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世途茫于鸟道，人情浮比鱼蛮

十几个小混混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小女孩手中红印印的大钞上，眼神毫不掩饰贪婪与掠夺的欲望。

        当小女孩忽然看到身前的光线被一群影子所笼罩，抬起头看到虎视眈眈的小混混们以及一双双贪婪的目光后，心中恐惧无比。

        下意识紧张的握紧自己手中的一千元钱，小女孩不禁害怕的后退了几步，却发现自己已经退到了边缘的墙壁上，再也无法躲避。

        小混混们缓缓的笼罩过来，让小女孩内心的恐惧越发强烈。想要逃避，却四周都被围住，身陷在包围中……小女孩惊恐的望着这些小混混，心里也清楚，这些人成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却经常要来不定期收保护费。

        可是现在，自己的手上有一千元，自己好打算要在明天还给郭其仁……小女孩心中想着，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千元钞票。

        “小丫头，今天的保护费还没交呢。”为首那名染着黄毛的混混猥琐望着小女孩。

        小女孩现在内心噗通噗通跳着，害怕的有些说不出话，但还是用怯懦小声说道：“好的，我马上给。”

        说着，小女孩从自己身上的钱包中拿出一百元，剩下仅有的几十块钱后，递给这个混混。

        小混混根本看也不看，一把狠狠拍在小女孩手上，打掉了她递出来的一百元。

        “你当老子是傻子啊？手里拿了一千块，却给老子们一百块，艹。”小混混头子恶狠狠说着。

        小女孩的手被甩开，那张她挣了一个星期才换取的一百元随着力道飘落在地。

        单纯灵动的大眼睛在这一刻有了一丝雾气，但小女孩还是强忍着眼泪默默低下身子，捡起那一百块。

        这个举动，惹怒了小混混们。为首的小混混在小女孩蹲下身子，正要去捡那一百元的时候，狠狠对准小女孩的腰部踢了过去。

        噗通一声，小女孩根本没有任何防范，在这一脚踢下后，重重侧摔在地上，胳膊也在这时磕破，流出鲜红的血。

        “妈的，老子说话你竟然敢不回答。艹，以为老子是摆设？”小混混头子说着，更加嚣张无比，身边带着十多个人，附近一带的人看着对方人多，也都没有敢上去阻拦。

        轻轻呜咽着，小女孩极力挣扎着站起身子，抬起头用稚嫩的小脸望着眼前这十几个小混混，泪水渐渐不禁顺着稚嫩的脸颊流了下来。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不理你的，对……不起。”小女孩委屈说着，强忍着压制自己更多的眼泪，身上早已因为摔倒在地后满身是土，让她原本很珍惜俭朴的小花裙子沾满了灰土。

        但现在不是关注自己衣服如何的时候，小女孩紧张道着歉，心中却是害怕这些小混混一狠心把她手中的一千元钱抢走了。

        “这是郭其仁好心给我的，我要还给他……”小女孩心中想着，但眼前的事实却又让她无可奈何。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侧面传来一阵不耐烦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后，原先小混混的头子立刻委顿了下来。

        “老娘辛辛苦苦在外面等着，你到现在还没收好保护费，你是干什么吃的？他妈的以后还能不能跟你过了。”一阵骂街的声音和一个粗口的女人从侧面不耐烦走了过来。

        小混混的头子看到这个穿着暴露，全身上下该露和不该露的基本都要露出来点，头发染成红色，打着舌钉和鼻环的女人后，立刻一改刚才对小女孩古灵凤的狰狞，反而硬生生从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贱笑，对着过来的女人讨好说：“嘿嘿，老婆大人，我马上收好，马上，嘿嘿，嘿嘿……”

        女人不耐烦看着小混混头子，挥了挥手，示意他快点。

        小混混赶紧扭过头，当他面对小女孩古灵凤的时候，表情变得更加狰狞和凶恶。

        “快点，把这一千块都交出来。妈的，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小混混头子恶狠狠威胁着小女孩，把自己手中拿着的甩刀在她面前晃了晃。

