        红楼飞雪，一时英杰

        先哲曾书写，爱国进步民主科学

        忆昔长别，阳关千叠

        狂歌曾竞夜，收拾山河百年约

        燕园情，千千结

        问少年心事

        眼底未名水，胸中黄河月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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