        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小女孩古灵凤眼眶打转许久后，滴落了下来。

        “妈的，你二啊？你和她罗嗦什么？直接全抢过来不行？”在一旁那个貌似非主流的女人不耐烦说着。

        听到自己老婆催促，这个小混混赶紧服从命令，伸出手向小女孩双手紧握的一千元拿去。

        “不……不……不……”小女孩使劲摇着头，想要往后退缩，却发现早已退到了墙边，根本再也无法寸步。

        惊恐的眼神望着眼前这个一头染成黄色毛发的小混混，小女孩无助的乞求着。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让人无法逃避，只能恐惧到无力抵抗。

        一只蛮狠的手，凶悍的一把抓住小女孩手中的一千元，狠狠使劲拽着。

        “不不……这不是我的钱，我明天要还给人家，求求你，不要这样，求求你……”小女孩惊恐中带着绝望，不甘与委屈交织混合在一起的泪水模糊了双眼，稚嫩的一双小手紧紧攥着手中郭其仁给她留下的一千元钱，执拗而又坚定的不肯放手。

        “拿过来。”混混头子恶狠狠大声恐吓着，小女孩无助而又可怜的摇着头，屈辱的泪水一滴一滴打落在地上，却丝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良心。

        “废物。”一旁混混头子的女人不屑说着，眼中充满了丑恶的贪婪和漠视。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没有任何人上前阻拦，都抱着围观的心态，偶尔有些良知的人，也仅仅只是摇头叹息一声。

        没有人上前阻拦，没有人上前帮忙。小女孩独自一个人孤零零的死死攥着手中郭其仁好心给她留下的一千元。

        “艹你妈！”混混头子最终怒了，抬起脚，一脚狠狠踹在小女孩的小腹，身材瘦弱的小女孩立刻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泪水更加嘀嗒嘀嗒落下，狠狠撞在身后的墙壁上，让她整个人颤抖不已。

        在重重的撞击下，小女孩的手终于禁不住混混头子的力量，不小心松开了。

        看着自己成功抢夺的一千元后，混混头子露出了贪婪和得意的目光，不屑看了一眼小女孩，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艹，还敢和老子争，妈的，想找死啊。”

        周围的混混没丝毫没有任何的同情人，反而全部贪婪看着红红的钞票。

        混混头子得意拿着手中的钱，走到自己女人身边，得意在她脸前面扬了扬，显摆着。

        女人在看到钱的一刹那，脸上的贪婪让人厌恶无比，带着扭曲憎恶的笑容，一脸贱人表情，眼神全部盯在钱上面。

        “怎么样啊？老婆，嘿嘿，今晚咱们去潇洒潇洒。”混混头子得意说着，在这个内心丑恶的女人面前显摆着。

        正在此时，这个头发染成爆炸式红色，打着鼻环舌钉的女人，忽然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小女孩古灵凤身旁出掉落下来的那张百元大钞以及钱包。

        女人看到这些后，眼神立刻变得更加贪婪，一把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混混头子，大步快速朝着可怜的小女孩走去。

        小女孩在地上轻呓抽泣着，泪珠一滴滴落下，心中更是惊恐与绝望中，还带着自责。现在钱被抢走了，自己该怎么办，明天怎么去还给郭其仁。

        一想到自己只剩下和奶奶相依为命，奶奶本身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还要每天出去捡破烂和垃圾供自己读书，维持生活。一千元，对于小女孩来说，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带着压力，重重压在她的肩头。

        “没有办法还给郭其仁，该怎么办，呜呜……”小女孩想到这些，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泪水打湿了双眼。

        一千块，对于她这样贫困的学生，珍贵重要。

        女人走到了小女孩身边，看着抽泣的小女孩，不屑哼哧一声：“哼，就会哭，活该被人欺负。”

        一边骂咧咧说着，一边还顺带用自己的高跟鞋重重踹了小女孩一脚后，朝着她身边不远处的钱包走去。

        小女孩冷不防被高跟鞋的后跟重重踹在小腹上，发出了哇的一声痛疼的声音，整个人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其状天见尤怜。

        女人则根本没有看小女孩如何，走到钱包跟前，弯下腰，准备去捡起那些钱。

        小女孩正在地上痛苦的蜷缩着，额头冷汗大滴大滴因为疼痛而冒出，正好看到了女人捡起她自己的钱包。

        看到这一幕，小女孩心中急切无比，钱包里的钱，是她辛辛苦苦摆地摊，平时回家放学路上捡破烂卖了换取的。

        这些钱，可是她和奶奶大半个月的生活费。而且小女孩一直俭朴节省，希望可以给自己的奶奶买一件棉袄和棉鞋，让照顾自己的奶奶可以在寒冬中不用再像以往一样，穿着破烂无比，十几年如一曰的棉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还要为了给她赚取学费而捡破烂艰难生存。

        “求求你……求求你……咳…………不要……”小女孩艰难说着，因为小腹的疼痛，让她咳出一口鲜血。

        但现在，她顾不得那么多，钱包里的一百多块钱，可是她和她奶奶大半个月的生活费，如果现在被抢走的话，她的奶奶一定会为了让自己吃饱而更加辛苦的去捡破烂卖钱。

        一想到自己的奶奶年近七十多的高龄，小女孩心里一阵疼痛，奶奶为了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一直得不到改善生活，哪怕享一天福也没有得到过。

        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小女孩捂着自己疼痛无比的小腹，艰难站了起来，缓慢而蹒跚的走到那个混混女人面前，拉住她拿着钱包的胳膊，乞求着：“求求你了，好心的姐姐，不要拿走最后的钱了，我和奶奶半个月的生活费就靠这些了。”

        女人不屑而又漠然的看着一脸泥土和泪水混合着的小女孩那稚嫩的脸颊，无动于衷。

        “好心的姐姐，求求你了，不要拿走我和奶奶最后的钱了，求求你，姐姐……求求你了……下次，下次我多交一点保护费好不好，姐姐，求求你…………”小女孩流着眼泪，稚嫩而又红彤彤的脸颊早已被泪水沾满，模糊的视线望着眼前这个拿着她和奶奶最后生活费的女人，不断乞求着。

        小女孩不断口中说着，女人却耐不住了姓子，感觉小女孩很烦躁：“你妈个逼，没完了？艹，贱货，给老娘滚一边去。”

        混混女人说着，一把甩开了小女孩抓着她的手。

        “好心的姐姐，求求你不要……”小女孩眼看女人要走，连忙更焦急说着，稚嫩的小手更是不敢去拉这个女人，生怕她更生气。

        可是，话说到一半，小女孩发出痛苦的声音后，戛然而止。

        混混女人一脸浮躁不耐烦的一脚踹在小女孩小腹上，锋利的高跟鞋传来巨大的力量，让毫无举措的小女孩哇的一声吐出一丝血后，噗通重重落在地上，艰难想要站起来，却因为小腹的疼痛难以用力。

        眼看着女人拿着她和奶奶唯一的生活费，小女孩无助而又绝望的从嘴角带着鲜血，发出喃喃的声音：“好心的姐姐，求求你，求求你们…………”

        黯然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她的衣衫，冰冷的土地带着灰尘，沾染了她朴素的小花格子裙子，一丝丝鲜血从嘴角渗出，脸上因为跌倒在地而留下了青肿的淤块痕迹，小女孩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望着前方离去的那一群混混，依然无意识的喃喃着：“求求你们………………”

        周围的人们望着这一幕，默默无声，摇头叹息。

        可是，没有谁愿意上来哪怕扶起这个可怜的孩子。

        此时此刻，一家饭店中正在吃饭的一个男学生正巧吃完饭，走了出来，却发现面前不远处一个小地摊被人围住，于是好奇走了过去。

        当他看到一个浑身青一块肿一块的小女孩倒在地上，即将昏迷，嘴里喃喃自言自语时，心中不忍。

        “妈的，什么世道，这么可怜的小女孩都有人欺负。”这个男学生心中感到愤怒，嘴里说着，却忽然听到小女孩嘴里喃喃自语的内容。

        “怎…么……明天……怎么……把钱……还给……郭……其……仁……奶奶……怎么……办…………”这个男学生听到最后这句话时，敏锐的耳朵立刻听到了郭其仁三个字。

        男学生又仔细听了一遍，发现自己没有听错，眼前这个小女孩嘴里确实提到了郭其仁三个字。

        “不行，眼前这个小女孩可能和老老大有关系。我得赶紧通知雷哥。”这个男学生正是跟随杜春雷混了三年的学生，如今更是见识了郭其仁的一系列后被郭其仁深深震惊，崇拜不已。

        确定眼前这个小女孩口中喃喃耳语的名字确实是郭其仁后，这个跟着杜春了三年的小弟，果断取出电话，拨通了杜春雷的号码……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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